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進發天暮

第二十六章 進發天暮

「沒有泉室真的可以修鍊嗎?那又該怎麼修鍊?我的族人在白萬年前就消失了,那自己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走出駱凝的閨房,林寒失魂落魄的走在樓道中,回想著方才一幕幕場景。

前一刻,他還在躺在床上,感嘆前路茫茫。下一刻就突然出現一個美艷絕倫的女子,她披著天山雪蓮般的動人外表,卻有用魔鬼一般的能力,居然強行閱讀了他的所有記憶,從他這裡盜取了無數秘密。

這是怎樣一個世界?

輕翼蚍蜉無論飛到哪裡,都會被風擺布,林寒從來沒有此刻這般強烈的渴望力量。

因為他發誓,他要將這個女人狠狠踩在腳下。

……

駱凝一襲湛藍sè長裙無風自動,清麗絕倫,聖潔氣質duli於天地,如黑夜中盛開的曇花俏立在窗前,遙望茫茫黑夜中的中州草原,神思浩渺。

突然,她身旁憑空隱現出一個童顏鶴髮的神秘老人。

老人光華內斂,全身被紅sè火袍包裹,只露出兩隻深邃銳利的雙眸,看著冷艷絕倫的駱凝目光只有恭敬,畏懼。

「主人,這樣刺激他好嗎?他畢竟是傳說中的神族『泰壹』的後裔,乃是天地間唯一一種不受天道管制的血脈之軀,神魔血脈中的皇者,萬一成長起來,脫離我們控制……恐怕會對你不利。」

這紅袍老人其實一直都在廂房內,只是林寒一直沒發現。

老人的氣勢比之林嚴閣,強得不是一星半點,但就是這樣一個絕世強者,居然甘願認駱凝為主。

「顧不了了,他如果敢心存歹念,就算他擁有洪荒九鼎之一的鎮中龍樽,我也有辦法殺了他,洪荒九鼎,各自承運,融合到一起是傳說中的天地第一聖器,分開了,那也不過是最最低階的仙器。」

「我一刻都不想再等待了,百萬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大戰,到底發生了什麼,諸天仙聖都去了哪裡,很多很多事情,連我也想不透。身具神魔血脈的凡人,我走遍八荒也沒能發現一個,而今終於出現了一個,只有他才能集齊《河圖》、《洛書》,藉助《河圖》、《洛書》的時空扭轉之力,打開上古戰場的通道,解開塵封百萬年之久的秘聞。」

「可他只答應幫你拿到《河圖》,這《洛書》……。」老人疑惑問。

駱凝目光凌厲,憂傷淡雅的臉龐隱含一絲堅決的冷酷:「哼!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讓他繼續幫我去找《洛書》,放心,泰壹神族消失百萬年之久,他的記憶大部分被人攝取,想找回沒那麼簡單,至於餘下那一點點被封印的記憶並不重要,他脫離不了我的掌控。」

「那生命之水……」老人再次問道。

「取,不過你要小心,生命之樹,乃是世界之心的幻化,無人能動,聖人也不行,觸怒它的人將遭到天、地、道、法的攻訐報復。」

「嘶!」老人震驚,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終於重視起了這份看似簡單的取水差事。

「我把路線圖畫出來,明天麻煩炎老你親自去跑一趟吧,那地方有八臂神猿一族守護,但對你應該沒什麼威脅。駱家如今由我掌管,我不能看著那些老人生命大限,一個個死去,何況,他們還有些用處。」

「是——」老人恭敬的應了一聲,身影從原地消失,隱沒在風中。

「我一定會弄清楚,百萬年前大戰時,是誰封印了我的仙識,把我從洛河中趕了出去,佔據了洛書,害得我失去肉身。」駱凝傾世絕倫的嬌美笑臉,突然凝固,俏臉蒼白充滿了寒冰煞氣,瞬息間,豪華的廂房內到處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誰又能懂得自己的寂寞和痛苦,一百萬年,整整一百萬年,神魂被封印在一個密閉的虛空中,每天都忍受著死寂的黑暗和莫名的恐懼,面對冰冷的壁壘,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撞得神魂錯亂,魂飛魄散,卻不知道身在何處,更不知ri月更替,歲月崢嶸。

