第十八章 首露雄心
「牛牛，不，這不太好，你現在已長大chéngrén了，再叫你的小名不太合適，我以後就叫你的大名太一。既然你也想參與這次大江減震器廠的租賃，那把你的打算給爺爺說說。」
「汪爺爺，首先申明一個態度，這次大江減震器廠租賃的事，我不但是想參加，而且是有絕對的信心與把握。」能有這麼一個機會，在這位省委一號面前展示自己，蕭太一哪還不得抓住。
「有絕對的信心與把握？太一，你可不能讓你爸及家順兒錯誤啊。」見蕭太一如此的自信，汪國興忍不住開起小玩笑來，要讓蕭山與李家順這二人因私損公，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汪國興對自己看人的本事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爺爺放心，對這種損公肥私、害人害己的事，太一是絕對不會做的。我的信心與把握來自於絕對的實力與對減震器廠未來清晰的規劃。」這老爺子雖然只是以玩笑的口氣說出，但也不妨認為這是老爺子在給自己敲jing鍾，對老爺子的這種jing示，蕭太一必須得擺明態度。
「實力與規劃？」汪國興越來越好奇，「能不能把你的實力與規劃給爺爺提前亮一亮，我知道那些參加投標的人，對自己的底牌都是非常保密的。不過放心，爺爺絕對不會把你的底牌給暴露出去。」
「爺爺說笑了，在你面前，哪有什麼秘密。」蕭太一沉着語氣，「對減震器廠的未來，我是有長遠規劃的。那我就把自己的想法給爺爺你彙報彙報，請爺爺幫着指正指正。」
「我呢，通過研發，手裏面掌握了現在國外普遍使用的充氣式減震器的生產技術與工藝。技術水平不說比國外先進，但絕對不比國外差。而國內我相信現在沒有任何人、企業有這個技術水平與能力。把減震器廠租賃下來后，我準備全部淘汰現有的產品，進行一定的技術改造，全部生產這種新式的充氣減震器。剛開始的時候，我打算還是以摩托車減震器為主，用半年的時間，把廠子裏的生產恢復起來，並把牌子打出去；待生產穩定后，逐步擴展產品線，增加汽車減震器的生產，逐步形成摩托車、汽車用減震器兩分的格局。」對大江減震器廠未來的發展方向，蕭太一早有詳細的規劃，一說起這事，那是相當的有信心，既便是在省委一號面前，也是侃侃而談。
「你掌握了生產充氣式減震器的技術？」聽得蕭太一說起他掌握有充氣式減震器的技術，汪國興這下可不淡定了。
要知這減震器可是有着非常廣泛的用途，不但是民用產品，更是軍用產品。多年來，西方國家習慣了對我國進行技術封鎖，這兩年雖然有所開放，但同意轉讓的技術很多都是四五十年代的東西。就說這減震器吧，國內這兩年引進的產品生產線也不是一兩條了，但都是60年代以前的水平，國外現在普遍使用的充氣式減震器生產線，一條都沒有。
國家也不是沒想過自己投資研發，但這需要一個時間與過程。不想今天卻聽到自己這個干孫子說，他竟然研發出了充氣式減震器。如果這是真的，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在自主創新缺乏的80年代，這事的重要xing與影響力，可是遠遠超過了大江減震器廠租賃這個事。
「是的，爺爺，這是我們廠對我開發出來的產品做的實驗報告。」蕭太一遞過廠質檢中心出具的試驗報告。
汪國興接過報告，仔細的審查了起來。報告上列示的數據是相當驚人的。對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廠子的行事風格，汪國興是相當有自信的，他相信廠質檢中心在試驗數據方面絕對不會做假。
「有沒有汽車減震器的試驗報告？」汪國興放下報告，問。
「這還沒有。因為我們廠只有摩托車質檢中心，所以我只先做出了二十隻摩托車減震器。」蕭太一據實回答，雖然不知道這老爺子問這話有什麼用意，但還是據實回答就行。
「這樣吧，你明天就回江洲市，把你開發的汽車減震器做上100隻，爺爺有大用。記得，一定要做得最好，不能有質量問題。如果你的產品做得都象這份報告上說的那樣，爺爺做主，直接把這大江減震器廠賣給你。」汪國興以一種非常慎重的語氣對蕭太一說。
一直以來，中國的汽車行業基礎都較為薄弱，但對國賓用車及國家領導人用車，中國向來還是以國產車為主的。但由於缺乏核心技術，中國自行開發的國賓車效果是很差的，尤其是在舒適xing、平衡xing方面，與國外車相比，差了不是一分半點。對此，zhongnánhǎi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自己的老領導也多次親自過問，但由於自身的技術底子在那擺着，雖然負責研發的燕京市汽車總廠的工程師們努力無數，但效果都不太好。
