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駱海凝川

夜若水，清冷！路茫茫，何方？人生若浮萍，跌跌蕩盪。一起從地球而來，而今熟悉的人卻各奔東西。

來到自己的房間，林寒躺在堅硬的木板床上，沒有點燈，只是望著黑漆漆的房間，突然有些懷念家裡的雙人床了，不僅柔軟而且寬敞。

未知，意味著恐懼，尤其是在毫無實力保護自己的情況下。茫茫世界，何處是我家。

我本一介凡夫，為何要將那麼多秘密糾纏在微不足道的螻蟻身上。

為什麼每次想起那似哀似怨，凄婉絕決的回眸一笑，我的心就痛的如此徹底。

有太多秘密和疑惑縈繞在林寒心頭，如同一張網，一隻巨手壓在心頭，讓他無法展露一絲笑顏。

「噠噠」，「噠噠」……

這時，門突然被敲響，門外傳來清脆的女子聲音：「林公子，您在嗎？」

林寒皺了皺眉，這時候誰會來敲門，還是個女人。

林寒打開門，門外是一個高挑清麗的貌美女子，肌膚如雪，五官緊緻。

「林公子，我家小姐請您過去一敘。」

「你家小姐？我不認識你家小姐，不知她找在下何事？」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林寒不認為此時此刻會有美女跟他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除非有特殊目的。

美婢女巧笑倩兮，掩嘴道：「恐怕沒有，我想您應該不會願意得罪這個小鎮的主人。」

小鎮的主人，難道是駱家？林寒疑惑皺眉，心裡盤算，卻想不出那洛小姐找自己的原因，搖頭嘆道：「那好吧！前面帶路。」

在林寒看來，自己一窮二白，更無讓別人覬覦的東西，去見見這小鎮的主人又如何，了不得也是一死罷了。

貌美女子嫣然一笑，領著林寒向著更高的樓層走去。

……

「咦！那不是駱凝小姐的貼身丫鬟嘛！她怎麼可能在這裡，難道我眼花了？」

樓道里，迎面走來一行人，其中一人瞪著溫良身邊的女子，驚訝出聲道。

「什麼，駱仙子的貼身丫鬟？你確定是那位被譽為當世第一才女的駱凝仙子？」

「這我不清楚，不過那確實是駱仙子的貼身丫鬟，我曾參加過一次駱仙子舉辦的拍賣會，雖然沒見到幕後的駱仙子，卻見過主持拍賣的丫鬟。」

「我聽說，駱仙子曉天文，識地理，通五行，演八卦，甚至有人說她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乃當世之第一才女，她以一己之力，讓駱家的財力暴漲了一倍有餘。」

「這怎麼可能，她是怎麼做到的，我聽說駱家在數萬年前就是富可敵國的八州第一商會了。」

「八荒中的兌州你們應該知道吧！那可是被稱為禁忌之州的存在，裡面百族林立：屍水族、菩薩族、修羅族、天眼族、聖靈族、鬼族、佛駝族、羅漢族、蠻族、象人族、樹人族、還有傳說中的體型極小但貌若天仙的jing靈族、百花族、霧族等數百個種族。可想而知，兌州兇險無比，普通修士進去也是有進無出。但就因為百族的存在，裡面奇珍異寶無數，同時盛產其他大陸所沒有的特產和靈物法器，甚至泉石。而駱仙子卻打破了萬年來駱家商會不入兌州的慣例，說服了百族，在兌州各地開啟了大大小小的商會，讓兌州的特產靈物和法寶，可以在其他州販賣。」

「嘶……她是怎麼辦到的，我聽說百族極其團結，但也極度排外，個個天賦異稟，兇險無比，甚至有生吃人肉的習慣。」

「我聽說百年前兌州的天聖學院來乾州參與八大學院大比，天聖學院來的各式異族很多都活生生把競爭對手撕成了碎片，要不是長老們阻止，很可能在台上就把人給吃了。」

這一行人越說越誇張，林寒卻震驚無比。

自吃了那火紅的神秘果子后，他的五官就極其敏銳，這一行人雖然離得很遠，但林寒還是將他們所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駱凝，駱海凝川，沒想到要見自己的居然是號稱天下第一才女的駱家大小姐。」

「剛才他們的話你都聽見了？」貌美女子好奇的看著林寒，含笑連連。

林寒點點頭。

「聽見就好，免得我再多費口舌，我家小姐從不親自接見人，這次親自見你，說明你在她眼裡很重要。進去后不要亂說話，她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小姐她不喜歡說廢話。」

林寒又點點頭，在婢女的帶領獨自進了「駱海凝川」最高層的一間女子閨內。

進入閨房，周圍暗香浮動，燈光明媚，林寒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身穿湛藍sè長裙，身材婀娜，氣質高雅得讓人窒息的女子，背對著自己，站在天窗前，眺望著遠處茫茫無盡的中州草原。

