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跋涉

沒睡多久，溪水從夢裡醒來。夜依舊是寧靜的，溪水只是有些餓了，剛才從偷繩子的那家順便拿來的燒餅都給了石頭，她自己可是還什麼都沒吃呢。餓得有些難受，溪水靜悄悄的從樹上貓一樣的躍了下來，並沒有靜動已經睡著的石頭。

看著熟睡的石頭，溪水心裡生氣，這傢伙真是豬命，有得吃還有得睡。朝石頭皺了皺小鼻子，溪水徑自來到了葦塘旁坐下，看著月下的美景。

看著看著，溪水不由得痴了，脫下鞋子，一雙白嫩的小腳輕輕地拍打著水面，偶爾有一條小魚在溪水的腳丫上輕吻一下，逗得溪水咯咯嬌笑。

偷偷的回頭看了看石頭，石頭依然熟睡著，仰著頭，人都快要鑽到樹里去了。溪水做了決定，悄悄跑到一邊，草更茂盛的地方，輕輕的解開了身上的衣服。

黑sè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滑落，露出的，卻是比月光還要白皙的肌膚。溪水雙臂抱著肩，先用白嫩的小腿在水中撥了撥，確認了溫度之後，慢慢的走進了水塘。待到全身都入了水，溪水扭了一下纖細的腰肢，雙腿一劃，在水塘里歡快的遊了起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溪水更是詮釋了這一點。塘中的溪水彷彿是一個夜的jing靈，在水中不斷地游著，優美的身型帶起一片片似雪的水花，就連魚兒也不離溪水的左右，陪著溪水在塘中搖曳。

就在溪水游得正歡的時候，岸上突然傳來了哼唧哼唧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石頭的一聲慘叫和噗通的落水聲。

溪水急忙向岸上看去，只見一頭小野豬正呲著獠牙，對著剛落入水中的石頭不停的哼唧。溪水離得老遠，輕啐了一聲，屏息沉到水面下了，她可不想被石頭看見自己。

石頭也是氣憤異常，從來都是他打獵，今天變成獵打他。而且自己睡的正香，莫名其妙就被下了一跳，屁股上被這畜生裝的地方還火燎燎的疼呢。石頭怒喝一聲，拔出掛在腰上的碧落，身處水中，石頭直接三個凝冰訣下去，拿起三支冰刺就朝野豬擲了過去。

石頭的力量還是很大的，加上冰刺尖銳，倒是給野豬帶來了不小的傷害。野豬吃痛，低吼了幾聲，就yu逃跑，石頭可不給它機會，正好晚上幾個燒餅吃的不飽，那還有讓他逃跑的道理。撲騰著從冰涼的水利掙扎出來，趕上岸去，揮起手中的碧落就朝野豬砍去。

可憐那野豬半夜無故來挑釁，卻反倒成了石頭眼中的美餐，雖然它皮糙肉厚的，但是在碧落的面前還是和紙糊的沒什麼區別。一道藍光閃過，那野豬痛吼一聲，不甘的倒了下去。

石頭剛掉到了水裡，冰涼的水浸濕了衣服讓石頭感覺十分難受，再加上新得了野豬，石頭就拿出火石在一旁升起火來，同時招呼著樹上的溪水。石頭還納悶，剛才那麼大的響動，溪水也沒被吵醒，真是睡得沉啊，不過石頭也暗下決心，以後在野外睡覺一定要學溪水，也找個樹上去睡。

叫了半晌，也沒有溪水的聲音傳來，石頭爬上樹去看，卻發現溪水不在。

石頭大驚，自語道：「不會吧？難道被什麼野獸吃掉了？」

這時樹下傳來溪水沒好氣的聲音道：「你才被野獸吃了呢，我只是去遊了個泳。」

石頭連忙從樹上下來，頭髮濕漉漉的溪水在遊了泳之後，乾淨的臉上更顯絕美，在火光的映襯下倒是別有一凡明艷的感覺。

石頭問道：「溪水，你不怕冷的嗎？現在這才到chun天，水還涼的很，我剛才掉到水裡去都快要凍死了。」溪水瞥了一眼石頭，在火堆旁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一邊烤手一邊道：「誰像你呀，你那是衣服濕了自然會冷。再說本姑娘從小就不怕冷。」

