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密訓練場

「當然什麼都看不見了，因為它很深。」明言從黃色的維修服里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從方形孔洞中發出一絲輕微的嗡嗡聲，站在洞邊，一股夾雜著少許霉味的輕風從洞口吹出來。這表明，有什麼東西正在向上運動，是它產生了風。

「咔」一聲脆響，一個平台彷彿變魔術一般憑空出現在方形孔洞上，冷不丁嚇人一跳。

沒等陳然開口問，明言便走上了平台，說道：「上來，我們下去。」

「原來這是電梯。」陳然跟著明言踏上平台，這種感覺像是要去見埋在幽深地**中的惡魔，不得不提心弔膽。

平台在明言的控制下，開始向下沉，方形孔洞的入口又慢慢的合上，那堆廢棄的鋼材把這個洞口偽裝得天衣無縫。

在平台向下運動的瞬間，幽暗的通道內終於亮起了久違的明亮燈光。電梯緩慢的向下滑，單調沒有任何變化的四壁讓人覺得它一直沒有動過，這同時也說明一個問題，這部電梯很平穩。

只一會兒，電梯便停了來下，伴隨著失重，陳然晃了一下，他覺得，這個地下室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深。最多不過二十米。

陳然悠閑的靠在他背後的牆上，等著電梯門打開，只見「嘩」的一聲，陳然感覺背後一空，雙手在空中胡亂抓了一把，「咚」的一聲倒在地上。虧得他現如今的骨骼強度已經可以媲美普通的軟鐵，皮質的韌度當然也不用說，細膩舒滑，卻又剛勁有力，這一摔沒有拆了它本來就只有骨架的身體。

「師父，你怎麼不告訴我，門就在後面啊？」陳然翻身起來，苦著臉抱怨道。

明言呵呵一笑，從電梯里走出來，伸出右手把牆上的照明開關拍開，這才望著陳然說道：「那是你自己沒留心觀察周圍的事物變化，能怪誰？以後凡是多長個心眼，就不會吃一些暗虧了。」

背後的燈光閃爍了幾次，才穩定下來，陳然突然覺得有種火辣辣燒背的刺痛，這是強烈光線帶來的感覺，他轉過身的那一霎那，驚訝與震驚寫滿了他消瘦的臉龐。陳然大吼起來：「師父，你什麼時候搞到這麼大一間地下室他，裡面還有機甲，還有這麼多武器，機甲還能用不？武器還能用不？」

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足球場大小，高約十五米的地下室，十幾根直徑一米的圓柱支撐著頭上厚厚的金屬天花板。地面沒有什麼鋪設，只有普普通通的沙土，四周牆壁上除了用來照明的燈光，沒了任何裝飾，地下室的正中，停放著一台全身白色，搭配著火焰般跳動圖案的機甲。機甲高十米，胸口刻畫著一柄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戰刀，陳然知道，這是仙刀流的標誌。一柄銀色的戰刀熠熠奪目。機甲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戰刀矗立在沙土中，彷彿搖搖欲墜，卻又頂天立地。那緊閉的雙眼，讓人感覺，它在這裡，它就是一切。

機甲的旁邊，堆放著許許多多零散的東西，佔據了大半個地下室。幾台電腦正在運轉。

「師父，這是你的機甲么？」陳然出神的望著這台令他生出由衷敬佩的機甲，這台機甲給人的感覺，好似一把在血雨腥風中廝殺過的利劍，充滿煞氣，充滿正氣。

明言的眼中倒映著這台燃燒著火焰的白色機甲，這台陪伴他走過光輝歷程，走過風風雨雨的老夥伴，他有許多說不出的複雜情感。

明言點點頭，感慨道：「是啊，這就是曾經陪著師傅我站在機甲格鬥界最高峰的『天聖號』。有朝一日，等你有資格駕馭它的時候，我會把它交給你。我不需要你帶著他去過那種血雨腥風的日子，我只想看到他從新活過來，從新展示它的雄風，讓他比以前更加的威武。你能做到嗎？」

在陳然看到『天聖號』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台機甲是有靈魂的，它的靈魂現在正在沉睡，要有人去喚醒它，這個人他希望是自己。

陳然咬著牙，狠狠的點點頭，目光堅定：「師傅，我保證絕對不辜負您的期望，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更加威風凜凜的『天聖號』。」

明言欣然接受了陳然給他的承諾，向著機甲走去，明言邊走邊說道：「這裡原本是二戰時期用來避難的避難所……」。陳然緊跟在他身後，打斷明言，眨眨眼問道：「二戰？師傅，難道曾經還打過仗？」

「當然，有國家就會有衝突，有衝突就會發生戰爭。現在三大聯邦的局勢又開始僵化，如果不好好調解，很可能將會發生一次大規模戰爭。二戰是在百年前聯邦政府初建時發生的一場礦產資源爭奪戰。聽我接著給你說，這座避難所原本沒有這麼深，可是一百年的城鄉改造，把它越埋越深，到現在足有五十米深。」

