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在地底行走02

李曉控制不住的不停輕顫，假如他手裡的mp5沒有在戰鬥中遺落,他現在最想乾的事情就是端起槍,把這一整間房間的所有玻璃瓶掃成粉碎！

但事實上他只是兩手捂在自己痙攣的胃上用力按著,逃也似的飛奔出去,一腳踹攏了這間標本室的門。這如同地獄一般的地方,讓人半秒都不想多呆！

跑出房去后仍是覺得眼前的影像揮之不去,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如同實質一般的籠罩著自己，李曉走了幾步后終於忍無可忍的伏地大吐不止。

短短的時間裡這已經是第二次嘔吐，經過前一次的折騰，胃裡早已經空空如也，連胃酸都吐出來。因此感覺更是難受，整個胃都在抽搐,肚裡翻江倒海的倒騰，火燒火撩的像是倒了一瓶硫酸進去一般。

跌跌撞撞的扶著牆咬牙堅持向前尋找，半個小時以後李曉才覺得好過了一些。

抬眼一看，發現隨著自己漫無目的奔走，現在已經走到了最下層的另外一個部份。眼前的研究儀器少了，眼前的試驗室出現了大量的電腦，不同於前一段路的精密高端，它們看上去看像生活中常見的那種個人電腦。它們少則一台，多達五、六台，其中有少部分還能正常的運行。李曉走到其中的一台面前握住滑鼠動了動，退出屏幕保護程序，試圖從眼前的電腦里找出點端倪來。

很顯得李曉這個想法有些太樂觀了，這台電腦的程序運行時全部需要密碼，不輸入密碼就不能運行。仍然在運行的軟體除了一個時鐘軟體在桌面上一格一格的跳著鈔針，李曉就只看見在後台正運行著一個操作者寫日誌的軟體還在運行。

李曉點開它，瞧見的是一個寫了一小半的雜亂日誌：

今天是二零一二年十一月四日，睛。

很可能是因為大幅度紫外線照射的原因，那些怪物又異變了，異變的程度和迅速讓人措手不及，一個個變得更加醜陋兇狠，類似掠食者的性格表現越發凸出。它們在以想像不到的迅速進化出人類不具有的能力，其發展方向完全違背生物進化的原則。

像這樣人為的催程物種進化，我想，連上帝都不具有這樣的能力。眾所周知，正常的進化是物競天選的結果，而我們卻在利用科技的力量推翻了這個自然的過程。也就是說，我們扮演了上帝的角色，這正確嗎？

老實說，這根本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資料分析員兼護理員，統計數據是我的強項，這類生化研究我只略懂皮毛。可是，連我這個在最底層僅能算得上雜務人員的普通傢伙都感覺出了事情的不同尋常，為什麼其它人視而不見呢？

還有，我總覺得基地里的氣氛前往未有的緊張，總讓人感覺有大事要出現，這個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護理員傑森死了。他的餵食的時候不小心把手臂伸得太進去，結果……結果就是當找到他的時候，他只剩下了下面半截。我挺喜歡這個北歐小夥子的，可現在……如果他的母親知道了，一定會哭泣不止的吧？

嗯，所以我把鎮定劑的劑量加大了一倍，希望我做的是對的。我也是護理員，我不希望下次是我半成了半截，另外一半成了怪物們的食物。我更不希望我的的母親，或者是你，小雯，為了我哭泣。

小雯，我想念你了。本想把你的照片做成桌面，可組長不允許，我只得作罷。

真的很想念你啊！想念你做的飯菜，想念你安靜的在床邊疊衣服的樣子，想念你沐浴後頭上洗髮露的香味，想念你火熱的身體，啊，真是想念你的一切一切！

等過年吧，過年我就回來。呵呵，我把桌面上的時鐘調成了倒計時的方式，一秒一秒的數著自己回來的時間。成語真奇妙，歸心似箭，用來形容我的心情再適合不過。

隨後是一些隨筆，胡亂的記載著藥劑量的配方，一大堆分子式和專用術語李曉看不懂，只覺得這人心緒很亂，有一種武俠小說描述的那種走火入魔的感覺。

然後又試以了幾台電腦，它們被鎖定得更徹底，李曉只好放棄它們，繼續往裡尋找。

整個試驗室的感覺讓人感覺很不好，明凈的窗幾配著零星濺上去的血跡；墨藍色的高檔商務座椅旁散落著亂七八遭的a4列印紙；一些也許很重要，但李曉完全看不懂的文件被塞在碎紙機里死死的卡死了碎紙機；桌椅翻倒，菜杯滾落，汁水濺在不菲的地毯上已經乾涸，留下怪異的印痕；頭頂的熒光燈白花花的，照著人皮膚慘白，整個氣氛讓人像是行走在墓地里一樣，安靜，且死氣沉沉。

