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我的顧氏睿爾

七十一,我的顧氏睿爾

回到家,估計晚上的「見面」事件外公和子淵已經知曉了,他們向來消息時最為靈通的,然而卻是沒對我說什麼,倒是子霖,竟化身為八卦愛好者,看到我在玄關換鞋子,探頭探腦的:「兮兮,你竟然去相親?」

我隨手拋給她一串項鏈——從君子蘭那邊奪過來的,泥煤的,君子蘭出手還真是闊氣,買金銀首飾還跟買大白菜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便挑了一個滿滿的三層大首飾盒子,看着那六位數字,我心底很是氣憤地把她家祖宗十八代通透地問候了便,不帶這般燒錢的!看着這些金燦燦白花花的項鏈、手鏈、腳鏈,一條都對不上我的心意,索性全拿來送人,權當是提前準備新年禮物了。

「錯,我是去體驗生活,最近各大類相親節目紅遍了一大半的電視台,身為潮流達人,怎麼能落於人後?」

「感覺怎麼樣?」

「整一個偽鬼佬,在美國呆了四年有什麼了不起,至於每分每秒地掛在嘴邊嗎?不過是四年的時間,竟然把自己的根給忘記了,成天就是唉,中國這個霧霾啦怎麼污染這麼嚴重,或者是這個食物啦,怎麼都有毒,我現在啊,都不敢喝牛奶啦,連維生素也不敢亂補……」我惟妙惟肖地模仿著,「我還不是在法國呆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就沒有像他那樣沾染地厲害。」我對着子霖大倒苦水。

「人家洋盤嘛,」子霖將鏈子戴在手上,「真不錯,謝謝啦。」

「不客氣,」我大手一揮,「我這邊還有些其他的,你要是喜歡可以多拿一些。」

「兮兮,最近發大財啦?」

「是啊,你不是把名下所有的股權都給我了?這麼幾條小鏈子不在話下啦,好歹我的身價也是過了億的……」我朝着子霖賊兮兮地笑了笑。

「嘚瑟。」她撇了撇嘴。

「嘚瑟什麼啊,我才不要這些麻煩的身外之物呢,拜託你畢業了趕緊從維也納回來,我可只負責幫你暫時保管這股權。」

「安拉安拉,好歹年終能分得不少的紅包呢。」

「沒興趣,我不缺這麼點小錢。」

「得,掐死你這個財大氣粗的。」子霖扭著小蠻腰上了樓,我也順勢跟了上去,還是睡一個好覺來的重要。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子那邊以雷霆的手腕着重挑了兩個頗為權高位重又冥頑不靈的老古董,整飭公司內部,現在整個蠡湖都很深刻地意識到得罪誰都不能得罪tai子爺,他可不想表面看起來那般人畜無害,必要時,流些血也是在所不惜,是以,他最近一段小日子過得十分地滋潤。子霖的簽證也下來了,她現在就等著開學,於是每天和陳媽在家琢磨做一些什麼菜色好,直直向著賢妻良母轉型,順帶再幫我找些她以為的青年才俊,雖然每次都被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回拒,然而,她還是樂此不疲,似乎找上了癮,說總有一天會攻下我這座珠穆朗瑪峰,我也只能由得她去,子裴還是那般地遊手好閒、走雞斗狗,一般在家裏很難看到他的身影,倒是娛樂版上時時能看見他和某個女明星或者是哪家的大小姐扯上了數不清道不明的桃色緋聞,照片上的臉越來越妖孽,外公看見了也不管,只是放縱着他隔幾天就在報紙上出盡風頭,子淵則是很苦逼又認命地將莫氏的責任扛着身子上,任勞任怨,每天為着莫mall而操碎了心,雖然狀況百出,但還是能補救。葳蕤春庭的項目很平順地一點一點進行着,完完全全不需要我操太多的心,只是爸爸給的那五家酒樓倒是着實讓我感到頭疼,每個禮拜都要花上三天去l城坐鎮,身上的贅肉倒是掉了不少,可是業績還是平平穩穩的,不升不降。

雖然對着這酒店生意並不是很上心,但若是把這個盤子搞得一塌糊塗,估計爸爸要從加拿大飛回來掐我的脖子,所以我很是兢兢業業地隔天就跑一下l城。

就這樣,2013年最後一天便在一大推的煩心事中悄然而至,2013年與2014年的跨年,是營銷學的噱頭,因為宣傳得當,所有的少女都在期待,誰會是陪你跨越一生一世的人?而少年不得不放棄和兄弟間的吹牛、唾罵人生,陪着他們選擇執手相伴的人一起倒計時,彷彿這樣,便能跨過一生一世,瞬間白了發梢。

