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厭勝

第125章 厭勝

五月十二日,永寧侯嫡長子做滿月酒,永寧侯府在家中宴請客人。swisen.

侯府內院的丫鬟婆子,個個都是腳步匆匆,在忙着侯府宴客的事情。守大門的小廝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客來客往的,混進一些閑雜人等來,衝撞了內院的客人,那他們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董家二夫人從馬車上下來,讓身邊的丫鬟將帖子遞給了小廝,小廝打開帖子看了看,見是大太夫人的娘家,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董二夫人,見她端莊的站在一邊,神情有些冷傲。她身後還帶了一個婆子,那婆子倒有些奇特,面容有些醜陋,嘴角下邊一個黃豆大小的黑痣,低着頭恭敬的站在董二夫人身後,手上拿着一個大包袱。小廝也未在意,只以為董家現在是敗落了,連好一點的婆子都用不起,只能用這上不得枱面的人。

小廝將帖子合上,打起笑容來,道:「原來是親家夫人,失敬失敬!」說完又瞪了一眼站在旁邊不動的小廝,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親家夫人迎到內院去。」

小廝連忙跑過來,對董二夫人做了個請的姿勢,道:「親家夫人,您請!」

董二夫人抬腳進去,身邊的一個丫鬟一個婆子亦趨亦步的跟着。

進了大門,坐上內院行走的青油小車,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進內院的二門處。在二門處,是林家的二太夫人梁氏出來迎的。梁氏笑着對董二夫人行了個禮,道:「親家嫂子,許久不見,近來可好?三弟妹在花園裏招待康國公夫人和威北侯夫人等人,讓我來迎一迎您,親家嫂子可不要介意?」

董二夫人心中嘆道,果然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他們董家若還是當年門庭興盛的時候,侯府如何敢這樣輕視他們,怎麼也該是林太夫人親自來迎才是,現在竟讓個庶子媳婦出面。董二夫人心中不虞,面上卻不顯,也笑了笑回道:「大家親里親戚,怎麼會介意。」

梁氏抿了抿唇,笑道:「您快請吧,大嫂也在花園裏聽戲呢。」

兩人並列進了內院,剛走沒多久,董二夫人突然站住,對梁氏道:「哦,對了,我給我們家大姑奶奶帶了點東西,」說着指了指身後婆子手上的包袱,繼續道:「我讓崔麽麽先送到大姑奶奶的院子裏去。」

梁氏望了望董二夫人身後的婆子,然後笑道:「那我讓個小丫鬟領她過去。」說着對身邊的其中一個丫鬟道:「翠屏,你送崔麽麽去清和院。」

翠屏屈膝道是,然後對那婆子道:「麽麽,請跟我來。」

婆子跟着翠屏一路到了清和院,院子門口處,冰月一直在那裏等著,見翠屏領了婆子過來,連忙迎上來招呼道:「翠屏妹妹!」接着又望了望她身後的婆子,道:「親家二夫人前幾日便說今日會順帶一些東西來給大太夫人,可是讓你帶來了?」

婆子低着頭回道:「是。」

翠屏笑了笑,道:「我既已經將麽麽帶到了,那就將麽麽交給冰月姐姐了,我回二太夫人身邊伺候去。」

冰月道:「有勞翠屏妹妹了。」說着從荷包里拿了四個八分的銀裸子塞給翠屏,又道:「這是給你拿着買零嘴吃的。」

翠屏道了謝,這才離開。

直到翠屏走遠了,冰月這才帶着婆子進了院子。但卻不是領着婆子去堂屋,也不是去了花廳,而是直直進了大太夫人的佛堂。

佛堂里,婆子一改剛才的怯懦不言,直抬起胸來,將手中的包袱放到桌子上解開,裏面是一個三寸長兩寸寬的匣子。將匣子打開,裏面並排放着兩個寫着生辰八字的紙人。

冰月道:「你做的法真的靈驗?你別哄了我們的銀子去,事兒卻沒辦好!」

婆子道:「姑娘放心,我崔道姑在道上可是叫的出名號的,你去江南里打聽打聽,誰人不知道我崔道姑。只是往日我不常在京城裏走動,京城的貴人這才不識得我。姑娘知道泉州知府的原配夫人吧,便是那知府的表妹請我做的法,這才突然去世的,連大夫都找不到死因。我上京時那知府剛剛出孝,已經準備迎娶那表妹進門做繼房了……」

冰月沒興趣聽她講別人府中的腌漬事,打斷道:「你是我們親家二夫人薦來的,我自然相信你,你這就抓緊時間做法吧!」

另一邊,棠榮院的正房裏,茵娘抱着突然哭起來的毅哥兒輕輕哄著,心疼得幾乎連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應氏和竇氏等人原本是在房裏與茵娘說着話,見毅哥兒突然哭起來,也有些焦急。小應氏道:「毅哥兒是不是餓了,快讓奶娘給他餵奶。」

