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驚喜

第六十四章 驚喜

李佾奇道:「怎麼林兄沒告訴娘子嗎?」

傅玄靈哼了一聲,瞪了林皮一眼。

於廉顯是知道太子和傅玄靈的關係,忙在一旁笑道:「這怪不得副率,都是於某怕走漏風聲。蒹葭娘子說了副率的囑咐以後,於某隻等各位走了,才獨自告知殿下。」

傅玄靈狠狠地瞪着林皮,道:「我只要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皮悠然道:「還能有什麼事?我只是覺得二郎身處險地,盡一點做朋友的職責。囑咐他不可以鋒芒太露,不如借這個機會裝傻充愣,僅此而已!」

傅玄靈奇怪的看着林皮,毫不忌諱的說道:「你不是口口聲聲的說不管這些閑事么,怎麼又幫他出主意?」

林皮毫不在意的說道:「我這怎麼叫出主意?我可沒教他害人,只是自保而已。這一次因我連累了他,若不表示點什麼,豈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傅玄靈頓時語塞,想了想,不屑道:「不勞夫君費心!奴家已經告誡二郎很多次了,只不過他總是忍耐不住!況且你怎麼肯定蒹葭就不會走漏風聲!」

林皮不滿道:「你既然不相信她,怎麼還和她稱姐道妹的?還是什麼香火兄弟?」

傅玄靈氣道:「那隻不過是表面功夫,怎能當真!」

林皮挖苦道:「原來夫人還善於兩面三刀,左右逢源!」

傅玄靈冷冷道:「那又如何!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總好過某人色迷心竅,被人下了蒙汗藥尚不自知!」

林皮見她當眾揭短,也不由氣往上撞,道:「你管得着么?我就好這口兒,有人上趕着送上門來,我還不稀罕呢!」

這話對傅玄靈的殺傷力無與倫比,愣了一愣,眼眶頓時紅了起來,齒啜朱唇,狠狠地跺了一下蓮足,轉身向外跑去。

李佾和於廉眼見兩人一上來便唇槍舌劍,就如一對吵架的小夫婦一般,互不相讓。兩人與傅玄靈熟稔異常,知道她向來伶牙俐齒,機靈多變,在這長安城中所向披靡。不想這番遇了對手,不由都大是新鮮,又覺有趣,頗有幸災樂禍之意。眼見林皮祭出殺招,傅玄靈落荒而走,李佾忙道:「娘子慢走!」於廉亦是橫身攔住,笑道:「娘子不必在意,副率他不過是無心之語,他說的定不是娘子!」

這話不悖是火上澆油,傅玄靈更是羞憤難當,蓮足探出,在於廉腳下一勾,於廉不過是一介書生,不通武藝,頓時身子騰空,重重地摔在地上。慘叫聲中,傅玄靈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林皮話一出口,心中早已大為後悔,暗罵自己何時變得這麼小氣!見傅玄靈羞憤而去,知道這下自己可是傷人不淺,有心追出去,但這一來還有要事,可是耽誤不得,只得尷尬的一笑,將於廉扶起來,道:「於兄沒事吧?」

於廉這一下摔得自是不輕,卻也只得自認倒霉,哼哼唧唧的站起來,口稱無事。

李佾笑道:「林兄,看來娘子對你情根深種,否則不會如此當不得你一句惡語!如此的郎才女貌,好生令人艷羨!」

林皮聽他如此說,料他定知道兩人的真正關係,苦笑道:「你小子剛才幸災樂禍,現在又假充好人,真不是個東西!不說這個了,你坐好,我給你運功療傷,將剩下的一點做完,否則時間長了,對你身體不利!」

李佾肅然道:「好!」接着笑道:「林兄莫要心急,娘子與良娣關係好得很,這時候恐怕去找她了?有她在一旁疏導,想必過一會兒就消氣了!」

林皮道:「什麼良弟?是你弟弟?」

李佾哈哈笑道:「林兄不要逗我!良娣,良娣就是……就是我的老婆,哈哈!」

林皮這才釋然,道:「你哪那麼多廢話,坐好!」轉頭對於廉道:「於兄,你到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要打攪!」

————

一個時辰之後,林皮滿頭大汗的站起身來,道:「好了,這下就萬無一失了!我教你的那個口訣定要記住,若是誰來探你脈息,你就依樣施為,保管他會認為你元氣受損,體虛多病!」

李佾欣喜若狂,道:「林兄這一手實在太妙了。如此一來,我就可以不必虛與委蛇,處處掩飾,他們也會認為我已不堪大用,只能任人擺佈。」

林皮道:「哪有那麼懸乎!只不過不會向以前那樣處處提防你就是了!我勸你還是低調點好!」

李佾眼中射出敬佩的目光,道:「若林兄肯幫我,何愁大事不成!」

林皮道:「什麼大事不大事的,我可沒興趣,行了,我該走了!」

李佾毫不放棄,道:「父皇昏聵,若任由閹宦和姦臣再橫行下去,受苦的終還是天下百姓!林兄……」

林皮打斷道:「別說了,我只相信絕對的權利導致絕對的腐化!任誰當皇帝,都不會有什麼區別!你也如是!我媳婦在哪裏,我去找她!」

李佾顯是被他這句話震住,好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等到林皮再問,才醒過神來,忙道:「我這就帶你去!從今以後,林兄可在這東宮中任意行走!」