一期一會,世當珍惜。

我開着牧馬人隨意地在路上兜著風,夜晚的燈光很璀璨,外灘上早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群,也無意去那邊湊回熱鬧,便漫無目的地開着車行駛在人潮洶湧的路上。

忘了在哪裏看到過以下一段話:

itsfunnyhowsomeonewhowasjustastrangerlastyear,canmeansomuchtoyounow。itsterriblethatsomeonewhomeantsomuchtoyoulastyear,canbejustastrangernow。itsamazingwhatayearcando。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人相遇相愛,有人分離陌路,這便是時間的魅力,我們無法抗拒,只能滿心歡喜或者滿腔悲愴地接受,時間不會在乎你是欣喜還是憂愁,我們只消接受便是了。

今夜,恐怕陪着我的只有坐下的牧馬人了吧?我手指在方向盤上不住地敲打着,眼睛卻是不閑着,這黑壓壓的車子,真是太不善心悅目了。

好不容易才在路邊找了一個停車位,慢悠悠地停好了車子,也不下車,只管把音響調到最大,然後再隆隆聲中,打開一罐rio,慢慢地品著歌詞。

數字在不知不覺中跳到了22:22,最近好像和這個時間很是有緣,晚上看時間時,總能看到,這是不是說明我很二?在心中自嘲了一番,抬起頭……

我打開車門,在猝不及防下與寒風抱了一個大滿懷,深深地吸了一口凌冽的夜風,寒意如刀子般攪動着我的五臟六腑。橘紅色的路燈下,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黑色的毛呢大衣,暗紅色的圍巾鬆鬆地繞了一圈,他的雙手插在大衣的兜里靜靜地站立在寒風之中,時光在剎那間停滯,就連蕭瑟的風都吹成了不寒楊柳風。

霓虹燈閃閃爍爍,明明滅滅的如同上帝之眼,多想就這麼靜靜地站在一邊,聽風吹動沙沙聲響的樹葉,任深夜的露水慢慢侵蝕了披在身外的大衣,天荒,地老。為誰風露立中宵,想來是一件很浪漫的事,當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時,全身的血液在沸騰,我被上帝之手點了一下穴位,動也不能動。視野被氤氳的水汽阻隔了,看不清他的表情,所有的思緒都幻化成了一句話「既見君子,雲胡不喜」。他一步一步像我走進,彷彿橫亘在我們之間的不是短短的數十米路,而是滄海與桑田。我很清晰地記得上高中時,每天中午,他都會去2號食堂,然後在1號窗口排隊打菜,從不改變,這是否能說明,顧睿,是一個專情的人呢?現在,上海那麼大,只要不刻意去相遇,就算是窮盡一生,都有可能不再見面,我失去了他的蹤跡,能遇到他的幾率已微乎其微。世界那麼大,我該如何尋找一個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顧睿?還好,他正穿越迢遞的時空,跋山涉水向我走來。

矜持,對於我而言,並不能賣的多少錢,趁我還有機會,還能攥着他的手,對他訴盡衷腸,我拔開雙腿,向他狂奔而去,我怕,晚了一步,他便會像《螢火之森》中的那個少年,被人類的孩子竊取了他的靈魂,只留下一襲長衫供我哀緬。

我的手指觸到生冷如鐵的外衣,臉貼在上面,毛料隔着細嫩的肌膚,細微的疼痛。

「可不可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等在原地,我怕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能迷失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中。」我靠在他沾染了寒意的大衣上喃喃自語,但是,他肯定能聽得見。

顧睿微微嘆息,手臂環了我的身,頭擱在我的頂上,下巴的個頭觸着我的發,莫名的心安:「生生,如果我要走,帶你一塊走,可好?」

我用力地點點頭,聲音擱在喉嚨中,任憑自己再怎麼努力還是發不出任何聲息。就算是碧落黃泉,我也欣然赴約,只要我們的雙手還能相牽。2014年在他的懷抱中悄然來臨,輕輕地一揮手,便這樣告別了365個日子,8760個小時,525600分鐘。這個懷抱,是否便是我一生一世的避風港?