茵娘紅着眼睛搖搖頭,道:「剛剛才餵飽的。」摸了摸兒子哭得漲紅的臉,又道:「偏偏這麼小,又不會說話,也不知道他哪裏不舒服!」

房間里一個穿了寶藍色寶瓶紋樣妝花褙子的婦人站起來,伸著腦袋望了望茵娘懷中的毅哥兒,突然道:「我瞧著毅哥兒有些像是被人下了厭勝。」

這婦人是西寧伯府的二房夫人,侯府的三小姐鳳螢嫁了西寧伯,因此西寧伯府與侯府成了親家,這次毅哥兒的滿月酒,自然也請了西寧伯府的幾房人。

房間里的人聽到她的話,先是一愣,接着俱是皺了皺眉頭。小孩子都愛哭,突然哭起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孩子大喜的日子,她非冒冒然說孩子被下了厭勝,簡直像是來尋晦氣的。

小應氏心裏更是想道,這歐陽二夫人是小戶人家出身,最是個嘴碎和無風不起浪的人,又好打聽別人府中的腌漬事,不管什麼事傳到她耳朵里,她都能鬧得滿城皆知,別人府中請酒,向來能不請她就不請她。永寧侯府與西寧伯府雖然是親家,但西寧伯府的大房和二房不和,且早已分了家,再加上歐陽二夫人這樣的性子,侯府不請她也算不得多麼失禮的事,也不知道茵娘怎麼想的,怎麼就將她也請了進來。

歐陽二夫人完全沒發現房間里的氣氛變化,繼續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前些時候我娘家剛出生的小侄子也是如此,突然的就啼哭不止。幸好當時我大嫂請了青蓮庵的師太來給孩子開平安符,正巧見到我那侄子的模樣,便說,這孩子正被人做法下厭勝呢,地府里的煞鬼正來勾他的魂呢,所以他才啼哭不止。我大嫂生了三個閨女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從生下來就被當成寶貝疙瘩,一聽這話還得了。那師太又說,這厭勝之術若要成功,必要在被下術之人周圍放上幾個小鬼,後來我大嫂果然在床下找到了三個小鬼。我大嫂當即讓人抄了府里,你們猜最後抄出是誰在做法害人,竟是我大哥那個生了庶長子的姨娘。我大嫂帶人去搜院時,那姨娘還在門口把風,讓道姑在裏面做法呢……」

眾人聽着都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了,能將娘家的腌漬事這樣隨處往外傳的,也只要當前的這一位了吧。房中眾人有心不聽,紛紛對她使起了眼色,結果完全不起作用,又不能直接將耳朵捂起來。

茵娘輕咳了一聲,道:「毅哥兒怕只是哪裏不舒服,倒不像姐姐說的那樣……」

歐陽二夫人完全無視別人的提醒,再次打斷道:「對啊,煞鬼都來勾孩子的魂了,當然不舒服。夫人你還是快點讓人找一找,說不定這哪裏就藏了小鬼。」

茵娘的表情難看起來,對歐陽二夫人的話非常不滿,特別是那一句「勾孩子的魂」,簡直像是在咒孩子一般。竇氏見了,連忙拉着歐陽二夫人坐下,道:「好啦,你快坐下吧,一屋子的人,話都你一個人在說,也留點間隙讓我們與茵娘說說話。」說着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遞給她:「你先喝口茶,這可是貢中的碧螺春,可不是隨時都能喝的。」您趕緊喝了堵上自己的嘴。

茵娘低下頭,繼續拍著孩子的背,輕輕的哄著。

歐陽二夫人這才發現氣氛有些怪異的安靜,望了望周圍,再看了看茵娘,見大家都不贊同她的話,於是用一種狗咬呂洞賓的語氣道:「我可是好心,別到時候出事了,連後悔都來不及!」她話音剛落,外面一個丫鬟突然慌張的闖進來,一邊跑一邊喊道:「夫人,夫人!」

茵娘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但等她進到房間,卻反而什麼話都不說了,全身發抖的站在房子中央,一臉驚恐的望着茵娘。

屋裏主人在宴客,丫鬟慌慌張張的闖進來,這是非常失禮的事情。茵娘抬起頭來,怒瞪了丫鬟一眼,斥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你是想挨板子是不是。」

小丫鬟原本就害怕得在發抖,被茵娘一嚇,立刻就跪到了地板上,一樣用黑色木頭做的東西突然就從她的袖子裏滑了下來。

眾人臉色一變,她們就是沒見過這東西,卻也聽過,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煞鬼」。剛才歐陽二夫人說着厭勝之術,她們都還覺得她胡言亂語,沒想到……

