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深愛的你

（）孫柔嘉這個名字.就像一個隱形炸彈.不爆發則已.一旦被點燃.我們都會被燒傷.

文秋尊一陣沉默.許久之後才說：「也許孫柔嘉也束手無策.既然錢有利背後有人指使.一旦這人的勢力大過孫柔嘉.她就沒辦法對抗.」

「我去試一試.」也許是有救人一命的恩情在.許雲祁顯得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瑾墨.你去把孫柔嘉約出來.我先探探她的口風.」

文秋尊也不再說話.提起孫柔嘉他似乎就在刻意迴避.文子勛因為有顧慮也沒有說意見.我想了想.主動開口說：「好.死馬當活馬醫.我和你一起去找孫柔嘉.試試看.」

很少來孫柔嘉宮中.此次這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做法我自己也很鄙視.但確實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見她.

因為經常生病.孫柔嘉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狀態.今天卻顯得容光煥發.見到我和許雲祁之後還顯得很開心.如同老朋友一般.

「快進來坐.正好翠枚做了點點心.快來嘗嘗.」孫柔嘉自然的拉過我的手往裡走.我一下子紅了臉有些許的尷尬.

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也給許雲祁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先開口.

這樣的氛圍實在是奇怪.我如坐針氈實在是想快點結束.許雲祁卻一直在醞釀什麼.遲遲不開口.

孫柔嘉看看我.又看看許雲祁.滿眼疑惑.

我終於忍不住了.說：「柔…嘉…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個遠方親戚姓錢名有利的.」許雲祁迅速接過話頭.問.

孫柔嘉仔細想了想.說：「我確實有一脈親戚姓錢.不過早已很久不聯絡.怎麼.發生了什麼.」

「現在能聯繫上么.」許雲祁又問.

孫柔嘉笑笑.「你們也知道.我姨母是國母身份特殊.從她進宮那天起.為了避免親戚們紛紛來求她辦事擾亂了宮內的秩序.姨母除了至親外.和那些親戚幾乎斷絕了來往.現在要把這些關係找回來.恐怕不容易.」

許雲祁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徵求我的意見.我點點頭.他開始說：「不瞞你說.我們今天來確實是有事求你.我父親出事了.出事的根源就是被人上書舉報.但我們相信父親是清白的.所以想找出這個上書的人讓他主動說出真相.指出背後指使之人.」

我第一次覺得孫柔嘉如此通情達理.原本沒抱什麼希望.現在卻看到一絲生機.

孫柔嘉擔心的問：「伯父還好嗎.」

「現在還好.但是如果不儘快幫他洗脫罪名.恐怕就不好了.」許雲祁說.

孫柔嘉思考了一會兒.堅定的說：「好.我一會兒讓翠枚去打聽打聽.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們.」

我眼睛里閃過一陣光.剛要說感謝.許雲祁就搶在了我的前面.說：「以後有機會.定當為你赴湯蹈火.」

兩人相視一笑.表情中倒讓人看不懂了.

文秋尊一直在前朝打探消息.調查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但既然是有心人有意栽贓.就必然會做的天衣無縫.再怎麼調查也只能是坐實父親的罪名罷了.

我們只能默默的等孫柔嘉的消息.期盼著看到生機.

直到那日.翠枚匆匆來到蜂儀殿.遞給我一張紙條和一封信.原來.孫柔嘉已經打聽到了錢有利的下落.但是她在宮中不方便行事.便把錢有利的地址和一封她手寫的信交給我.讓我再去想辦法.

有了這個事情當然變得容易了很多.我把地址和信交給許雲祁.囑咐他一定要保管好並且儘早去把錢有利找到.

「我做事.你放心.」許雲祁拍拍胸脯承諾道.然後嘴裡嘀嘀咕咕的說.「孫柔嘉真善良.肯為了我們出賣她的親戚…」

聽了這話我當然不高興.本想反駁幾句.文秋尊突然過來了.帶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他看了我一眼.緊緊握住我的手.說：「我剛得知.今天錢有利又上書了一封奏章.裡邊詳細寫了伯父銷贓的經過.證據齊全條理清楚的讓人不得不信服.原本父皇也想替伯父說話.可是在文武百官面前.面對那麼有力的證據.也只能說加強力度繼續調查.我們再不快點出擊.後果恐怕就難以預料了.」

我心裡一沉.看來這次這個人是擺明了要置我們家於死地.可是會是誰呢.許家雖然幾代都居高位.可是並未和誰結仇.常年都為國盡忠相安無事.偏偏到我這裡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這次的事情還是針對我.難道是璟妃.可是我最近一直在順從她.她不太可能再給我落井下石啊難道不怕物極必反么.

