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觀音山中度光陰 小兒才出父牽腸

第一章 觀音山中度光陰 小兒才出父牽腸

將軍百戰了無聲,悲喜千般同,古今如夢一場空。怎奈富貴堂皇太誘人,人心比天闊,要將那三山五河裝胸中,卻引得家不家,國不國,恨人離別恨人痴。

浮生半世草,飄搖不定,幸何何?觀音山中求觀音,神佑天命,三世避禍。而今時節復變,更令無算。禍亂將至,那堪閑?

話說那觀音山中,一片景色誘人。那山起起落落蜿蜒不絕,數木風華。那水懷山妖嬈涓涓長流,酣暢有聲。山下農戶五六十家,家家門前稻穀香。正值秋收豐盛時,看那稻田景象:

一道道金黃波浪隨風搖,一戶戶人家憨笑忙其中。聞香聚氣心悠悠,年年穗滿笑盈盈。三五小兒睡其中,幾頭牛羊半山坡。忽有炊煙從中生,已是暮色臨村落。堆堆疊疊,一垛垛稻草高人一等。呵,好個大豐收!

「哥,等等,你就不怕阿爹發現了扒你的皮嗎?」已是入夜,羊腸小道上,幾個少年正向剛剛堆好的草垛跑去。帶頭那人道:「怕什麼,哎,你少羅嗦了。」旁邊幾人蔘合道:「二寶,你怎麼就這麼膽小呢。寶劍是你哥偷出來的,他自不會連累了你。我們也只是看一看便送回去,你阿爹不會發現的。」被叫做二寶的少年眼中又是好奇又是害怕,聽了前兩人這麼說,他也不禁想看一看這柄寶劍,但心中還是害怕阿爹的那根皮鞭。於是道:「觀少,看過之後就趕快送回去了,免得被阿爹發現。」那觀少較眾人年長,當下笑道:「是是是,二寶,你怎麼就這麼怕阿爹呢?他又不是會吃人的老虎,哈哈。」

幾人轉到草垛背後,觀少將寶劍捧在手中,眾人都湊上去目不轉睛的盯着看。觀少手握劍柄,緩緩將劍出鞘。劍是好劍,出鞘聲脆,微微泛著藍光。「嘩」,眾人自覺周身一冷,心頭又喜又怕。觀少握著劍站起身,示意眾人散開,爾後轉身向著草垛猛地砍過去。「噌」,劍過不留痕,草垛嘩的一聲落了一地。幾人相續試了一試這口吹髮斷鐵的寶劍,二寶看的瞠目結舌,到他時,他卻愣愣的不敢接過。其他幾人一見他這個樣子,都不禁笑起來。觀少將劍遞給他道:「二寶,你怕什麼,想試就試。」二寶搖搖頭,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眾人見如此更是忍不住大笑出來。觀少心道:「真是丟人,這麼個事兒都不敢碰。」當下搖搖頭道:「走吧,看也看過了,再不走恐怕真的要被發現了。」

眾人剛轉身,二寶忽然衝過來,從觀少手中奪過寶劍,拔了出來。觀少「哎呀」一聲,吃驚的看着他,忽然大笑道:「哈哈哈,臭小子,不錯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旁邊一人道:「呀,觀少,你的手在流血呢。」二寶怔怔的看着觀少,那道口子正是自己方才搶劍時弄出的,這一下可如何是好。觀少看了看胳膊,道:「不礙事,走吧。」說着拍了拍二寶的肩膀,從他手中接過寶劍。

觀音山中多數人家都姓觀。觀少父親名叫觀賀起,二寶是弟弟觀宇的小名。他們祖上在這觀音山中生活已有數代,這個雖只有着五六十家的小村莊卻有着上千年的歷史了。看那一所所石砌的房子,便可知道它所經歷的風風雨雨。這裏民風淳樸,少有矛盾,相親相鄰都好客喜宴。然而今夜觀少家中卻有些不同往日了。

只見觀少、觀宇二人跪在地上,面前坐着的中年男人正是他們阿爹觀賀起。觀賀起身形偏瘦,但不失剛健,一雙眼炯炯有神,正盯着眼前的兩兄弟。旁邊一女抱着那柄寶劍,眼中不知是怒是悲。