本以為,自己會被困在那個牢獄度過無盡歲月,直至靈魂枯竭,可天無絕人之路,二十年前虛空牢獄突然消失,自己終於得以托生。

然而,再次出現在這方世界時,整個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州成了傳說消失了,百萬年前的上古大戰成了失落的秘聞,諸天仙神也消失了,仙凡兩界出現了法之壁壘,九州缺失了心臟,天地靈氣驟降。

而今,在最後一次天罰將落之際,龍祖卻突然涅槃重生,泰壹族後裔攜眷中原歸來,西天王母再現,難道這一切都是冥冥天意,都是天地棋局在發揮作用?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將我驅逐至黑暗虛空的惡魔,用他的頭顱和鮮血,祭奠我心頭的痛苦。」

駱凝嫵媚迷人充滿自信的俏臉上,突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茫然,憂傷和孤苦,這種眼神,若讓熟悉她的人看見,絕對會吃驚不已。

「眾生皆為祭品,我洛水女神生於洛書,孕於洛河,繼承了洛書的預言之力,跳出了九道輪迴,難道也擺脫不了做祭品的命運嗎?」

天道布陣,地道施法,人道做祭!

通過記憶竊取,古鼎中的聲音,在駱凝腦海里久久回蕩,如同敲響了的驚世jing鍾。

……

駱家小鎮所在的這片區域,其實是乾州和中原接壤的邊界區域,也就是說,駱家小鎮距離乾州大陸最近,這樣對於乾州的勢力來首,就更為有利。

小鎮坐落在此,也因為乾州和中州的邊界線是八荒與中原接壤地帶的唯一一處平原,而其餘邊界地帶,不是高山雪領,就是空間裂縫和斷層,那些地方普通修士一觸即死。

此刻的中州,還沒有完全和八荒接壤在一起。

從駱家小鎮出發,林寒站在天暮學院製造的流光梭內,靠著飛船的邊沿,目光眺望遠方。

前方是茫茫的雲霧,前方是無盡的十萬大山,空氣中寒流激蕩,卻影響不了躲在保護罩內的眾人。

古樸的大船戰旗獵獵,上面寫著「天暮」二字,但這艘飛船內,卻遠不止天暮學院的學生和老師。

乾州大陸所有的大勢力派出的人員幾乎都在船上,有以秦古仙為首的秦家長老團,以三皇子姬柯為首的乾龍帝國皇室親軍,以周光易為首的新洛宮長老團,還有以弼顏為首的天暮學院五人。

新洛宮的陣容比較龐大,足有三十餘人,此前探索,他們自成一隊,單獨探索,但似乎也遇到了麻煩不得已撤了回來。

相比之下,天暮學院的勢力實在弱的不堪一擊,一個受傷的長老,五個毫無實力的學生,外加林寒這麼一個拖油瓶。

後來,從別人的交談中,林寒才得知,弼顏帶著的五個學生其實是其他幾個長老的親人,身份顯貴,實力卻只能算是天暮學院外院的低級學生。

本來弼顏是受人所託,帶著五個小傢伙來十萬大山歷練,沒想到正好碰到上古中州自混沌回歸,所以才急沖沖的帶著五人小傢伙趕到了駱家小鎮。

臨近出發,周圍的人相互寒暄告別,林寒站在高高的船闌上,望著下方顯得尤為孤苦冷清。

「林寒,林寒!」

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將他的目光吸引,轉頭看去,正是被萬佛宗一位身份尊貴的傳功長老收為親傳弟子的呂胖子。

沒想到他會來給自己送行,林寒苦笑,向著呂豪明招了招手。

張蕎涵沒來,木村更不用說,最後一次看見他時,望著他那雙充滿自信而深邃的眼神,林寒就知道自己在他眼裡恐怕宛若螻蟻了。

本以為呂胖子應該也不會來和自己送別,沒想到這個之前一直被自己厭惡的死胖子還挺義氣的,平實人圓滑了點,但也是迫於生活和家庭的壓力,總體上他的心還是善良的。

尤其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恐怕他的心xing也更勝以往了。

難怪,他能被萬佛宗的人看上。

「林寒,在天暮學院好好活著,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呂豪明揚起肥嘟嘟的手,尖聲道。