燕京市汽車總廠的黨委書記是汪國興的老戰友，就這事曾經多次給汪國興述苦。如果自己這干孫子所研發出來的減震器真有那麼好的效果，那也算是幫上了自己老朋友一個大忙，同時，這對我們國家汽車行業也是一個巨大的貢獻，也算是為自己的老領導盡了一份心意。最關鍵的是，通過在國賓車上採用國內自己生產的減震器，中國可向外國展示自己的科研能力，這種潛在的政治影響那是無法估計的。
「汪爺爺，您放心。」蕭太一一下起立，「我絕對以最大的努力，造出最好的產品，絕對不讓您失望。」
「好，爺爺相信你。」對蕭太一的認真勁，汪國興非常滿意，「坐下，這是的家裏。」
「你爸大概什麼時候過來？」減震器廠租賃這事，江洲市那那邊是做不了主的，按照程序，大江摩托車廠肯定得把這方案報到省機工廳與體改辦。
「我爸準備後天早晨過來，可能會先到機工廳與體改辦，您這兒，這次他可能不敢過來。」蕭太一回答。
「這樣吧，你一會先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先別來了。減震器廠租賃的事，讓他先放一放。這份申請報告與試驗報告，你先放在我這裏。明天你就回去，先把那100隻汽車減震器給我生產出來，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省里來。」
睡覺前，蕭太一給自家老爸打了個電話，把汪老爺子的意思給轉達了一下。
蕭父初聽自己的老領導不讓他上省里來交申請報告，還以為蕭太一惹禍了，待蕭太一把事情的前前後後經過說了一遍后，蕭父也鬧不懂老領導的打算，只好讓蕭太一儘快回去，廠子裏一定會全力協助他完成100百隻汽車減震器的任務。
對自己這位干爺爺心裏的算盤蕭太一當然不清楚，就算他知道汪國興要用自己生產的減震器幹嘛，對其背後所喻含的政治意義，蕭太一這種政治小白也是無法看清楚的。
這時的蕭太一腦海中，充滿的是汪國興這樣的一句話「如果你的產品做得都象這份報告上說的那樣，爺爺做主，直接把這大江減震器廠賣給你」。對蕭太一來說，做夢都想把減震器廠經買下了，成為自己的全資公司，但顯然，在這個時代的中國大陸，還不具備這樣的政治條件。
而汪老爺子的許諾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退一步說，就算不是讓他全部買下來，搞成一下公私合營的股份制企業也行，這種實踐在當時的中國沿海已有較多案例，當然他得控股。
蕭太一估摸著，按後世中國大陸改革開放的進程來看，採用公私合營的股份制對他來說，應該是更有利的選擇。
84年的時候，包括在中國的東部沿海一帶，雖然出現了較多股份制企業，但除去外資企業外，其他的企業往往都給自己穿上一層國有企業的外套。這往往出於三個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人們普遍對國有企業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往往比較相信國有企業的產品，而對私有企業的產品往往持有一種懷疑的態度。所以有很多企業其實是私有控股，但為了能把產品賣出去，往往都打着國有企業的招牌。
其二是這個時候的私人投資者對政局的不確定xing還是有相關顧慮的，希望拉着這個國有企業的大皮來保護自己。對知道中國未來發展進程的蕭太一來說，當然不存在這種顧慮。但他還有另外一種顧慮。私有經濟，不但對廣大老百姓心理是一種考驗，同時對當時的中國各級官員也是一種考驗。蕭太一併不能確定，如果自己打出私有企業的招牌，在與各級zhèngfu部門打交通時，那些在各個層級上的zhèngfu官員會不會給自己小鞋穿。
第三是這個時代的工人普遍以自己國有企業工人的身份為榮，如果他打出私有企業的招牌，蕭太一真擔心自己能不能招到工人。
所以考慮再三，蕭太一還是覺得自己不要太貪心的好，就算最後真如汪老爺子所說的願意把減震器廠全部賣給他，他也不能答應。還是拉着廠子裏一起搞的好，而且分給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