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拜堂成親

在洛丹的幫助下，戰爭很快結束。

司徒森大敗，最後逃至一處山林。

想起司徒森是司徒珏的哥哥，洛丹一個命令就撤回了萬獸與跟隨的兵馬，那司徒森已經形不成威脅，放他一馬也無妨。

皇甫飛羽與皇甫邪是兄弟，當二人無可避免地要對決時，皇甫飛羽主動將兵權讓給了皇甫邪，擁護皇甫邪來做這個傲洲大陸的皇帝。

許是受到洛丹的影響，皇甫飛羽也不想再融入國家的紛亂之中，而只願過一些平靜舒心的日子。

皇甫俊已經下位不知去向，皇甫邪原本在考慮要不要把皇位讓給皇甫飛龍，卻是突然得知皇甫飛龍在寺廟剃髮出家的事，經歷了幾年的戰亂，皇甫飛龍大概也看淡了皇家的權利之爭。

歷時六七年的戰爭終於平息了，當皇甫邪登上皇位之後，舉國歡慶。再也不用打仗，全國百姓的呼聲都高漲了起來。

然而，他們心中同時還記掛了一個人——洛丹，那個對傲洲大陸做出重要貢獻的史上第一馭獸女王，沒有她的出現，戰爭不知還要持續多久。

一傳十，十傳百，會馭獸的洛丹成為了天下人的神，甚至有人建議為她建造一座寺廟，日日供奉。

彼時，洛丹與皇甫飛羽等人回到了葫蘆山下的小村莊內，這裡依山傍水，樹林茂密，鳥語花香，不失為一退隱山林的好去處。

知道洛丹等人一直隱藏在這裡，皇甫飛羽的眉頭不由糾結在了一起，他與下屬幾次經過葫蘆山，卻沒想到進山一看，白白與洛丹錯過了這麼些年。

結婚的一切用度北辰楓先就叫下人準備妥當，選了一個良辰吉日，把小村莊布置出一番喜慶的模樣，洛丹和皇甫飛羽就可以開始舉辦婚禮了。

夕陽西下，晚霞的餘暉瀉下來，天地間蒙上了一層金黃的色彩。

拖了又拖，洛丹才在青瓷的攙扶下從房中打扮妥當地出來。

主持婚禮的是北辰楓的一個長輩，受北辰楓之託，專門從明月島出來辦這件事。

縱然之前北辰楓把洛丹和皇甫飛羽必須拜堂之事解釋給司徒珏聽，並且讓司徒珏理解這之中的為難，司徒珏還是無法接受，好在為了洛丹百年之後不受地獄之火的洗禮，他沒想過要破壞洛丹的婚禮。

孤身一人坐到村頭的小溪邊，他胸口擁堵地獨自憂傷。

翼赫乃是神仙，出了巫山，天界就察覺了他的行蹤，因而還沒追查出誰是他的真名情人，他就被天兵天將給悄然請了上去，平白地留下了遺憾。

夕荒相當於洛丹的護身神獸，在洛丹有生之年，他都只能陪伴洛丹左右，是以，洛丹的婚禮他充當了賓客的角色，而無法像翼赫一樣回到天庭。

「一拜天地……」

兩個紅衣妖艷的人兒站在廳堂正中，在主事人的招呼下，就準備行拜堂之禮了。

聽聞這一聲高唱，北辰楓凄然地暗嘆一氣，將一顆劇毒藥丸吞了下去。不想被血魔陣吞噬得魂魄都不剩，他也只有選擇在恰當的時機結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洛丹和皇甫飛羽方朝天地拜了下去，時間就忽然定住了，連同周圍的人也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奇怪的僵硬姿勢。

感覺到不對，洛丹抬起頭來，一把揭開蓋頭，詫異地流目觀望，恍惚中眼前金光一閃，她在天庭見過的金鳳和血凰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二人相視一眼，微微一笑，由金鳳出手，橙兒手中抱著的兩個孩子就飛了過來。

二人一人抱一個，洛丹這才發現原來兩個孩子都像她一樣是可以動的。

「你們想幹什麼？」對方太過強大，洛丹看到自己的孩子落入二人之手，心中就開始生出了害怕。

「本宮已經查明了，這孩子乃是璇天的。」血凰瞥了一眼洛丹驚駭的臉色，正經地道。

「呵！」金鳳逗弄著面前抱著的靈動傢伙，喜不自勝地道：「閻王那死小子還想瞞本宮，還以為本宮是那麼好欺騙的嗎？不過，看在璇天來這人間給咱鳳凰家族添了兩個子孫，吾二人也就饒他算了。」這話像是對血凰說的。