是了，這就是一座曾經的活人的墳墓。現在已經成了一座真正的墳墓。無論它裝修得多高檔，裡面安裝的設備有多昂貴先過，也還是一座墳墓！

腦里想著這個，鼻端傳來一股子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直是中人慾嘔。難怪那位操作者會想念某個叫小雯的情人的氣息。愛人的味道跟這個味道比簡直就是芬芳無比，眼下李曉就覺得嚴岩身上那濃烈的男子體息比起這個聞起來就是天堂。

胡亂在密如蛛網樣的走廊里亂走，李曉走到一個盡頭時發現了一個釘在牆上的醫藥箱。打開它找到一些消毒藥水和繃帶，還有一把麻醉槍。

用消毒藥水淋在自己腰間的傷口外，疼得李曉不住的倒吸涼氣。待得疼痛的潮水涌過，李曉才顫著手指扯開繃帶草草的包紮傷口。趁著這個時機看了看傷口，全身一下擦傷淤青無數，也許脅骨還有點輕微的骨折，其它大的開發性傷口倒是沒有，只在腰間拉出一道兩寸來長的口子，旁邊還有擦傷，被消毒藥水淋上去的時候雖然痛極，倒還算不得什麼讓人擔憂的傷勢。

而對那樣的東西所經歷的戰鬥，最後自己的傷居然輕成這樣，李曉覺得要麼是不能理解，要麼就是自己狗運當頭。李曉樂觀的把結果歸結於後一種，盼望這種狗屎運能繼續幫助他找到嚴岩。

研究了一下手裡的麻醉槍，這東西看上去挺高科技的，整體模樣非常像某種科幻電濃里太空戰艦中的戰士手持的鐳射槍，除了沒有瞄準器，它顯得流線型，外觀時髦，在後端的頂部多出一個安培瓶樣的小塑料瓶，裡面裝著的透明液體應該是麻醉劑。

扣了一下扳機，有細細的藥劑激射出來，射程令人吃驚的有四、五米遠。李曉想了一下，覺得這玩意兒應該不是用來噴人，而是按到皮膚上利用氣壓把藥劑壓注進去。除非出其不意的使用，不然這玩意兒殺傷力足以叫人蛋疼。李曉抱著有總比沒有好的想法，把這個不大的麻醉槍別到了自己腰間。

剛別上，就覺得自己被槍戰港片毒害得很二，從腰間掏槍出來的看得瀟洒不比，實則花哨又不實用，逐又把它從腰間抽出來放進褲兜里，然後又繼續向前搜索。

大約又走了二十分鐘，李曉無意間發現了一間監控室，那裡頭有一個巨大的控制台，它圍成一個半圓弧度的電視牆，整個牆上全嵌的是顯示器！

如果所料不差，這裡應該是中央監控室，可以從這裡的監視屏幕上看到整個基地的情況。

李曉大喜過望，激動之極的找到一張椅子砸開它的門，衝進去在電高牆前面的轉椅上坐下，

興奮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液晶顯示屏。

可只興奮了一會兒李曉便開始發愁，因為所有的顯示器都是關閉著的，什麼圖像都沒有。更讓人發愁的是整套監控系統明顯的很高端，控制面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紅的、綠的、黃的、藍的各色控鈕，它們又不像家用電器一樣會在開關下面標誌poweron/off之類的字樣，李曉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應該按下哪個才不會出錯。

研究了足有幾分鐘以後還是一籌莫展，李曉一橫心，乾脆在上面一通亂按。反正按錯一個也是按，按錯一百個也是按，索性遍撒網、廣撈魚，全他媽挨個的按過去，通通按上一遍！在經歷史上最恐怖的標本展，還有和非人類異物搏鬥過後，李曉實在不覺得還有什麼是能比前面兩樣更糟糕的。

一通亂按之下也不知道是按對了哪個按鈕，整個嵌滿了顯示器的電視牆忽地閃爍了一下，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的逐一顯示出了畫面。

