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下一刻灰飛煙滅(四)

即使下一刻灰飛煙滅(四)

魔界華麗無比的魔宮中,一黑衣男子半卧在龍榻上,看着殿中一群妖嬈的舞姬扭動着曼妙誘人的身子。跳舞的女人都是尤物,那半裸的身子,無比勾人。

只是,任那些女人如何賣力的挑逗魅惑,卧在龍榻上的男子始終冰著一張美絕人寰的俊臉。

啪!

宗政烈忽然摔掉手中的琉璃玉杯,玉屑和烈酒飛濺成花。驚得魔宮中的所有人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包括那些跳得妖艷的舞姬,也嚇得半死。她們都聽聞魔皇喜怒無常,殺人如麻,視萬物為螻蟻。

「都滾出去,給本尊把火燁找來!」

直接拿起一罈子烈酒,灌進自己的喉嚨,火辣嗆喉的感覺爬上喉管,讓宗政烈心中浮上兩絲酸澀。央兒,明明是同樣的舞,為什麼只有你才能跳出脫世的風采,只可惜,這天長地久的歲月中,我再也無法看到你那一舞《媚君》……

宗政烈將空了的酒罈扔在一邊,雙眼迷離,他忘不了崑崙之巔上她翩然的身姿,忘不了她含笑的眉眼,忘不了她醉倒在他懷中,說,「烈,我在想有沒有那麼一天,三界之中再無戰亂,那時,我們就能毫無顧忌地坐在一起,喝酒談天……」

只是,如今三界已無戰亂,當時說要和我一起喝酒談天的你,如今在哪裏?

火燁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無所不能的魔皇大人正倚在龍榻上黯然傷神。他知道,宗政烈又在想那個孤傲清高又妖媚的女人……只是,那個女人在萬年前就已經死了。萬年前,在東天之極,她魂飛魄散,永遠的消失在三界當中……

看到火燁走進來,宗政烈起身,收起自己的失神,以一種俯瞰眾生的姿態冰冷語氣說到:「查得怎麼樣?」

火燁對宗政烈的轉變早就習以為常,這萬年來,魔皇陛下一向如此。

「陛下,三日前,東天之極突然黑氣瀰漫,那黑氣是由萬鬼組成。」

「萬鬼?」宗政烈冷笑,「若只是萬鬼,不可能煞氣衝天,將天都撕裂。」他可是記得,三日前,東天之極,整個天都被那鬼氣撕裂,形成了一條萬丈天塹。雖然半個時辰后,那道天塹消失,但那駭人的的氣息卻經久不散。

火燁滿臉肅然,的確,那不是一般的萬鬼。「陛下,那萬鬼,的確不普通,其中許多惡鬼,少說也有幾萬年的修為。」

說到此處,火燁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那些惡鬼,以他兩萬多年的修為,完全打不過。

「萬年惡鬼……」宗政烈面露嚴峻,難道這次的異象,是那個地方生變造成的?

抿唇思忖片刻,宗政烈的身影頓時消失在魔宮中,「火燁,本皇去一趟東天之極。魔宮大小事務,皆由你負責。」

空蕩的大殿中還回蕩著魔皇的聲音,只是,一襲黑衣的魔皇已經出現在了千萬里之外。

東天之極,宗政烈這萬年來最不願意踏上的地方。因為他忘不了,他心心念念的央兒就消失在這片土地上,但這一次,為了孤紫央,他卻再次站在了這片土地上。他想幫孤紫央完成她的夢,讓三界太平。這樣的話,就絕不能讓那些惡鬼擾了這方天地的太平。

記得那日,他第一次見到孤紫央,是在九州戰場上。千軍萬馬中,她青絲隱於盔甲,纖白的手指握住一把銀色長弓,扣住滅魔箭,將冰冷的箭矢直直射向了他。

幾十萬年了,那是他第一次傷到如此重的傷,而且還是傷在一個女人手中,他當時含笑拔出沒入心口的滅魔箭,看着陽光下,她泛著寒光的盔甲,冰冷說道:「不愧是新一任戰神,今日之事,本皇銘記於心,來日必定加倍奉還!」

她聞言不但不懼,還紅唇微勾,笑得粲然,「能讓魔皇銘記,紫央喜不自禁。」

或許是那日的陽光太過耀眼,也或許是那日孤紫央的笑太美,宗政烈真的銘記住了她,一記萬年,日日思念……

心口鈍鈍的疼,宗政烈想到很久很久之前,兩人相處的畫面。從一開始的喊打喊殺,到後面不得已的彆扭的相處,再到最後的握手言和,那個女人就在不經意間闖進了他沉寂了幾十萬年的心。

我隔着紛飛戰火中看着你騎馬而來,你輕笑着一晃而過,便帶走了我的心。央兒,你看,我還在想你,而你呢?離開這麼久了,現在的你又在哪個世界的哪個角落?宗政烈多希望當時自己就守在孤紫央身邊,幫她當下那一道道致命的天罰,代替她受下那份苦,甚至替她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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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請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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