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邂逅非邂逅
那是什麼？
慕容瑾停下手上為其蓋上外衣的動作，捏著從雨瀾衣襟里露出的紅線，隨後是一塊玉佩露出了。
他打量著玉上的字元，有股淡淡的熟悉之感。
「別丟下我…」慕容瑾的明眸里映出雨瀾慘白的面容，眉頭微皺，他的心似乎被一顆碎石打起了一陣輕輕的漣漪。
恩？他抓住雨瀾手的，打量著她手上的手鐲，然後拉開自己衣袖，確實是一模一樣的手鐲。
而此刻，花叢中，目睹一切的人更是詫異，隨後對旁邊的人點了點頭。
慕容瑾確認了那手鐲不是假的之後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似乎想要在腦海里搜尋出什麼。隨後靈光一動。
「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打破了這安靜的夜晚。
慕容瑜忙完成蓋衣之動作隨後行禮道：「參見皇上。」
慕容瑾看了看地上的雨瀾，皇弟居然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一個女人身上。他的驚訝竟帶著一絲高興。
商炎撇過一眼慕容瑜的手中的玉佩。寒玉竟在這？
「皇弟？德妃說你落水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瑜看了一眼慕容瑾旁邊的李凌瑄。這時，草叢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身影。
「何人？還不給朕滾出來。」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在這裡偷聽的……」衛婕妤害怕道。
眾人看了看衛婕妤，明眼者均對這事情的真相猜的**不離十了。
傳聞中，瑞王喜男不喜女所以一直未娶，素日里也未曾去過煙花之地，倒有個算得上的美人與之交情甚好，但這美人卻是男的，京都容家三公子容千，所以傳言肆虐，道瑞王有好龍之癖，而今日設宴除了款待南商太子之外，太后想藉此機會增添後宮妃嬪與及為瑞王立妃。眾人心裡都知道這太后與皇上的心思便也帶上家眷進宮。眾人瞧了瞧地上躺著的女子，因為落水早已散了髮髻，也不知這女子是哪家的，如此福氣讓瑞王看上。瑞王好男不好女的傳聞連慕容瑾都不知真假，但慕容瑜遲遲不願立妃，連妾室均無，平時也只專於兵書與及師父傳授的靈術。皇上卻內心思量，若瑞王喜歡，便可立馬賜婚立其為妃。
慕容瑜看了眼衛婕妤，卻未發言。
「皇上，臣妾親眼目睹這女子對瑞王投懷送抱，兩人不知怎地就一起落入水中。」衛婕妤斬釘截鐵道。言下之意便是，我親眼見這對狗男女在這裡偷情。
「咳咳……」雨瀾感到頭暈乎乎的。
雨瀾睜開沉重的雙眼，慕容瑾和慕容瑜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此時，她的酒已醒了大半。敏銳如她。
「參見皇上。」紫色的袍子內，雨瀾早已出了一身虛汗，這是怎麼一回事？自己為何會倒在這裡？全身濕透了，難道自己又落水了？呵呵，跟水還真有緣分啊。怪不得前世叫易水，今生名字又有個雨字。雨瀾心裡冷笑道。雙膝跪在濕冷的草地上，多半是從自己衣服里流出來的水。
眾人的目光集聚在自己的身上，雨瀾低頭，心裡盤旋了千百個問號，偷偷打量著慕容瑾和慕容瑜，怪不得第一次見慕容瑜是竟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那個與瑞王一樣的幽光美男子讓自己有了這樣的感覺擺了。眾人疑惑地看著一切，即替她感到擔憂又替她感到慶幸，擔憂的是闖禍了，慶幸地是許是被瑞王看上了。要是眾人知道她此刻想的竟然是這些，必會覺得這女子，腦子許是也進水了。
慕容瑾打量著雨瀾，而慕容瑜眯著狹長的雙眼，嘴角帶著些玩味地勾起，隨後道
「皇上。既然微臣已與姑娘有了肌膚之親，微臣請求皇上賜婚」慕容瑜單膝跪在雨瀾旁邊。
而慕容瑾皺眉思索著。站在皇上後面的眾人更是大氣不敢出，各懷其事地等待著皇上的旨意。
「皇弟喜歡這女子？」
許久，未等到瑞王的反駁，群臣里的女子心裡很是失落，更有的是低聲抽泣起來。
「不可以！」而雨瀾心裡一緊張便喊了一句。但下一刻她便後悔了。衝動是魔鬼。
而眾人心裡卻盤旋著，這是何家女子，且不說多少女子夢寐地想要進瑞王府，她居然一口拒絕了瑞王
「回稟皇上，雨瀾的意思是，雨瀾既然嫁與皇上，便應該盡心侍奉，怎可改嫁？」雨瀾壓抑著內心流淌著絲絲憤怒，為何自己的人生沒有了一絲說話權？
眾人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本以為就此收場。
「蘭婕妤入宮尚淺，朕也未曾臨幸，賜予瑞王也未必不妥。」
