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愛情童話

第八章:愛情童話

啟波確實是碧塵欣賞的那種男人,即健談又風趣,說話的內容通俗而不庸俗,舉止隨意而不輕浮。和老公洛源截然不同,洛源也善講,但從不說廢話,一語道破,句句是理,總在公事公辦的樣子。

在心裡碧塵很靠近啟波,和他聊天很輕鬆愉快,她在洛源面前有種無形的壓力,當初戀愛時節碧塵就體會到,但是她要擺脫尷尬的處境,洛源的出現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能不抓緊,碧塵對洛源的感情心理上感激多過夫妻之情。婚姻就是她的工作單位,老公就是她的領導,她要做好一切份內的事,沒有選擇,她不能失業,也不能有過分的要求,她要遵守規則,否則,她就不是好的員工。

大多數人也一樣的,在初次婚姻的選擇上,都是看家庭、經濟狀況,人只要過的去就可以,沒過太多考慮「人」是不是我「心裡」愛的那種,年輕時對婚姻理解也是盲目,沒有想通就以走過半世。

碧塵是沒有選擇餘地,社會上來講能嫁到洛源,不論人品和家庭都是高攀,三生有幸的際遇,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正是這種思想,碧塵才挺不起身,喘不過氣,不能很好的和洛源溝通。也從沒真正的把洛源放在心的深處去揣摩、發掘,老公只是她尊重、崇拜的上級。

婚姻只是一種認可的形式,被批准共度一生的人未必是心儀的那位。

多數人也以平淡是真,迴避家庭中存在的問題,碧塵也一樣,她已經習慣洛源的一切,以及和他一起生活的方式,如果遇不到啟波,她也覺察不到兩者之間的區別,她的愛情傾向哪邊!她也會安心的度過一生也未可知,而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啟波來到她的面前,碧塵的人生路線改變方向,而且沒有絲毫的準備。

碧塵變了,變的愛笑、愛說、敢說,充滿陽光和健康心態,她每天保持原來日常活動,還添加一項,就是和啟波約會聊天。

碧塵沒想過和啟波如何發展,她只喜歡和啟波聊天,在啟波的縱容下暢所欲言,啟波不會指責她說的對與不對,只會傾聽和她探討,碧塵可以放心的說出自己看法,啟波就是不同意她的觀點,也不會直接反對,他會很幽默的把這件事說明,而不傷害碧塵的自尊心。啟波接觸的東西很雜,他可以用語言生動的描述一件不入流的事,而你又感覺不到哪點不正經,也可以把一件正經的事說的很不堪。

碧塵的快樂就寫在臉上,她覺得每天的陽光都是新的,不再感覺每天都沉悶、不再只會抱怨每天都做同樣的事、不再感嘆自己的人生價值,她精神上很滿足。

啟波每天的工作很忙,下班有時很晚,抽不開時間出來,所以在網上聊天的時間居多。兩個人不再是熟悉的陌生人,雖然隔著電腦屏幕,樓群空間的距離,呼吸的空氣相同,彼此都在對方心裡,影像也就成聚在眼前。

洛源時常回家,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新項目上,更無暇關照碧塵,更無視碧塵的變化,每月將大額的獎金拍到碧塵的手上,炫耀他的能力和成績。碧塵見到洛源時心裡少許的惱怒,惱怒他忽略自己,沒有太多時間陪伴自己,見他辛苦疲憊又心疼又開始責怪自己,碧塵在洛源面前越來越茅盾。當茅盾的心情解決不了,她就逃避似的轉去思念啟波,和洛源在一起的日子,她抑制不住的想啟波,夢寐中幾乎脫口而出的呼喚,好在洛源睡的朦朧,沒有聽清楚碧塵在叫誰,只當她噩夢翻身又自顧睡去,黑暗中碧塵心頭浮上一縷哀傷,說不清楚的哀傷。

十年的夫妻相互已經成為親人,是身體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起分擔家庭中的一切,不必再多做維護,這也是一種心態。但忽略了重要的一點就是溝通,溝通思想和觀念是精神上最大的享受,碧塵感覺不到在洛源心裡的位子,愛即是深住對方的心裡,吸引對方注意的眼神,她覺得老公不太需要自己,她的作用很渺小。

和啟波在一起會給碧塵太多的自信,啟波需要她語言的鼓勵,他在碧塵心裡也沒有洛源的高度。洛源的能力超強,沒有難倒他或辦不妥的事,在洛源的羽翼下碧塵可以安枕無憂,坐享其成的安逸,不需要出力、費神也生活的好。啟波相對洛源生存的能力薄弱,心理脆弱,他需要安慰,他需要碧塵的建議和看法,讓他該怎麼去做,碧塵在啟波面前發覺,自己原來不是很笨,也可以想到很不錯的主意,啟波即使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他還是要聽聽碧塵的意思,然後認真的琢磨綜合最好的方法,這點讓碧塵欣喜不已,青春將逝的女人,更需要生活的尊重和愛情的眷顧,否則枯萎的不僅是年齡,還有精神。