「阿爹,寶劍是我拿的,和二寶沒有關係。你要打要罵就沖我來。」觀少抬頭道。觀賀起皺着眉,一股無名火不由得從胸中燒起來,一咬牙便是一鞭子。觀少眼都未眨一下,卻把身旁觀宇嚇得一陣哆嗦。觀賀起咬牙切齒的道;「你知不知錯?」觀少昂然道:「不知。」眼看着觀賀起又是一鞭子,旁邊女子急忙道:「觀大哥,算了吧。阿少年輕不懂事,再說寶劍也沒丟失。」觀賀起嘆道:「子不教,父之過。都怪我沒有教好他們。」那女子道;「觀大哥,先讓孩子起來吃飯吧。」觀賀起道:「要他們吃飯也可以,但得先認了錯。二寶,你認錯嗎?」觀宇低頭道:「我知錯,哥的手是我弄傷的。」「那你呢?」觀賀起向觀少道。觀少倔強的將頭一抬,默不作聲。觀賀起道:「哼,看你骨頭到底有多硬。二寶,起來吃飯吧。」那女子柔聲道:「阿少,你也起來吃飯吧。」觀少道:「藍姑姑,我沒有錯,為什麼要讓我認錯。」那女子聽得觀少一聲藍姑姑,不禁愣住。

觀少心裏有氣,但他不敢向阿爹發火,只是在心中不明。寶劍現在完好無損的歸還,自己只是拿去看一看,又不是想要獨自佔有,怎麼能說是偷呢。為什麼阿爹就不關心一下自己胳膊上的傷呢,難道自己的一隻手還不如那柄寶劍重要嗎?心中越想越是難過,這飯看來是無法吃的了。

「師父怎麼樣?」觀賀起向那女子道。那女子道:「他老人家還好,只是近日戰亂又起,他又在那兒瞎操心呢。」觀賀起道:「唉,師父一生憂國憂民,到老來還不得安寧。我們都這把年紀了,照顧不了他老人家不說,反而還要他放心不下,真是慚愧。」那女子道:「師父有我和師兄照顧,你不用擔心。」觀賀起道:「對了水兒,最近靜舒還好嗎?」

那女子正是藍水兒,但見她容顏不曾改,但卻多了幾分沉穩,眼中隱隱藏有一段故事。

當下向觀賀起道:「小王爺逃走的事兒你是否聽說了?」觀賀起道:「是有聽說,不過不明其中真相。」藍水兒看向***,幽幽道:「自把大將軍誅殺了以後,皇上便沉淪在他的成功之中,聽從了未公公的話,將小王爺赦免。並開始四處徵兵,準備開疆擴土,師兄怎麼勸也不聽。不料在一次打獵中,小王爺被人劫走。皇上此時才慌了,趕忙讓師兄招集江湖人物,訓練刺史,追殺小王爺。但救走小王爺的都是些高手,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觀賀起道:「唉,這可苦了靜舒了。」藍水兒道:「如今江湖也不太平,前幾天,天下第一鏢常興鏢局總鏢頭宋常興老前輩忽然被人刺殺。」觀賀起聞聲不禁變色道;「萬里無雲宋老前輩他,他可是江湖老一輩中碩果僅存的一個啊。」藍水兒道:「師兄也覺得奇怪,以宋老前輩的武功和機警,就算江湖一流高手也未必能一擊即中。」觀賀起嘆了口氣,道:「沒想到鬼書生才歸隱不到兩年,江湖便又風起雲湧,妖魔橫行。」

提起故人來,藍水兒不覺間雙目含淚,心中惆悵。觀賀起看到如此情形,當下自知多話,於是道:「秦尚書安好?」藍水兒道:「還好,就是忙着徵兵之事了。」見藍水兒神思恍惚,觀賀起也不便再問什麼,當下告辭出來。

往事如煙,對每個人而言,每段往事的回味又不盡相同。這份苦,藍水兒只覺越嘗越能從中品出它的甘甜來。

「哥,這個……。」觀宇向跪在地上的觀少怯生生的道。觀少看了看觀宇手中的那個雞腿,笑道:「真有你的,你就不怕阿爹罰你再跪嗎?」觀宇見觀少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笑,當下道:「哥,你不恨我嗎?」觀少停下吃雞腿,向著觀宇的頭輕輕一敲,道:「恨你?哈哈,你不是嚇傻了吧。幹嘛要恨你呢。」觀宇呵呵傻笑兩聲,道:「你的傷口還疼嗎?」觀少咧嘴道:「你不說我倒忘了,一說起就疼。快來給我包上,疼死我啦。」

門外觀賀起看着兄弟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那隻雞腿,不覺心下一陣難過。本來今天是個難得的日子,要讓兩個好久沒沾肉的小子好好吃一頓的,但沒想卻弄出這些事來。心下暗道:「觀少雖然少不更事,但卻天性樂達,骨子裏有股傲然之氣。觀宇雖然膽小怕事,沒有哥哥勇謀,但卻是老成持重,心眼細微。將來兩人只要同心協力,也不難成就一番事業了。」看着哥兒倆鬧成一團,他也不忍心再打攪,轉身回房。觀賀起妻子在觀宇三歲上便因為痼疾複發一病不起,一年後去世。這十幾年來觀賀起是又當爹又當媽的教養著兩個孩子,也因此,楊慧明才特別的照顧他這個不成氣候的徒弟。