暗青色的鬍子雜叢生長在他原本光潔的下巴上,我和顧睿端坐在牧馬人的後座上,執手相看,無語凝噎,我拿起左手,撫上他的臉,彷彿這樣,便能彌補那段他不在我身邊的日子。夜空中綻放出絢爛的煙花,開出一朵朵各異的形狀,迎接未知的新一年。此刻的我懷揣著忐忑的心,我怕這只是上蒼一時心血來潮,將他送到我身邊,而後12點的鐘聲敲響時,他在一邊陰陰地發出冷笑聲,把一切都收回去,如同辛德瑞拉的南瓜馬車和華麗的裙裾,明艷不可方物的少女剎那被打回原型,回歸於著一身灰不溜秋衣服的灰姑娘,手忙腳亂地在灰燼中挑揀著豆子,受着繼母和兩個姐姐的嘲諷。

我不想去問他和君子蘭的後續,也不想去追究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他在我身邊就好,其他的問題,帶留到未來我們共同去面對,了不起,就是被外公臭罵一頓。就像許傾城不顧一切地追逐父親的腳步一般。現在的我才悟出一個道理,並不是所有的事,都值得去追根究底,無知才是保鮮快樂的不二法門,只要他在我身邊。

愛情,究竟是什麼呢?明明內心怨恨了他不下百次,千次,還時時刻刻告訴自己,他出現在面前時,一定一定不要搭理他,只管冷著一張臉,從他身邊走過,連一個回眸都不屑於賜予他,然而,當心心念念的那個他真的出現在面前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氣都如同露珠遇到陽光般,蒸騰而走,只餘下說不出的委屈氤氳成一層薄薄的水汽,只要他的手輕輕一拂,便會消失不見。

旭日掙脫最後一絲烏雲的束縛,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向人間,灰暗的建築物在一瞬間籠上一層夢幻般的光芒,我捧著一杯熱巧克力,和他並肩倚著車身,看一出日出。清晨的街道上早已看不出昨日的摩肩接踵的場景,寂寥的只有幾個掃街的大嬸盡忠職守,掃把刷在水泥街道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要走,請不要說再見,因為每說一次再見,我就會想你一分。我怕到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對着影子道別。」我頓了頓,「我記得簡媜說過一句話,當時我看到時,一下子就被擊中了心:當我無法安慰你,或你不再關懷我,請千萬記住,在我們菲薄的流年,曾有十二隻白鷺鷥飛過秋天的湖泊。你看,我們倥傯斑駁的歲月中,還有這一地的霓虹燈和漫天絢爛的煙花。」

「生生,我來了就不再走了,你沒有看見我已經拿着全部的家當來投靠你了嗎?」他戲謔地笑了笑,向我舉了舉左手,陽光下,折射出一點閃亮的銀光。我凝神細看,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素色的戒指。那是我跑遍了所有的飾品店,在六福選中的一款戒指,那天南京東路上人潮湧動,我被迫隨着人流超前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一心想要找一個禮物送給他,挑來挑去,卻發現他什麼都不缺,唯一少的便是手上的飾品,不知為何,送他一枚戒指的念頭便跳到了腦海,於是急急地轉身,撥弄開周遭的人,逆着人流而行,跑到六福珠寶,細細挑選可以戴的上他手指的戒指。

當我把這枚戒指套上他骨節分明的中指上時,我發現他的面頰帶着些許桃花色,「記住,這便是莫氏所有了,只有我莫子兮才有權利把它摘下,斷了其他女人的肖想,從今往後,愛妃便是莫顧氏了,如若其他女人想要染指,便遇神誅神,遇魔殺魔,愛妃你說可好?」

「甚好,甚好。」他轉了轉戒身,amour,細小的字母刻在上方,那是我讓他們加刻的。

「生生,這是什麼?」

「amour,法語里是愛的意思。」

「a—mour,」他跟着我鸚鵡學舌,曖昧的小舌顫音,就像是我吻在他的喉結髮出的呻吟。

他戴着那枚象徵我所有權的戒指回來了,此刻,我真想向這個世界大聲宣佈:「imthekingoftheworld。」

這句台詞在我的記憶中打下了深深地烙印。

在法國讀書的那一會兒,《泰坦尼克號》3d版上映了,那時,國內的朋友向我抱怨,中國版的刪了一段很經典的場景,說是怕3d版太真實了,一不小心會破壞現場的平靜,那時,我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第一次沒有買一些可以用來塞牙縫的零食,任淚水肆流。以前完完整整地看下一次時,才八歲,懵懵懂懂的,並不能體會那段生離死別,雖然後來也看過,但是看到沉船那一段,便關了視頻,總覺得那樣的場面很凄慘,不忍再看,而現在,看到最後一幕,突然很釋懷,所有在那一場災難中死去的人都微笑着向rose致意,當jack轉過身來的那一剎那,忽的就想起了「iamthekingoftheworld」,當下便揚起了嘴角,還好,一片黑暗,沒有人會注意到微笑地哭泣時多麼詭異的一幕。但是仍然覺得不過癮,於是回到家,便一次又一次看最後5分鐘的視頻。