「皇上！」紫袍里，雨瀾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倔強地抬起頭。
「若說肌膚之親，雨瀾在前次落水是大國師救起雨瀾，並為雨瀾換衣裳，這樣，雨瀾還算能清白地嫁與瑞王嗎？」意思就是，就算這清白看也是大國師先看了，也輪不到你來娶。
雨瀾也不知為何，每每到了危機時刻便能想起大國師，並想用他來逃脫，不知道那個與她井水不犯河水大國師知道這一切會怎樣？但此刻的她也無暇想這些了。
眾人喧嘩起來，這女子不要命了，頂撞皇上，拒絕瑞王，還褻瀆大國師，都為她的反應捏了把汗，也有的等著看好戲。
大國師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女子，眾人心中，如仙一般不容他人染指。而此話一出，震撼全場，慕容瑜眼神里露出複雜的情緒，而慕容瑾半信半疑地看著雨瀾，而商瑋炎嘴角露出一絲玩味地微細表情。
「這麼說，是該本座對你負責？」空靈的聲音打破了眾人的沉默。眾人隨背後的聲音而轉身望去。
月光下，不遠處那銀色的面具異常寒冷，白色的衣角在夏夜微風中輕輕撩起，手中的輕輕撫摸著小傢伙，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話。
「拜見大國師。」李丞相行了禮。眾人也隨之行禮。
小傢伙興奮地跑向雨瀾並落入她懷中，給了她一個很是神氣的表情，雨瀾一愣，撫摸著他的毛髮並閃過抹微笑。幹了一半的衣袖輕輕滑落，慕容瑾望著她手上的手鐲，眼中閃出一絲驚訝，很快便消失了。與此同時，跪在地上的部分人隨之小傢伙而的眼光也看到了那手鐲，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環靈鐲？」人群里不知是誰的聲音，隨後便是一陣低聲的談論聲。
而此時香紅從大國師背後跑向雨瀾「小姐。」她擔心地低聲喚道，並攙扶著雨瀾。
環靈鐲？自己帶著的手鐲叫環靈鐲？
慕容瑾和軒轅轍微笑作揖。
「大國師，這……」字語謙虛卻不乏一國之君該有的氣勢。
「師父。」慕容瑜起身作揖。
師父？原來是這慕容瑜不僅是皇上的弟弟還是大國師的徒弟，雨瀾感到一絲驚訝，隨後又一陣虛汗。這回禍闖了，一下子得罪了三個權貴……她心裡盤旋著自己無奈的哭聲。
大國師緩緩走向雨瀾，白色寬大的袖子以及那綢緞腰帶依舊在空中舞動，有種飄飄欲飛的趨勢，而他的眼眸里印著跪在地上雨瀾，深不可測。眾人一片寂靜。
他伸出似玉的右手，然後懸在雨瀾的頭上，香紅只得走到不遠處擔憂地看著她。雨瀾感到一絲抗拒，卻又不敢移動半步。一股紅光圍繞著雨瀾，她感到一股暖流從身上蔓延，周圍的氣流流動著，衣服被微微撩起，無風而舞。隨後，濕噠噠的感覺已經沒了。
哇塞！天然風乾機？連電費都省了…在這個沒有高科技的時代，這是一個商機啊，……。等等，那麼……
雨瀾總算明白了，原來那日他並未幫自己換衣裳，這樣一想，她的臉頰便不禁泛起紅暈。
小傢伙露出嘲笑的笑容。
雨瀾微怒的眼神看著小傢伙，好似在說「不許笑」。
而小傢伙很配合地收斂起它的笑容。
看著雨瀾紅潤的雙頰，慕容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因為嘲弄，還是有趣？而人群中開始各種非議。
現在怎麼辦？一直跪著？依舊賜婚？還是被賜死？該說什麼是好？
突然，雨瀾的身體開始傾斜。而小傢伙跳出她失去平衡的溫暖懷抱。
沒有預料中冰冷堅硬的地板，雨瀾感到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卻依舊閉著雙眼假裝昏厥。隨後她感到一陣風不斷地從身邊擦過。風中夾雜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一切非議之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一個男人，雙手細膩如玉便算了，居然還有清香。雨瀾心裡狠狠地將這個受眾人尊敬的大國師鄙視了一番。
一刻鐘后，雨瀾感到雙腳落地。
「沒人了。」
無法捉摸他的情緒
，是怒？還是甚怒？可是為何如此平淡。他為何帶自己來這？
於是她便只好睜開雙眼並後退與其保持五步距離。以最高的警惕面對這個被譽為最為崇敬的人。
他望著她微皺地眉頭。微風微微拂起，寬大而長的衣袖舞動，卻未露出他的玉手。
「你是何人？」是質問，卻無質問之語氣。雨瀾看著他那漆黑的雙眼，那眸子太深太深，自己猜不透是什麼樣的情緒便道「雨瀾，寧雨瀾。」她儘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難道他發現自己並非真的瀾雨？
「哦？」
他抬起右手，隨後瀾雨感到手上的環靈鐲在騷動，手不自覺地抬了起來，隨後鐲子不斷變大然後離開了自己的右手。
