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發賣

慕容謹遠遠地打了一個顫，誰在念叨他？這些日子他過地並沒有好到哪兒去。他不知道事情是怎樣發生的，只曉得他本不想換衫，那衫濕的並不嚴重，且宴會都快結束，他也準備回府了，只是收到了字條，素素的字他怎會不識，她約他在客房相見。進到客房，他明明看到的人是素素，怎麼後來就變成了她身旁的丫鬟。

醒來時，他正想發落那丫鬟，誰知丫鬟說是素素指使的，為的就是擺脫婚約，他一時失意，隨後便是眾人闖進來看到的一幕了。

他本該辯解的，但是萬一那丫鬟所說是真，自己便會毀了素素，甚至會讓素素厭惡自己，那是他不想不願的。

王素素這廂和李韻清商量過後，也不似前兩日那般頹喪了，回府後第一件事便是將靈鳳的賣身契拿出，尋了人牙子將她發賣了。

事發已經幾日，靈鳳一口咬定是慕容謹強迫的自己，慕容謹什麼都不說，而眾人的心思都在崩潰的王素素身上，根本沒人理會靈鳳，自然還有一方面是在等慕容謹的態度，若是慕容謹真的看上靈鳳，那麼為了一個丫頭讓她們生出間隙，說親便成了說仇。

婆子進來押她的時候，靈鳳還在做著她的姨娘夢。正在和王素素梅院的三等丫頭們說著等自己進了將軍府如何如何呢。聽得那些丫頭一臉艷羨，趕忙拿出身上的飾物討好：「靈鳳姐姐以後可不要忘了我喔。」「靈鳳姐姐這姿色，一定會得到小將軍的寵愛的。」「等姐姐生下小將軍的長子，那真真是飛上枝頭了。」

靈鳳正得意洋洋地笑著：「到時候向小姐討了你做我的一等丫頭。」

婆子聽見靈鳳的話心底一嗤：「想飛上枝頭？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這樣想，口中也說道：「靈鳳姑娘，這小將軍的姨娘恐怕做不成了，小大姐正在老夫人那兒，準備將你發賣出去呢。」

「怎麼可能？老夫人不可能發賣我的」

「有沒那麼大臉去看看不就曉得了？做下人的就是要本分，老夫人疼寵你能越過大小姐去？」

靈鳳祖母是老夫人的陪房，自小伺候老夫人，這情分可不一般，所以靈鳳也比別的丫頭得老夫人青眼。

當她走進院子的時候，便看見老夫人端坐在上首，夫人和大小姐坐在下首。靈鳳祖母已經過世，現下老夫人聲旁伺候的是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苦苦跪求在老夫人腳邊，老夫人皺著眉頭：「這事兒怎麼說靈鳳也是受害的，這麼發賣了，難免不近人情，不看看將軍府怎麼說嗎？素兒，這主僕情分也不顧了嗎？」

老夫人這樣說話便是在維護靈鳳一家，畢竟是她的陪房孩子，隨意說發賣這是公然打她的臉，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

「祖母容稟，這並非我不顧主僕情分，這小將軍若真屬意靈鳳，我自當送去，但這些日子都沒有說話，保不准他們壓根不想承認這事兒，若是將靈鳳留下，世人難免議我們門風不緊，難不成我們要說是慕容謹好色用強？那麼慕容夫人老夫人會願意？」

王素素可勁地忽悠老夫人，她也不是認一個理的人，再說年紀大了，更會瞻前顧後。

「而且」，她頓了頓，「客房不是沒人看管，若是不願不會喚人？」王素素轉頭眯著眼睛有些犀利地看向靈鳳：「況且你不好好在梅院當值，怎麼跑到客院去？」

靈鳳被一問有些心虛，正欲開口狡辯，王素素抬手打斷：「你要說什麼我不想聽，我讓你來不過是想告訴你，或者不只是你，做好自己的本份，不要去打主子的主意，既然是我的丫頭，我要發賣你，用不著任何理由，一句話的事情而已。下回想算計主子的時候最好用用腦。」

王素素雖然一道同李韻清算計別人，但在家很少如此疾言厲色說話，甚至很少出言管教下人，只要她們做好本份，她也懶得費心思，就是因此，才讓身邊的丫頭覺得自己好糊弄。

老夫人看王素素是動了怒，是非曲直不說，這靈鳳丫頭恐也是被自己關照地沒了規矩，也不想想丫鬟畢竟是丫鬟，即便主子疼寵，也是不能和府內的小姐相比，更何況這王素素還是正兒八經的大小姐，所得所用都是小主子當中的頭一份。

這樣的人你算計她？

老夫人一句不發，任憑靈鳳娘在一旁嗑破了頭，哭著求老夫人小姐開恩，都沒有換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