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冊封

37冊封

風雲合璧之時,步驚雲與聶風內力互為奧援,心意相通。步驚雲狂躁霸道的內力從聶風的身體中流淌而過,漸次變得溫馴,逐漸能被聶風有意識地控制,聶風的內力亦然。在浩瀚的能量漩渦中,聶風只覺得自己與步驚雲成為了一個整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人身邊自成一個循環,他們幾乎要完全沉溺其中,直至化作力量的一部分。

由於是第一次使用合璧,聶風與步驚雲並不能很好地控制,幾乎要在澎湃的力量中迷失自我。如果不是聶風及時醒了過來,搖醒了步驚雲,怕是兩人要自此力竭也說不定。

去除了病源的聶風一伸手,扶住消耗過度搖搖欲墜的步驚雲,低喚道:「雲師兄,多謝。」

「不必。」步驚雲木著一張臉,撇過頭:「我不是為了你。」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聶風的鼻息幾乎要噴洒在步驚雲耳上:「雲師兄,其實很喜歡師父吧?」

步驚雲手下一僵,不知哪來的力氣,將聶風推開:「你想多了。」

聶風搖搖頭:「即便你不承認,雲師兄,你的心也是不會騙人的。」他垂下眼睫:「那一天……師父幫你疏-解的時候,我看到了……」

步驚雲惡狠狠地瞪了聶風一眼:「別再提那件事!」他的面上,帶著一絲極罕見的狼狽,只覺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人盡看了去。

「我也想忘記,可我心中實在沒法不在意。雲師兄,對我來說,師父是最重要的人,你明白嗎?」

「所以,你想說什麼?」

「師父嘴上不說,但真的很在意你。」聶風說著說著,感覺有些莫名的苦澀,勉力將那苦澀壓下,續道:「我不知道你與師父到底有什麼過往,我只希望,在日後的某一天,你不會傷害師父。」

本只是想救助聶風,不料一趟風雲合璧下來,步驚雲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竟被聶風窺得冰山一角,便連內心深處複雜的情感也給聶風瞧出了幾分。步驚雲心神起伏不定,猶如一頭捍衛領地的獸,牢牢地鎖定住聶風,聶風也不甘示弱,與他對恃了起來,兩人正是旗鼓相當。

泥菩薩闖進來之時,恰巧看到這一幕,可惜他只看見了風雲「含情脈脈兩相望」,看不到風雲的暗中交鋒,故而才有『風雲原來是真愛』的感慨。只是,他神經再大條,也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不對勁。小動物的直覺是很敏銳的,確認風雲皆無事之後,他隨意尋了個借口退下了。

接下來的幾天,泥菩薩都沒有見到風雲,不過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后,他又忙碌了起來。在忙碌著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不知不覺中,又是一旬過去。

泥菩薩一系列舉措的效果現在已初見端倪,不僅遏制住了人群持續感染天花的勢頭,誤打誤撞地治好了部分患病病人,也大大增強了百姓們抵抗天花的信心。

死去的人仍然不少,但已經比預料中要好太多,除了死者家屬之外,大部分人對泥菩薩都是感恩戴德,恨不得回家就給他立個長生牌。百姓們對泥菩薩的感激反倒讓泥菩薩面紅耳赤,想起了自己心中並不崇高的一面。

他並不是那麼無私,他也貪生怕死。他一開始來這裡的初衷,也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罷了。如果不是確信牛痘可以預防天花,他不會冒著危險走入這些人之中。出發后,收到來自系統的任務,他滿腦子都是怎樣將之完成,並沒有真正分多少心思在無雙城上。

這些心思正常人都會有,本不算什麼,但不知怎麼的,在面對百姓們那些誠摯而不含雜質的謝意時,泥菩薩覺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是那麼的可鄙,那麼的令他慚愧。

『你想太多了。』小火猴抱著雙臂,搖了搖頭:『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不,我只是覺得,過去的我還是太狹隘了。」泥菩薩不無感慨地道。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些年頭,他幾乎一事無成。就連任務,也沒幾件真正是他自己完成的,多半都是在雄boss的默許之下就毫無壓力地過去了。泥菩薩一直欠缺一種實在感。

