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拚死之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拚死之爭

連晗筠也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樣走到瀟湘殿,又怎樣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致遠的房間。

時間已過深夜,致遠一個人在床上,兀自睡得香甜,晗筠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遠遠的望著。

「殿下,用不用……」

晗筠輕輕的擺了擺手,「都睡下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本王就是來看看。」

「可……」那宮女有些猶豫,「可,殿下他很想你。」

晗筠笑笑,「才一歲多的孩子,哪有什麼想不想,時間久了,也就忘了……」

致遠迷濛中輕輕的翻了個身,晗筠怕吵醒他,想了想,幾步走出了他的房間,可那微不可聞的幾句話,卻偏偏聽在了憶風的耳朵里。

司馬晗筠,你真的希望他就此忘記你嗎?

從瀟湘殿出來,晗筠知道,她還有正事去做。

上書房的燈光兀自的亮著,據說,母帝曾經要求,尚書房一年四季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有人照料,因此,無論什麼時候,這裡都是燈火通明。

今夜,剛剛好是馬月霖值班……

晗筠一個人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後,她想過無數種言辭怎樣與她質問,可走到她身邊時,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馬大人辛苦了。」

馬月霖輕輕的抬起了頭,望見眼前的人緩緩的跪在了地上,沒有恐懼,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

「屬下參見王爺。」

「起來吧。」

晗筠隨意的翻著桌上的文件,看見了這次宴會的策劃書,以及宴后的安排,無一不寫的妥妥噹噹,簡潔卻不失邏輯。

「這是你寫的?」

馬月霖輕輕的點了點頭,「是,這次宴會的大大小小事宜,無論王爺是否過目,都是由下官一手安排。」

「你倒承認的挺痛快!」晗筠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絲弧度,許是和明焰在一起呆的久了,那笑容竟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馬月霖輕輕的低下了頭,「屬下不明白。」

「別跟本王說你不明白,你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宮裡的事情哪一件你不是清楚的很,該怎麼做,你不清楚?」

晗筠的目光似一把利劍,狠狠的刺在了她的背後,既使是這樣炎熱的天氣,她的身上仍是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馬月霖緊緊的咬了咬牙,頭埋得似乎比之方才更低,「王爺說什麼,屬下真的不明白。」

「算你聰明!」晗筠收起了方才的氣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若不是本王惜才,你已經活不到現在,如今,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是一起安穩的活著,還是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你自己選擇!」

晗筠向前走了幾步,莫不防,拐角處,一抹暗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出來吧,以為本王看不見你?」

來人乖巧的現了身,晗筠一愣,竟是梁靖秋……

「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晗筠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殿……殿下……」梁靖秋微微的低下了頭,竟不敢看她,「殿下與馬姑娘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嗯……馬姑娘?」晗筠及時的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梁靖秋,你,還未娶妻?」

梁靖秋聽了她的話,瞬間滿臉通紅,「殿下……下官,那個……」

「再支支吾吾的,本王就把你收來做王妃!」

「是,下官並未娶妻!」

「那好!」晗筠滿意的點了點頭,「本王今日便將你的馬姑娘許配給你了,擇日下嫁,準備好聘禮吧。」

「額……那個……」梁靖秋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娶她……

這個兩家人爭論了已久的問題,如今竟被晗筠一句話便解決了,是他娶她……

臨走時,晗筠還不忘笑著望了月霖一眼,「俗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個,梁靖秋是本王的人,你應該怎麼做,自己心裡明白吧。」

月霖還未說話,梁靖秋連忙的點頭,「是,是……下官明白!」

只是,不知為何,晗筠說的話,總是讓他覺得不大對勁……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搞定了問題的核心人物,晗筠覺得事情已經好辦的多了,這才想著,是不是該前往兵部,問一問最近前方戰況如何。

