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公報私仇馬扎爾台慘死異鄉

第124章公報私仇馬扎爾台慘死異鄉

元順帝妥歡帖睦爾新任命的丞相別兒怯不花，也不是一位無名鼠輩，他是很有來頭的官二代，他出生高貴，卻蒙受冤屈，歷盡了人間的冷暖和艱辛。別兒怯不花，字大用，出生燕只吉?部族。他曾祖父忙怯禿以千戶武官的身份，跟隨元憲宗孛兒只斤?蒙哥，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受到朝廷的重用。他的父親阿忽台，在元成宗孛兒只斤?鐵穆耳執政的時候，擔任朝廷最高長官丞相，後來犯下罪過，被朝廷誅殺處死，后被平反昭雪，追贈他為和寧忠獻王。

在血雨腥風的殘酷宮廷爭鬥中，別兒怯不花的父親蒙不白之冤，被慘遭殺害，他早年成了孤兒，八歲的時候，興聖太后大發慈悲，請求元武宗海山把他保留了下來，讓他在元明宗和世瓎官府，擔任宮廷里的侍衛。不久他進入中央政府開辦的國子學，成為一名貴族學生。當時元明宗和世瓎，以周王的身份，鎮守雲南邊疆，別兒怯不花也跟隨著到了雲南，到了大同年號時才得以跟隨周王返回京城大都。

在元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執政時期，把別兒怯不花召入朝廷，讓他充當皇家近衛軍。元英宗碩德八剌執政后，有一天在皇宮裡散步，突然發現他長得英武高大，相貌堂堂，就授予他懷遠大將軍、八番宣撫司達魯花赤的官職。別兒怯不花到八番后，以朝廷的名言，宣布國家對當地人民的恩惠，人民十分高興，就是那些多年不肯順從的人，也表示不敢違命。並率領十四部來受別兒怯不花約束。

泰定三年，即1326年，特授別兒怯不花為同知太常禮儀院事，他更加向年高的文學之士學習。很快又拜為監察御史。泰定四年，調任中書右司郎中，第二年升參議中書省事。兩年後任吏部尚書。至順元年，即1330年，出任廣西兩江道宣慰史司都元帥。但不久因母親去世服喪還京。后又起用為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負責將江浙每年漕米由海道運達京師。隨即委為禮部尚書，又調任徽政院副使。升侍御史，統領近衛親軍。后又升榮祿大夫、宣徽使，加開府儀同三司。至元四年，即1338年，他被提拔為御史大夫、知經筵事。成為皇帝和朝廷高官們的老師，不久又調任中書平章政事。

至正二年。即1342年。被任命為江浙行省左丞相。行至淮東，聞杭州遭火災，官衙民舍燒毀幾盡，別兒怯不花仰天揮淚嘆息道：「杭州是浙省的省會，我受命去鎮守，而遭此大火。是我的德性不好而連累了杭城百姓。」迅速趕到杭州，下令調查登記受災者二萬三千餘戶，每戶給鈔一錠，焚死者也一樣。每人每月給米二斗，幼兒減半。又奏請減征酒課一千二百五十緡，紡織作坊課稅按原額減半，軍器、漆器的徵發暫停一年，政府規定以外的課稅，一律停徵。他把這些措施報告朝廷，都得到了批准。又大建省府衙門，將附近居民的屋基增價收買，募民建造，多給工錢。又請減少每年江浙、福建鹽課十三萬引。別兒怯不花在江浙任職兩年，雖婦女兒童莫不感恩戴德。兩年後召還回京，委任翰林學士承旨，仍掌管近衛親軍。

至正四年，別兒怯不花被朝廷任命為中書左丞相。朝廷計劃選派宣撫使至各地訪問民間疾苦，考察官吏之貪廉。要選派習慣於北方風土及熟悉典章制度的人，別兒怯不花是合宜人選。他遍行沙漠各地，洗雪冤情，革除弊端，不可勝計。又奏請朝廷遣使曉諭諸王，各安撫所管百姓，不要違法亂紀。至正五年是個大災荒年，人民到處流浪，別兒怯不花令官府出糧賑濟，願還鄉者給途中口糧。又登記在京貧民，每天向他們出售口糧。至正七年晉陞為右丞相。

至正八年，御史台臣彈劾別兒怯不花，而徽政院使高龍卜為之辯解。但是元順帝妥歡帖睦爾不僅未治別兒怯不花的罪，反而加太保之職。朝廷貶御史大夫懿憐真班出京為江浙左丞相，御史中丞以下皆辭職。這事引起御史台和各道御史的不滿，紛紛提交報告檢舉他，使得別兒怯不花更覺不安，不久被解除職務，流放到渤海縣。十年正月在那裡死亡。後來朝廷里追贈他為弘仁輔治秉文守正寅亮同德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師，追封冀王，授予他「忠宣」的稱號。

別兒怯不花接受朝廷任命，走馬上任后，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他過去對脫脫恨得咬牙切齒，這次他就變本加厲地報復他，想盡千方百計排擠他，他屢次進入皇帝居住的皇宮內廷，向皇帝打小報告，大說特說脫脫的過失，在暗中給脫脫下套。元順帝妥歡帖睦爾本來很信任脫脫，但是謊言連說三遍就會成為真理，皇帝起初對別兒怯不花也疑信參半，半信半疑。後來別兒怯不花又向皇帝報告說，脫脫的父親馬扎爾台，假稱生病，辭職回家養病，其真正的意圖是為了結黨營私，圖謀不軌，密謀叛亂。