石頭點了點頭，自己走到一邊拿著剛從樹上折下來的一堆樹枝，做了個簡易的燒烤架，把野豬穿在上面烤了起來。石頭對著溪水憨憨笑道：「我才想起來你也沒吃東西呢吧，一會這個野豬烤好了大腿肉給你吃。野豬的大腿肉烤好了上面再撒點鹽巴真是最好吃了。」

溪水撅嘴道：「算你還有點良心，我都要餓死了。」

沒必要全都烤熟，石頭先把火都集中在了兩條大腿上，從懷裡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鹽巴，雖然剛才被水浸濕了，不過勉強還能用。話說石頭雖然做菜不好吃，不過這烤肉的手法卻是絕對一流的。金黃sè的大腿被石頭烤的油汪汪的，撒了鹽巴之後一陣誘人的香氣已經傳了出來。本就餓得不行的溪水目不轉睛的盯著大腿，眼中儘是饞sè。

石頭覺得烤的好了，用碧落切下一小片放在嘴裡嚼了嚼，說了一聲還不錯，這才把整隻大腿切下來遞給溪水。溪水也不客氣，雙手拿著野豬腿不顧形象的啃了下去，那肉入嘴即化，油津津的卻不膩，外酥里嫩鹹淡正好肥瘦適中。溪水端著大腿，不一會的功夫就吃完了，連道好吃，而再次看向石頭的眼光已經變了一些。

不論是誰都喜歡好吃的，溪水更甚。石頭獃獃的看著溪水，上下打量了半天，溪水皺眉道：「幹嘛這麼看我，我就不能吃東西啦。」

石頭連忙搖了搖頭道：「不是啊，我只是在想，你這麼瘦的身體，吃了那麼大一條腿，竟然一點也看不出來，真奇怪。」

聽了石頭的話，溪水才注意到石頭看的正是自己的胸腹之間，羞得臉sè通紅，溪水忙轉身過去，回頭瞪了一眼石頭道：「哪有你這麼看女孩子的，真是**。」

石頭無辜的撓頭道：「可是我吃了東西胃都會鼓起來啊……」

溪水連忙打斷石頭道：「好啦好啦，我吃飽了，你還沒吃呢，快吃吧。」

石頭應了一聲，自己也卸了一條腿吃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在溪水的強烈要求下，石頭只得切下了一半自己沒咬的地方給了溪水。看著溪水不住吃樣子，石頭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麼能吃怎麼還這麼瘦。

兩人吃飽之後天sè已經蒙蒙亮，而經過這一宿折騰，兩人也無心繼續睡了。石頭收拾了一下野豬，把野豬身上的肉分成一大一小塊裝到了兩個包袱里。大的給了溪水，小的則留在了自己身上。

石頭低頭道：「溪水姑娘，我們就在這裡分別把，我要去找師父了。」

溪水收回剛才偷偷去又拿了一片烤肉吃的手，嘬了嘬手指道：「你這麼笨，自己一個人萬一被人給賣了。正好通路，本姑娘大發善心，決定領著你一起走了。看我好吧？」

看著溪水笑嘻嘻的樣子，石頭突然感覺接下來能和溪水一起走是件多好的事，石頭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二人並不知道不周山的位置，卻知道東海，反正一直往東走就好了，二人也不計算路線，決定先找到一個城再說。

chun天時節的野路是難走的，積雪化開沒有多久，路上到處泥濘濕滑不堪。石頭倒是無所謂，不過溪水怕臟，總是讓石頭背著她走。溪水身體輕盈，石頭背著她倒也沒什麼。只是背後總傳來的那種柔軟的感覺讓石頭一陣心猿意馬，溪水也總愛逗石頭，石頭怕癢，她偏偏要在石頭耳邊說話。一來二去的，石頭倒是怕了溪水，只逗得溪水每天都像一個快樂的小孩子一般。

