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說親風波
春蘭自是也去了老宅子看了江氏，只提去了一籃子的雞蛋和鴨蛋。本就是來娘家散心的，也就沒啥心情陪著唐有根他們閑話。
有了兩個小孩的唐家，頓時熱鬧了不少。唐大海難得地去了趟鎮上，跟呂氏一道兒搬回來好些東西，吃的玩的用的，惹得春蘭直翻白眼。
「在自家，就是舒坦，日日睡到自然醒，也安心……」雖說夏家人待春蘭都不錯，只是畢竟是媳婦，春蘭也不好由著性子睡到日上三竿。
呂氏聽著有些心疼，但是到底夏家人還算是不錯的，這做了人媳婦的，也不都是這樣！「那你再睡會兒，我把小雨給抱出去……粥都在鍋里熱著，還有餃子，都隨你喜歡……」
樂得小雨有人帶，春蘭就躺在床上多賴了一會兒。小風昨兒個就跟著文佑一道兒睡了，文佑說是帶著給小風啟蒙。小風自個兒樂意，夏竹也就不說什麼了。
「小姨母，娘還在那兒睡懶覺呢，羞羞臉……」小雨很不滿意她娘丟下她，一個人睡懶覺。
夏竹領著小雨在院子里玩兒，難得的，一大早花媒婆就來了，如今年歲又大了些，花媒婆也不似剛剛來唐家那會兒，濃妝艷抹。她的生意好了，自然是也不需要整個媒婆樣兒，自然有人找上門來。
要說，也是託了唐家的福。自從做成了唐家大閨女，這生意可就找上門來了。
呂氏高興地迎了花媒婆進來。「可把您給盼來了……」
要說這附近媒婆，呂氏也獨獨相信這花媒婆。「這姐兒也都大了，可有說了親事了？」
說起這個，呂氏有些掃興了，夏竹自從在老宅子那兒鬧了一場，這潑辣的名聲也就傳開了。給三個兒子說親的，倒是不少，可是到了夏竹那兒就少的可憐，那幾家呂氏也瞧不上。
春蘭那會兒提親的可是踏破門欄。到了夏竹這兒，怎麼就都不一樣了，呂氏可是愁白了頭。顧及到夏竹這個女兒家，呂氏自然只挑好的說。「還沒呢，等他上頭幾個哥哥的事兒辦了，再給小閨女辦事……」
花媒婆走得多，鎮上的大戶人家也會找上她，自然聽到了不少事兒。對於唐家，嫁閨女進唐家，鎮上的都願意地很，可是，對於夏竹，大戶人家娶媳婦。瞧不上唐家小門小戶，況且，夏竹名聲在外，生怕嫁進門后，不管不顧地耍起潑來。那丟的不只是臉面。
所以，要麼給庶子來提親，也盼著跟春蘭一樣，圖的無非就是嫁妝。不過好些人家可是打聽的清楚，這唐家可不如從前，如今，也都是一些田產撐著。
「這回兒。是給你們家老大來說親的，上回你不是讓我留意著。這周府的夫人讓我來探探口風，說的是周二小姐，是嫡出的。」花媒婆跟唐家已經是老熟人了，沒多廢話，便說了來意。
呂氏對鎮上的大戶人家卻是不太清楚。說起周府自然也沒個印象。
這麼多年，花媒婆自然知道呂氏對鎮上的事兒不清楚，更別提那麼多戶人家了。不住在鎮上，自然是不清楚的。
「這要說起來啊，周夫人也確實是個好的。最是柔順不過了。上回，你們家大閨女，周夫人就來提過親，是替周府的三少爺提的，可惜後來三少爺的姨娘鬧騰的厲害，這才歇了……」
花媒婆說得隱晦，呂氏自然慢慢地記起來了，原先她最中意的就是這三少爺了，自然是印象深刻。連帶著，也知道這周夫人最是柔順不過了，連個小妾都能在府里作威作福！
抬頭嫁女，低頭娶媳，這周府雖說也只是商戶，可到底比自家底蘊深厚。「這周府看中的是咱家什麼，抬頭嫁女的，這周府圖的是什麼……」
呂氏不會那些個歪歪繞繞，有啥不明白的也就問出來了，畢竟跟花媒婆交情不一般。
「說句掏心窩子的，周夫人雖說是個慈善的，到底不捨得讓閨女走了她的老路。雖說你唐家住在鄉下，只是家底跟鎮上的人家卻也比得過……
周夫人自然也想討句準話，你家大哥兒不會納妾……」花媒婆還是記得周夫人之前交託的這句話，周夫人無非圖的就是這個。
畢竟窮秀才還是多的是，周夫人原先也是不好提這事兒，畢竟之前說過親，但是卻是自家這一方沒等女方回絕，就毀了這親事。
只是，周夫人不捨得自家閨女嫁得遠了，況且，唐家的大哥兒年紀輕輕便是秀才了，合適極了。