小丫鬟匍匐到地上,連聲音都是抖的,說話的時候連牙齒都在打顫:「夫……夫人,這……這東西是在院子的角落裏找到了,奴婢剛才經過時,見……見有一撮土是新的,就……就好奇翻開來看了看,發現下面埋了這個……」

茵娘的臉色也非常難看,站起來對小應氏道:「姐姐,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毅哥兒。」

小應氏點點頭,將孩子接過來,然後道:「你去辦你的事吧,我會看好毅哥兒的。」

茵娘又對周圍的人福了一禮,道:「各位姐姐,妹妹失禮了,請各位姐姐稍稍坐一會,喝口茶,妹妹去去就來。」說完就抬起腳去了外面,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也連忙將地上木頭做的煞鬼撿起來,跟着茵娘去了外面。

茵娘走後,歐陽二夫人望了望周圍靜得只剩下毅哥兒的哭聲的房間,又開口道:「我就說是這樣吧,你們還不信。」

結果無人理會她,大家拿了小東西去哄小應氏懷裏的毅哥兒。

歐陽二夫人見無人理會她,很是不高興,又對剛剛發現的厭勝之事實在好奇,於是站起來道:「我是上個恭房。」

小應氏抬起頭來點點頭,道:「夫人早去早回。」

歐陽二夫人出了房間,繞到隔壁,見茵娘果然在旁邊的小花廳里,正在與丫鬟輕聲說着什麼。她側着耳朵聽了聽,只聽得什麼「……院子裏肯定還放了其他的小鬼,你叫幾個人悄悄的找!」「……注意不要驚動客人。」「……讓人找找那個院子在設壇做法」接着又聽得什麼「董家二夫人」「大伯母」什麼的。

歐陽二夫人見自己斷斷續續聽得差不多了,急忙一閃身離開。

茵娘看着門角處一晃而過的裙角,不動聲色的繼續對丫鬟道:「去吧,事情辦好了我賞你。」

丫鬟出去后,茵娘也跟着出了花廳。剛沒走幾步,又有另一個丫鬟從外面跑上前來,見到茵娘,對她福了一禮,然後湊到她的耳朵里輕聲的說道:「夫人,表小姐穿着小廝的衣服跑到外院去給侯爺送醒酒湯,結果被侯爺發現,醒酒湯里放了毒藥!」。茵娘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回了正房。

花園裏,戲台上的戲伶正咿咿呀呀的唱着:「……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坦。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恁般景緻,我老爺和奶奶再不提起……」,戲台下面,各府的夫人奶奶或認真的聽着戲,或交頭輕聲說着話,小丫鬟們提着水壺,輕聲輕腳的走來走去給客人們添茶水。

一個小丫鬟突然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走到林太夫人面前,湊到她的耳朵里輕聲的說了幾句話。林太夫人聽完後面色一變,突然站起來,接着轉頭看向大太夫人的方向。而此時,大太夫人正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戲台上,彷彿是認真的聽戲,完全沒有感受到林太夫人投過來的視線,但藏在袖子裏面的,用力握緊的拳頭卻在顯示着她的不安。

坐在旁邊的陳夫人看到林太夫人的動作,有些奇怪的問道:「親家母,您這是怎麼了?」

林太夫人將視線收回來,動了動嘴角,道:「無事,妹妹您安心聽戲!」說完重新在位子上坐下。

而另一邊,董二夫人同樣注意到了林太夫人不尋常的表情和動作,她的心有些突突的直跳,總感覺有不好的意思要發生。屁股下面的椅子,更是像長了針似的,讓她怎麼也坐不住。

她望了周圍一眼,見大家都在專心聽戲,連忙站起來準備趁著無人注意離開。

林太夫人見了,連忙過來將她攔住,客客氣氣的道:「姐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呢?」

董二夫人心裏有些驚慌,強笑道:「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些事沒有處理……」

「什麼事情能急成這樣,連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就急着離開?」林太夫人斜眼看了董二夫人一眼,然後有些不明意味的道:「再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您還是好好回去聽戲,等下午您也別着急走,妹妹與您許久不見,有許多話想跟你說道說道。」

董二夫人心口一窒,只覺得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心口,讓她連呼吸都困難下來。

雖然發生了中間的幾個小插曲,但毅哥兒的滿月禮大體還算順利。因着來的賓客大多都是各府當家理事的人,便是平時也都是忙的,用過了午膳,等便都陸陸續續的回去了,不到半下午的時間,客人便已經基本離盡。