風格還是沒變,有點像太監,林寒暗損了一下,心懷感激的招招手道:「回去吧!好好修鍊,別給我們家鄉人丟臉。」

流光梭終究還是開了,呂豪明肥大的身影越變越小,消失在了林寒的目光中,連這最後一道與過去聯繫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他眼前,只留下前方無盡的迷霧和嗖嗖的冷風。

五人最終分道揚鑣,前路迷途,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霧靄。沒有了奮鬥的目標,唯一的期盼是解開心中的疑惑。

看著胖子的身影也最終消失,林寒堂堂七尺男兒也忍不住落下了淚水。

……

流光梭在十萬大山上空整整飛了三個晝夜,以流光梭的速度,林寒很難想象,這十萬大山到底有多廣闊,或許真如程川所說那般,九州每一州,都大無邊際,毗鄰混沌之海,凡人數十世也走之不盡。

「玲玲,你看那獃子又在那發獃了,傻傻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話的是兩個女學生中的另一個,叫周媚,人如其名,這女人確實長得妖媚,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間都充滿了風韻。

周媚雖然只有二十歲,但卻充滿了成熟女人的氣息,據說,她是大長老周柄鶴的親孫女。

在天暮學院,等級最為低下的就是雜役,再上去,就是外院學生,然後是內院學生,上面jing英學生,再上一級是核心學生。

一旦核心學生突破到了築道期,可以參加十年一次的長老晉陞選拔試煉,一旦成功,就會舉行隆重的儀式晉陞為外院長老。外院長老如果突破到了渡劫期,就會晉陞為內院執事,有機會學習更高深的功法,接觸更優渥的資源。

一般長老們在大長老,也就是主事長老的帶領下,統領著外院的所有事物。而內院的內院學生、jing英學生、核心學生,都由院長和副院長,甚至由學院里的幾個隱秘不出的老古董親自教導。

由此可知,內院是不設立長老院的。

魏玲玲圓圓的小臉撲紅撲紅的,閃亮的大眼睛看著林寒,憐憫道:「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沒有了親人,也不能修鍊。」

魏玲玲或許是因為程川的關係,對林寒有一絲好感,但更多的還是同情。

周媚笑笑:「嘻嘻,我看你是因為你的程大哥才可憐他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們過去陪他說說話吧!」

「嗯……好吧!」魏玲玲想了想點點頭。

林寒倒是沒想到有人會過來和他搭訕,而且是兩個身材玲瓏嬌俏,身輕體柔的蘿莉小美人。

兩個小美人,一個羞澀內斂,清秀可愛,一個妖媚xing感,年紀輕輕就有股熟透了的感覺,站在一起,也算得上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

三人聊了一會兒,一來二去便熟絡了起來,再加上林寒時不時妙語生花,說上一段笑話,總能逗得兩個小美人嬌笑連連,氣喘吁吁,花枝亂顫。

「兩個農夫休息時閑聊,其中一個農夫感慨道:這ri子,除了睡覺不花錢,做啥都得花錢吶!另一個農夫感嘆:一個人睡不花,兩個人睡就得花了。」

「咯咯,這個不是很好笑,再換一個!」周媚掩著殷桃小嘴,睫毛跳動,一隻手抱著肚子,一隻手搭在魏玲玲肩上,顯然笑得不輕。

林寒想了想,笑道:「好吧,那我再說一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有一個女僕嗓門特別大,她的主人叮囑,今晚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說話務必小聲一點。吃完飯,主人客人閑聊,小保姆收拾完想早點休息,於是湊近男主人耳邊輕聲道:『那我先睡了哈。』」

「咯咯咯,這有趣,林寒,你真是中州土著人?怎麼會想到這麼有意思的笑話。」周媚嘻嘻笑著。

一旁,魏玲玲也忍得極為不易,分明想笑,卻努力保持一副淑女風範,倚靠在高高的船欄上強撐著。

三人嘻嘻鬧鬧,歡聲笑語不斷,卻沒發現,遠處高高的甲板對面,一個劍眉星目,器宇不凡的年輕男子一言不發,yin冷的目光死死盯著林寒,而他背後,則站著兩個同樣年齡的年輕人。