觀少自幼好動,雖然母親不在了,但他天性樂觀,又識得些道理,所以不太去想這些事情。反而是觀宇,當他懂事的時候,母親的容貌他已經不記得多少了,而他性格又較為內向,所以想的反是更多了些,看起來膽小怕事,其實是老成持重的品性。哥兒倆從小感情就比較要好,觀少比觀宇大了三歲,所以凡事都比較照顧這個內向木訥的小弟弟。而觀宇則把哥哥當做了自己的一個不可或缺的依靠,很多事情都會依賴觀少,甚至有時將他當做母親般的依賴。

第二天一早,藍水兒就走了。村裏還是忙着收割莊稼,觀賀起也沒有去送行。跪了一宿,觀少第二天幹活的時候,少了往日的精神。觀賀起看在眼裏,心裏雖疼,但嘴上還是要硬,不斷的催促兩人。

過得半月有餘,農忙時節終於熬過了。觀少早已忘了那次下跪之事,這天幾個夥伴在一起時,鄰家的張岩忽然從山那邊沖了過來,手裏拿着一柄木劍,形狀極像藍水兒帶來那一柄寶劍。還沒等眾人開口,張岩便氣喘吁吁的道:「山那邊來了一支隊伍,不知是幹什麼的,大家快過去看看。」觀少等人邊走邊追問道:「什麼隊伍?是官兵嗎?」翻過山頭,張岩用手向前面山路上一指,道:「喏,就是前面那個。」

眾人朝前方一看,都不禁唬住了。只見前面來者二三十騎,個個武裝齊全,盔甲長槍,在眾小子看來,那個威風勁兒,直把他們的眼都看直了,心裏那個羨慕,眼中全流露出來了。觀少怔怔道:「嚯,好傢夥,這才叫爺們呢。哈哈。」身後一個胖子道:「觀少,你說這些官兵是幹什麼來的?」觀少看了看觀宇,向眾人道:「這個吧,二寶知道。」眾人齊齊的轉向觀宇,眼中甚是懷疑這個一向膽小怕事的二寶會知道他們都不知道的事。張岩道:「二寶,你真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觀宇看了看觀少,道:「他們是來徵兵的。」眾人奇道:「徵兵?」觀少道:「對,他們確實是來徵兵的。許胖,咱們這回便可以真刀真槍的比試了,哈哈。」許胖名叫許仁傑,當下吶吶的道:「阿爹說了,當兵可不是鬧着玩的,弄不好就回不來了。」觀少唾了一口,道:「沒出息,枉你平日裏總愛充當大俠呢。」張岩道:「觀少,如果真的是來徵兵的,你會去嗎?」觀少道:「當然,我早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了。聽藍姑姑說起過,在我們村外的大城裏,有着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新鮮好玩了。」許胖道:「真的,那我可要去看看去。」張岩道:「你就不怕你阿爹逼你討媳婦去?」許胖一時囧得無話可說,眾人發一聲笑便閃到一旁去,讓開趕過來的眾鐵騎。

地里正忙活的鄉親一見鐵騎,都放下手中的活兒,打量起官兵來。心中不禁猜想,誰又犯什麼事了。

為首官兵將馬鞭一收,身邊侍衛揚聲道:「叫你們里正出來?」觀音村裏正是許胖家鄰著的觀四爺,老頭子如今已經六十多了,雖然一頭白髮雪亮,但仍然健碩。此時跑出來一見那將官,忙作捐討好的問候。將官將手一揮,根本不聽他講什麼,從懷中取出一捲紙來,朗聲念道:「近因北邊蠻族又來侵犯,邊疆多戰事,特命年歲十五以上男子應徵入伍,隨軍作戰,以抱家國。」完了才向里正觀四爺道:「明天早上將你們村裏十五歲以上的青壯年集中起來,隨我們上邊疆。」觀四爺唯唯諾諾的應着,一邊又吩咐村裏婦女為他們做飯備酒。

這邊觀少眾人一聽果然是來徵兵的,不禁各人有愁有喜。但都服了觀宇那一句,觀宇見眾人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亦不覺心中熱血上涌,腰板挺得筆直。觀少心道:「臭小子不想還這麼傲,真是好笑。」許胖諾諾道:「觀少,是不是當兵了就可以到城裏去玩了?」觀少道:「那是自然。」其實他心裏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去得了。觀宇心裏但想,只要有大哥在,就算沒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好。張岩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在心裏暗自計劃了一下自己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像那將官一樣威風。其他幾人心中各有打算,有的想要去,有的又害怕像許胖說的那樣一去便回不來。

