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辨形識人

119 辨形識人

?元慶謀跑回客棧的後院時,放輕了腳步。他知道,任何人要做到完全無聲,是極不容易的,這得看對方的聽力。即如元慶謀本人,僅憑呼吸就能知道附近有沒有人。如果潛伏在後院的人也有這樣的功力,那元慶謀就可能暴露。

他隱到客棧後院隔道的一座民房后,仔細觀察。他聽到了腳步聲,是從左側傳來的。隨後,有兩個人出現了。而院子裏,從院牆上也跳出兩個人。他們互相打了個招呼,從院出來的兩個人就快速走了。元慶謀明白了,這是他們在換班。新來的兩個人,顯然並不急於上崗,而是站在院牆邊,低低地說起話來。

一個道:「兄弟,這深更半夜的,讓咱們來,能有用嗎?」

另一個道:「我看沒用。可讓來就來唄!反正兩個時辰,一混就過去了。」

兩個人拿出東西,可能是甜果,吃起來。元慶謀手裏握著幾枚石子,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他用力將石子甩出去。石子落到遠處與客棧相鄰的一家店鋪草房頂上,發出沙啦啦的聲音。那兩個小子一愣,很機jing地跑過去,隱在客棧的院牆角,看對面的店鋪。元慶謀再扔出幾枚石子,隨即迅速朝院牆衝去。

元慶謀革估計,這兩個人,jing神應該完全集中到隔壁的店鋪上,沒有防備身後。元慶謀估計得不錯,他跑到客棧的後院牆處,那兩個人還沒發現,仍舊瞅著前面。元慶謀輕輕一躍,身子便翻到院牆上,接着很快翻進院裏。他幾步跨到馬棚裏邊的乾草堆處,立刻倒下去。

他深深喘了口氣。閉上眼睛,處於假睡狀態。他很快忘記了院外邊的監視者,滿心滿意里全是紫荷了。真奇怪,原先是看不上紫荷,認為她粗俗、簡單,雖然身為王族。卻並不那麼高貴。而現在,他為什麼那麼思念紫荷呢?是因為紫荷懷了他的孩子嗎?還沒見面,淚水便止也止不住,這是從心的底處流出的眼淚,沒有矯揉造作,沒有虛情假意,沒有逢場作戲。人的情感,真太奇怪了!難道是自己天生就對女人有特殊的感覺,特殊的情懷嗎?

他想了很久。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他現在是離不開紫荷了。

驀地,他聽到了聲音,是從客棧的前面發出來的。有人推開了他所住房間的窗戶,正在說話。呀!這是飛寶子,正在按照計劃行動。

飛寶子站在窗子前自言自語:「田茂呢,咋喂馬餵了這麼長時間?」

飛寶子關了窗戶,元慶謀知道他很快就能往後院來了。於是裝作睡得更熟,還打起了呼嚕。果然。客棧的後門開了,飛寶子提着風燈,領着一個身着黑大衣的男人走出來,那個黑大衣的男人一定是前屋的監視者。飛寶子對那人說:「大哥,你瞧著,這個傻子。一定是睏極了,倒在馬棚里睡著了。」

黑大衣男人默不作聲,jing惕地看着四周。

飛寶子進了馬棚。風燈光照過來,一下子照到了倒在草垛上睡覺的元慶謀。飛寶子吃吃笑了,過來推元慶謀。呼喚他。推了好久,元慶謀才慢慢地睜開眼睛。元慶謀知道,此時自己必須要會演戲。他睡眼朦朧的,有些意外地看着周圍的一切。他看到黑大衣的男人身後,又多出來兩個男人,這是院外監視的男人,都懷疑地瞅着他。元慶謀有些發愣。

飛寶子吃吃笑道:「田茂,你咋在馬棚里睡著了,捨不得馬嗎?」

元慶謀迷迷頓頓地站起來,直揉眼睛:「也不知咋回事兒,睏,真睏。」

飛寶子拉住他:「走,還能睡一會兒。」

元慶謀晃晃頭:「天快亮了?我還得喂馬呢!」

他倒在草垛上,又要睡。

兩個男人過來,使勁拉起他:「回去睡,回去睡。」

元慶謀詫異地看着兩個男人,不得不聽話地走了。

回到房間,飛寶子朝他夾夾眼睛,很得意。元慶謀心想,這小子,也應該年意,因為在這深更半夜的,他還能忍住瞌睡,起來執行計劃,對一個孩子來說,確實了不起。

元慶謀很快睡着。

第二天早晨起來,餵過馬,英子站在他身後,憂怨地看着他。元慶謀嘿嘿地笑:「飛寶子說,我昨晚,睡迷糊了。我可能真是迷糊了,在馬棚里睡了。」

「馬棚里的味道很好唄!」英子的聲音滿帶着調侃。

元慶謀回答得很認真:「是的,我喜歡聞馬味。」

客棧後門開了,幾個手執長戈的士兵出來,大聲吆喝:「檢查,檢查!」來到英子與元慶謀跟前:「你們倆個,趕緊回屋,我們要對整個客棧進行檢查!」

元慶謀和英子只得往屋裏走。上樓梯時,看見客棧的飯廳里站着不少士兵,那些用餐的客人都被命令站起,進行詢問。元慶謀覺得奇怪:這徐城裏,已經在門口設了崗,盤查每天的來客,怎麼還會到客棧里來盤查呢?難道是紫荷告密了嗎?不,不對,紫荷沒有那麼傻:明明知道我住在這裏,她是不會派人來追查的。

