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不準離開

「洛丹，別擔心我，去和飛羽王爺拜堂吧！」

看著洛丹腿上爬上爬下的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北辰楓若有所思地道。

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的心底一陣一陣地刺痛，但是，洛丹和皇甫飛羽都已經有了孩子，他怎麼可能說得出讓洛丹與他同房的話？

「你……」語出一字，洛丹定定地看著北辰楓沉思的俊臉，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難道……你已經找出破除血魔陣的方法了嗎？」

這問題並沒有讓北辰楓有絲毫的驚異，反而北辰楓一瞬不瞬地將黑眸投進洛丹的眼底，嘴角有些自嘲的微笑，「三年前，你明明已經答應與皇甫飛羽拜堂，卻是在拜堂的當天悄然逃離，難道你不是因為知道破除血魔陣會出現怎樣的後果才逃走的嗎？」

顯然在告訴洛丹，他知道洛丹保護他的事，而洛丹也早已知道破解之法。

自從研究出了血魔陣的玄機，他就醒悟洛丹三年前逃婚的原因了。

洛丹苦笑笑，「如果破除血魔陣要承受那樣的代價，我寧可暫時不破除。」

「知道嗎？我前不久去了一趟地府，焰在那裡幾乎承受不住要灰飛煙滅了，他所受的痛苦你恐怕無法想象。」北辰楓憂傷的口氣頓了頓，又道：「焰一方面強烈地想做男人，一方面被血魅的魔力控制著做女人，所以他……」

「焰……」提起北辰焰，洛丹頓時想起地獄之火洗禮血魅的事，心下一驚，暗暗地為北辰焰此時的遭遇感到震顫。

她只考慮到北辰楓，卻沒想到北辰焰……

「哎！」輕嘆一起，北辰楓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明凈的月色，久久地不言不語。

風月進來將兩個孩子帶走，眼神示意洛丹該決定的時候，就不要遲疑。

「可是，我如果與飛羽拜堂，你……」洛丹還是猶豫，因她知道只要她選擇了，北辰楓就一定會死。

「我沒關係，人生自古誰無死，不過是活得長點與短點的區別，算是為了救焰，也算是為了將血魔陣在我們這一代有一個終結，所以楓懇請你去找皇甫飛羽吧。」

背對著洛丹，北辰楓說出了他自己都感覺異常艱難的話，將洛丹推進皇甫飛羽的懷抱，這像是將他的心從胸腔中狠狠地挖出來一樣，疼得深入骨髓。

「現在天下三分，皇甫飛羽、皇甫邪與司徒森各佔一分，據我所知皇甫飛羽與司徒森在關峽谷一戰，至今皇甫飛羽還被圍困在峽谷內，所幸峽谷地勢險峻，一時之間司徒森也不敢攻進去，就是時間長了，皇甫飛羽那邊大概會缺水斷糧。」

敘述出皇甫飛羽的處境，北辰楓也不知自己是一個什麼心情了。

洛丹靜靜地聽著，心中起伏不大，細細算下來，她與皇甫飛羽已經分別三年多了，雖然這三年多對她來說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但有些事確實被時間沖淡了。

苦澀地笑了一下，她想起了焰倔強的臉，亦想起了地獄之火洗禮的痛苦，終於在良久之後，幽然說道：「真的要破除血魔陣嗎？」

「必須破除不可，不管有多大的犧牲，我們都要將其破除。」北辰楓轉過頭來，面上的神色異常的堅定，月光從他的側臉傾瀉下來，瑩白的光暈襯托得他幾如神祗。

「好吧！」對視半響，洛丹終於答應。

————

七月的天，烈日酷熱地烘烤著大地，光禿禿的峽谷中，山石反射著烈日的光芒，氣溫比別處高了十來度。

皇甫飛羽吩咐屬下帶領士兵又作下一次反攻，爭取突圍出去。他中了司徒森的欺騙，前往援助皇甫邪的途中遭司徒森的部屬圍攻，不得已才退到了關峽谷內。

沒想到司徒森有備而來，連續半月來，單是圍在外面不作任何舉動，目的昭然若揭。

夕荒不敢在白日出現在人前，因而夜晚的時候悄然把洛丹送到距離關峽谷最近的森林內。好歹他已位列仙班，不能破壞三界的規矩。

觀察了一下戰事，洛丹喚了在森林中關注到她的黃虎，盤腿坐在黃虎的背上，面前抱著被她改名為「輕狂」的鳳弦琴，心中默記一邊馭獸的曲譜，就當場用琴彈奏出原本應該由短笛吹奏的曲子。

彈奏得相當的大膽，效果卻是相當的顯著，不了半柱香的時間，森林中就聚集了各色各樣的野獸，個個整齊劃一地排列著，像是訓練有素的隊伍。

當那邊的廝殺最為激烈之時，以黃虎為首的獸隊終於威武雄壯地開拔，數以萬計的數量，瞧著甚是駭人。

「嗷嗚——」

在黃虎的兩側，排列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高大黑狼，到了戰場上，在洛丹的琴音控制下就整齊地吼叫了出來。

數量實在太多，這一聲吼叫沖入雲霄，登時震駭住正在拚命砍殺的幾十萬士兵。

到底是訓練有素的隊伍，短暫的失神之後，兩方人馬就迅速地分了開來，排列在各自的隊伍中。

瞧見了盤腿坐在虎背上的白衣女子，幾十萬人心中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以前聽人說過馭獸的事，沒想到這傳奇得不像現實的事竟然是真的。