「這是自然的，哪怕是文弘沒個兒子也不怕，我家兒子多，只要過繼一個也成了。這點兒我倒是能決定的，我唐家可不興這種大戶人家的做派！」
呂氏保證，她也是看不慣這種鶯鶯燕燕。光是想著，也就夠噁心人了。
「周夫人就喜你這種性子，這才拉下臉，讓我來說說親，問問你的意思……」花媒婆灌了一杯茶，還記得剛剛來唐家，喝的都是些茶末。
如今，花媒婆進出多了大戶人家，自然也多少能喝出好賴來了。這唐家怕是不止表面的那麼點兒……
「我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我家娶的是長媳，雖說是不用下地幹活啥的，但是至少也要都懂些。而且，這二小姐的性子如何……」
呂氏自個兒性子柔弱，很多大事兒穩不住手，這家早晚都是要給文弘的媳婦當家的，這要是跟周夫人一般的性子，卻是容易被人拿捏了。
「這個我也特意打聽過了，周夫人性子軟，家裡多半的事兒都是二小姐拿主意的，裡外都是好把手！」花媒婆來之前也刻意去打聽了，跟府里的丫鬟和門房都打聽過了。
「那豈不是要強的性子……」做娘的，自然心疼兒子。呂氏也怕媳婦太過要強，夫妻不和諧。
「這二小姐啊，因著幫周夫人管家，琴棋書畫啥的都不怎麼精通。不過聽說是個良善的，前先年，難民南下的不是有好些嘛。二小姐隨周夫人去上香，買了不少人，你也知道，這大戶人家的自然不缺下人……」
呂氏自然記得，張大的一家子也是那時候買回來的。
這般聽來，呂氏倒是極滿意的。「回頭，我問問文弘的意思……不瞞你說，我倒是極滿意的。只是上回，我答應了文弘，等他這回鄉試完了，再提親事，也不管中不中的……」
「我倒是忘了這茬，大哥兒定是能中的，這說不準就雙喜臨門了……」花媒婆得了呂氏的準話，自然也高興。
「托你吉言了……也不用等回頭了，我這就去問問，也免得你多跑幾趟……」呂氏本就已經挂念許久了，這會兒急急地去問文弘的意思。
呂氏走了，只剩春蘭跟夏竹，夏竹如今大了，倒不好跟小時候一樣。只春蘭跟花媒婆說著話，「我娘這是急著抱孫子了……」
「大哥兒可都十八了，那二小姐也都十六了，周夫人也急了。偏偏這二小姐卻是個不急的……」花媒婆走得春蘭這是還想多打聽打聽，自然挑些知道的說了。
春蘭捂著嘴直樂，「這倒是跟文弘差不多，要不是今年要新開恩科，文弘也不會在家這麼些天，被煩得無法了，才答應了我娘鄉試完了，不管中不中，都聽娘的安排！所以，這回兒，我娘倒是能做主的了！」
「娘，你看著辦就行了，我這不還得看書呢……」文弘倒是仔仔細細地聽了呂氏說的，倒也沒啥滿意不滿意的。娶親不就那麼一回事兒。
「那咱就安排相看相看？」文弘很想拒絕，但是這要是不看，萬一娶個歪瓜裂棗的，可不還是自個兒委屈了。
「行，娘你可打聽清楚了，性子驕縱的，我可不喜！還有，那周府行事可靠譜嗎？周府的二小姐……娘瞧著要是行的話，就先說好了，可是不準帶丫鬟和管事娘子的！」文弘明顯對這周府原先提了親，還記得，心裡有些瞧不上。
呂氏卻不同意，「人家嬌滴滴的小姐嫁到咱家，還不讓帶丫鬟，這算是哪門子的事兒……我可開不了這個口！」
「周府這個能同意的話，我這兒就算是應下了……行了，娘，你不要多說了，我就這麼一點兒要求……」文弘堅持，呂氏到底不敢多說，畢竟文弘難得鬆口。呂氏生怕文弘一生氣，就反悔了！
等呂氏回了堂屋，只熱情地招呼花媒婆，又是貼茶又是加點心的。
「咱都是老相識了，大哥兒可是不同意？沒事兒，又是說定了的，咱有啥不好說的！」花媒婆一看呂氏一反常態，就知道這事兒怕是有了變故。
「唉……沒一個省心的。倒也不是不同意，文弘只是說了，二小姐要是不帶丫鬟和管事娘子的進門，就同意這親事了……你說說，讓我這話怎麼說出口……」
花媒婆沉吟半晌，這事兒卻是有些難辦，這二小姐自小身邊就有丫鬟婆子伺候，如今，嫁人卻是不讓帶，這事兒怕是多半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