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84

如果說從董姨娘處得到的百寶袋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的話,那在倒塌的佛像中發現的這顆畫有朱雀赤巢所在之處的黑曜石所制的眼珠,就已經足夠印證一件事——他們所有的人都已經掉入某個人設好的局裡了。

從九天玄雷共凝的異象開始,所有的事情都透著古怪。

事後想來,甚至在青陽洞腹地中發現的那塊刻有《靈根賦》經文石也十分蹊蹺。

冥冥之中,似乎總有一條線將所有的人和事都串聯了起來,但目的卻十分明確——就是奔著五靈根去的。

可到目前為止,包括法正和龍潛在內的人都不知道五靈根之事,是否需要向涉事者坦誠是一個問題,而是否要繼續走五靈根這條路,又是另一個問題。

見安齊遠面色凝重,不明所以的法正倒沒有安齊遠那般憂慮,只是眉眼柔和地道:「或許是蘇宗主吉人自有天相,就連神明都在庇佑他,所以才會讓貧僧在這等機緣巧合之下從倒塌的佛像中發現了朱雀的赤巢所在。」

「佛語常雲捨身成仁,佛祖如今舍了一尊偶像,卻換來蘇宗主恢復修為的一線希望,也算是一件好事。」

安齊遠知道法正不過是在說一些寬慰之語罷了。

若真的有神跡顯靈,就不會以這種佛像倒塌的不詳方式出現了。

如今法正已將這內含赤巢地圖的黑曜石珠子帶了過來,若耶閣和青陽洞的諸多事宜也都安排妥當了,倒不用再像上次那般急著離開。

安齊遠心神不寧地將法正引薦給了蘇叢盛,蘇叢盛被法正的一個初級的佛光普照治好了,登時將法正奉為上賓,就差沒頂禮膜拜了,同時也吩咐人給法正安排了一個臨近蘇澈的廂房住下。

安頓好法正,安齊遠心事重重地回到廂房。

蘇澈還在床榻上安睡,眉眼的線條柔和到了極致。

沒有了病痛的折磨,蘇澈的睡顏看起來恬靜得就像是在做著什麼美夢一般,連嘴角都似乎沁出了微微的笑意。

安齊遠就這般如石像一般定定坐在床頭。

蘇澈的輪廓早已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億萬次,可在他眼裡卻依然如同寶藏,每一次凝視,總會有更多美好的發現。

蘇澈幽幽醒來,一睜眼就看見床邊的安齊遠如老僧入定一般在床邊坐著。

若換在平時,見他醒了過來,安齊遠即便不動手動腳,也總要跟他說上幾句話的。

可這次他開了眼,卻遲遲未見安齊遠有動靜,又見這男人一臉心事的模樣,蘇澈下意識便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在蘇澈安睡的時候,安齊遠只覺得心腸百轉千回,理智在說與不說之間來回較量。

可在蘇澈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安齊遠原本混沌的內心卻忽然變得清明起來,一如他眼前看到的這雙清澈眸子。

是否選擇繼續走重鑄靈根的路,歸根結底也是蘇澈自己的事。

他所深愛的蘇澈,是那個站在修真界的頂端傲然視物的清冷存在。

無論他是多想將被九天玄雷折斷了羽翼的他永遠地囚禁在自己所鑄的籠子里,可他現在卻更希望有朝一日他們兩人能並肩而立,風雨同舟。

蘇澈有些茫然地抬眼看著安齊遠落在自己頭頂的大手。

沒有像往常那樣將安齊遠的手揮開,此時此刻,蘇澈越發篤定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是不是探查出了什麼新的線索?」

安齊遠搖頭,將他用傳音蟬喚來法正,法正又將意外獲得赤巢地圖的過程一一告知。

蘇澈聽言同樣陷入了靜默的沉思。

現在所有的跡象都已經十分清楚地告訴他——有人故意設了這樣一個局,先是用九天玄雷共凝阻止他飛升,又讓他的神識脫離太昊天罡陣的桎梏落到了蘇青言的軀體里。

這人將《靈根賦》的內容留在了青陽洞腹地的經文石中,又將重鑄靈根所必須的聚火蜥靈筋和四十九種靈藥寄存在了蘇青言生母的百寶袋裡。

而重鑄靈根的最後一步——尋找朱雀赤巢,最關鍵也是最困難的一點就是要找到朱雀赤巢的位置所在。

可朱雀是在天界與人界分離的遠古就已經飛升到天界的上古神獸,年代的久遠讓赤巢的所在逐漸失去了明確的記載。

如今存留在各種上古誌異中說法大多語焉不詳,只留有幾個十分大概和模糊的地點,可這些地點所包括的範圍都過於龐大,想要精確定位到赤巢的位置簡直就如同大海撈針般困難。

如今朱雀赤巢的精確位置已經出現了,去或是不去就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若不去,則他必須安於這平庸的一生,待到這具身體的壽元耗盡,便塵歸塵土歸土。

可若去了,又極有可能會陷入到這幕後之人的驚天陰謀當中,到時候自己被搭進去也就罷了,若再牽連到無辜的法正和龍潛等人,甚至於安齊遠這個魔頭,他又於心何忍?