正是因為這一次的經歷,讓泥菩薩意識到,他能夠做的事情,實際上遠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多。他並不是依附著系統生存的,即使系統沒有發布沒有任務,他也可以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系統任務,並不是他生活的全部,在身為一個宿主之前,他首先還是一個人,他完全沒道理活得這麼空虛。

從前,也許他沒有想到這一點,也許他只是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但一旦真正開始行動,他發現,其實事情也沒他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想到這裡,泥菩薩的嘴角緩緩浮現出一抹笑容。

忽然,泥菩薩感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泥菩薩沒練過多少武功,自然做不到大俠們的巋然不動,被那力道扯得一個趔趄,差點就要出大丑。

誰啊,這是?跟他有仇嗎?泥菩薩心中憤憤,抬起頭來的時候,瞳孔一凝。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前些天見過進退有度的漂亮少女,也就是原著中與聶風合練傾城劍法的明月。

好嘛,一個小姑娘都可以把他撂倒。泥菩薩心中的憂桑,如同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止歇。

明月卻不知道泥菩薩心中已經哀嘆了好幾個回合,她只是神色焦急地說道:「最近……你要小心一些,盡量不要單獨一個人待著。」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見明月這副語焉不詳的模樣,泥菩薩感到一頭霧水。

「哎呀,具體情況我沒法跟你細說,總之你聽我的就是了。」明月想起家中姥姥頑固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她一向是個孝順的女孩,無法在明面上違背自己的姥姥,但她同樣愛憎分明,厭惡獨孤家族,不願背棄心中的大義。

想到獨孤家族,明月面色沉了沉,在無雙城最危急的時候背棄了萬千子民,現在眼看著情況好了,居然還有臉籌謀著回來,重新作威作福!

對於偽獨孤一方與獨孤鳴的嘴臉,明月自然是不恥的,但明月的姥姥明鏡卻對獨孤鳴的歸來表示了極大的熱誠。甚至不等獨孤鳴開口,她就主動表明要替少城主肅清歸城的道路。明月勸不動姥姥,又因泥菩薩救助無雙城百姓而對泥菩薩心存好感,得知此事後心下擔憂泥菩薩的安危,趁著姥姥不在趕忙跑出來提醒泥菩薩。

可惜,泥菩薩雖然在小事上迷糊,大事上卻也不是個糊塗的。他聽明月如此說,便知其間必有隱情。

「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理兒。我身正不怕影斜,不管何人針對我,我是不怕的。」泥菩薩說得這麼大義凜然,實則心中也對忽悠小姑娘有那麼一絲的愧疚。只是,事關自己與身邊人的安危,他實在不敢大意。

明月聞得此言,果然焦急:「無雙城主要回來了!他詭計多端,手下又有不少能人義士,若是派人來對付你,你防不勝防啊!」

「無雙城主?我不知有什麼無雙城主!」王孟祁恰好走過來,與泥菩薩商議些事,聽了這個消息,眉眼間儘是鄙薄:「在我天下會大軍攻來之時,無雙城便是無主之城!獨孤一方,一個臨陣脫逃的小人,他也配稱城主?」

在泥菩薩還沒帶人來之前,是王孟祁等人在救助無雙城百姓,因此,明月對他也頗有好感,附和道:「沒錯,無雙城的百姓是不會承認他的。只是,獨孤一方與無雙城長老們保留的實力不容小覷,天下會還是小心為好。」

「明月,你在做什麼!」一聲厲喝從遠處傳來,頭髮花白的老嫗站在路口。明月神色一頓:「姥……姥姥!」

老嫗顯然面色不虞,終是顧慮著泥菩薩與王孟祁在場,沒有說什麼,只是陰沉著臉對明月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瞎鬧!若是耽誤了大人們辦事,你擔當得起!走了,快跟我回去!」說著,便去拉扯明月,力道之大,全然不像是在攥外孫女的手,明月吃痛:「姥姥!」

