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商議
?門外碰的一聲巨響,引起屋內之人回頭張望。
同時匆忙急促的腳步聲接近,司馬玄暗自吐了口氣。
「到底是誰在外面喧嘩。」他面色不善對外罵道。
「啊,將…哎喲。」驚呼聲過的慘叫,後似乎是有人摔倒在地。
「王爺正在接待貴客,請大人偏房稍待。」豆子的聲音緊接著響起,隱隱感覺有些慌張「大人,要是驚動了貴客,以後不好相見。」
「大人還是先去偏房稍等,奴才這就去稟告王爺。」
洪玉下意識起身,司馬玄幾個大步擋在她身前。
「這麽吵吵鬧鬧丟了本王的臉,豆子還不給本王進來稟告。」他怒言問道。
豆子滿頭大汗衝進來,眼光瞄向主子身後的洪姑娘。
「王爺。」他指著門口喘氣「兵部的大人說有私事要求見王爺。」
「不管是那位大人,先帶去偏房等著,待本王處理完再過去見他。」說著對他使眼色。
「奴才斗膽,請王爺先去跟大人說句話。」豆子苦著張臉。
「想必真有急事,大哥還是先去見見兵部大人,我在這等一會沒關係。」洪玉說道。
「好,我去看看馬上就回來。」司馬玄對洪玉點點頭,又抓住豆子的手一緊「你在這裡好好侍候小姐知道嗎。」
「奴才知道怎麽做。」豆子點頭如搗蒜說道「王爺儘管放心。」
司馬玄前腳出去,豆子連忙吩咐丫頭們上點心沏茶,精心侍候著。
「小姐嚐嚐這點心的味道如何。」他在旁介紹「這紅豆松糕、碗豆黃、七巧糖,全是宮裡御廚做的甜點,是王爺交待為小姐準備的呢。」
說著替她倒了杯茶「您再嚐嚐今年的新茶,吃了甜點再配壺碧螺春,既甘醇又解膩。」
「豆子謝謝你。不用這麽招呼我了。」洪玉笑著接過茶杯。
「小姐這麽說可折煞奴才了。」豆子說道「能侍候小姐是奴才的福氣。」
「說什麽呢,我也不過是個平民百姓。」洪玉淡然道,身為講求平等現代人。實在很難接受這奴才奴婢的自稱。
「小姐是王爺認的妹妹,也就是奴才的主子。侍候您是奴才的本份。」豆子躬著身。
「你是王爺身邊重要的人,多虧有你在旁打點瑣事,王爺才能這麽清閑。」她拈了塊點心吃。
「奴才什麽都不懂,是王爺瞧得起讓奴才跟著長見識。」豆子笑道。
「王爺的確是個好主子,跟著他確實能學到許多。」她十分認同。
「那可不,奴才不就能見識到您。」他叉了塊松糕遞過來。
「我?」她笑著「我不過是平凡女子談不上見識。」
「您客氣了,王爺常說您有男兒氣概。那叫什麽來著。」豆子努力回想著「對,巾幗不讓鬚眉。」
男兒氣概?洪玉失笑「別聽你家王爺胡扯…」
他們正說著,門外有男子聲音插進話來。
「我胡扯什麽了,你們背地裡在說我什麽壞話。」司馬玄走進來。
「奴才正提到王爺說小姐有男兒氣概。巾幗不讓鬚眉。」豆子迎上前。
「沒錯沒錯,玉兒是本王見過最大氣的女子,一點都不輸男子。」司馬玄說道。
「大哥的事情處理好了。」洪玉起身問道。
「不礙事,我讓他在偏房等著。」他示意豆子離開「我比較在意你的事。」
司馬玄坐在她面前眉頭緊蹙,剛才見到韓岳臉色蒼白滿眼血絲的模樣。讓他好嚇一跳。
要不是豆子先擋了會,他只怕要不管不顧的衝進來了。
好說歹說才把他扯進偏房,他二話不說抓著那隻藍玉髓再三觸摸內圍的刻字。
那頹靡呆怔的樣子他看著實在不忍,可是他又能說什麽。
「看大哥眉頭深鎖,有什麽話大哥請直說。」洪玉打量他的表情說道。
司馬玄拿起藍玉髓玉鐲撫摸。在心裡不斷組織言語。
「你認為阮夫人說的男人是指韓岳。」他把玉鐲遞還給她問道。
「不是他。」洪玉接過鐲子戴回手腕上,沉默片刻搖搖頭「這隻玉鐲是娘出嫁時外祖母所贈,跟著娘到尚書府十多年,如今娘選擇在這鐲子上刻字。」她抬頭看著司馬玄神情嚴肅「我認為娘說的男人是父親。」
這個答案更是出乎意料之外,司馬玄張大嘴瞪著她。
「你的親生父親?這太荒謬了,阮大人對夫人的深情眾人皆知。」司馬玄不認同。
「別說大哥會驚訝,我也是很混亂很害怕。」她低頭摩挲著鐲子嘆氣。
「自從發現鐲子上的刻字後,我想詢問母親偏不得見,現在父親又執意要取孫媽媽性命。」洪玉眼眶漸漸湧上淚水「大哥,我有種感覺,這裡面有秘密,而孫媽媽可能知道某些關鍵過程。」
司馬玄靜心沈思洪玉所說的一切狀況,雖然荒謬但的確有可疑之處值得一查。
「玉兒,這事大哥應下了,你儘管去找老候爺出面做公證人。」司馬玄拍胸脯保證「大哥幫你救孫媽媽,只是救下之後要怎麽安排。」
