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謝逆的逆鱗

第二十八章 謝逆的逆鱗

這次密室家族緊急會議雖然經歷了多次冷場,儘管眾叔伯不管對謝逆還是他老爹謝玄都憋著滿腹牢騷,但最終還是比較圓滿的結束了。眾族人得到了想要的解釋,而且還比較滿意;謝逆也得到了謝氏一族的支持,可謂是皆大歡喜。

當然,會議能圓滿結束,謝玄也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不為別的,因為最後一次冷場后,一直三緘其口的謝玄終於發話了,而且還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不然,還不知謝逆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大家不必再爭了,全力支持逆兒並非玄愛子心切,肆意妄為,而是三叔臨終前的交代,此事只有四叔(謝石,謝家「四公」之一,已遇刺身亡)、玄和琰弟(謝琰,謝家「四公」之一)知道,待琰弟歸來,一問便知。」

這是謝玄離開密室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謝家「四公」算是族內最具實力的四位當家,只有「四公」才有資格知曉的事情,自然是謝氏一族的最高機密。而且這種事情也作不得假,「四公」中謝安和謝石雖然相繼離世,但謝琰卻還活的好好的,正領兵在外。確實如謝玄所言,此事一問便知真偽。

有了這句話,就算眾謝家高層心裏還有疑問,也只能讓它爛在心裏了。「四公」在謝家的地位相當於前世跨國企業手中握有絕對優勢股權的董事長。董事長都決定好了的事情,下面的小股東甚或職員鬧騰地再凶,有個屁用啊。甚至有些個參與會議的高層還暗暗埋怨謝玄,為什麼不早說出來,這不是玩人嘛。

謝玄可沒那惡俗,喜歡玩兒這些個年近半百的族兄弟們,他這樣做當然有他的考慮。

高壓政策並不是萬能的。當自己的族人為了某一件事情與自己意見相左,並且鬧騰的最凶的時候,不去想辦法解決問題的根源,直接用高壓將這些反對的聲音消除,可行嗎?就算勉強鎮壓了下去,問題仍然存在甚至擴大,肯定會為將來留下不安全的因素。作為一名優秀的統帥,謝玄當然不可能做如此菜鳥的事情。

刻意讓謝逆來解釋此事,不僅可以鍛煉鍛煉他,還能先一步緩解眾族人的情緒,甚至轉變他們的態度。而且這任務還不能由謝玄本人來做。畢竟他在族人心中的威信太重,無論流露出任何意向對他們來說都帶有少許命令的味道。在這種情況下族人仍然強烈反對,可見其態度如何的堅決,越解釋大家逆反的情緒就越強。由謝逆這個晚輩來做,反而沒有這些顧忌。

而且當內部出現矛盾時,作為主帥不率先發表意見,只要掌握了最終決定權,大可以任由下面的人鬧騰,各抒己見。這樣一來,誰忠、誰奸、誰優、誰劣很容易一目了然,何樂而不為。這種做法乃是當年謝玄在軍中慣用的御下手段,現在用在族人身上仍然是萬試萬靈。這謝藤不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嘛。

至於謝逆能否做到自己的期望,並不在謝玄的考慮範圍之內。他由衷的相信三叔謝安的眼光,對自己的判斷也異常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有這個能力,說服這些頑固的族人們。

至於謝逆,在謝玄作出決定性發言后,就陷入了迷茫之中。他就納悶了,從現在的情況算來,在許多年前謝安就開始為謝逆鋪路了。他在孝武帝見到謝逆之前就為其在孝武帝心中塑起了良好的形象,又留下後手將爵位轉贈,現在還預備了類似於「遺囑」的口信堅挺謝逆。

這謝安憑什麼如此看好謝逆,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謝逆很久、很久……..

眾人陸續離開密室時,最尷尬的當屬謝藤。他自己清楚的知道,此事過後,謝玄父子指不定哪日就會殺上門來,為今日之事討個說法。

次日,謝逆果然如密室會議中所說,非常厚黑的再一次入宮面見孝武帝,死皮賴臉要求孝武帝下旨確立慈善堂「皇商」的身份以及更名為「大晉皇家慈善堂」,並暗中向各氏族傳達同意其入股的消息。

這要求相當於讓孝武帝提前向天下表態支持謝逆,與當初孝武帝與謝逆的協議相違。當日孝武帝可是承諾要等到謝逆擺平給大氏族后才會表明自己的態度,打着不出力便能坐享其成的如意算盤。

孝武帝心裏的小九九謝逆不是不清楚。當日事出突然,而且謝逆自信不依靠孝武帝也能擺平各大氏族,所以也沒有太過計較。但是家族的一次緊急會議以及會議中族叔謝藤的種種表現,讓他改變的初衷。

在外面打生打死,面對如何的險境,謝逆自問都能挺過來,但後院起火這種事情是他最接受不了,也是最起火的事情。

一直以來他都將謝家看做是一顆參天大樹,讓自己這顆小樹苗在其庇護下能夠安全的成長。漸漸的,這種依賴思想發生了化學效應,開始產生些其它的東西。

他慢慢的喜歡上了謝家,喜歡上了那些族兄弟們。長期的相處,前世的身份漸漸的在腦海里模糊起來,而重生后的身份慢慢填滿了心胸。他開始敞開了自己的心胸,在意起謝家的人,謝家的事。如果以前他只是將自己當做一個過客,將謝家當做一顆能暫時躲避風雨的大樹,隨時可以走人,那麼現在他願意在這棵大樹落地生根,陪伴着一齊成長。