「嗯。」血凰點頭，很是贊成金鳳的做法，雖然不願意讓璇天吃苦，但這孫子和孫女卻是讓他很是高興。

「你們是想帶走我的孩子？」洛丹終於聽出了二人的言下之意。

金鳳微微一笑，「洛丫頭，你算是猜對了。」

「不，你們不能這樣。」洛丹急切地撲過來，金光一閃，她竟然撲了個空。

「不要太著急。」血凰安分地站著伸手阻攔，他知道金鳳永遠也扯不到正題上，因而只有由他開口。

「大叔，大伯，你們不能這樣霸道。」洛丹在一股力道之下動纏不得，焦急地看著二人手中的孩子苦喊，然而氣人的是那兩個孩子居然很聽話。

血凰認真地道：「洛丹你有所不知，你和這璇天……也就是皇甫飛羽拜了堂，血魔陣就能破除了，但是，血魔陣一旦破除，涌動的魔性就會抽回你們身上的能力，讓你們的血回歸正常，這兩個孩子乃是你們的血脈，介時也會受到傷害，孩子太小，恐怕會吃不消那強大的力量，所以吾二人準備將孩子帶回天庭，好生保護起來。」

「這……」洛丹微微張著嘴，心中不舍，卻又不能反駁血凰的觀點，已經活了幾十萬年的人，他的言語絕非說笑。

「是呀是呀！」金鳳像回聲一樣說罷，手一揮接觸了施壓在洛丹身上的力道，「我們這是來救你的孩子，也是救我們的孫子孫女。」

「當真會受到傷害？」洛丹還是抱著點滴的希望。

「這麼說吧，絕對會死。」血凰沒有任何隱瞞地道。

洛丹的身子晃了晃，唇角顫動。

捨不得孩子，她上前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兩個孩子似是感覺到了母親的悲傷，「媽媽，媽媽」地喚了出來。

流著淚難過了許久，洛丹將孩子送到了二人手上，語聲哽咽地道：「洛丹感謝二位保護我的孩子。」

「切！」金鳳大刺刺地一擺手，「也不用謝，他們是我的孫子孫女，若是受了傷害，我這個做祖母的還會難過呢。」

血凰的手一繞，兩顆紅色丹藥閃現在了手中，金鳳見之，拾了一顆送進懷中孩子的口裡，血凰也跟著將另一顆餵給了面前的孩子。

洛丹眼睜睜地看著，不知道那藥丸的效果。

等了盞茶時分，兩個孩子的額頭忽地現出了一個火焰記號。

鳳凰都能吐火，洛丹一瞬也就明白那記號的意思。

但讓她接下來驚訝的是兩個孩子就那樣在她的面前變作了兩隻金色的小鳳凰，撲扇著翅膀分別站到了金鳳和血凰的肩頭。

目睹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洛丹的身子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作為人類來說，她只能理解為——那真的是怪胎啊！

「呵！血統很正呢！」金鳳瞧著兩隻鳳凰的顏色「咯咯」直笑。

要與洛丹分別了，兩隻鳳凰飛到洛丹的肩頭，親昵地蹭著洛丹的臉頰。

洛丹長長地倒抽了一口氣，只得接受她的確生了兩個怪胎啊！

金鳳和血凰的手伸出，兩隻鳳凰就很安分地飛了回去，金光一閃，祖孫四人頓時消失不見。

不由自己控制地，洛丹回到了原位，還將蓋頭蓋了下來。

等到一切動作完畢，耳中就聽到主事人的另一聲高呼：「二拜高堂！」

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眾人哄鬧著要二人趕緊拜堂，橙兒原本抱著孩子，這會好像是忘了那事。