「明月幫了我們不少忙,並沒有耽誤我們……」泥菩薩剛剛開口替小姑娘辯駁了一句,陡然想起電視劇中明月的姥姥明鏡是獨孤家的死忠黨,遂閉嘴不說話了。在一個對他有敵意的人面前,泥菩薩怎麼也自然不起來。

王孟祁則是繞有深意地看了明鏡一眼,只覺明鏡的話別有他意。

他是老江湖了,看人的眼光一向狠辣,因此,很容易就看出了這個看似平凡的老太太實則並不普通。聯繫到細作近日查探到的消息,王孟祁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實際上,獨孤一方等人會有如此舉動,他並不感到奇怪。早在獨孤一方棄城而逃之時,王孟祁就對無雙城高層的無恥程度有了較高的認識。可惜,獨孤一方實在是走了一步爛棋。早在他拋棄無雙城的時候,無雙城也拋棄了他。

即便現在無雙城殘黨自不量力地想要打回來,也不過是給天下會眾人一個剿滅他們的機會罷了。三千甲士經過了最嚴苛的訓練,絕不是吃素的。

就在無雙城疫情治療漸入佳境之時,守衛在無雙城前的三千甲士也在悄然戒嚴。

因為想起明月的姥姥是獨孤家的死忠黨,泥菩薩對明月那似是而非的警告話語也有了點頭緒,了解明月恐怕是在提醒他小心她姥姥。

近日泥菩薩出行總是與旁人一起,不敢落單。他可不會武功,若是單獨遇到明鏡,不知要死幾回。找了個機會,泥菩薩也與王孟祁說了明鏡的不妥之處。王孟祁拍了拍泥菩薩的肩膀:「我還在想著,你要什麼時候跟我說這件事呢。」

啊?泥菩薩頭頂冒出數個問號,這位仁兄怎麼知道的?

彷彿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王孟祁道:「你想什麼,都寫在臉上,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來?」

「有那麼明顯么……」泥菩薩苦笑。

「上了戰場,咱們便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你這樣相信自己的戰友,我很高興。」王孟祁說著又將話題轉回到明鏡身上:「我早就感到這個老嫗有所不對,卻沒想到她祖上竟與獨孤家有這樣的淵源。」王孟祁說著搖了搖頭:「明家竟為了先祖的執念為獨孤家做牛做馬如此之久,也真真是當初那個獨孤城主的能耐了!」

是啊,有幾個女子在被愛人欺騙背叛之後,還能令自己與自己的後代效忠那個背叛自己的男人的後代?當年自殺的獨孤夫人脆弱而愚蠢,反倒是腳踏兩條船的獨孤城主才是最大的獲益者。

明鏡的武功不算高,不難對付,但明鏡目前的身份只是無雙城的一個普通百姓。若是拿不到明鏡為獨孤鳴做內應的證據,王孟祁等人也不好明目張胆地對她下手,只能暗地裡派人提防著。

所幸,獨孤鳴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這種僵持的日子也沒有過多久。很快,練習風雲合璧的步驚雲與聶風、副將王孟祁與泥菩薩皆遭到了來自獨孤鳴的暗殺,暗殺者是明鏡領進來的。獨孤鳴崛起也是在近些年,基本靠著那些長老,手上根本沒幾個人脈。明鏡能將這些人領進來,還多虧了城門口甲士們的放水。

獨孤鳴本人與他帶的那些『精英』們混進來后,還不無得意地道:「嘿嘿,還以為會耗費一點時間呢,沒想到這麼輕易就進來了。看來天下會的人也不怎麼樣嘛!」

明鏡沒有附和他的話,她到底還是腦子比較清楚的,隱隱感覺事情順利得太過了。

只是,獨孤鳴不是明月,不是她可以輕易駁斥的,因此,她只是提醒了獨孤鳴一句:「少城主,還是小心為上。」

「你這話我不愛聽。無雙城自古以來就是我獨孤家統治著的,我獨孤鳴身為無雙城的准城主,竟連回自己的城都要小心翼翼嗎?這讓我日後如何在無雙城百姓面前立威?」

明月在一旁聽著獨孤鳴趾高氣揚的愚蠢話語,面上憤憤。這就是她姥姥決心效忠的人,一個愚蠢的酒囊飯袋!一個毫無廉恥之心的背叛者!一個剝削著百姓們的蛀蟲!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明月年紀還小,過去的生活也一向單純,自然不會掩藏情緒。獨孤鳴見坐在台階上的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齒,小小年紀便隱約可見日後傾城之色,遂輕佻地用手抬起了明月的下巴:「喲,這是老太婆的孫女吧,怎麼,你這是對本公子有什麼不滿嗎?」