然而,無論他們願不願意,觀四爺卻是願意的,只要他們去,他便可以好好地交差了。里正通報了全村年輕人以後,各家便各自忙了起來了。可憐農夫不懂戰爭的殘酷,只想兒子能在沙場上為國效力,那是再榮幸不過的了,所以都忙着給他們準備行李。也有個別知道好歹的,早早勸了自己孩子躲起來,連夜逃走。

觀賀起雖知戰爭的殘酷無情,但他願意將兩個寶貝兒子往戰場上送。他一直都認為,真正的男兒都是在戰場中訓練出來的,這大部分的觀念自是受了軒轅靜舒的影響。然而卻不無道理。

收拾好行李,觀賀起帶着兩人來到觀音廟。廟裏來求神的人不少,觀宇向里張望了一下,發現許胖和張岩都在。觀音村人信觀音,那是無可厚非的。觀賀起拉兩人跪下后,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說些什麼。一旁許胖的母親許大媽卻是聲音洪亮的道:「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一定要保佑我家阿傑平安歸來。我許家就他一個獨苗,要是有個閃失,如何對得住咱家世代祖宗。嗨,我們媳婦都給他找好了,……。」聽着母親像拉家常一樣的跟眼前的觀音像訴說自己家的事,許胖也不由得害臊起來。觀少聽得心裏直發笑,暗道:「許大媽好不愚昧,那觀音菩薩就是真的顯靈此時只怕也聽煩了,再說這裏這麼多人求她,難道她真的能幫上忙嗎?」觀宇低頭跪在父親身後,虔誠的拜了再拜。心中只道:「菩薩保佑,阿爹身體健康,我和哥哥平安歸來。」其他的心中雖然也想了很多,但卻覺得不便在菩薩面前瞎說。

第二天一早,觀音村出奇的安靜。那隊官兵早早就起來列隊,清點着觀四爺遞上的那份清單。觀四爺在一旁一再核對人數,直到最後一個完了。太陽剛冒出個臉來,眾人便已上路了。村民們當着官兵的不敢哭出來,此時官兵一走,都紛紛落淚了。一個個方想起,原來家中那個淘氣仔是這樣的離不開。然而觀少等人卻沒有因為離開家鄉而感到難過,反而是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幻想着以後的飛黃騰達。

看着空蕩蕩的大屋,觀賀起忽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兩孩子才走不到三天,他便有些坐不住了。想起師父來,不覺心血來潮,暗道:「這麼多年來總是師父來照看自己,那時是因為要帶着兩個孩子,而今兩人已經離去,自己亦無所事事,不如就上京看望他老人家去吧。」想及此,觀賀起便開始收拾家裏東西。今年是個大豐收,要處理那麼多東西還不好弄,現在家家人口減少,也要不了這麼多糧食,所以只得馱運到集市上去賣了。

起了個大早,觀賀起獨自駕着車,將家裏的雜糧穀物除過應徵的那部分全都帶上了。清秋氣爽,觀賀起穿得少了些,只覺有些乾冷,挪挪衣服,吸了口氣,一吆喝,馬兒便吃力的晃蕩在山道中。其實觀賀起心裏明白,自己是放心不下兩個孩子,如今一走,心中但覺失落落的,那種感覺,就連兩孩子的母親不在了也沒有。不過想到孩子今後便能有用武之地,出頭之日時,心中亦覺安慰了些。

集市離村有好幾里路,直到午時觀賀起才趕到。然而數月不見,鎮里已經變了情況。只見商家關門的倒在多數,有的地方甚至了無人影了。觀賀起心中奇怪,打馬一路看去,最熟悉那幾家都關了門了。路邊行人稀少,臉上也少了往日應有的神采,一個個像被霜打過的茄子。拉過一個老漢,觀賀起問道:「老哥,這鎮里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如此?」那老漢看了看觀賀起,嘆了聲道:「唉,如今世道真不是叫人活的。」看老漢如此,觀賀起不禁疑惑道:「老哥,你可否說明白些,究竟是怎麼個回事?」那老漢靠着馬車坐下道:「壯士不知道啊,老漢我活了五十多歲上了,還沒看到過這樣的事情呢。半個月前,有一支軍隊經過這裏,說是來徵兵的,結果兵沒有徵到,反而是帶了一群娃娃兵像打劫一樣的將整個鎮子搶掠了一番。嗨,那些孩子還都只不過十六七八啊,如此下去可還了得。不是讓他們保家衛國,反是長了氣候,做強盜啊。」

觀賀起聽過老人的話后,心下一陣發涼,將馬車交予老漢便即離開了。一路上,他不禁暗想,若是觀少觀宇將來養成如此德行,那還成何體統。心裏打算趕上那隊人馬,將兩人給劫回來,但他輾轉數日,卻是了無所獲。最終無奈,只得打道向京城而去,心中雖然放心不下卻也只能安慰自己,孩子只要能度過這個坎,將來就不怕沒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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