北辰楓坐到了耳房的靠椅上，嘴角流出了一線黑色的血絲，眼角看到二人拜了下去，苦澀地抿著嘴辭別了這個世界。

梨劍英將軍在戰爭中已經為國捐軀，所以洛丹和皇甫飛羽均沒有高堂，二人拜的高堂是兩個靈位。

「夫妻對拜！」更為高亢的呼聲又冒了出來。

**的時刻來到了，洛丹緊張地轉身，看了皇甫飛羽許久，才遲疑地拜了下去。

「禮畢！」

隨著主事人的完結詞，奇怪的事兒發生了。

像剛才一樣，天地瞬間被凍結了下來，除了皇甫飛羽和洛丹之外，任何人都一動不動地保持著歡呼的姿勢。

接近著天忽地黑沉了下來，雲層中一聲巨響，血紅的光帶從黑雲中射了下來，倏地把洛丹和皇甫飛羽包裹在其中。

身體猛不迭傳來抽筋剔骨的疼痛，洛丹一把抓住身旁的皇甫飛羽，「飛羽……」

「洛丹……」皇甫飛羽將洛丹擁入懷中，咬緊牙關忍住那奇怪的痛感。

好在二人兩個呼吸后就暈了過去，任由蒼穹深處瀉下來的那一縷紅光在二人身上來回竄動。

紅光中鑽出兩個窮凶極惡的紅色頭顱，叫囂著在洛丹和皇甫飛羽的血管內肆無忌憚地跑來跑去，似乎還滿足地吞噬著血魅身上的奇異能量。

時間掐得很准，正當兩隻頭顱吸收完洛丹和皇甫飛羽身上的魔力，天界忽然飛下了一個手拿托塔的大神，塔中射下一束光，就將那兩個頭顱收入了塔內。

大神捻了捻鬍鬚，點點頭，駕雲飛了回去。

天地間的混沌持續了盞茶時分，黑雲就散了開來，當天地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人間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洛丹和皇甫飛羽悠悠醒轉，周圍的人也都魂歸原位。

瞧見躺在地下的二人，風月正想上前攙扶，走出兩步，卻是見二人的神情有異。

所有能量都被抽了出去，二人像是脫胎換骨一樣，眼神茫然地看看對方，牽著的手自然而然地鬆了開來。

風月驚奇地發現二人的眼中竟然沒有任何情愫，完完全全的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的確，被血魔陣抽出了血魅的能力，二人的感情也像是被抽出來了一樣。

皇甫飛羽傲然冷酷地看看身旁的洛丹，不置一言地盤腿坐下，雙手以蘭花指放在膝蓋處，也不知是怎麼了，彷彿老僧入定一樣，他就那樣一動不動了。

洛丹就那樣看著皇甫飛羽，沒有悲傷，亦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伸手在皇甫飛羽的鼻下試探，她驚得縮回了手。

「怎麼啦？」風月驚得奔了過來，一試之下，訝然道：「死了？」

……

地府內，北辰楓在血魔陣破解之前到了這裡，第一時間抓住了北辰焰的靈體，讓北辰焰不至於被血魔陣卷回去。

忙乎了一場，清風道人的愛妻最終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空中。

那女子已經經受了多年的折磨，此番血魔陣波動，還沒完全脫離地火的炙熱，她就受不住地灰飛煙滅。

多年的希望落空，清風道人神情萎靡地坐在地火前，沉默了許久，忽然投身進去。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既然已經不能在一起，那麼他活著又有何生趣？

看到這一幕，閻王唯有感嘆地搖頭。

「你二人是投胎轉世，還是等待天界的賞賜？解決了血魔陣之事，興許你二人都有機會成為上神。」閻王殿內，閻王正兒八經地道。

「轉世投胎！」相視一眼，北辰楓和北辰焰同時道，二人顯然還願意做人。

「好！」

閻王點點頭，眼角看向側下方的判官，那判官會意地發出一道指令，不一會就有幾個鬼差前來領二人去轉世輪胎。

路過地牢的岔口處，忽聽「砰」的一聲，某道鐵門被打了開來。

二人閃神之際，一個威武霸道全身散發出森冷氣息的男人從里走了出來。

閻王倏然察覺不妙，化作一縷黑煙趕緊奔上天庭。

但他前腳一走，金鳳和血凰就來到了閻王殿，出現在暴戾欲發火的璇天面前。

二人手中抱著孩子，見了面就徑直把孩子強硬地塞到璇天懷中。

「爹，爹……」兩個孩子奶聲奶氣地喊著，還撒嬌地扯璇天柔順的墨發。

「這……」璇天想把孩子丟出去，一聽孩子口中的稱呼，愣了一下，抬眸看向父母。

……

「這居然是我與那洛丹生的孩子？」

回到天庭，了解了孩子的來源，璇天的訝異無與倫比。

「是呀，如假包換呢！」金鳳微笑著逗弄兩個孩子，很是滿意有孫子和孫女陪在身邊。

「我……會喜歡一個低賤的凡人？」璇天鬱悶地拍額頭，由於洛丹擾亂他的思緒，一時之間他倒是忘了找閻王的麻煩。

「喜不喜歡都無所謂了，娘只要有孫子孫女就好。」

「洛丹，洛丹是誰呀？」

「孩子他娘啊！」

「低賤的凡人！」璇天惱火地嘟嚕一句，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