清麗的月光灑下，淡淡的熒光投shè在女子天藍sè的長發上，妖艷中略帶著一股聖潔的光輝，瑩瑩不可褻瀆。

「天地棋局，你是變數，而我只是過客，我們本不該見面，但為了大限將至的幾位家族族老……」那個氣質高華的絕美女子終於轉過了高挑的身軀，臉蛋jing美絕倫，如夢幻般的憂鬱浮現在一雙水霧靈眸中，那憂鬱有點像不被世人理解的孤傲，好似在述說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無奈。

她伸出象牙般的玉手指了指林寒身邊的靠椅：「坐吧！」

林寒茫然的望了望喃喃自語的絕美女子，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

「聽說你是中州土著人？」

「是」林寒簡潔回答，貫徹不說廢話的原則。

女子顧盼倩兮，xing感的唇角微微上揚，看著林寒淡淡一笑：「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你告訴我生命之樹在哪，我送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你找錯人了，我倒是希望我知道，可事實上我不知道什麼生命之樹。」

「你可以騙別人，卻騙不了我，生命之水源於生命之樹，一顆大無邊際，樹冠遮天的下雨古樹，你怎麼可能沒注意到。」駱凝妖異如寶石般的雙眸，自信的撲閃撲閃，翹著xing感的烈焰紅唇，剪水雙眸直逼視著林寒。

「就算我知道又如何，富貴於我如浮雲，我只想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林寒淡然道，心無旁騖，不驕不躁。

駱凝輕移蓮步，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chun水，清波流盼，容顏清素，莊嚴出塵，帶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款款向著林寒走來，xing感的嘴角揚得越發詭異。

「你這是拒絕我嘍？」駱凝清麗高雅的身子突然變得模糊，繼而變得有些嫵媚妖嬈，輕輕一笑，讓人心生搖曳。

林寒冷冷道：「對！」

「咯咯，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別人拒絕我，也最討厭別人拒絕我。可你卻不知，只要我願意，天下間沒有任何人能拒絕我。」駱凝皓齒如月，明眸輕閃，玉指輕輕抵住林寒的下巴，讓林寒的頭微微上揚。

看著這個絕美女子，不知為何，林寒的心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了起來，有不安，也有不知名的因素。

林寒注視著駱凝的雙眼，感覺到一股危險降臨，卻無力抗衡。

而就在這時，駱凝的雙眸毫無徵兆的，居然變成了灼灼的純金sè，瞳孔妖艷詭異，耀眼異常，似有神光shè出。

林寒只覺腦海中的意識在頃刻間模糊，腦袋空空如也，失去直覺，看著那雙美的無法言喻的金sè剪水雙眸，竟讓他有種自願被吸進去的感覺，而且是那麼的心甘情願。

「好美！」林寒此刻唯一的意識就是這個，他甚至感覺到，為了這雙眼睛，他可以去死。

隨即一陣劇痛傳遍他的腦海，他整個人開始抽動，一股龐大的信息好似湍急的洪流，奔騰的長河，傾泄的瀑布，猛然衝出大腦，向著那雙熠熠生輝的金sè雙眸涌去。

金sè的雙眸如同顯示器，閃過無數的畫面和數據，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每個畫面都充滿了林寒的身影。

林寒從未感覺如此的疼痛，心如刀絞，切膚刮骨，想大叫救命，卻又叫不出來，整個腦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寒慢慢清醒，回憶起之前那股猶如靈魂灼燒般的疼痛，他的雙目恐懼的搜索那道絕美的身影。

此刻，那魔女正笑靨如花，一臉妖媚的看著林寒，但瞬間，妖女又恢復了她的溫婉自信，淡雅莊重，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要不是一切都在他眼皮底下發生，林寒一定會以為那是兩個不同的人。

她如玉蔥般修長水嫩的纖指，輕輕捋了捋天藍秀髮，那若有若無的飄渺聲音傳出：「我說了，只要我願意，天下間沒有任何人能拒絕我。只是你帶給我的震驚實在太多，讓我都差點緩不過神來。」

這聲音清麗動聽，但傳入林寒耳中卻如同厲鬼的恐嚇。

「你是魔鬼。」林寒凝眸冷冷盯著駱凝。

「外人都說我會預測未來，但他們只猜對了一半，我不但能預測未來，還會奪取人的記憶。」

駱凝妖嬈嫵媚的身影立於面前，一襲湛藍sè華貴長裙將那修長曼妙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月華般傾瀉的秀髮披散，翹臀徑直落在了桌案上，兩條修長圓潤的**盪動，巧笑嫣然，聲音宛若鶯啼。

「你想怎麼樣？」

駱凝沒有理會林寒的問題，而是摘了果盤中的一枚紅sè果子，悠悠然品嘗了起來，烈焰紅唇，誘人無比。

待她吃完這枚紅sè果子，才開口笑道：「要不是看了你的記憶，我還真以為你們是原始森林裡出來的土著人。地球嗎？一個很奇怪的星球，還有你手腕上的小青蛇，沒想到竟然是龍祖涅槃的失敗品……」