林皮長出一口氣,舒展了一下疲憊的身軀,道:「不用了,你還是好好歇著,若是被人看到你生龍活虎的樣子,我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費了!這三日內,你都不要見外人,三日之後,臉色自然變得蒼白,跟久病不愈沒有什麼區別!」

李佾道:「那就讓於詹事領你去!」

林皮點頭答應,走出了寢宮。

剛到外面,便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道:「他出來了,哼,壞蛋,你過來受死!」林皮順着聲音一看,見雲雀兒面現怒容,小手正指著自己,那句話自然也是她說的。一旁於廉正搖頭苦笑,見了他,忙走上前來,道:「副率,殿下怎麼樣了?」

林皮剛要說話,雲雀兒卻搶著道:「他是壞蛋,我哥哥不用他看病!」說着,便要衝進去。

林皮怎能讓她壞事,一把揪住她手臂,向於廉使了個眼色。於廉會意,忙向雲雀兒施禮道:「公主稍歇,待於某去看看!」他被這位小公主纏了半天,早已是焦頭爛額,又是關心太子,說了一聲,急忙忙趕了進去。

這天下何曾有人敢對公主毛手毛腳,雲雀兒頓時大怒,斥道:「大膽!你,你放手!」

林皮哪把她放在眼裏,順口道:「你哥哥大病初癒,不能近女色……不是,不能見女的!」

雲雀兒見自己怒叱之後,他還不鬆手,且順口胡說,一張笑臉頓時漲的通紅,大怒道:「你再不鬆手,我立刻讓人將你碎屍萬段!」

林皮一笑鬆手。雲雀兒怒哼了一聲,便要往裏面去。林皮伸臂攬住,道:「我不是說了嗎,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

雲雀兒怒道:「你胡說,哥哥為什麼不能見我!」

林皮腦筋一轉,想起在桃源中火神附體的事來,煞有其事道:「你哥哥是純陽之體,你們女人陰氣太重,若是這時候去見他,對他病情不利。須得三日之後,才能沒事。你現在進去了,豈不要前功盡棄,弄不好終身都難以痊癒!不信你現在就進去,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這一番話果然管用。雲雀兒果然被他唬住,猶豫了半晌,終於不甘心的道:「不進去就不進去!那本公主就先教訓你!」

林皮道:「教訓我,我又沒招你!」

雲雀兒卻不理他,看了看旁邊道:「這裏地方太小不方便,你跟我來,我要替師父教訓你!」

林皮本是不欲與她糾纏,聽她說到傅玄靈,這才醒悟:「原來她是為傅玄靈鳴不平來了!」見雲雀兒轉身向後院走去,他正愁沒人帶路,忙跟在後面。

過了幾道門,來到一處房門前,雲雀兒將房門推開,沖着林皮道:「進去!」林皮依言走了進去,見裏面寬敞異常,地上鋪着大紅的地毯,左右兩邊牆壁下各有一副兵器架子,上面刀槍棍棒一應俱全,兵器架子旁,分別站着兩名體壯腰圓的大力士,才知這裏是東宮的演武場。

林皮心中暗笑,昂首走至場中,回身對雲雀兒道:「是你要跟我比武,還是這四個人?」

雲雀兒這時也走了進來,站在門口,順手將演武廳的門關上。掐腰站立,盛氣凌人的說道:「本公主怎能輕易出手!你若能勝過這四個人,咱們再比不遲!你要是受傷了,可不許跟師父告狀,誰叫你先欺負她了。咱們江湖好漢,可要言而有信!」

林皮見她似模似樣,更覺有意思,道:「好,不過要是你輸了,可不許哭鼻子,更不許向別人哭訴。咱們江湖好漢,自是要言而有信!」

雲雀兒不屑道:「好多廢話!」說罷,一揮手,那四名大漢得到命令,如狼似虎般的向著林皮撲了過去。林皮一看這四人動作,便知是只會蠻力之人,怎會放在心上。他為李佾療傷多時,耗了不少真氣,已是頗有些疲憊,便不欲多費周折,儘快將這小公主打敗,尋到傅玄靈才好!當下三拳兩腳,轉眼的工夫就將那四名大漢打倒在地。

雲雀兒顯然未料到這些大漢如此的不濟,目瞪口呆之下,見林皮笑嘻嘻的向著自己望來,忙向林皮身後一指,道:「你看那是什麼?」

林皮不向後看,反而向著雲雀兒走來,邊走邊笑道:「這些把戲,龜兒子三歲就……」

正說着,只見雲雀兒飛快的從懷中掏出一物,向著林皮腳下用力丟來,林皮一愕,正不知她要做什麼,卻見那東西掉在地上,「啪」的一聲輕響,緊接着一股濃煙從那東西中翻滾而出,轉眼的工夫,演武場內已被濃煙所籠罩。且那濃煙中一股麻辣之極的味道,讓人難以呼吸,那四名大漢已被嗆得咳嗽連連。

雲雀兒飛快的伸手在牆上一按,一張大網從演武場的正中落了下來,罩向林皮和那倒地的四名大漢。雲雀兒嬌笑一聲,強忍着呼吸,大聲叫道:「這下讓你嘗嘗我的厲害!」說完,再也忍受不住那股刺鼻的味道,咳嗽兩聲,閉目屏息,忙不迭地推門而出。

剛跳到外面,尚來不及睜眼,只覺雙肩已被人牢牢抓住。耳邊聽到林皮激動的聲音道:「快,快說!小皮他在哪裏?」語音發顫,又驚又怕,卻掩飾不住其中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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