沒錯，這裡確實是中心監控室，李曉赫然從一個畫面上看到了基地外的圖像，畫面上那個扔得滿地煙屍，一臉煩躁的男子正是王浩。下一刻，他像是查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猛地噴掉了嘴裡吸了一半的煙，一把扯過背後的槍，平端著把手指放到扳機上，眼瞳如鷹般瞧過來，槍口在畫面里直指李曉。

好機警！

李曉猜想肯定是因為自己激活了外面的監控攝像頭，它轉動的聲音引起了王浩的注意。既然能看到王浩，那麼……能不能與王浩通話？

李曉又去研究那些密集的按鈕，最終無果。再去研究畫面上的控制軟體，終於成功的在對應著王浩那個畫面的右下角找到麥克風按扭。

用滑鼠點了它一下，試著喊：「王浩，王浩，能不能聽見？我是李曉。」

畫面里的王浩臉上一驚，隨後露出驚喜的表情。他張著嘴巴在說什麼，李曉能看到唇形，卻聽不到聲音。如此就說明，如果不是通訊設備壞了，就是只能音方面的能訊。

李曉再次去點那個按鈕，道：「我這裡好像是聽不到你說話。」不想讓王浩擔心，以至於他不理智的也衝進來，掩去基地里的怪異和那番惡鬥不說，李曉又道：「嗯，我現在很好，基地里非常怪異，一時半會說不明白，我回去再跟你說。嚴岩他們我還沒找到，正在找。你還是留在外面警戒，有什麼需要我會通過這個方式找你。明白了嗎？明白了就把手電筒點亮三次。」

見到王浩手電筒亮了又滅，連續三次，李曉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至少與王浩單方面的聯繫上了，感覺就像是在黑暗中有了依靠，心裡多了點底氣。

「那好，小心安全，我繼續找嚴岩他們。」

王浩再次按動手電筒，三亮三滅，表示明白。李曉便從那個畫面上移開眼光，在眾多的屏幕挨著畫面仔細的一個一個的尋找嚴岩等人的蹤影。

四分鐘以後，李曉在第四排，第九個屏幕上找到了嚴岩。

李曉心中大喜，然後大驚！

畫面里，嚴岩雙手雙腳都被塑膠帶捆了個嚴嚴實實，身體以一個跪姿跪倒在地板上，頭顱側倒著埋在一張辦公坐椅的皮墊上，太陽穴那裡面著一支槍管！

從李曉的畫面角度看不到是誰拿著槍頂在嚴岩頭上，只能看到嚴岩擺著這個屈辱的姿勢，滿臉都是乾涸的血跡，一隻左眼被臉下的皮墊子擠壓著，一隻右眼腫成了一條縫。縱然處境這麼不堪，可嚴岩的表情看上去仍然很冷靜，正在面帶微嘲的說著什麼。李曉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動，卻聽不到聲音。

在他旁邊，女戰士江霞身上現在看不到原本乾脆瀟洒的氣質，此刻她像普通女子一樣毫無氣勢，渾身血跡的倒在一邊，兩隻手臂似乎都被折斷了，正以一種古怪的角度軟搭搭的放在地上。

四人一起進來的，現在畫面上只能看到嚴岩和江霞，看不到徐正輝和唐勤，那麼……用槍頂在嚴岩腦袋上的是徐正輝還是唐勤？

不知怎麼的，李曉腦中的就想起了徐正輝一直以來的古怪態度，還有王浩提醒他留意徐正輝的話。心中一動，不禁怒意大生，難道用槍威脅著嚴岩的是徐正輝？

卻見話面里嚴岩譏誚的笑了一下，臉仍然被槍口頂著沖向攝像頭，卻沒住口的在說著什麼。

李曉瞧得又驚又怒，拚命的在畫面上找到嚴岩身處哪個房間的線索，最後終於找到了他現在身處的房間：中央資料室。

顧不得多想，李曉摸出褲兜里的麻醉槍，手持著這把唯一的『武器』飛速向著中央資料室奔去。

作者有話要說：日記這個情節其實是向生化危機致敬。當年玩那個遊戲的時候有太多的收集日記的情節，它是豐富劇情的一個重要手段，呵呵。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另，關於更新哪本的問題，我這種自小就被老師評定為『無組織，無紀律，自由散漫』型的人，一般想起更哪本就更哪本，經常都是打開硬碟看到書名時哪本順眼就寫哪本。然後保持這樣的激情幾天，很快就消褪下去……囧，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陽萎早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