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抱歉,翻悔無用

六十九,抱歉,翻悔無用

陌桑一見到玉碎醒來,超級激動地躍入她的懷中,狐狸尾巴搖擺地比狗尾巴還要歡暢。甩來甩去的迷離了人的眼睛,小爪子不住地亂晃着,玉碎那張萬年玄冰臉也出現了笑紋,月老直直地感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其實聚魂琉璃盞是用來收斂記憶的,並沒有收斂魂魄的效用,月下老人,還有其他什麼方法可以將陌桑的魂魄全都收集起來嗎?」我站在他身邊,虛心求教了一番。

他只是摸了摸白色的鬍子:「據老夫所知,是沒有其他捷徑了,只能靠着陌桑自行修復了。」

玉碎的臉色沉了一點下來,就像是嚴冬來臨,雪花朵朵飄,而陌桑卻是很開心地在她懷中找了一個自認為很舒適的地方,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舔,然後安安靜靜地蜷起身子閉了眼睛。

「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哦……」我有些失落。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得找出個法子修復法華結界,陌桑這個事兒,就延後吧,反正6000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再等等。」月下老人的臉上瞬時挽上了憂國憂民的情狀,這委實和他一個長年累月混跡在情場的「風月高手」不相符,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小掬水,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月老順着我炙熱的眼神,不自覺地伸手去摸了摸。

「沒,」我搖搖頭,「我只是不太適合你現在這等國將不國的神情。」

「那怎麼樣的適合我?」月下老人伏下身子,然後使勁地皺着眉頭,將眉間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小掬水,這樣呢?」

看着那張鶴髮雞皮的老臉,我惡寒了一把:「還是剛剛那張吧,至少瞧著順眼一些。」

聖姑卻不知什麼時候得知了玉碎重生的消息,竟然急急忙忙地打斷了閉關,在這個關鍵時刻趕了過來,見到玉碎后,激動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來,這一次,可是好幾雙眼睛看着聖姑匍匐在玉碎腳下,哭成了一支帶雨的梨花,直把我的眼眶也哭得酸酸澀澀。

「落痕參見鳳神,屬下護主不利,還請鳳神責罰。」

「這有什麼責罰不責罰的,一切都是我自尋的,與旁人無關,落痕,你也是,不過是點點大的事情,也值得你打斷閉關來找我?」玉碎虛扶了一把,「快起來吧,不要讓小輩們看了笑話。」

聖姑神色一凜,連忙整頓好了心緒。

然而,當她抬起頭看見玉碎身後的我時,還是狠狠地震驚了一把:「鳳神再世,怎麼掬水還……」適時她的眼眶中還含着幾抹未擦拭乾凈的淚水,真真我見猶憐,想不到一向冷若冰霜的聖姑竟也這般地容易激動落淚,當初我得知玉碎沒有消亡時,還不是眼不眨心不跳的,這般兩廂比較下來,頓時覺得我心境的修行實在是比聖姑高了一個境界,於是便笑着伏了伏:「掬水見過聖姑。」

「這其中發生了很多事,我們以後再細細計較。」玉碎不過是淡淡一句話,王者風範卻是立時顯現了出來,帶着不容置喙的聲調,果真是長期端坐在王座上的人,連着氣質就是不一樣。

「是,」聖姑立馬伏下身子,便斂了聲音,「鳳神,我已讓宮娥收拾好了棲梧宮,屬下恭迎鳳神重生。」

「嗯,辛苦了。」玉碎斂了斂衣袍,抱着陌桑邁了步子,於是我也喜滋滋地跟在後頭,君霖這是倒是急沖沖地邁著大步過來了。

「小妖兒,你是要跟着鳳神走嗎?」他抓着我的手腕。

自然是走的,難道還要留下來做丫鬟不成?我點了點頭,卻看見他一張臉黑了七分,手指也緊緊地抓着摺扇,指節泛著白色。

「師侄,掬水她現在的魂魄還沒有全,你可千萬不要把她當做先祖。」

「在我心裏,她從來都不是什麼風裏熙,她只是她。」

聖姑聽得身子一陣,驚訝地看着我,嘖嘖嘖,那個嘴巴大張著,簡直可以塞進一隻拳頭了。

我覺著今兒個真是踩了狗屎運,向來臉色一成不變的聖姑今兒個已經輪番上演了好幾回大喜大悲了,不知道還要上演上幾番大悲大苦。

「小妖兒,你可不可以留在紫宸宮?」君霖神情專註地看着我,那雙眸中漫着期待、失落的種種情愫。

「虎兒,你要離開我了嗎?」風裏熙的聲音飄入我的腦海。

軒轅釋只是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頭頂:「不是,我只是去巡視一下,看一看有沒有什麼突發的情況。」