「少城主,外孫女不懂事,無意中冒犯了您,還請您多多包涵。」明鏡說著,向明月示意道:「還不快向少城主賠罪!」

「……」明月氣鼓鼓地將頭從獨孤鳴的手上移開,感覺下巴上被獨孤鳴觸碰到的地方像是沾了什麼黏膩的東西一樣令她噁心。眼見一旁姥姥嚴厲中隱含逼迫的神情,明月嘴唇翕動了幾下,就是說不出話來,看得明鏡在一旁暗自焦急。

倒是獨孤鳴見了美人,也不在意那麼多,哈哈一笑,故作寬容:「罷了,本公子也相信明月不是故意的。日後還要與明月相處,怎麼著也得給明月留一點面子,是不是,明月?」

獨孤鳴說著,越發放肆地將頭湊到明月的脖項處,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月實在忍無可忍,轉身回了裡屋。

獨孤鳴將心思皆放在了泡妞上,先前說要刺殺泥菩薩等人,也沒幾分心思放在此事上。大約這等事在他看來就是上下嘴皮子一動,剩下的交給底下人就好。

明鏡看著眼下的情形,暗自搖頭。只是,她已將自己的忠誠與性命都奉獻給獨孤家的後人,不管獨孤鳴的決定有多荒唐,她都會去照做。

與獨孤鳴帶來的「高手」合計了一番,明鏡決定「各個擊破」,打天下會一個措手不及。

可惜,獨孤鳴帶來的人實在是不爭氣,幾個跑去刺殺風雲的人剛走到房門口,還沒來得及說完台詞擺好poss,就被步驚雲給秒殺了,王孟祁那邊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只有泥菩薩這一邊,明鏡親自出手,麻煩了一點,幸好有一個會一點武功的甲士保護泥菩薩,這才避免了他被秒的命運。

眼看著那個保護自己的兵大哥一步一步地陷入窘境,豬隊友獨孤鳴就開始出來給明鏡拖後腿了,他在一旁b1ab1ab1a說了不少話,泥菩薩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與神不知鬼不覺爬到獨孤鳴腳邊,又在獨孤鳴前面堆了個石子的小火候對視了一眼,四目中只傳遞出一個信息:上!

在獨孤鳴被石頭絆倒的那一剎那,一人一猴從他背後撲了上去,用高強度鋼材製成的鎖鏈將獨孤鳴五花大綁。在把獨孤鳴抵在身前的那一刻,泥菩薩感動地想,大哥,你真是我的福星,看在你『舍己救我』的份上,明年的今天我會為你上一柱香的。

緊接著又想,綁架劫持威脅神馬的,這不是反派才做的事嗎?居然也被他來了一把,哎,世事難測呀!

有獨孤鳴這個免死金牌在手,明鏡也毫無意外地被制服了。

後來趕來的王孟祁並沒有殺這兩個人,只是命人將他們好生綁著。一會兒獨孤一方還要過來,就讓兩方狗咬狗吧。這齣戲是越來越熱鬧了。

不過……想起幫主的吩咐,王孟祁挑了挑眉,不能拖太久啊。

獨孤一方打著奪回無雙城,為少城主復仇的名義闖進了無雙城,結果一進大門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獨孤鳴。

「爹,救我!」獨孤鳴見了獨孤一方兩眼淚汪汪,就跟見了親爹似的——事實上,他錯認了這個冒牌爹這麼多年,要做到把他當成親爹還真是毫無壓力。

獨孤一方生硬地別過了頭:「鳴兒已經死了,你休想找個冒牌貨糊弄我。」

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實在是叫人佩服至極。明鏡本就對偽獨孤一方鳩佔鵲巢不滿,眼見獨孤一方不願救獨孤鳴,當下不再隱忍,劈頭蓋臉便朝獨孤一方罵去。