當rose的手搭在jack遞過的那一支手上時,所有一切的語言都是蒼白的,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她帶着他的夢想度過了一個有一個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喝便宜的啤酒,坐雲霄飛車坐到吐,在海灘上騎馬,騎得像一個真正的牛仔一樣,兩腿分開坐。

youjump,ijump的愛情固然壯烈,而iwillneverletgo的承諾卻感動了我,用每一天,每一秒實踐著對他的諾言,去想要去的地方,做想要做的事情,你的愛永遠與我同在。

「imthekingoftheworld。」夜風中,我輕輕地對着他的耳朵,道出我的思念。

細細地用茶則從茶葉罐中掏出兩勺鳳凰單叢,放入蓋碗中,放入剛剛煮成的新鮮的水,這水並不是夏日荷葉上採集的露珠,也學不來風雅的文人,喜用松針、梅花、竹葉煮成的水。

第一道,自然是醒茶,淡綠的湯彙集在茶海中,循着一條隱秘的路線,滾滾流入桶中,第二泡,才能稱得上是口齒生香,高沖低就,看着蓋碗中的茶葉隨着沸水上下翻滾,漸漸舒展開身子,

「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麴塵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后豈堪誇。」

不禁隨口吟出。

今天為了給顧睿泡一壺好茶,特意翻出了壓在箱底的旗袍,素白的絲綢,青色的紋路層層渡滿了上半身,勾勒出一隻青花瓷瓶,橫亘至腰際,腰身緊收,藏青色的盤扣纏繞在脖子上,如同一隻展翅的蝶。著了一雙軟緞繡花鞋,瑰藍色的緞面,極淡的銀灰色和嫩黃的絲線,一針一針地綉成朵朵梅花,鞋尖上綴著一顆瑩白的珍珠,在陽光下幻化出千絲萬縷的情意,踏在波斯毛毯上,恍若能聽見嗶嗶啵啵細碎的聲音,如同我此刻的心跳,撲稜稜的,若是地面上繡的是蓮花,恐怕現在可以看見步步生蓮的妙曼景象了吧?烏絲挽成常雲髻,攢上一支新近剛入手的烏木扁簪,上面繪著不為人知的神秘圖騰。

染上一支素香,一脈煙氣循着那捧99朵玫瑰冉冉而上,恍若我此刻欲語難言的小心思,內里翻滾的是火辣辣的甜蜜,空調吹出的熱氣裹帶着冬日的陽光,直把我熏得綿軟無力,心底卻蒸騰著無限的歡喜。

近來,連素手做羹湯這件平素使我厭煩無比的事現今都能叫我翻出百般新意來,更何況是泡茶這般怡情的事呢?

「大冬天的怎麼穿了旗袍,也不怕凍著。」顧睿見我這般打扮,自是一陣惱,而我卻圍着他繞了一圈又一圈,踮着腳尖,親昵地將鼻尖在他胸口蹭了蹭,饜足的,如同一隻曬著太陽的貓。

「顧睿爾,小閣烹香茗,疏簾下玉溝。燈光翻出鼑,釵影倒沉歐。你說,這般光景是不是妙曼的很?」

他無奈地笑笑,「是,大詩人,只是,莫要着涼了才好。」說着解下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團團地將我圈了兩圈,dior淡淡的香混着他清爽的味道,繞了我一身,彷彿一個幽深的男人世界向我敞開門。這是我的mr。dior,帶着sexy的香水味以及乾淨的笑容,優雅嫻熟地捻起品茗杯,眉目如畫,沈鬢潘腰,或許古時擲果盈車的典故也有九分的可信度。從此,你便是我的檀郎。

夜,他躺在我身邊,勻稱的呼吸聲和著加濕器細微的突突聲響,今夕何夕兮,得與王子修得同床共枕之緣分。lafee《tellmewhy》的歌詞盤旋在腦海。

imlyingwideawake我躺着,輾轉難眠

myheadspinningoveryou腦海中不斷縈繞這你的身影

darkofnight,nostarsinside漆黑的夜晚,沒有星光

youaredreamingnexttome你在我的旁邊做着夢

afraidtoclosemyeyes,我不敢閉上雙眼

causeidontwannamissamomentofyou因為不想錯過你的任何一刻。

dontwanttodream,no不想做夢,不

nodreamcouldbeasbeatifulasyouare沒有任何夢能跟你一樣美

tellmewhathaveidonetodeservesomethingthisbeatiful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麼,才修來了這樣的福分?

