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花落
「老爺，您喝茶」桂姨娘並不是真的沒有什麼頭腦的人，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在和一眾丫鬟的競爭中脫穎而出，成為林家老太太面前一等一的紅人。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到現在也隱隱的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恩」林如海並不接茶，緊鎖著眉頭恩了一聲，就不在話。
林如海出身五代列侯的世家子，心中雖然一直不太喜歡桂姨娘的小家子氣，只是古語有云：『娶妻娶賢、納妾納顏』，不過是個伺候的姨娘，丫鬟出身，難不成還指望著她還是個能紅袖添香的？
桂姨娘好歹也是自己的枕邊人，林如海還狠不下心來隨便的打發了。可是目前林家子嗣稀少，只得了一哥兒、一姐兒，也實在是經不起內宅的折騰，林如海在這樣的左右猶豫之間難免就有些煩躁。心裡合計著還是想問問那個在主子背後亂嚼舌根的丫頭再也不遲。
等了這麼半天也還不見有人來，林如海就看著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兒的桂姨娘問：「你身邊的丫鬟去尋個人，怎麼也要這麼久的時間？」
「許是路上遇見了什麼事情，或是華兒已經歇下了，這樣算著難免就有些耽擱，老爺可是喚了華兒過來有什麼急事，要不婢妾再打發個廊下的小丫頭過去催一催？」桂姨娘不敢在心情不好的林如海面前造次，只得輕聲細語的建議著。
「那倒是也不必了，等等吧！」林如海擺了擺手，壓下一口熱茶，心中的鬱氣也疏散了不少。「自打晏哥兒出生以來，太太忙著理家又照顧孩子，分身乏術，都是少有時間來管束你們。昨兒個錢姨娘還舀了自己做的針線去正房孝敬，你倒是，這兩個月都做了些什麼？」
桂姨娘這會兒還正算計要怎麼收拾華兒出氣呢，被林如海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回話的時候就有些不利索：「婢妾、婢妾都是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太太免了請安，婢妾也不敢上前伺候。老爺突然這麼一問，婢妾一時還真的有點不上來了。」
林如海不過是想著在丫鬟來到之前先問問桂姨娘，可是看著她話顛三倒四的樣子就是一陣氣悶，索性閉口不言。
林如海的想法，桂姨娘實在是不得而知。她聽完了這些問話，心中顧不得怨恨華兒舉止輕浮、不知道在哪裡引誘了老爺，不過現在則是擔心是不是錢姨娘那個老女人聯合了太太，想著法子的在老爺面前給自己上眼藥。
桂姨娘眼睛一轉，嬌滴滴的：「老爺這麼著，婢妾實在是冤枉！在太太還懷著哥兒的時候，婢妾倒是想著伺候，可是趙嬤嬤卻得了令，是讓婢妾回來抄經祈福、不得隨意的走動呢！」
桂姨娘的小心思不過是想趁著林如海在這裡訴訴苦的，可是誰知道這句話卻正撞在了槍口上。
對於抄經祈福這件事情，林如海還是記得賈敏和自己提起過的。也就是這樣林如海雖然當時沒，可心中也認定了一些桂姨娘這人還是不錯的，關於黛玉的傳言，也許只是她身邊的丫頭嘴碎，也未可知。哪裡曉得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當下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話的工夫，華兒也大概的收拾了一下，跟著彩兒往上房來了。
「姐姐好手段啊！什麼時候籠絡住的老爺呢？」彩兒見華兒一直不話，還以為她是在擺架子，心中不綴就出言譏諷。
「彩兒妹妹，你什麼呢？」華兒苦笑不已，可是又不敢把自己的猜測出來，要萬一老爺傳話，不話因為那件事情，還是不要隨便亂的好。不過看今天的架勢，算事情沒有敗露，自己再桂姨娘的房裡怕是也不好過了。「老爺和奶奶還在等著呢，我們也趕緊的走吧！」
彩兒見著華兒不答話，有心再刺上兩句，不過又忌憚著，華兒萬一要是真的飛上枝頭變了鳳凰，還真不是能得罪的起的。只好壓下心中的煩悶，一甩帕子，快步的走了出去。
「你就是華兒？」林如海面色威儀的注視著跪在下首的丫頭。
「回老爺話，是奴婢！」
華兒從一進門，掃了一眼滿面怒色的老爺就知道這次算是栽了。當下也顧不得地面的硬冷，砰的一下就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
彩兒輕手輕腳的走到桂姨娘的身後才剛站好，主僕兩人一看這情形對視了一眼，才知道原來她們都想錯了，看華兒這樣的情況不像是得了老爺的青眼，倒更像的做了錯事一般！
「你可是私下裡頭非議了主子？」林如海把茶盞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就是站在一旁的桂姨娘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華兒忍不住抬頭看了桂姨娘一眼，卻發現她已經把頭扭向了一邊。桂姨娘原本打發華兒去做事的時候，千般許諾、萬般擔保，現在不過是老爺稍稍一問，姨娘就毫不猶豫的捨棄了自己嗎？華兒心中大恨，這麼一想倒是也坦然了：「回老爺的話，奴婢是奉了我們姨娘的吩咐，還望老爺看在奴婢在府里多年的份上從輕發落。」
林如海原本以為，這丫頭難免會狡辯一兩句，不成想倒是個伶俐的，一見多不過，倒是馬上就招了。
就在林如海猶豫的功夫，桂姨娘上前就狠狠地打了華兒一個巴掌，口中怒罵：「閉嘴！」又轉身靠著林如海的座椅跪了下來，一臉委屈的哭道：「老爺，婢妾自知愚笨，不曾約束好下人。日後一定好好地管教，老爺，您千萬不能信了這丫頭的胡言亂語啊！」
要是華兒的坦誠，開始難免讓人有所懷疑的話，桂姨娘這麼一打、一哭、一跪，林如海倒是確定了心中所想。「來人啊！就傳我的話，把這個丫頭拖下去關起來，等著太太明個早晨發落。還有在芷聽閣後院建一所庵堂，桂姨娘打明日起就好好的在裡面誦經吧···」
ps:華兒跪在地上望著各位看官，期期艾艾的：「您看在奴婢跪了這麼就得份上，就推薦、收藏、評價一下，俺也好去上榜不是嗎？呵呵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