泥菩薩想想電視劇中明鏡一直不知道這個獨孤一方是假的,死前還主動替這個冒牌貨做擋箭牌,再對比一下面前的場景,頓時有種啼笑皆非之感。

面對一個老太婆的辱罵,獨孤一方自然無法容忍,何況明鏡此刻已經完全捨去了臉面,罵得實在難聽。獨孤一方一劍刺去,白的進紅的出,獨孤鳴立時便嚇得面色蒼白,如同小鵪鶉一樣,再也不敢隨意開口。

一旁目睹了全過程的明月悲憤地朝著倒地的姥姥撲了過去,就算再固執,再不好,這也是將她撫養長大的姥姥啊!

明月泣不成聲地將明鏡攬在懷中:「姥姥……」

明鏡奄奄一息地看了自己的外孫女一眼:「將…少城主送走,否則…我就…永遠不原…原諒你!」她如同枯枝般的手緊緊地箍住了少女嫩白的手:「答應我!」

明月搖了搖頭,雙目噙淚地看著自己懷中不久於人世的老人:「姥姥,獨孤鳴他是罪有應得,我沒有辦法答應你。姥姥,原諒我……」原諒我的不孝,原諒我違背了你的心意。

明鏡死死地盯著明月,近乎於咬牙切齒地道:「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姥姥!」眼見著老人在自己懷中氣絕,明月一腔悲憤盡數朝著罪魁禍首獨孤一方涌去:「冒牌城主,我要你血債血償!」

正要上前,卻被泥菩薩拽住了手腕。獨孤一方的武功雖然遠不及真正的獨孤城主,但也不是明月可以比擬的,泥菩薩實在不希望這個美好的女子落得如同原著中一般的結局:「明月,不要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這場戰鬥,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明月放眼望去,只見后趕到的風雲二人已與獨孤一方纏鬥了起來,這二人手持無雙陰陽劍,用的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傾城之戀,而是風雲合璧。狂風卷,奔雲飄,氣勢上竟隱壓獨孤一方一頭。

獨孤一方拳腳功夫亦是不弱,幾個起落間便避開了風雲的合擊。他雖手無寸鐵,拳上卻招招帶風,被那拳風掃過,如有萬千鐵片劃下,雖不致命,卻是鈍鈍的疼。聶風當下不敢再小覷獨孤一方,足尖一點,退出三步,腕間一抖,轉眼間便與獨孤一方過了數十招。聶風速度極快,腳下如鬼魅一般,獨孤一方竟也不慢,緊追不捨,絲毫不給聶風出招之機。聶風使不出絕招,倒也不至於被壓著打,只是這樣一來,他與步驚雲的風雲合璧就被打斷了。

一旁步驚雲欲插手此戰,卻又恐誤傷聶風,難免束手束腳。可見步驚雲與聶風的配合實在生疏,若他二人果真做到心意相通,斷不至於如此。不過,自那日的交談過後,步驚雲就隱隱排斥聶風的思緒進入自己的內心,風雲合璧自然罅隙難免。

那一廂,聶風獨戰獨孤一方,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揮出數十朵劍花,趁著獨孤一方出手格擋時,步驚雲迅速欺身而上,一招『風雨無阻』朝面追形,氣勢如虹,直奔獨孤一方而去。此招風雲驟聚,化零為整,風馳電掣,勢不可擋,實為『風起雲湧』的升級版。獨孤一方連續幾個側旋,險險避開,然而,被一介小輩逼迫至此,他驚怒交加,趁著步驚雲一招既出,力有不繼之時一招『亢龍有悔』直取步驚雲面門。步驚雲一驚之下卻是來不及躲避,電光石火間,聶風在步驚雲身前撐起『勢』之圓罩。饒是以聶風如今尚算充沛的內力,在獨孤一方一震之下圓罩也險些破裂。