他已經將謝家看成了自己的家,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港灣。

所以當長輩們集體反對他的時候,他才會感到憤怒,才會感受到了傷害,感受到了痛。被親人傷害,被自己在乎的人傷害,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前世現代社會這個大染缸,將他的心鍛煉得無比厚黑。對於自己不在乎的人,無論對方做了什麼他也從不放在心上。假如對方膽敢傷害自己,他會毫不猶豫抽起膀子幹上一架,或是在背後狠狠地捅上一刀,不帶一點心理負擔。即便是毫不相干的人,如果有需要,他也會這麼做。

偉大的主席曾經說過:「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然而在現代社會發展下,這句話已經被許多人擴大到:「對待不在乎的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不用懷疑,前世謝逆也在向這方面發展。

但是無論如何轉變,他的心中始終存在一塊軟肋,一片凈土,那就是親情、友情。對待這些人,他永遠也狠不下那顆心。

無所謂可以無所不為,那有所謂呢?正因為重視,所以被傷害時才會顯得特別的憤怒,特別是痛。

謝家是他的根,是他最信任,最堅實的避難所。一旦這裏起了變動,不僅會讓他感到痛,還能斷了他的根!

所以現時的謝逆肚子裏憋著一股邪火,心裏還拔涼拔涼的,對方在釜底抽薪呀。親人既是謝逆的軟肋,也是他的逆鱗。

他的性子有些坯,平日裏還隱藏的很深,一旦發怒就會顯現出來。前幾次他的怒火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就像他自己總結的那樣,他從來不記仇,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

但這次不同,逆鱗被碰,一股子邪火在肚子裏百轉千回是怎麼也散不去。這坯性一上來,謝逆也就再沒那麼多顧忌,完全擺出了一副滾刀肉的架勢。

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們尊敬的孝武帝陛下。這一次謝逆找到孝武帝,完全沒有了上次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非常強硬,非常無賴的將自己的難題拋給了對方。

他見到孝武帝后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說道:「陛下,恕微臣無能,沒有能力幫助陛下造福子民,實現北伐宏願,懇請陛下取締慈善堂,奪去微臣『駙馬都尉』之職。」

他這一招十分滾刀肉的以退為進,反倒是讓孝武帝傻了眼,怎麼昨日還相談甚歡,今日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之前的談話謝逆畫出的一個個大餅已經將孝武帝的雄心勾引到了心坎顛顛上,如今竟然想尥蹶子,倒讓對方急了起來。

「愛卿何事如此悲觀,快快道來,讓朕替爾做主。」

孝武帝關切的問道。

如此一問,謝逆立馬就坡下驢,哭喪著臉道:「微臣族裏長輩們嚴厲反對微臣經營慈善堂,並且因為微臣之事,害得父親大人帶病回朝,微臣這做兒子的內心有愧啊………」

孝武帝一聽,立知所謂何事,躊躇半響卻又不好開口。作為皇帝,手下大臣們族裏發生的一些事,他們的一些想法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況且之前他還站在親弟琅琊王司馬道之和各大氏族一方準備對付謝家,多少也了解一些內幕。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謝逆竟是如此無賴,如此大膽,昨日才誘使著自己改變了態度,今日就膽敢在皇帝面前出爾反爾,變着方子將本該謝逆他自己解決的難題拋給了自己。

謝逆此時也豁出去了,拿出了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勁,將自己全副身家都賭在了孝武帝身上。賭對方振興國家的**和北伐的野心大過他自己對琅琊王司馬道之和各大氏族的顧忌之心,逼着對方提前向所有人亮明態度。

之前謝家包括謝逆自己在內對琅琊王以及各大氏族都是採取那種見招拆招、小心提防的龜縮態度,讓謝逆大為憋屈。後花園都起火了,再當烏龜都快被烤熟了。

所以這次藉著胸中這股怒氣,他採取了進攻,做了一次豪賭。

看着孝武帝陰晴變換的臉龐,謝逆心裏那個急呀,面上卻又不敢有絲毫表露。

孝武帝也是沉凝了好半響,間或還問了一句:「愛卿,就沒有迴旋餘地了么?」

孝武帝能這麼問,謝逆心知到了關鍵時刻。如果此時收手,他謝逆啥損失沒有,大不了自個回去解決家裏的問題,單挑各氏族和琅琊王的逼迫,和之前與孝武帝的協議一樣。但現時的謝逆偏偏上來了一股倔狠之氣,下了死志不想讓孝武帝悠閑的坐享其成,要先他拉下水。

只見謝逆雙眼緊閉,深吸一口氣后,「碰」的一聲跪了下來,埋首沉聲道:「除非陛下下旨將慈善堂立為『皇商』,讓微臣能堵住家中長輩們的嘴,不然還請陛下答應微臣先前的請求,取締慈善堂,奪去微臣『駙馬都尉』之職!」

孝武帝見謝逆如此不知進退,還語帶威脅,怒火「嗖」的一聲就串了上來,惱怒的盯着謝逆。

………………良久………..

糾結啊糾結………孝武帝腦海中展開了激烈的天人交戰,陰沉着臉立在當場,久久不語。

(要瘋了,趕完都4點多了,睡覺去也.............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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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混在東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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