「楊柳道宅子父親並不知道,而且有侍衛護院安全無虞,請大哥把人送去那裡,至於後續就靜觀其變見招拆招。」她滿懷感激對司馬玄福身說道「洪玉謝大哥恩情相助。」
「說什麽傻話。」司馬玄上前虛扶「我是真把你當自家妹子看待,不管是現在是以後,你的事大哥管定了。」
「那我就去寍諒侯府找老侯爺。」她點點不再說什麽「一切拜託大哥了。」
喚來豆子送洪玉出去,見背影遠走司馬玄臉上頓時凝重,將目光轉向偏房處。
此時偏房裡的韓岳來回不停踱步坐立難安,他很想出去見洪玉,又怕看到她眼中的怨懟,手指觸摸到的字如利刃狠狠刺進心口,在耳邊囂張的嘶喊回蕩。
在被煩燥的情緒逼得快發狂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王爺來了。」丫頭掀起的門帘處,三王爺雙手負背走進來。
「玉兒呢,玉兒走了嗎。」韓岳迎上前問道。明知她不可能出現,眼光還是忍不住向門口張望。
他的動作司馬玄全看在眼裡。心中輕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韓大將軍如今是栽在自個的姨娘手裡翻不了身了。
「人早走了別看了。」司馬玄把他往裡帶「我有事跟你說,玉鐲的字我問…」
話才說開頭,韓岳如同被馬蜂螫了似的跳起來,倚著門望向屋外藍天。
司馬玄被他猛然一跳怔住,待看到他那模樣頓時哭笑不得。對著他的背喊「喂,韓岳。」
他不動如山僵化成石,站在門邊完全不理會身後的呼喚。
「咱們甯國的韓大將軍什麽時候變成膽小鬼了。」司馬玄無奈的看著那筆直的背影直搖頭。
韓岳終於轉回身看著他,好一會垂下視線「我真是變成膽小鬼了。」
我怕聽到答案。他在心裡暗自說道。
「那個男人不是你。」韓岳已經如驚弓之鳥。司馬玄不忍再刺激他直接說出口。
聽到這答案韓岳心中狂喜,三二步到司馬玄面前抓著他「真的?那個男人真的不是我?」
見他肯定的點頭,真是高興的不知天南地北直傻笑,笑了好一會臉又一沈「那個男人是誰?」
司馬玄翻白眼,這麽跳脫的思緒虧得多年相識否則還真不懂他在問啥。
「兵部尚書阮祥。」司馬玄說完。在韓岳的臉上看到他之前目瞪口呆的傻樣。
「兵部尚書阮祥?」韓岳重覆了遍「那不是玉兒的親生父親?怎麽會?」
他便將與洪玉的對話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我還是不同意掘墳救人。」司馬玄說道「所以我們得計劃要如何救人又要暪了所有人。」
「如果這一切的懷疑都是真的。」韓岳憂心著「我擔心之後真相大白,玉兒是否可以承受得了。」
「這我倒不擔心,洪玉不是世俗地女子,她的堅強軔性勝過男子。」司馬玄不認同「事實真相或許會讓她受傷,我相信她會撐過痛苦的。」
韓岳其實也是認同。只是私心裡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和痛苦,盼望她能夠歡樂的過每一天。
「王爺有什麽對策?」韓岳問道。
「我現在沒有任何想法。」司馬玄撫著額頭「這件事不好辦。」
「要做還得要神不知鬼不覺。」韓岳也抓著頭苦惱「只有二天時間太倉促了。」
司馬玄悶著頭猛嘀咕。
…二天時間光準備就不是很充足。
…又找不到長相一樣的人取代。
…不對,真要用他人取代洪玉也不會答應。
…不要掘墳除非在入墳前就把人救出來才行。
…可是出殯到入墳眾目睽睽下怎麽救。
聽這一番嘀咕,韓岳腦中彷佛有什麽瞬問閃過,他沈思著抓住這個念頭。
叨念半天沒有人回應,司馬玄抬眼望去,見對方正看著遠方出神嘴角逐漸溢出笑容。
他不由得一把火熱騰騰直冒,我在這頭抱著腦袋燒,你那頭倒是欣賞風景好愜意。
還不待他發飆開罵,韓岳收回視線轉頭看他,慢悠悠開口說道。
「那就出殯前以死物取代提前蓋棺。」
「什麽?」司馬玄聞一愣。
韓岳將他想到的計策說出來,司馬玄越聽眼神越晶亮,苦惱全拋九霄雲外去了。
「好,好個李代桃僵計。」他撫掌大笑。
「阮祥對玉兒和他的妻舅會防備,未必預料到我們會參與。」韓岳起身道「時間倉促得各自行動,明天一早我去尚書府,入夜救人之事就交給王爺了。」
「去吧,我們隨時保持聯絡。」司馬玄也起身。
臨出門前韓岳扶著門,背對司馬玄說道。
「王爺,我有參與營救之事不要讓玉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