就這樣，走過了林間小路，又翻過了崇山峻岭。一路上，有什麼危險石頭總會擋在溪水的前面，隨著法訣的不斷jing進，石頭倒也能解決不少事情。兩人越走越遠，卻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只是riri漸暖，路上的景sè也翠綠的好像一片海洋。

不知不覺又是三個月過去了，石頭和溪水剛剛在路上碰到了一個行人，向其問路得知前面不遠就是陽城了。終於有地方可去，溪水不由歡快的蹦跳起來。石頭在路上山裡順手挖到了幾根百年老參，現在都掌握在溪水的手裡，名曰陪同費。聽說前面有城，溪水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它們換成銀子來買一些東西了，城裡還有上好的客棧在等著自己，終於不用再風餐露宿。

兩人走了不到一個時辰，果然就看見了前面的陽城，城門不小但是行人卻不多。溪水也不管許多，一溜煙就拉著石頭進了城。

溪水和石頭的模樣經過這幾個月已經改變了不少，也不怕有人能認出自己是從湖州逃出來的。溪水倒是沒什麼，只是原本的束髮解開，黑衣也換成了從一家獵戶那裡用兩隻野兔換來的一身麻sè布衣。

石頭的樣子就變得太多，除了又長高了一些，每ri的風餐露宿也讓石頭本來稚嫩的面龐多了些許剛毅之sè，看起來倒像個大人。身上的狐皮襖後來也被石頭又弄了些狐皮接上了兩個袖子。尤其是頭髮，原本一頭短髮，現在也散亂的齊了肩。每每溪水都說現在的石頭就像一個野人，石頭也不反駁，他也覺得自己的樣子不是很好。

進了城，兩人打聽了藥鋪的位置，溪水看著城裡街邊賣的花花綠綠的東西早就按耐不住，急於拿老參換錢，領著石頭就奔去了路人所指的趙氏藥鋪。但是遠遠地就看見藥鋪門前兩伙人在爭吵。

「你自己說說這是什麼道理，我們趙氏藥鋪剛剛找到解決屍毒的方子，名聲打響了，你們就開了個藥鋪也叫趙氏藥鋪，不說別的，你們也該講個先來後到吧？」

「放屁，我們掌柜的也姓趙，為什麼開了藥鋪就不能叫趙氏藥鋪？這起名還有先來後到，這麼說我在揚州城還知道有個人也叫趙無疾呢，你們掌柜是不是應該改名叫張有病？」

四周一眾人圍成一圈看著熱鬧，溪水也喜歡看熱鬧，就拉著石頭在一邊聽起來。

聽了一會，兩人得知這陽城後面的一座叫做齊王嶺的地方正在鬧鬼，每每有殭屍之類的出來傷及行人。而齊王嶺又是陽城外來必經之路，所以這段時間受殭屍困擾的往來商旅紛紛叫苦。被殭屍所傷之人，傷口都會漸漸潰爛發黑，極其痛苦，遍尋陽城也找不到名醫可以醫治。陽城知府發下榜文以大量財帛徵集勇士去除殭屍，卻都未果。後來這陽城裡的趙氏藥鋪終於有一名老郎中寫出了一個方子，可以阻止屍毒在人身上的擴散。大家聽了紛紛前去購買，而之後，這城門口的地方又開了一家趙氏藥鋪，也打著治屍毒的旗號，這才引得的老趙氏藥鋪的人找來。

正在這時，一青衫道士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喝道：「兩家不必再吵，此等危難之際，不思救民之策，反倒在此爭論不休，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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