聶風飛速後退,步驚雲也迅速地掠至另一邊,三個人呈三足鼎立之勢。

聶風體內不好受,獨孤一方亦是一陣氣血翻滾,步驚雲見狀,與聶風對視一眼,又是一次風雲合璧。到了此刻,風雲二人之間的隔閡去了些,效果比第一次還好些。

獨孤一方內息不穩,加之劍花八方而來,風雲二人恍似均一分為四,堵住了獨孤一方的八個角。獨孤一方如同陀螺般轉個不停,眼神有些錯亂,破綻終顯,步驚雲一招撥雲見日狠狠襲去,恰中獨孤一方腹側。

「噗——」一口鮮血自獨孤一方口中噴出,獨孤一方正身形不穩,風雲二人情知機不可失,乘勝追擊,你一劍我一劍,不一會兒,獨孤一方便左支右絀,身上沾滿鮮血,狼狽不已。

眼見著獨孤一方無力回天,泥菩薩忽道:「最後一劍,讓明月來罷。」

不知是否是聽到了泥菩薩的話,步驚雲卸下了獨孤一方的胳膊,聶風則以『秋風落葉』踢斷了他的腿,獨孤一方此刻正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倒在地上,哪裡還有方才的威風勁兒?

見風雲二人不再出手,泥菩薩知道這是二人聽進了自己的話,心下鬆了口氣,他原本還怕二人不給自己面子呢。獨孤一方是明月的仇人,若明月不能親手手刃了他,恐怕這一生都走不出這段仇恨。

泥菩薩當然對個小姑娘沒什麼想法,但明月幫過自己,泥菩薩自然也是盼著她好的。

獨孤一方就這樣死了,死在一個小姑娘的手裡。可悲的是,人們只知道他是冒牌獨孤城主,他忙忙碌碌的大半年,連個名字都沒能留下。

獨孤鳴最終還是被處死了。殺死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無雙城中憤怒的百姓們。

種什麼因,得什麼過,他這般,也算是咎由自取。

三千甲士留在無雙城,風雲與泥菩薩則返回了天下會。

一路上,泥菩薩盯著任務面板,恨不得把上面盯出個洞來。

怎麼回事?傾城之戀的完成度只有5o%也就算了,畢竟時間提前了,兩位主人公的其中一位還換人了,扣點分就扣點吧。但、是!獨孤一方和獨孤鳴都死了,無雙城的百姓也歸順天下會了,他『攻佔無雙城』的任務完成度怎麼還是只有5o%,跟他出發前根本沒區別好嗎?這不科學!

很久之後,但長老團被王孟祁全滅,泥菩薩才在睡夢中莫名其妙地獲得了1oo%的任務完成度,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剩下的5o%全在『消滅無雙城殘黨』,長老不滅,殘黨怎麼算是消滅完了?

……泥菩薩又一次森森地體會到了系統這玩意兒有多麼的坑爹。

在無雙城那不成氣候的『逆襲』戰進行過程中,伏虎幫也曾想偷襲天下會,可惜派出的先鋒太不給力——邱衍同志又被俘虜了。也許這位少時有著慧名的同志真的是個專門生來坑爹的貨。這一次,伏虎幫向天下會割地賠款,這才贖回了自家的少幫主。

邱羅看著邱衍被打成豬頭的臉,很是嘆息了一陣:「噯,都怪為父只教你兵法。你說你,現在除了能說出一套套理論,還能做什麼?以後,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幫中呆著吧,少不了你一口飯吃!」

伏虎幫的盟友無雙城已經倒下了,青雲幫也早已煙消雲散,如今伏虎幫孤立無援,他也是時候該想想退路了……

天下會中,嬴政對於伏虎幫之人屢屢挑恤自己權威自然也很是不滿。不過,快了。這不過是個秋後蹦躂的蚱蜢而已,到時候留著給他的弟子們練手便是。

倒是另一件事,讓嬴政頗為在意——

這個時代的朝廷居然在無雙城被天下會納入版圖中后給他送來了冊封的旨意。

這是在提醒他,無論他有怎樣的勢力,終究不是天下正統?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一個弱小得只剩下象徵意義,甚至連轄制武林也做不到的朝廷,還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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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之雄圖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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