啟波除去會聆聽還很寵信碧塵那些,在洛源眼中所謂的怪想法。

碧塵每天坐公交車,居然沒有膩煩過,而且成癮。

啟波難得有休息日,他也捨得時間陪碧塵坐公交車,沒有目的地四處閑逛,只是從這個起點坐到另個終點,再將終點變成起點,又開始下一輪的閑逛,不厭其煩的下這輛車,再上那輛車,期間他們很少說話沒有交流,直到目送末班車離去,才結束無聲的旅程。

「你不想問我為什麼嗎?」碧塵問跟著身後的啟波。

「不需要」啟波輕聲的回答道:「我了解,走在人群里仍然感覺孤獨的滋味,以一種方式去遊歷,來釋放自己的鬱悶是最好的自我解壓。」

碧塵停住腳步眼淚幾乎落下,這麼多年有誰能懂她,又有誰真正的停住腳關注她,她不是一次的要求過洛源陪她坐公交車,洛源總以耽誤時間為由拒絕,更會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弄的碧塵像個怪物,她就不敢再提出不靠譜的要求。

「碧塵,今天你快樂嗎?在人群中有我陪伴你,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孤獨的。」啟波真誠的對碧塵說:「只要你有想法,我就會陪你,永遠都不推辭。」

碧塵轉身看著啟波滿心的話無從訴起,就撲在啟波的肩頭抱住他,生怕他丟失,一輩子都不想放手。

啟波被碧塵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他慢慢反應過來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回抱住碧塵,而且抱的很緊,兩個人就這麼站著、抱著久久不動,兩個人的心裡沒有雜念,只有理解的共鳴,

大千世界人潮湧動,但知己很難尋。

碧塵變的陽光,啟波出現在她的生命里,就如在血液里注入新鮮的活力,她不再抱怨今世的失落和無奈,上天賜予她遇到啟波的機會,她已經很滿足,把一切的不如意都化為烏有,心裡自然開出一朵多彩的花。

啟波就是碧塵心中的一簇花園,供心裡休憩的氧吧,是心裡崇拜的信仰,隨時隨處的提供她懺悔的場所,是朋友、是知己,是傾訴的對象。也是愛的養護者,這個「愛」不是單純的男女之愛,而是包容很多,和老公的愛還有區別,這愛是純凈的、精神上的,碧塵缺少的溫情之愛都由啟波來給添滿。

碧塵外表很成熟,內心裡還滯留在童年陰影里,希圖找回童年那段時光的渴望,歲月難補,只能在心裡尋覓回失樂的家園。有時她想:「啟波若是我兒時的同伴該過好,那時就不會那麼孤獨,以至影響現在都不開心!」回想起兒時都是苦澀的路程,如今像飄萍心無定所,身老籠中的感覺。

碧塵的父親兩年前去世,還是洛源全部包攬發喪出殯,唯一的弟弟被嬸嬸從小領養,感情疏遠沒有走動,那個給碧塵留下陰影的村子已經沒有親人可戀,姨在碧塵結婚後就隨女兒去了南方,碧塵真感覺是飄萍沒有穩固的根、強有力的扎進泥土,洛源不會讓她牽挂,只有她是他的負擔,對了,還有兒子,唯一有碧塵血脈的兒子,但兒子從小就被婆婆接管,因為那樣會受到很好的教育,其實聽到這話時碧塵心裡很受傷,但她裝作無所謂,婆婆說的很有道理,她沒有學歷,就沒資歷教育自己的兒子。

啟波的視線隨碧塵身影而牽動,更隨她感情波動而起伏,這種關注不是庸俗的附和,他是在用心讀她、懂她,他知道她要什麼。相反之,碧塵也知道啟波的心語,她也懂得他,在相互之間的呵護、心聲的傳遞使愛不斷的升華,這也是倆人儘力迴避,而又不可避免的事情,愛情發生時心情是複雜的,超越的不僅是心裡的一道防線,還有道德和責任天枰的偏移。

一天,啟波和碧塵又見面時說:「我們去網吧聊天?」

「什麼,你說的什麼意思?」碧晨不解的問。

「哈哈」啟波笑了,他解釋說:「既然我們在網上認識,就重溫一次,找找感覺,而且是面對面的感覺!」

碧塵也笑了,她懂得啟波的意思,他要和她坐在一起上網,溫習認識的經過:「好吧,沒有異議!」

兩人說好,就去找網吧。碧塵從沒去過網吧,而且網吧都是小孩子活動的地方,她覺得自己手足無措,老著臉跟在啟波的背後,啟波表情很自然,手裡拿著筆像是要查找資料,冷靜的走到吧台,對收銀的小女孩說:「有挨著的空電腦嗎?」

收銀的小女孩看看他倆,也沒有吃驚的表情,像是很內行的樣子說:「有倆人的包房,要嗎?」碧塵聽到「包房」兩字,又見小女孩見多不怪的表情,覺得臉火辣辣的,但既然走進來,這會後悔已經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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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事緣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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