蘇澈沉思了很長的時間,最後對安齊遠道:「我決定將五靈根的事與法正他們坦白。」

現下的情況已與之前的大不相同——他們自己要走重鑄五靈根的路與被別人設局引著重鑄五靈根是天差地別的兩件事,如今牽扯麵太廣,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決定別人的人生,蘇澈遂決定開誠布公,將所有的□□都一併道出。

「若大家都覺得不應該走這條路,我便安安分分地找處地方清修,能修到什麼程度就修到什麼程度,其他的不再強求。」

「若大家覺得必須要揪出這幕後黑手,那我便與那些願意合力破局的人一起努力,破解這個謎局!」

安齊遠如今也不再堅持保密靈根重鑄一事,見蘇澈主意已定,也不多說,只握著蘇澈的手:「你只管走你的路,我會一直這樣跟在你身後。」

蘇澈有些不大適應這種真情流露的場合,雖然每次他都避無可避地被安齊遠那種不正經的痞里痞氣弄得七竅生煙,無數次想過要一巴掌蓋死這個欠抽的魔頭,但看到安齊遠這種鄭重其事的模樣之後,又覺得十分彆扭,只得堪堪地別開了眼去。

安齊遠陪著蘇澈到了法正屋裡,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事無巨細地交待了一通。

法正聽后也覺得茲事體大,三人合計一番之後決定立刻前往龍劍山莊與龍潛回合,以商討最終之計。

事不宜遲,安齊遠召出了白隼,法正也一併喚出了白額雁,巨大的靈禽登時出現在蘇府上空。

可安齊遠和法正的速度十分快,在召出靈禽和駕馭靈禽飛離也不過是常人一眨眼的功夫。

於是在這一天,金陵城的一些老百姓看到了蘇府上空在瞬間出現的「祥瑞」。

沒有刻意藏匿靈氣的靈禽在凡界渾濁的空氣下散發出柔和的七色靈光,巨大的身軀雖然有些遮天蔽日,但卻讓七色柔光更加明顯。

看到祥瑞的老百姓在反應過來之後,紛紛跪地叩拜。

蘇叢盛在聽到了屋外的響動之後,立刻奔出來看,可哪裡還能看到這轉瞬即逝的景象?等他反應過來之後才立刻往蘇澈和法正住的廂房跑去,可裡面哪裡還尋得著他們的人影?

蘇叢盛只覺得膝蓋一軟,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跪在地上了。

「神仙,果然是神仙哪……」

自此之後,蘇府里被蘇澈、安齊遠和法正住過的地方便改成了佛堂,裡頭供奉著三人的雕像,日夜香火不絕。

此乃后話。

***

安齊遠一行人飛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龍劍山莊。

原本安齊遠的身份在龍劍山莊還有些尷尬,可自從龍潛公開承認即將迎無赦谷出身的杜遙為道侶之後,龍劍山莊和無赦谷之間就多了一層姻親的關係,之前那些針鋒相對的氣氛也不復存在了。

至少在龍潛還擔著劍修宗主的這段時間裡,無赦谷和龍劍山莊不僅會相安無事,在很多事務上估計還會加強往來。

龍劍山莊外山的守門修士遠遠地就看到了巨大的白隼和白額雁,待靈禽飛近一看,發現其上坐的竟然是魔修宗主安齊遠。

反倒是法正因著借口在若耶島中閉關修鍊,不宜出現在眾人之前,倒易容成了覺非羅的模樣跟在安齊遠後面。

守門修士不過只有築基修為,在感受到安齊遠已經經過收斂的威壓之後,還是忍不住臉色發白,手腳發軟地跪在地上磕頭。

安齊遠也不多說,只道是有急事要與龍潛見面,讓他快快通傳。

守門修士哪裡敢耽擱,立刻拿著令牌跑進去通傳了。

不多時,直通山頂的山門陸續敞開,安齊遠帶著蘇澈,與法正一道御氣而入,只消片刻便到了龍劍山莊的主殿——凌霄殿跟前。

安齊遠在凌霄殿前剛剛落地,環著蘇澈腰肢的手甚至沒來得及放下,就感覺一陣強烈的地動山搖。

待聽到一陣由靈氣碰撞而發出的巨響之後,凌霄殿的屋頂直接被轟開了一個大洞,四周的門窗也被強大的靈氣波沖得敞開的敞開、掉頁的掉頁,一個好端端的主殿只消一會功夫就生出了斷壁殘垣的破敗之象。

很快就認出了其中一股靈氣的來源,安齊遠挑了挑眉,還沒做聲就聽到蘇澈有些驚訝地說道:「這難不成……是杜遙?」

可若他們沒有記錯的話,杜遙此刻應該是留在無赦谷中等著龍潛置辦好聘禮之後過來迎人才對,可這時候怎麼就出現在龍劍山莊里了?

蘇澈正疑惑著,便見一個雪白的球團踩著各種斷柱殘瓦,像雪球一樣飛快地滾了過來。

蘇澈只覺得眼一花,就感到一團暖烘烘的肉丸徑直撞到了自己懷裡。

「嗷嗚~~」

蘇澈驚喜地抓著球團,舉到與自己視線相平的位置。

「圓胖?!你怎麼會在這裡?」

許久不見圓胖,蘇澈高興得不行,也顧不上一肚子的疑問,便與圓胖鬧在了一起。

直到安齊遠在一邊臉色發黑地將差點要舔到蘇澈嘴唇上的圓胖捏著後頸肉提溜起來,說了一句「找死」之後,這一人一虎才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最近搬家,好累好累好想shi。

但最shi的事情還不是搬家,而是累得要死要活的體重卻一點都沒有掉……

體重超標的總攻表示傷不起,各種打滾求安慰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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