樓上樓下,都響着士兵的吆喝聲。元慶謀回到房間,英子卻跟着進來了。飛寶子沒在屋,也許他跟古樹傑出去了。英子就坐在他跟前,低低地說:「傻子,別害怕,我看這都是古樹傑在搞鬼。這些士兵,都是他引來的,目的是考察我們能不能背叛他。」

元慶謀一愣:「是嗎?」

「你就傻!」英子點了他的前額一下,「告訴你,我會通過人的外形,識別人,判斷人的xing格。這是跟我哥學的。我剛才仔細看了,這些士兵裏面,就有昨晚在咱們屋外,監視我們的兩個人。」

元慶謀傻傻地笑了:「你昨晚看到他們了?」

「我當然看到了。我通過門縫,看到那兩個人,像個猴子似的。縮在東西兩頭,蹲在那裏。監視咱們。你出去喂馬時,我本來也要跟出去。可我看到了他們,就沒有動。」

元慶謀再次吃吃笑了:「英子,你可真行!我以後,全聽你的。」

「聽我的就對了。我正在研究。如何逃出去。到時候,你可得跟我走哇!」

「一定,一定!」

英子忽然湊近前,輕輕地吻了他的臉蛋一下。元慶謀「嘿嘿,嘿嘿」地傻笑,心裏卻很緊張,想着在這種情境下,一個真正的傻子,會怎樣做。也許。應該笨重地湊上前,發揮男人的基本功能,也親她,或者做出更加過激的行動?不然,憑着英子的聰明,很容易就能被她認出來,自己是在裝相。

可是,這樣做對嗎?

這些思考。只是電光火石般的功夫,元慶謀終於做了決定。還是裝得更傻的樣子是最好的。元慶謀便傻頭傻腦地過去,要親英子。英子卻使勁推開他,jing告他:「告訴你,大傻子,以後,只准我主動。不准你主動,聽到了嗎?」

元慶謀露出害怕的樣子,往後退了退,嘴裏叨叨咕咕的:「可我……可我……想……」

「別廢話了!」英子變了臉。

「好,好!」元慶謀似乎被嚇壞了。喃喃地說,「我聽英子的。英子救過我的命,我聽英子的。」

「這就對了嗎!」

屋外,走廊里,響起士兵們的狂呼亂叫聲。屋門被猛地推開了。幾個士兵進來。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長戈直指著元慶謀和英子。

「說,你們是哪裏人?」一個士兵兇巴巴地問。

元慶謀裝作嚇蒙了,直往英子身後縮。他覺得,這挺像一個傻子所為。

英子冷然地對着那些士兵:「他是傻子,你們別對他那麼凶!我和他都是宋國人。我們跟隨江廣跑生意,我負責做飯,他負責喂馬,走南闖北的。不信,你可以問江廣先生。」

另外一個士兵擺擺長戈,說:「問什麼江廣?我們需要你們自己解答!」他用力把元慶謀從英子身後拉出來,氣勢洶洶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元慶謀畏畏縮縮地說:「我叫……叫……無語子。」

「這個女人呢?」

「她……她叫……英子。」

「你們倆到底是哪國人,到這裏幹什麼來了?」

英子激了,跨前一步,把元慶謀遮擋在身後:「你們欺負一個傻子,算什麼能耐?你們徐國人,就這樣對待人的嗎?我剛才把話都說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嗨嗨嗨!」兩個士兵一起叫起來,「這婆娘,還挺凶的!」長戈的雪亮的尖刺立刻逼向英子。

「怎麼了?」屋外,響起一個男人的問話,接着一位青年軍官走進來。兩個士兵立刻縮回長戈,向他報告:「大人,這屋裏的兩個人,都有嫌疑。這女人還挺凶,我看就是吳國的jiān細!」

「好,你們先出去,讓我仔細地詢問他們。」

士兵們都出去了。青年軍官看着英子與元慶謀,笑了:「這位姑娘,我看你的這位夥伴,好象有點兒殘疾。」

英子激憤地說:「他是個傻子,客棧里的人全知道。」

「傻子?」青年軍官再度看看元慶謀,「你說的不錯,他智力上確實有問題。士兵們粗魯了一些,我代表呂離大司馬,向你們道歉。」

他竟然很正規地鞠了一躬。

這挺意外,英子受寵若驚,拉了一把元慶謀:「還不向大人謝恩。」

「哦!」元慶謀裝作如夢初醒的樣子,急忙跟着英子,向青年軍官鞠躬。

「不必!」青年軍官擺擺手,長嘆一聲,「現在是多事之秋啊!你們竟然還有膽子在外面經商?這類檢查,我們也不願意進行。可據報,最近有吳國人潛入我國,所以不得不防備。如果打擾你們,請多包涵。另外,如果你們發現了什麼疑點,比如說認定了誰是吳國jiān細,也煩請通報我們,好嗎?」

「好的。」

「現在有沒有發現?」青年軍官眼睛緊盯着兩人。

「沒有!」英子很乾脆地回答,元慶謀也直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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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古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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