但是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我還有什麼對手會這麼心狠手辣的對付我.

想到璟妃.我不禁看了文秋尊一眼.他在我這邊.而且盡全力幫我.可能和璟妃站在了對立面.說真的.我還是挺感謝他的.文秋尊發現我在看他.也側過臉看了看我.眼神交換中是無限的安慰.拉著我的手更緊了.

許雲祁得到了地址馬上出宮去找錢有利.文子勛說不放心非要跟著一起去.他們都那麼熱心倒讓我非常不好意思.感謝的話說的太多也顯得沒有意義.我只能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他們都是我的生死之交.

四人行轉眼只剩下了我和文秋尊.他說：「別擔心.事情總歸還有希望.」

我點點頭.到了這一步其實心裡已經很坦然.打不了直接衝到皇上面前對他說一切都是陷害.對皇上我始終有把握.他的性格就是我的籌碼.

「去永和宮坐坐吧.這幾天累成這樣你一定沒好好吃東西.我讓小廚房做幾個好菜.你補充一下營養.不然身體非得熬垮了不可.」文秋尊不由分說的把我拉到永和宮.我也樂在其中.他向來是這樣有主意說一不二絕不讓別人反抗的人.也正是這種魅力讓我深陷其中.

可能是真的餓了.可能是事情有了希望我精神上也放鬆了下來.從來沒覺得米飯有這麼好吃過.我狼吞虎咽著兩大碗飯就下了肚.吃完后擦擦嘴說：「mi宮裡的東西比我那裡的好吃多了.」

「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經常過來.其實我更喜歡你的手藝.」文秋尊說.

「我那都是和雲薈學的.就學了那麼幾個菜.以後也沒機會再學了.自從雲薈走了.我也再沒吃過那麼合我胃口的東西.」說起雲薈.我的情緒又低落了起來.

文秋尊又握住我的手.說：「有你這麼惦記著她.她一定能感覺得到.」

我看著文秋尊.想了想后說：「雲薈跟了你那麼多年.你一定很了解她.」

文秋尊聽出了我的話裡有話.嘆口氣說：「我知道她的心意.坦白說.當初把她調去你的宮裡.照顧你是次要.為她好才是真.在我身邊待的久了.終會害了她.」

原來是這樣.看來雲薈的日記里說的沒錯.讓她成為文秋尊的眼線都是璟妃使的障眼法.其實真相併不是這樣.我越想越覺得對不起文秋尊.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夕陽漸晚.許雲祁他們還沒有半點消息.我準備回去了.文秋尊突然叫住我.「留下來陪陪我吧.你看這個永和宮.一到晚上就冷清的沒有半點人味.所以我總喜歡在勤政殿呆到很晚.因為一回來.就覺得自己是個孤魂野鬼.沒有歸宿.」

他的語氣太凄涼.我心裡一陣抽搐.不禁走過去張開手抱住他.說：「有我在.你就不是一個人了.」

文秋尊也抱住我.呼吸熱熱的貼在我耳邊.這樣的他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好像突然卸下了重重的盔甲.把脆弱的肉身暴露在萬箭之下.如果沒有人擋在他前面.他隨時有可能受傷倒下.

夜深了.文秋尊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像個小孩子一般需要成人的安慰.他睡得非常不安穩.夢裡也皺著眉頭.

我伸手撫摸著他的額頭.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這一刻的感覺更強烈.我愛他.

我甚至覺得.不在乎他心裡的人是誰.不在乎他對我怎麼樣不在乎他使過什麼計謀.也不在乎他娶我或不娶我的目的是怎樣.我只知道.我愛他.我想成為他傾訴的對象.也想成為他名正言順的王妃.

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累的昏昏沉沉的靠在床邊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醒來.我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衣服也被換過換成了貼身的內服.

我還在回憶昨晚上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文秋尊走了進來.他已經洗漱完畢.穿上了朝服準備出門.見到我之後走了過來.說：「早膳準備好了.你起來自己吃一點.我要去上朝看看今天有什麼進展.」

我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迷糊的問：「我…昨天…昨晚上…」

文秋尊挑挑眉.「放心.我只是半夜醒來看你靠在床邊太辛苦把你抱上了床.我去睡了客房.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還好那天讓你三哥留宿時打掃出了一間房.」

聽他這麼一說我臉都紅了.嘀咕了一句：「誰問你這個了.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