由於不知道洛丹是敵是友，眾人都眼睜睜地看著獸隊朝陣地上走來，各各等著己方將軍的發話。

洛丹的琴音不絕，眼眸一掃，冰冷入骨的感覺浸在眾人身上，眾人心神一顫，霍然醒悟來人之強大。

「如果不想死，就自覺投降吧！」

唇齒輕開，洛丹的眸光淡淡地掃向司徒森那邊的士兵，極其冷淡地發話。

她的語聲不大，也貌似沒有多大的威懾力，然而，眾人都心驚地發現哪怕離了幾十丈遠，那女子的話都一絲不漏地鑽入了耳中。

冷，這是他們唯一的感覺，冷得深入心底。

瞬間心中一顫，眾人已是知道他們拒絕的結果將會是與萬獸進行拼殺。

本來已經抱著必勝的決心，突然被洛丹中途阻攔，司徒森在指揮營得到了消息，氣得一掌拍碎了身邊的矮桌。

不服輸的結果是洛丹的萬獸撲進了原本已經心驚膽顫的隊伍，窮兇惡極地撕咬了起來。

天地間只聽得見凄厲的叫喊和萬獸不死不休的吼聲。

皇甫飛羽這邊的軍隊退離了老遠，看著那邊琴音控制下的萬獸不要命的撕咬，嚇得身心顫抖，所幸是幫他們這邊，不然他們又焉能斗得過那數量龐大的獸群？

森林中的野獸陸續地出來，隊伍越來越壯觀，而司徒森這邊的士兵卻是越來越少。

皇甫飛羽聽聞琴音，再一聽萬獸的吼叫，只一怔愣就想起是誰來了。

興奮充斥在胸中，出了營帳跨上高頭大馬，也不管屬下的阻攔，他便俯衝出去，直到衝出隊伍，看到黃虎背上的洛丹，他劇烈跳動的心才得到些微的安撫。

是洛丹，的確是洛丹，三年了，該死的她一走就是三年，全然讓人找不到她的下落。

心中有埋怨，亦有感動，交織在一起的情緒讓皇甫飛羽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洛丹的餘光瞧見大膽地衝進獸群的皇甫飛羽，微微一愣，眸光便像定住了一樣，多年不見，皇甫飛羽這妖孽居然還是原樣。

沒見到人的時候，洛丹不曾去想念皇甫飛羽，此刻真人來到她的身邊，縱然她認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心中還是不免湧出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不覺中，淚溢了出來，洛丹晶亮的眸子轉了轉，總算抑制住了落淚的衝動。

洛丹的琴音不能斷，皇甫飛羽壓抑了所有激情驅使下的衝動，傷感而迷戀地看著洛丹，唇角有似酸澀似甜蜜的弧度。

彷彿磁石一樣，這般對望足足持續了兩柱香時間，直到對方大敗，而洛丹把萬獸驅趕進森林時，皇甫飛羽這才飛身過來攬腰抱起洛丹，躍過眾人的頭顱，掠進一處繁花密葉之地。

「洛丹，這些年你去哪了，去哪了呀？為何飛羽就是找不到你……」

捧著洛丹秀美的臉龐，皇甫飛羽急切地一遍一遍地追問。

把一個冷酷無情的人逼到如此地步，可見這些年他心中壓抑的痛苦。每一次分別都是三年，他的人生有多少個三年來等待？

「飛羽……」

洛丹揚起頭，只呢喃了一句，嘴巴就被皇甫飛羽覆蓋上來。

像是要把洛丹揉進他的身體，皇甫飛羽的吻霸道而猛烈，所幸洛丹的覺心神功升至第八層，像正常人一樣不怕他的掠奪了。

良久，皇甫飛羽鬆開了嘴巴，盯著洛丹看了一瞬，居然的又二次進攻，什麼言語能比實際行動來得實際？

「飛羽啊……」

洛丹張嘴一喊，不料就被皇甫飛羽逮了個正著，濕潤的舌尖探進去，勢必要把洛丹嘗個遍。

「以後，不準再離開我！」

命令似的言語響徹在洛丹耳邊，帶著絕對的霸道和任性，絲毫不容洛丹反駁。

「我們成親吧！」

洛丹迎合著皇甫飛羽的激動及時地給他一枚鎮定劑。

皇甫飛羽微微一愕，陡然想起三年前被洛丹冷落在婚禮現場的場景，當下抓緊洛丹孱弱的雙臂，「這次沒騙我？」

就算是男人又怎樣？等待已經讓他瘋狂得無法顧及那所謂的身份與規矩了，此時他只想將洛丹一輩子栓在身邊。

「沒騙你，孩子都生了，我總不能讓孩子一輩子都沒爹吧？」洛丹嫣然微笑，是為了破除血魔陣而結婚，同時也是為了自己。

一顆心已經飄忽了那麼些年，她是該安定下來了。

「以後不可以離開我！」

感受到了洛丹的真心，皇甫飛羽唇角顫了顫，一把將洛丹摟入懷中。

————

地府內，代表皇甫飛羽壽命的那根蠟燭忽然斷下了一大截。

……

－－－－－－題外話－－－－－－

今天，孩子摔了兩跤，上嘴唇和下嘴唇都破了，流了不少血，所以你家豆豆我也總是沒時間碼字，不得已現在才傳上來。

感謝一直陪著我走來的親，文離結局不遠了，看到每日訂閱的你們，我心中真心感動，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