她驚訝地看著手鐲緩緩移到了大國師手上。
然後一股暖流從身上蔓延，眼前的銀色面具開始變成兩個三個，她眨了眨眼，視線又漸漸清晰，銀色的面具彷彿閃過一道光。
大國師的背面，一個綠色的光點漸漸浮現，隨後他旁邊是一個大大的頭，中間一個綠色的眼睛下面一張大大的嘴巴，微微上翹像是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細細的四肢與其首異常不協調。雨瀾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漆黑的夜空，借著皎月，她看見了，濕濕的腳印，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靠近，她頓時雞皮疙瘩，接著猶如被黑墨盡潑的黑夜，讓那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關異常明亮。
雨瀾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周圍越來越多不同顏色的光亮。卻發現自己似乎又靠近了大國師，於是又停下了步子。
而此刻，雨瀾便覺得這面具的容顏，想必比這些鬼怪還要嚇人。雨瀾越想越害怕，卻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觀看這這一切。她內心告訴自己，這些只不過是3維恐怖片，都不是真的。但是…。
紅色的。紫色的，藍色的。形狀各異。
而它們的樣子也不一樣。
在那個綠色大頭鬼的右邊站著一個長發飄飄卻沒有五官的人，穿著女人的盛裝卻極其高大。
又比如在空中還有一些雲霧般的東西在飄動。
也有些長得很正常的。比如大國師旁邊的一個慈祥的老爺爺讓雨瀾的恐懼少了一點。
一些尖細的笑聲和嚎叫。
好吧都是真的，她深呼吸了一下，其實平日里或許他們都在，只是我看不見而已。那麼也許他們並不傷人。這樣安慰著，雨瀾掃掉了一絲恐懼她讓自己保持儘可能的清醒和鎮定。
「你……為何有靈力？」帶著些質問的口氣。
靈力？是指自己能看先這些奇怪的東西嗎？就如當初見到的那個幽光美男子那般？這麼說這些東西本是存在，只是只有擁有靈力的人能看見？這麼一來雨瀾便驅趕了不少恐懼之感。但也為心定下來。
而大國師見她眼裡流露出一絲恐懼便他揮了揮衣袖，周圍的一切又消失了。她這才發現，此處便在那日昏倒的梅花林內的竹屋前。想起白日里那美景，加上此時鬼怪也消失了，她便掃去了所有的恐懼，而且就在那一瞬間掃去的，若不是大國師眼尖卻也未能發現她內心其實是恐懼的。終於她拼湊出勉強的答案，微微一笑道「天授的。」
她回答地很自然，好似她一直都擁有這能力一般。
「哦？」
面具里，她看不見他是何表情。只覺得他的眼神如黑洞般，深不可測。所以依舊微微一笑地與他對視著。
他審視完她后便走向竹屋。
留下雨瀾一個在微風中，她又看了四周卻未發現剛才看的任何鬼怪。她卻心有餘悸，似乎那些東西就在旁邊，不禁地打了個寒顫。
隨後，竹院的大門口裡晃著一個燈籠，燈籠慢慢靠近，隱隱約約地，是一個小女孩？
雨瀾鬆了口氣。
小女僕走了過來，雨瀾打量了低著頭的女僕，她帶著個面具，面具上還畫著弄弄的眉毛和一些紅色的線條。嘴巴部位畫的是詭異的笑容。極其不協調地詭異。
「姑娘。這邊請。」
咦？是老奶奶的聲音？
她的聲音為她的面具更添了一筆詭異，雨瀾一陣雞皮疙瘩泛起。但也硬著頭皮跟上去。
女僕走的很慢，雨瀾也只好耐著性子跟著她的步伐。一路上，兩人保持著沉默。
寂靜，是一種不自然的寂靜。除了風聲外沒有任何野外的聲音。蟲鳴聲一個也無。黑暗中隱隱約約還有閃爍著各種亮光。
終於，在一個房門前，女僕停住了腳步。
「姑娘請進。」慈祥卻透露著些說不出的怪異。
雨瀾有些害怕而微笑地看了一眼她，隨後走進了房間，蠟燭自動亮了起來。房門也關上了。
是上次那個房間？
自己到現在所處的世界存在著另一種規律。所謂的靈力能讓自己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難道說自己是可以看到另一個空間的事物？那為何自己之前沒發現？雨瀾摸了摸已經空空的手踝。對！鐲子！定是鐲子讓自己和常人那樣看不見這些東西。就像方才，脫下鐲子便看見了。環靈鐲？難道是環住自己靈力的鐲子？想必是這樣的。而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大國師又為何環著自己的靈力……
本以為自己會因為方才的情景而無法入眠，卻沒想到疲憊之感襲擊得如此之快。她不禁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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