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黎，疼

§第五章：阿黎，好疼!

「叮」，一聲，拉的好長，手術室大門便伴著這聲音拉開，蘇傾羽被護士推出了手術室，依舊，臉色蒼白，只是這次連唇色都蒼白了。

「醫生，她怎樣了？」莫黎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麼情緒，彷彿只是最平常的問候那般，倒是眼底的那片冰冷，生生令人畏懼。

「現在狀態極不穩定，需要住院觀察，而且，我們需要病人往上三代的病歷資料來確診病人病情，並制定救治方案。」聽到醫生如此說，莫黎心神一顫，覺得像是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那般，百般撓心，卻無可奈何。

臉上的神態似是更冷了幾分，莫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眸底的冰冷似乎還夾了一絲哀涼之氣，蘇傾羽，不管做什麼，都留不下你么？

莫黎的唇抿成了一條線，那隻想撫摸她的手最終無力地垂下，看著她緊皺的眉頭，卻只是轉身離去，不去看她，或許心便不會痛吧！

蘇傾羽，如果這是你要的，好！其實，她對他不重要的！莫黎對自己這麼說道，他告訴自己，他是不愛蘇傾羽的，那個女人是他的情婦，三年，早該膩了，只是因為有利用價值，所以才想留著她，僅此而已！

只是莫黎知道，很早以前，蘇傾羽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留她，只是因為習慣了。早就習慣了身邊有她的日子，這種習慣，莫黎是一點都不想改變的。

次日。

莫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再次來到醫院，卻已經是到了蘇傾羽的病房門口，推門而入，看著床上女子蒼白的面孔，早已失去血色的唇，緊閉的雙眼，莫黎卻沒有太多的表情。

喜怒不形於色，這是他的必修課，作為莫氏總裁，除非他有意，誰也別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如果誰都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那莫氏也別開了，直接倒閉算了！

可以這麼說，喜怒不形於色和喜怒無常同樣，是制敵之策，亦是惑敵之策。

蘇傾羽就那麼躺著，只是身上濕膩的感覺讓她好不舒服，而且心臟傳來的鈍痛，讓她感覺似是被凌遲一般，眉毛更是糾結在一起。

她死死地咬著唇，不想讓自己有軟弱的機會，從傅夕辰去世之後，她就再不給自己軟弱的機會了，無論多痛，無論多難過，除了莫黎，她不曾在誰面前哭泣，呼痛更是沒有過，即使是關爾爾去世，她再痛，也只是在關爾爾墓前哭過那麼一次。

只是現在，心臟的鈍痛，讓她感覺自己無法無法呼吸，她想起那天夜裡，莫黎喝醉了酒，在她房間里，那是她在莫黎面前第一次哭泣，她想起了那個溫厚的聲音「乖，沒事的！」

雖然當時的莫黎正在啃嚙著她的脖頸，但是在聽到她說「阿黎，疼！」之後，卻停止了當時的全身的動作，原本在她胸前的手穿插入背後，緊緊地抱著她，就那麼停在她的身體里，即使當時，他是醉酒，卻也是顧忌著她。

所以，她一直在他身邊留了三年，直至關爾爾去世，才會想要離開他。沒有關爾爾，她不願再與他有任何聯繫，沒有理由再留下了，而且，她不會讓自己比愛關爾爾更愛一個人，即使是呂墨也不行，何況是莫黎呢？

只是現在，疼，漫入骨髓的哪一種，蘇傾羽此刻無比想念那個曾經溫暖的懷抱，還有那種溫厚的聲音，「阿黎，好疼！」蘇傾羽的口中呢喃著，渾身冒出那令她無比難受的冷汗，伸出的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似是想要抓住什麼。

「阿黎，疼！」「咳……咳……咳！」心臟的那種疼痛讓蘇傾羽的意識逐漸地薄弱起來，只剩下那句「阿黎，疼！」

聽到她的咳嗽聲，莫黎再也忍受不住，在拉響醫院的急救鈴后，便坐在床邊將她瑟縮的身子抱入懷中，他又聽到她的那句「阿黎，疼！」莫黎知道，蘇傾羽真的很痛，只是他無能為力，像那夜一樣。

他說：「乖，沒事！」「蘇蘇乖，相信阿黎，你會沒事的！」說話時莫黎眼底的溫柔，或許連他自己也並未發現，只是如果被莫氏職員看到他現在的模樣，或許無論如何也是不信的吧！

蘇傾羽，三年前，從你決定成為我的女人之後，你的命就不再屬於你，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以任何方式離開，你最好是記得！莫黎這麼對自己說道。

只是，懷中的女子生命跡象正在消失，「蘇傾羽，你若敢走，不管是你的朋友、親人，還是那個死去的女人，統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莫黎的話說的是狠戾，但是聲音的顫抖卻騙不了人，他，在恐懼！

多少年了，他不曾恐懼，只是今天……眼眶微紅，眼角多少是帶著一些潮意的，「蘇傾羽，你別想從我身邊逃離！」莫黎低吼著，只是懷中的女子不為所動，緊緊的皺著眉，渾身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