tellmewhy告訴我為什麼

amitheoneyourallbelongsto—whyme?我是你的歸宿嗎?為什麼選擇我?

tellmewhy告訴我為什麼

amitheoneyouwannaplaceinyourheart—whyme?我是你想要放在心上的人嗎?為什麼是我?

tellmewhydoyouloveme告訴我為什麼愛我

whyismeyouwant?為什麼你要的是我?

beforeyoucamethedaysjustpassed在你來的時候,白日剛剛過去,

butnowisocannotreachseconds但現在時間靜止

withinmethousandsunsrise我心內有一千個太陽冉冉升起

andimprayingforthemtoneverdodisappear我祈禱它們永遠不要消失

滿腦子只剩下一句疑問,whyme?我細膩的小心思不為人知,只有愛到極致時,才會如此卑微地仰望着那個傾注了滿腔愛意的青衫世子,無法相信丘比特的愛神之箭已經射中了我和他,月老的紅線也纏繞到了我們的指尖,只一味地感激上蒼的垂憐,並一臉不可置信地懷揣著竊喜。

我側身起床,挑出一張薛濤筏,就著無邊的月色,筆尖流瀉出王海桑的《我是你流浪過得一個地方》:

那時我正躺在雲朵上做夢

是你在生活中喊我,喊我塵世的名字

於是我踢掉鞋襪,顧不上踩雲

像兩個渴慕已久的音符,你我在陽光的五線譜間執手相遇

我不知道如何如何愛你,我看着你

我前後左右都跟着你

以自己的才華和智慧我投身於你

不夠,就以信念,再不夠

就以身以命一生相許

竟如此不易,你和我

彼此在不如意的生活中

遇上一個如意的人,所以我愛你

連同你的缺點你的道路

以及你是非難辨的過去

從此我們手拉手

向著同一個地方走,直到天黑

待生命結束,我們才結束

一回頭,我們看見的不是一縷輕煙

而是我們相知的一生

深深淺淺,心心相印

我把桃紅色的信箋壓在他的手機下,明天,當第一縷陽光照在他身上時,他便會明白我所要說的,我們好不容易在不如意的生活中遇上一個如意的人,所以我不想輕易放手。對不起,明知道和我在一起,就一定會要和顧家決裂,但是,請允許我自私一回,因為,我如此深切地愛着眼前這個男子。

雖然從來不去探求他和君子蘭的事,但是,原本被外界看好的一對金童玉女,很突然地宣佈了分開。如我這般不關心時事的人,也能想得出是顧睿提出兩家不聯姻而得罪了他的爺爺吧?再被一心想要剔除顧睿從而可以一掌顧氏大權的叔叔從旁挑唆之後,顧睿便搬出了顧家大宅,住在他自己以前買下的房子中。我輕輕撫摸着他瘦削的臉頰,心微微地疼痛。在羅密歐瘋狂地愛上朱麗葉時,他心頭愛的人是凱瑟琳,所以,那段無傷大雅的過去根本算不得什麼。

「汪醬,」我正在給顧睿做早餐,砂鍋中的粥散著清香,**子的電話便亟不可待地溜入我的手機。

「怎麼?」我心情頗好。

「聽說你和顧家少爺破鏡重圓?」

「不愧是蠡湖的未來掌門,消息還是挺靈通的么?」

「顧諸年的病痊癒了,再加上顧氏單方面提出和君爍解除婚約,但凡腦子不壞的人都會想得到吧?」**子以一種很是輕蔑的語氣和我說着,「我很疑惑,顧睿這般的大好青年怎麼就栽在你身上了呢?雖然我們是那麼鐵的哥們,但是汪醬,我實在是看不出來你哪裏好了,值得他這般。」

「人人都愛君子蘭,只有顧睿愛着餘生生。」我淡定地回了一句。

「不過我很佩服他……」

溫熱的身子貼在我的後背,一雙結實的臂膀還在我腰際,我連忙掛了電話,掐斷了**子的話。

「醒啦?」我用勺子舀了舀白瑩瑩的粥,「早飯馬上就好。」

「生生,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就好了,其他事不要多想。」顧睿的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

「嗯。」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艱辛地出了顧氏的門,但是內里的黑暗,只要在腦子裏想一想,也是能知曉幾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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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歲當開墨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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