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買衣裳

靈鳳的哭聲讓府內的丫頭們打了個顫，這樣被發賣出去的丫鬟，好的人家是不會再用的，也就是絕了她往後的路。消息傳到梅院的時候丫頭們面面相覷，剛才還恭喜巴結過靈鳳的丫頭們也不免唏噓。

王素素看似沒有再深究當日的事情，甚至都沒有將外院的僕人帶過來問話，但越是如此便越讓人心慌。

單憑靈鳳一個人能從內院到外院，進了慕容謹進的客房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還真是有鬼了不成？發賣靈鳳不過是殺雞儆猴，就像貓抓老鼠，快抓到了再放掉你，讓你以為就此安全了，她的爪子卻又悄悄伸在你身後。王素素和李韻清一道算計人的時候這些丫頭還不知在幹啥呢，要以為自家小姐真就是這般和軟那可真錯了，得罪狠了，她可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抓出來絕殺的。

這兩日的李韻清都在東苑內專註種植山間移植回來的苗子，後院開闢出來的一塊地已經翻過了，清晨李韻清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在院子里照看這些苗子，前兩日還怏怏的苗經過兩日的適應又重新精神煥發了。晚春的陽光開始越來越烈，每早給這些苗子燒水成了她必做的事。

清晨的溫度已經有些高了，陽光照地李韻清出了微微的薄汗，更過衣裳，用過早膳，她就出門去了。

今日同王素素約好一道去街市逛逛，置辦一些首飾衣裳，聽聞青城最熱門的衣坊出新款了，長裙層疊，花紋纏繞，很是受追捧。

李韻清的衣裳是自己府內的綉娘縫做的，她對衣著方面的要求從來都是簡單素雅，不喜歡大紅大綠，以至於如果不認真看她那些衣料，只會將她看作普通小姐，還是不怎麼受寵的。當然，這和李大人勤儉的觀念也相符，李府部分的收入都填充了他的字畫庫。

款式單一，卻與李韻清的氣質極為契合，或者說，她的淡漠也有一部分來自於這清簡的衣裙，就如同人們總慣性將黑衣定為神秘，黑暗一般。

王素素則不然，她熱衷於追求每一件新鮮的衣裙或飾品，各種華貴色彩，但卻沒有一點庸俗。

一個清簡，一個熱烈，都做少女裝扮來到成衣坊，李韻清抬頭，言記？這人當真是無孔不入啊。

王素素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言記短短几月都快打倒青城內大部分小鋪了，分成時候你可千萬要求賬本看好了，別給輕易糊弄和打發了。」

李韻清也笑了起來：「自然是的。看起來拿世子妃位來換還真是一點不吃虧。世子妃一個月的份例才一百倆呢。」

李韻清的調侃有時候真的很生澀，但是能讓她這樣說已經有些難得，王素素自然笑道：「往後叫你李大富人可好？」

成衣店內很是熱鬧，姑娘們結伴簇擁試衣。

新款衣裙有三色，紫色，暗紅和深藍，用蜀錦縫製而成，色深而亮，摸著輕軟。但成衣只有三件，很多姑娘圍在衣著面前看。

衣領和袖子上綉著綿延的藤蔓交錯，腰間是輕紗帶顯得輕盈與飄渺。最有特點的卻是下擺，下擺層疊類似漢朝的琚裙，但不同的是每一層都嵌著條紋精美的白色半透明布料，掌柜的介紹，那叫蕾絲，是仿造蕃人用絲所制，最為體現女子柔美，也因此而深受姑娘們追捧。

因為只有三件成衣，價格高地也是有些離譜，一般蜀緞成衣市面上五兩一件，但這件卻因為款式別緻整整高出十倍的價格，讓很多姑娘望而止步。

但很顯然，城內並不乏富戶，依舊很多小姐詢問著衣裙的尺寸，想要買下。

「掌柜的，把那件暗紅拿下給我。」一個姑娘出口。

「掌柜的，我也要。」

「憑什麼給她，我明明先詢問的。」

因為只有三件，一時間姑娘們爭論不休。李韻清倒是沒什麼興趣，雖然也覺得那衣著挺美，但她的衣櫥里沒有這般暗沉華貴，款式繁美的，當然，世子妃的正裝除外。看著姑娘們相爭，她自然拉著王素素往後退上一步。

但王素素明顯想要加入戰局，非但不往後走，還拽著李韻清對掌柜的說道：「不如拍賣，價高者得？」

誰能比得上你青城第一富王家豪富啊，李韻清從她一開口就知道這傢伙勢在必得了。

很快掌柜的就將姑娘們安頓在一起開始喊價，五十，六十，六十五，一直到八十兩。

八十兩一件衣裙，還真是天價了，這時王素素才開口：「一百兩。」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想看看這樣豪氣的究竟是怎樣家世的女子。

一身粉色錦緞裙，腰間系絲質緞帶，雙臂見也用緞帶系成蝴蝶結狀，略顯俏皮，可以看出是大家女子，但扮相卻並不豪奢，自然，如果有人專註看她腰間的緞帶，此刻是熒黃襯著粉色，隨著氣溫不斷升高，會漸漸變白變藍，很是神奇。

粉色最是襯面前的女子，她略顯圓潤的娃娃臉加上白皙細膩的肌膚，宛如三月桃花般明亮俏人。真不知道她怎麼會看上這三種色彩，對她而言，怕是穿不出那般高冷。

一百兩喊出后，本來還躍躍還想加價的姑娘們噤了聲，看她那志在必得的樣子，一直對喊反倒傷了顏面。

王素素如願拍下，她選了紫色。讓掌柜的包好后，隨手丟給李韻清：「送給你。」

李韻清納悶起來：「花了一百兩銀子買的就這麼輕易送人了？」

「姐高興。」王素素答道：「哎，不過你真豪富啊，一百兩一件你就穩拿了二十兩。」

「知道還送？」李韻清笑著看她。

「堂堂世子妃那般寒磣，你瞧瞧那兒，一個不知名分的都敢比你穿戴貴重。」

順著王素素的手指望去，正是楚慕軒攜著籽言往這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