茵娘送小應氏和竇氏出去時,小應氏上車前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而竇氏則是不明意味的對她笑了笑,弄得茵娘好一番的心虛。

歐陽二夫人走在,走時是青藤送她出府。歐陽二夫人知道青藤是茵娘身邊得用的人,突然問道:「你說究竟是誰在你家夫人院子裏埋的小鬼?」

青藤彎了彎嘴角,道:「這種事,奴婢怎麼知道,想來是府里哪個丫鬟鬧着玩呢!」

歐陽二夫人笑着瞟了青藤一眼,一副你不說我也知道的表情。

小丫鬟鬧着玩?騙誰呢,小鬼是能鬧着玩的嗎!永寧侯府嫡長子滿月時被下厭勝,害人的還可能是侯府的大太夫人,這可真是件大新聞!

青藤轉頭望着歐陽二夫人閃閃發光的眼睛,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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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棠榮院裏,堂屋的大門緊緊閉着,彩白和彩藍等幾個丫鬟守在門外。

堂屋裏面,林太夫人和大太夫人在上首兩邊的位置坐下,下首左邊坐着林鳳祁和茵娘,右邊是林鳳鄠和羅氏,再接下來,則是二老太爺夫婦和四老太爺夫婦。

堂屋的中央,崔道姑和冰月被綁着跪在地上,崔道姑簌簌發抖的匍匐在地,而冰月則是一臉憎恨的看着林太夫人,她們前面的地板上,此刻正躺着五個木頭做的煞鬼和兩個寫着生辰八字的紙人。

林太夫人看了冰月一眼,道:「大嫂,您怎麼說?」

大太夫人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林太夫人大聲「哈」了一聲,道:「我的孫子兒媳被人下厭勝,在您的佛堂里發現正在做法害人的道姑,當時您的丫鬟冰月正守在門口望風,裏面還找到兩個寫着我兒子兒媳生辰八字的紙人,人贓俱獲,您跟我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嫂是把我當傻子糊弄呢!」

冰月惡狠狠的看着林太夫人,道:「不關大太夫人的事,全部事情都是我一人做的,要殺要剮隨便你,你別想誣賴大太夫人。」

「倒是個忠心的丫頭,只是空白白牙就想把你的主子摘清,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點。」

「你憑什麼說是大太夫人做的,就憑我是她的丫鬟?從來沒聽過下人犯的錯是算到主子頭上的,你手下犯錯的丫鬟這麼多,難道她們犯的錯都全部算到你頭上不成。大太夫人什麼也不知道,是我找來的崔道姑,是我將小鬼埋到正院的,也是我趁著府里宴客你們沒空注意我,讓崔道姑在大太夫人的佛堂里做法的。」冰月「哼」了一聲道:「現在想來,怕你們一開始就知道了吧,不過是將計就計,想來個人贓並獲讓我無可辯白罷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林太夫人厲聲道:「若無人指使,你一個丫鬟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是想害了你孫子,害了你兒媳,害了你全家。要不是崔道姑說你兒子上過戰場殺過人,連煞鬼都怕他不敢來勾他的魂,我連他都想一起作法害了。別問我一個丫鬟為什麼這樣做,我就是恨你們,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賊子,是你們搶了大房的爵位,便是這樣還不算,你們還日j□j迫折辱,恨不得將大太夫人和四爺掃地出門。我不服,憑什麼你們這些惡人可以過得團花錦簇,大太夫人卻偏偏活得忍氣吞聲。既然老天不公,那我就代老天來懲罰你們。只是可惜了,老天連連替天行道的機會都不給我。可是你們也別想過得太安心,我就算死了,也會變成了厲鬼,日日的纏着你們……」

林太夫人被氣得心口疼,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扔到她的頭上,吼道:「你個臭丫頭……」茶碗直直的砸到她的頭上,她的額頭上很快就滲出血來。林太夫人繼續怒道:「像你這麼惡毒的丫頭,死了就該被油煎被油炸,讓你魂飛魄散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大太夫人看着冰月,臉色蒼白,甚至身子都在發抖。手指深深的掐進肉里,也只有疼才能提醒着她,不能替冰月出頭。她知道冰月保不住了,這個從六歲起就跟在她身邊,跟了她整整二十多年,為了她至今未嫁的丫頭,這個陪着她度過那些最艱難的歲月,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頭,結果最後她卻什麼都不能為她做。

她聽着那個奪走她一切的女人開口說着:「……我以後再收拾你,崔道姑是董家二夫人帶進來的,我倒是想問一問她,董家幫着自家的大姑子來害我們侯府的主子,究竟算什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們說我好似不擅寫計謀~~~好似真的是這樣

想了兩天寫出來的計謀就這般水平,親們將就著看吧~~~好似腦子不夠使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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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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