因為事關重大，於是元順帝妥歡帖睦爾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信以為真，假戲真唱，在沒有經過調查核實的情況下，就下達了一道嚴厲的詔令，放逐馬扎爾台，把他安置在西寧州。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胳膊擰不過大，在萬般無奈之下，馬扎爾台只得遵照朝廷命令，準備離開京城，脫脫是一個大孝子，他向朝廷提出報告說，他願意跟隨父親他外地去，照顧老爹晚年的生活，語氣誠懇，態度堅決。皇帝對眼前的朝廷局勢也心知肚明，果然批准他的請求，脫脫一家人就整裝出發，離開了京城大都。

當時的馬扎爾台已經年老，過去征戰沙場的將軍，今天已經顯得老態龍鍾。生活起居，衣服吃食，都需要別人照顧。脫脫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大孝子，一直跟隨在他父親的身邊，寸步不離，每天早晨和晚上，他都要到他父親居住的房間里，詢問父親天氣是不是寒冷，需要不需要加衣服，對他噓寒問暖。百般照顧。對他父親的一切生活物品，脫脫都要親自細心檢查，以防別人的暗算。就是修理車輛，餵養馬匹，脫脫都不厭其煩。親自監督檢查。由於有脫脫的悉心照料，他們父子兩人離開京城后。縱使沿途奔走。鞍馬勞頓，頂風冒雨，曆書艱險，但是馬扎爾台的心裡，一直很踏實安穩，並不覺得有多麼痛苦。他們就這樣安安穩穩地到了西寧。由此可見，脫脫真是元朝高官中的第一個大孝子，受到了當時人們的激情點贊。

別兒怯不花居心十分險惡，他聽說馬扎爾台父子。離開京城后，安然地抵達了流放的地方，心中時意猶未盡，覺得還沒有達到他殘酷折磨政敵的目的。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在暗中唆使中央政府里的省台官員，捏造事實，無中生有，說當時天災嚴重，上天預警，都是由於馬扎爾台危害朝廷造成的後果。

元順帝妥歡帖睦爾是元朝歷史上的大昏君，他偏聽偏信，是非不分，遇事毫無主見，一直被新丞相別兒怯不花，牽著鼻子走，他在丞相的慫恿下，果然利令智昏，被別兒怯不花當槍使，竟然接連下達幾道詔令，要求馬扎爾台立即遷往西域，流放到一個叫撤思的地方，那裡是一個著名的苦寒地點，過去許多被流放的人，都在那裡被折磨致死，那裡氣候惡劣，人們難以生存，完全是人間地獄。馬扎爾台父子，接到朝廷命令后，不敢違抗，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好再次啟程，身入險境。他們正在路途中的時候，突然又接到朝廷的詔令，召他們返回甘州，免予他們流放邊遠地區的刑罰。

原來這件事與朝廷最近發生的重大變故，有著密切的關聯。自從別兒怯不花當上朝廷丞相，執掌政權后，整個國家重大災難頻繁發生，洪水暴發，河流決口，多地發生嚴重的地震，各種重大災難不斷發生，接連不斷報報告朝廷，舉國上下，一片恐慌。天災**，接連不斷，莊稼歉收，民眾缺少吃穿，民不聊生。河南、山東，盜賊蜂擁而起，搶劫殺人，無惡不作，強盜勢力迅速蔓延。在江淮一帶，也出現了大量的暴徒，四齣燒殺劫掠，愈演愈烈。湖廣的傜民也趁機發生叛亂，與朝廷對抗。整個元朝動蕩不安，民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痛苦不堪。

朝廷被當時的險惡局勢，弄焦頭爛額，難以應對，束手無策。這時朝廷里的幾個剛正不阿的官員，在情急之下，立即提出檢舉報告，指責丞相辦事不力，導致事態不斷擴大，局面難以收拾。指責別兒怯不花施政不當，導致天下動蕩不斷，天災**接連不斷。別兒怯不花也當時立即成眾矢之的，受到眾人攻擊，難以招架。他心裡也覺得萬分不安，為了擺脫罪責，他急忙進入皇宮，向皇帝提出辭職。皇帝為了應對危局，急忙下達詔令，命令太師主持政務，竭盡全力，挽救朝廷危局。

朝廷監察官御史大夫亦憐真班見機行事，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提出報告，竭盡全力地保全脫脫父子兩人，他在報告中說，馬扎爾台對朝廷一直忠心耿耿，年青時跟隨皇帝南征北戰，血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但是他卻從不居功自傲，一直謙遜忍讓。脫脫是朝廷里難得的文武全才，文韜武略，舉世無雙，他忠心耿耿，為國操勞，功勛卓著，毫無過失，為何要羅織罪名，將他們逐出朝廷，流放到艱苦的遠方，迫使他們身險境。不得生還？元順帝妥歡帖睦爾看過報告后，也覺得理屈詞窮，憣然悔悟，立即下令，把馬扎爾台父子兩人，召回甘肅居住。

馬扎爾台不知其中的緣故，接到詔令后，也只得從中途中折回，返回北方，不幸的是，他在路途中，由於氣候極度寒冷，患上了嚴重的感冒，等到他到了甘州的時候，病情更加嚴重，高燒不止，呼吸困難。脫脫看到這種情景，心裡萬分著急，他無論白天黑夜，都衣不解帶，精心地服侍他的身患生病，奄奄一息的父親，馬扎爾台畢竟已經年老，病情沉重，無法逆轉，沒有過幾天，就在慘遭流放的路途之中，悲憤地死去。他慘死在流放途中，脫脫遭遇到這一重大的變故，悲憤交集，對仇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朝廷里那些奸詐大臣，全部趕盡殺絕，碎屍萬段，以解除他的心頭之恨，以抵償父親的性命，以後安慰他父親慘死後的在天之靈。

正如古人所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脫脫因此與別兒怯不花結下弄壞之仇恨，後來果然冤冤相報，血雨腥風，沒完沒了，刀光劍影，驚心動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