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傷人事件

不過，楊貞卻是一副心事忡忡表情，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半天沒接通，自言自語道：「到底在搞什麼鬼？」

許媛媛問道：「怎麼了？」

「打前天開始，給他打電話不接，到昨天直接給關機了，到現在打不通。」楊貞嘴裡嘀嘀咕咕，又打了一遍，「連嚴俊那個臭小子也不接電話！」

嚴俊是楊舜身邊的小弟，20歲上下，一個挺精神的小夥子，嘴巴挺甜的，見到楊貞就滿口嫂子亂叫。

「是不是挺忙的？要不我們改天再去」

「他肯定背著我有什麼事兒，這次正好過去瞧瞧。」

楊舜的酒吧離得比較遠，坐車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酒吧里客流並不多，裝修的比較不錯，有些古典風的味道。楊貞拉著許媛媛的手，一路朝里走。走廊里碰到一個服務生正端著酒水托盤從一間包房出來。楊貞上前就問：「嚴俊呢？嚴俊在哪裡？」

服務生還沒說話，就從包房裡出來一個頭染黃髮，著裝另類的年輕人，看到楊貞后驚慌失色撒腿就跑。楊貞一看「蹭」地追上去，嘴裡喊著：「嚴俊！你給我站住！」

那個叫嚴俊的小夥子左沖右撞，眼看楊貞要追上見勢不妙一下衝進了男廁。

楊貞站在門口冷笑一聲，想也沒想直接跟了進去，把後面趕上來的許媛媛看得目瞪口呆。

過不多時，楊貞揪著嚴俊的耳朵從裡面出來：「跑！你再跑啊！」

嚴俊一副無奈的表情：「貞姐，嫂子，姑奶奶，我錯了，你先放手行不行……疼……哎呦……我錯了……」

12

嚴俊把楊貞跟許媛媛帶到一間包房，楊貞屁股還沒坐下就發問：「趕緊說！到底怎麼回事？」

嚴俊點了一顆煙，說：「楊哥吩咐我死也不能說。嫂子，我說了你可別擔心，唉，這回出事兒了，楊哥這次，凶多吉少了。」

楊貞心裡打了一個寒噤，許媛媛看出楊貞的臉色變了，就握了握她的手，覺得她的手是那麼涼。

嚴俊狠狠嘬了口煙，頭低的很低：「嫂子，你知道這幾年楊哥帶著咱們這場子生意挺紅火的，楊哥為人仗義，人緣好，名氣越來越大，這個場子名頭也越來越響，當然就叫其他的賭場老闆紅了眼。」

楊貞不解地問：「你們不是每年都給那些老闆不少好處嗎？」

嚴俊回答說：「嫂子你有所不知，其他的老闆倒也罷了，有一個叫唐飛的，手底下有好幾個場子，勢力很大，為人跋扈的很，沒有人敢惹。一開始咱們給他送錢什麼的，倒也沒事。後來他看咱們的生意越來越好，就眼紅了。幾次三番找人鬧事，故意打傷咱們的人，想逼著楊哥離開，楊哥想找他談談他連個面都不見。後來他找了幾個人來咱們場子挑事，被楊哥教訓了一頓。就是那一次，那個唐飛找到借口，帶了一幫人來，把這裡給堵住了。」

「那個唐飛究竟什麼來路？為什麼這麼遷就他？」

「其實他本來就是一個街頭地痞，不過後來有了大佬黑豹做了靠山。黑豹是黑道上的龍頭大哥，由於他後背上有一個豹子的紋身圖案，別人都稱呼他為黑豹。頭幾年，黑豹一夥因為跟別的幫派起糾葛，出了命案，鬧得很大。當時那個唐飛自己主動表示替黑豹背這個黑鍋，替他坐牢。後來黑豹剷除了那幾個不服從他的人物，發展壯大了自己的勢力，生意做得很大，成了道上聞名的龍頭老大。黑豹花了錢使動關係，唐飛過了五年就從裡面出來了。出來後唐飛巧言令色，認了黑豹做乾爹。唐飛有了這個乾爹，馬上就不可一世起來，誰都不放在眼裡，成為了地頭一霸。

「就在前天下午，唐飛帶了二三十人，開了六輛車，來咱們酒吧，點名找楊哥。當時我就在場，唐飛橫的不行，大搖大擺坐在那裡，他的手下全站在他身後。我上前問他，你們要幹什麼。咱們的人也都圍了上來，大家都聽過唐飛的名頭，也知道他勢力大，但是不能讓他給嚇住了對吧。唐飛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對我說話，他的手下說，沒聽見么，叫你們老大過來。我當時就生氣了，大伙兒都吵起來，跟他們推推搡搡的，眼看要動手，楊哥過來了，制止住大家，對唐飛說，都出來混的，幹嗎鬧這麼大陣勢，來來來，我請你喝一杯，大家交個朋友。唐飛把楊哥的手臂一擋，說，別，我跟你不熟，你就是楊舜？楊哥說我就是。唐飛說，三天之內滾出這裡，否則把場子給你平了。我們幾個正要大罵，被楊哥阻止了，楊哥陪笑道，大家都出來混口飯吃，幹嘛把事情做這麼絕呢？唐飛脖子一歪，站了起來，一隻腳踩在桌子上，眼睛死死盯住楊哥，說，要麼滾出去，要麼，從我胯下鑽過去。

「那唐飛就是存心要把我們趕走，他帶來的那好幾十人有的手裡頭握著砍刀，我們只有十幾個人，動起手來肯定要吃虧的。我們都看著楊哥，聽他怎麼吩咐。楊哥瞪著唐飛的眼睛，一動不動。唐飛繼續挑釁楊哥，掏出一把匕首來在楊哥臉上比劃，說，我數五下，數完你再不滾，我可要動手了。唐飛一個數一個數從嘴裡念出來，念到五的時候，大叫一聲「找死」，把匕首猛地刺向楊哥，楊哥一眨眼的功夫用手狠狠攥住了匕首，大喝一聲，一拳就打中唐飛的太陽穴，唐飛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一聲不哼了。

「唐飛的手下全都慌了，眼看唐飛左眼太陽穴流出一灘血，一動不動，以為沒氣了，都慌了神，趕緊都上來把他抬了出去。

「一開始我們也很擔心，以為楊哥真的把他打死了。後來打聽到唐飛沒死，只是左眼眶被楊哥一拳打碎，擠壓了左眼，據說傷勢嚴重，一隻眼睛可能不保了。

「大家都勸楊哥出去避避風頭，黑豹的勢力是咱們惹不起的。楊哥不答應，說我走了，你們怎麼辦？到時候他們還會來找你們。我不能只顧自己。後來楊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個上午，最後決定，自己上門去找黑豹解決。他走前交代我無論如何不能告訴你……」

楊貞聽完，雙手按了按已經濕潤了的眼睛，許媛媛印象里從沒見過楊貞流淚的樣子，一直以來，許媛媛眼中的楊貞永遠都是一個女超人，天不怕地不怕，這時候，許媛媛忽然發現從一開始自己就忽略了，其實她跟自己一樣，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兒，在面對荊棘盤錯風霜雨霽時，也會像所有無助的纖弱女孩兒一樣，躲在一隅低聲抽泣。

楊貞站了起來：「他去了多久了？」

嚴俊看了看時間：「四五個小時了。」

楊貞拎起包來，說：「我去找他。」

嚴俊和許媛媛一齊勸住她，嚴俊說：「嫂子你可千萬別衝動，你要是再出現什麼意外，楊哥非活吞了我……」

這時一個平頭小伙咣當推門進來，臉上不勝喜悅：「楊哥……楊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