駱凝自顧自的述說著一件件發生在林寒身上的怪事，甚至一些隱秘事情，包括林寒第一次考試作弊，那段沒有開始就已結束的懵懂初戀。

駱凝粉紅潤澤的櫻唇開闔，天籟般的聲音落在林寒耳旁，卻如同一把利刃，在心頭劃下一道道傷痕。

林寒面紅耳赤，雙目猩紅，緊握雙拳準備隨時在這張絕美臉龐上掄上一拳，可理智卻壓抑了他的衝動。

因為他明白，此刻他不過是任人宰割的螻蟻。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有鎮壓中州氣運的龍樽守護在你體內，我也殺不了你。」駱凝搔首弄姿，不停玩弄著耳邊那一縷區別於其他髮絲的熒sè青絲，玉指跳動宛若jing靈，充滿自信，如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常勝將軍。

林寒現在才知道，所謂的當世第一才女，只不過是她偷看別人的記憶，知道得比別人多罷了。

這女人是個冷血無情的魔鬼！林寒告誡自己。

她掌握了你的弱點，清楚你的痛苦，知道你需要什麼，愛什麼，只要她願意就能一直控制著你。

想到這，林寒忍不住面露殺機，雖然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可此時的他對力量和修仙得道，從來沒有如此的渴望。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憤怒的表情，駱凝不以為意地淡淡一笑，櫻桃般的粉唇自信上揚，輕微眯起的晶亮雙眸，充滿戲謔的看著林寒，一副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姿態。

「我知道你很想殺我，每個被我搜過記憶的人都有這種想法。有些人付諸於行動，他們中甚至有可以飛升仙界的渡劫期強者，但最後都死了。」

「你會後悔的。」林寒冷冷盯著駱凝，越發的想殺了這惡魔般的女人，可是他現在卻做不到，甚至感覺渾身無力。

「是嗎？！我是駱家大小姐，你覺得你斗得過我？」女人笑得更開心了，看林寒好似看一件玩物，完全沒把林寒放在眼裡，玉指繞著那縷神光熠熠的獨特青絲，戲謔的看著林寒。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林寒森寒道。

「咯咯，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駱凝露出足以迷倒眾生的微笑，玉蔥在粉唇上輕輕一點，繼而落在了林寒緊繃的臉頰上，緩緩下滑，最終停在了林寒的嘴唇上。

林寒只覺，自己就像個玩物被這個譽為九州第一才女的女子隨意戲弄，心中窩火，狠狠拍掉了那隻無暇細膩的手臂。

駱凝不以為意，話語一轉，好奇道：「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但我卻知道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林寒怔了怔，想起了那絕美孤傲的女子，想起了被鮮血染紅的彩練，想起了古鼎里的一句句古怪話語，旋即他又清醒了過來，冷哼了一聲：「就算我想知道，你為告訴我嗎？」

「只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訴你，而且只要是你想知道的，關於百萬年前的大戰的任何東西，我都會告訴你。」駱凝的話充滿了誘惑xing，就像狼外婆誘騙小兔子開門一樣。

「什麼事？」林寒心動了，關於百萬年前的一切，以她鬼神莫測的實力，或許真的知道也不一定。

「其實很簡單，幫我偷一本藏在天暮學院靈心閣里的書而已。」

「什麼書？」

「《河圖》，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就像你知道九州自我孕育出來的神陣八卦一樣，《河圖》、《洛書》本就是從八卦陣中延伸出來的產物。」

「為什麼要我去？」

「《河圖》具有靈xing，對俗體凡胎極具厭惡，卻對擁有神魔血脈的人極其親近，普通人一旦靠近就會逃逸遁走，只能由具備神魔血脈的人去取才行。」

「最重要的一點是，《河圖》是無形無sè的，只有用上古神龍之血抹過眼睛，才能看見《河圖》的真身，靈心閣是天暮學院兩大典藏館之一，裡面的書數之無盡，它就藏在那靈心閣最底層。」駱凝指了指林寒手腕上的小青，淡淡笑道。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林寒皺了皺眉。

「既然如此，我就先提前透露一點。」駱凝輕笑道：「百萬年前，在這九州天地之間，曾有過一支和你一樣沒有泉室的族群，可是在百萬年前的上古大戰中，他們消失了，而他們就是你的親人，而且我還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之前，我讀取你的記憶時發現，你的腦海里被封印了一塊區域，不，應該是丟失了一塊區域，轉移到了記憶晶片中，那部分記憶是無法恢復的，只能靠你自己去找到記憶晶片，恢復記憶。」

「丟失了記憶，記憶晶片？沒有泉室的特殊族群，他們也能修鍊？」問出這番話的時候，其實林寒心裡已經相信了駱凝的話。

駱凝嫣然一笑，道：「可以修鍊，不過他們族群太過神秘，幾乎沒有修鍊功法留存，就連沒有泉室這樣的秘聞，天下間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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