「那我要和你一起。」風裏熙一躍而起,拽着他的臂膀。

「這麼晚了,你留在洞子裏睡覺好不好?」

「我要保護你!虎兒,女人猛於虎狼,我不讓那些覬覦你的女人得到機會。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黑乎乎的洞子裏,我害怕。」

「不要胡鬧,快些睡。」軒轅釋把風裏熙按入床鋪之後便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不知怎的,那幻境中的場景就這般跑到我的腦海中,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之後發生的事情,風裏熙落寞地躺在石床上,在夜色中大睜着眼睛,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跑到洞子口看一看是不是軒轅釋回來了,然而等來的卻是一陣又一陣的失望,後來,那隻老虎也看不下去,低低地吼了一聲,以示抗議她打擾自己的好眠。

風裏熙索性坐在了老虎旁邊,手撫摸着它的毛:「小乖乖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啦,我只是在等著虎兒,唉,你說他也是的,為什麼不讓我跟着去呢?我多好的一隻小麻雀呀,還會法術,有我在身邊,他便什麼都不要擔心了,你說虎兒去了這麼久都還沒回來,是不是遇上了車輪戰?哎呀,要是真的被那些姑娘給絆住了,可怎麼辦啊?我們只是要求了不能搶別人家的妻子,可是卻沒有說這男人只能討上一個老婆啊……」風裏熙越想心裏越難受,「萬一那些女人要嫁給他,我該怎麼辦?」

而小老虎只是打了一個哈欠,接下去繼續睡覺,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一陣腳步聲響起,風裏熙立馬跳起來,跑到洞子口,果真是軒轅釋,他見到了站在門口的風裏熙也感到一陣吃驚:「怎麼不睡覺?」

「在等你!」風裏熙朝着他笑了笑,「虎兒,你終於回來了,可不可以以後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洞子裏?我想和你在一起。」

風裏熙那一刻的心情卻是實實在在得烙印在了我的心頭,概括起來便是很不好受。

而今天,君霖看着我的那個神情,好似我一旦說出要跟着玉碎回去,心情也會很不好受,也不知道是中了蠱或者還是別的,我竟然不捨得他不好過,於是便說出了一句:「可以。」還大幅度地點了點頭。

君霖瞬間眉開眼笑的,眉目間頓時容光煥發。

玉碎冷笑了一聲,聖姑卻是皺了皺眉毛,我心下一抖,竟然被美色所迷惑!想到我又要承受為他研墨、倒茶、端洗腳水的事情,於是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是鳥族之人,理應回去,不能在紫宸宮叨擾殿下。」

君霖將扇子一揮:「小妖兒,反悔沒有用了,說出去的話便如潑出去的水,鳥族向來多是說一不二的,你怎可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師叔,小妖兒就暫時由我看管,放心,絕對不虧待她半分。」

我連忙拋了一個求救的眼神給玉碎和聖姑,快些說不行啊,快些說不行啊,我很想念弄眉……的芙蓉酥

玉碎卻是說了一句把我直接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的話:「掬水待在你這裏也好,免得有些人得知風裏熙再世而意圖不軌。」說完便領着聖姑走了,只留下我一個在角落揮着小手絹。

「還算你有些良心。」君霖用扇子骨打了一下我的腦門。

「疼。」我一臉委屈繼而憤憤地看着他。

他大聲地笑了笑,然後伸出一雙瑩白的手替我揉着。

我就這般任勞任怨地繼續住在君霖的紫宸宮。

鳳神玉碎歸來的消息着實驚到了許多人,尤其是長公主,聽說她還專門去了鳥族,帶着她那一幫甚為囂張的小宮娥大大地鬧了一番,結果自然是大大地丟了臉面,玉碎的魂魄已經齊了,雖然鳳凰翎還穩穩噹噹地在我體內,但是使出個紅蓮業火卻是不在話下,於是長公主和她的一眾手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衣袍上儘是黑乎乎的窟窿,這一次挑釁,以長公主的全面失敗而告終。

真是胸大無腦,要挑釁也不能堵到我們鳥族的門口去挑釁不是?每隻鳥從身上扯下一片羽毛都能把長公主給壓死,更何況是挑釁想來被我們一族視為神的玉碎,恐怕聖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長公主,反正她看那個公主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第二個驚到的人自然是加洛上仙了,我踩着影子歡歡暢暢地往姻緣府奔的時候,看見加洛上仙和玉碎在末綠林口子上拉拉扯扯,呃,一向被稱為無求無欲的上仙竟然也有這般如狼似虎的一面,玉碎果真夠妖孽。

他們很是光明正大地抱在了一起,風輕雲淡,一枝紅杏要出牆,不知怎的,我深深地覺着他們深情相擁的場景怎麼這般的適宜這一句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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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養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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