「五十米？我還以為不到二十米呢。」陳然自語道。

「師傅當年從仙刀流含憤而出的時候，並沒有雙手空空，帶了不少值錢的東西。我把一些對我用處不大的東西便賣后，從一個老人家手裡買下了這座避難所，據說那個老人是當年管理這座避難所的士兵的兒子。那筆錢讓他好好的享受了剩下的余年。得到這座避難所后，我對它進行了一番改造，便成了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樣子。這裡將是你在未來一段時間的訓練場地。」

說話間，陳然同明言已經穿過前面的空地，來到了機甲身邊。陳然仔細的打量著這高大的機甲，他想起了昨天看到過的那台機甲，何天的那台機甲，很華麗的機身，后炫彩的戰刀，但同這台機甲比較起來，缺少了封塵在身上的那股威懾天下的韻味，對，是韻味，讓人久久不能釋懷，蕩氣迴腸的回味。

明言躬身打開一個布滿灰塵的箱子，極其吃力的捧出一個長一米寬三十公分的盒子，他的雙手在顫抖，只是，他依舊非常小心的把盒子放在一個平台上，長出一口氣，用衣袖輕輕擦去上面稀少的塵土，嘆了一聲：「看來真的是老了。」

「陳然，你過來。」明言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按在盒子上。

陳然打量著明言手底下古樸的盒子，便也猜出了幾分，陳然指了指盒子，問道：「師父，這是……」

「仙刀！真正的仙刀！」明言慢慢揭開自己塵封二十年，同他一起出生入死，一同成長的真正戰刀——寒凌。

「這柄刀重九九八十一斤，用古今稀有的寒鐵所造，無堅不摧。此刀是我祖上傳下來，到我這裡卻讓它失去了光輝，與塵土為伴，愧對先祖啊。」明言雙手不停的顫抖起來，他的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不易察覺的淚花在他的眼中打轉，明言的眼中倒映著一柄銀光閃閃的大刀，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式，刀就是刀，閃亮的刀鋒劃出駭人的華光。

「師父，不會的。你讓這柄刀渡過了一段最輝煌的歷史，它的光輝總一天會從新被點亮。」陳然安慰著明言，他不能體會明言的心情，卻能感受這時的氛圍，他的感覺能力沒人會懷疑。

「好了，多的不說。現在我要你拿起這把刀給我看看，如果你拿不起，那麼你得鍛煉，一直到你能夠握著它揮灑自如，永不脫手，我才能教你仙刀技。」明言轉過身，望著陳然，喃喃的說道：「我的手臂已經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揮舞這把刀，未來看你了。」

陳然沒有說話，伸出他乾瘦如骨的右手握住刀柄，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堅定，憑藉如今的骨骼強度，他有自信，即使肌肉的力量不夠，加上骨骼支撐的力量一定能拿起這把八十一斤重的寒鐵仙刀——寒凌。

陳然試著提了提，仙刀躺在盒子里一動不動，咬咬牙，提一口氣，猛的向上一提，仙刀離開盒子，在空中頓了不到半秒，向下墜去，陳然「啊」的一聲，毫無血色的臉上也能看見微微漲紅，皮包骨頭的手臂和臉龐上一根根青筋凸顯。他極不情願的順著仙刀一起墜了下去，單膝跪在地上，大喝一聲，不甘與無奈寫滿了他的全身。仙刀沒入地下十公分才在陳然的努力下停下來。

陳然喘了一口氣，他的力量不行，雖然骨骼可以支撐，但是沒有肌肉的力道，骨骼根本找不到著力點，怎能拿得起。

明言猛的推開弓著身子在他面前的陳然，運足全身力氣，一掌拍在刀柄上，仙刀順勢便深深的**地面，只留下不到十公分的刀柄。明言雖然雙手經脈被廢，可他畢竟是一代宗師，練到他那種程度，體內已經有絲絲內氣在運轉，如果明言懂得精鍊內氣的方法，想必一定能有更深層次的突破。

陳然一個踉蹌向後退去，差點摔倒，他看著明言，眼中滿是不解，難道自己的行為觸怒了師傅？

陳然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我……」

明言擺擺手，阻止道：「你沒有錯，只是你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拿起這把刀而已。我要你現在開始好好的鍛煉你的體魄，等你能從地面把這把刀拔出來的時候，我便開始教你格鬥技。」

「是，師父。」

陳然也不知，如果他此時已經在卡拉蒙特大路上學會了鬥氣的運轉方法，等他有了大戰師級別的實力，別說八十一斤，就算八百一十斤的戰刀，也不在他話下。

「還有，」明言繼續說道：「你每天還得抽時間在這裡的電腦上學習文字，我相信你的能力。等你識字之後，你便可以學習更高深的機甲維修技術，以及機甲設計程序。」陳然點了點頭，生活得充滿挑戰才有味道，不論是以前為了生存的亡命拼殺，還是如今這比登天還能得學習，都是一種人生的考驗。明言不再廢話，道：「好了，我們開始吧。一步一步來，首先你帶上這個二十斤重的鋼球，用最快的速度繞著大圈跑十圈。」明言從腳下踢過一個鋼球滾到陳然面前。

陳然抱起鋼球，二十斤他還能扛得住。扛起鋼球的那一瞬那，他徘徊了。「最快速度？」他擺了擺頭：「是用自己原本的速度，那是如今的速度呢？」陳然望向明言，他是自己的再生父母，還有什麼事要瞞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