「許少,這土著人太囂張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居然騙得魏姑娘和周姑娘如此喜形於sè,不顧形象。」背後一平頭短髮的男子不甘心的低聲吼道。

另一個青衣長發青年忿忿不平道:「一個雜役,給他點顏sè就開染坊,要我說,回去后,找機會狠狠教訓他一頓。」

「他是蠻夷,從小生活在中州蠻荒地帶,身體應該極為強悍,臂力驚人,力量極大,恐怕不好對付。」那平頭短髮的男子分析道。

長發男子皺眉嗤笑:「王略,別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一個蠻夷力量再大也是凡人,我們可是天暮學院的天才修士,雖然只是初級學生,僅開啟了三道神泉,但對付他搓搓有餘。」

「我也沒那意思!」王略悻悻道:「我只是感覺,能在中州這種充滿上古蠻荒凶獸的地域存活,沒點實力是不太可能的,而且聽程川說他喝過生命之水,生命力極其旺盛。」

「哦,他喝過生命之水?那他的血液豈不是堪比寶葯,如果拿來煉藥,嘿嘿……」

聞言,王略驚懼不已,低聲急喝道:「沈堯,你瘋了,要是被學院知道,那可是會被發配異域的。」

一想起異域,沈堯瞬間打消了心裡滋生的念頭,同時打了個冷顫。

為首的許哲修沒說話,低頭,用鞋尖碾了碾甲板的釘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突然,他的身子動了,帶著一絲冰冷的笑容,向著林寒三人走去。

「媚兒,玲玲,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許哲修文質彬彬笑問,裝作自己碰巧路過。

「沒什麼,只是說一些有趣的事情。」周媚蹙眉淡淡回答,魏玲玲低頭笑而不語,林寒更是默不作聲。

「哼!」許哲修冷冷瞪了眼林寒,繼而開口道:「媚兒,玲玲,你們可別被騙了,這蠻夷來的土著人分明想接近你們,乘機占你們便宜,我們這等身份怎麼能和一個連泉室都沒有的野蠻人混在一起,萬一被你爺爺這知道,一定又會罵你。」

許哲修,天暮學院九長老之子,九長老晚年得子,對他極其寵愛。

「許哲修,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哼!」周媚媚鄙夷的看著許哲修,面露慍sè。

許哲修年輕氣盛,又被周媚當眾甩臉,臉sè頓時有些難看。但他心裡也清楚,留下來也無用,冷冷瞥了眼林寒yin著臉離去。

其實說出那些說,許哲修就有些後悔,因為一時的憤怒而得罪了皺眉。

周媚的爺爺是天暮學院外院大長老,地位猶在自己父親之上。而且,論實力,大長老實力最強,也最有可能晉陞內院,成為內院執事。

正因為如此,許哲修才想方設法討好周媚,努力獲取周媚的芳心。

可是,沒想到這次意外,栽在了一個連泉室都不存在的廢物身上。

「小子,你死定了,等著瞧!」許哲修背對著林寒三人,面sè猙獰恐怖,冷厲不已。

因為吞吃了八臂神猿採集來的神秘異果,林寒的五官就特別清明,聽力極好,正因為如此,許哲修咬牙切齒的低語幾乎一字不漏的落到了林寒的耳里。

死定了嗎?為了獲得美人歡心,就可以藐視一個凡人的生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道」?

林寒握緊了雙拳,咬著牙,看著茫茫雲海,心裡生出一股無力的感覺。

如果到學院,許哲修想要整他,他似乎真沒什麼反抗的能力。

「小青,你說他們能得逞嗎?」林寒看著在懷裡蹦躂的小青,昂著腦袋東瞧瞧,西望望,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突然,林寒笑了:「正如駱凝所說,龍樽護體,祖龍傍身,那麼這個世間又有幾人能殺得了我,駱家大小姐不行,他們更不行,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自己的修鍊之路。我命由我,奪我命者,死……你們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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