只是,兵部晗筠一樣沒接觸過,對她來說就好像一張白紙,與刑部一般,從未深入。

偶然間抬起頭,母帝房間里燈還亮著,自己此番遠行,走時沒有招呼,回來時若是再不加問安請罪,怕是有些說不過去。

有些踟躕的走進紫金殿,母帝房門大開,此時靜靜的伏在桌頭,將自己掩埋在成堆成堆的公務中,安然入睡。

晗筠不由得暗暗的皺了皺眉頭,年紀這麼大了,竟不知愛護自己,怎奈自己的外褂也丟在了東宮沒有帶來,躡手躡腳的走進內宮,打開柜子想為母帝找來一件外褂。

打開衣櫃的瞬間,晗筠有些獃獃的愣在了原地,柜子里乾乾淨淨的擺放著為數不多的衣物,包括朝服禮服還有一些平時的衣物,母帝自己一樣偏愛紫色,也偏愛著短小方便的衣物。

不過,與自己不同的是,自己的那些個花花綠綠的衣物就算是擺滿了整個東宮都裝不下,很大一部分變賣掉了,還有的放在了自己從未去過的儲物間和別院里,自己很久不曾問津。

也許就是在這個時候,晗筠萌生出了想給母帝做一套琉璃綵衣的衝動。

衣服輕輕的披在了雲心的身上,晗筠隨意的拿起了桌子上的公務開始批改,有一些無法自己拿的主意,便擺放在了一旁。

深夜,星空靜謐的閃耀著璀璨的星光,一絲一縷映射在紫金殿的香桌旁,倒映著兩座瘦弱的身影緊緊的糾纏在了一起。

彼時,語嵐和致遠還小,憶風身份尷尬,從不正面處理政事,能將這些大大小小的瑣碎與她一同分擔的除了司馬晗筠,再沒有第二個人。

不知為何,晗筠很享受現在的時光,雖然很累,但是很幸福。

雲心不知何時悠悠的醒轉,抬起頭望見司馬晗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微微的睜開了眼睛,隨手斟了杯溫熱的茶水。

「回來了!」

「嗯……」晗筠隨意的答了句,良久才反應過來,是母帝再與自己說話,慌忙跪在了地上。

「不知是母帝聖諭,兒臣罪該萬死。」

「你明知道朕不會治你的罪,還在這裡刷什麼嘴皮子,若是朕不讓你起來呢?」雲心低下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眼中讀出些什麼。

晗筠自然知道雲心為什麼責怪她,當下也不做隱瞞,「金鼎的事卻是兒臣之罪,但兒臣實是無心。」

「這個,朕自然知道。」說罷,雲心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封文書,遞給了晗筠,「這個,你看下。」

晗筠雙手平舉,安靜的接過,望見信封上的名字,手上一抖,雪白的信封「啪嗒!」一聲的掉到了地上。

他終究還是愛極了這一塵不染的白色……

晗筠之事,明則內部之事,實則北冥與暮蘭之爭,還望女帝明察。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字體俊秀飄逸,字字力透紙背,遒勁剛毅,熟悉的讓晗筠的心猛地一痛。

是百里堯天……

那日,他雪白的身影在窗前久久徘徊不去,實是想告訴自己這個陰謀,卻終是沒有開口。

他與她,已然不是先前的樣子,也再也回不去起初的熟絡,連一個解釋都要這般費力的千里傳書,拖母帝轉達,不知為何,晗筠忽然好想見他……

「都弄清楚了?」

晗筠搖搖頭,「事情的來龍去脈,兒臣並沒有很明白,但母帝放心,明日自有人為母帝解釋清楚便是。」

雲心釋然的一笑,「那就好,如此一來,總算你為朕省下了不少的心血。」

晗筠緩緩的站起了身子,雲心隨意的翻了翻桌上的奏摺,「這些都是你代批的?」

「正是兒臣,請母帝過目!」

「算了!」雲心隨意的翻了幾個,滿意的笑笑,「既是你司馬晗筠拿的主意,那便是朕拿的主意,朕不必看了,就依倩王說的來。」

晗筠一愣,「母帝……」

雲心微笑的擺了擺手,「母帝的歲數也不小了,總有一天你要親自臨政,到時候,有誰來為你過目?不過,難聽的話說在前面,若是你拿的主意有什麼不對的,後果也定要你一人承擔!」

晗筠無語的撇了撇嘴,「是,兒臣知道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一時間吵得不亦樂乎,雲心特意請來了百里帝妃坐在了自己身旁聽著那些個所謂他的大臣數落晗筠的罪行。

馬月霖其實並不是憶風的人,她到底什麼底細,晗筠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既是快要成了梁靖秋的妻子,那便是自己的人了,她說出的話里有漏洞,她自然要去彌補。

此時,尚書令楊治淮緩緩的邁出了一步,站在了大殿中央,晗筠不知為何,望著他的身影竟有些微微的熟悉。

「倩王殿下確是一時疏忽,為外人鑽了空子,說倩王殿下有意搗毀宴會,想必大家也不相信,這一條罪名,下官認為是可免的,只是,這件事畢竟是有倩王全權負責,這疏忽視察之罪,不知該怎樣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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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蘭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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