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病危

§第四章：病危

到底是不大放心蘇傾羽那個笨女人，莫黎在思忖之後，便驅車回到森雨木華別墅，在別墅主卧里，莫黎看到了他最不願看到的一幕，那一幕，在很多年之後，再次想到，卻依舊會讓莫黎的心臟鈍痛。

那種感覺，似是在用一把鈍刀割鉅，疼到心肺，卻無法呼喊！

森雨木華很大，卻是過於安靜了。

主卧的門口，男子就那麼呆愣在那裡，死死地看著地上的女子，蒼白的臉，與黑色的地毯緊貼在一起，分外突出了女子的蒼白，栗黃色的長發微卷，在地毯上靜靜的散開，纏繞著她纖細的脖頸，妖嬈且寂寞。

同時，栗色長發緊緊地纏繞著，他的心臟。

莫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手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女子，一手握緊方向盤，眼睛死死地盯著正前方。

驅車趕到醫院時，已是夜晚八點，早在抱她下樓時，莫黎已經聯繫了中心醫院院長，讓其安排最好的內科醫生手術，蘇傾羽全身上下只有額角有塊淤青，顯然是跌倒所致，但是她的昏迷，莫黎並不知道原因。

只是這樣，莫黎的心就揪在了一起，原來，他到底是怕她出事的。

夜黑的純粹，如同潑墨，沒有一絲光亮的痕迹。即使，夜晚的南京有著美麗的夜景，可讓人感覺的，總是無邊的黑暗。

醫院裡，蘇傾羽靜靜地躺著，看起來是那麼的安靜、乖巧，只是臉色蒼白，莫黎看到現在的她，竟莫名的心疼起來，是心疼她么？莫黎自己也不清楚。

待檢測儀上的數據穩定之後，醫生用最快的速度分析病情，並制定相應的搶救方法，檢測結果，心臟衰竭，最多只是能夠續命，卻救不了命。

在醫生們將病人推向手術室后，莫黎竟在心裡有了一絲恐懼，他在心裡默喊：蘇傾羽，你最好是好起來！

瞳孔緊縮，眉緊緊地皺在一起，面色冰冷，莫黎此時竟想親手掐死那個女人，只是心裡卻怕那個女人就此醒不過來。

手術室里，蘇傾羽依舊昏迷，只是卻非無意識，蘇傾羽覺得自己像是在夢裡，她看到了一個女人，還是在一個月前那個已經離去的女人。

關爾爾靜靜的躺在停屍間的停屍床上，臉色白的近乎透明，渾身上下透著令人窒息的冰冷。

她想起來了，那是一個月前，她的關爾爾走的那一天。那天，關爾爾的胃裡全是安眠藥，就那麼靜靜的，離開了她們。

她蘇傾羽自認冷心冷情，卻始終及不了她關爾爾，七年了，說走就走，難道她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及不上陸佳山么？

蘇傾羽心裡其實明確的知道，那是及不上的，如果可以，關爾爾不會走，不會撇下他們所有人。

關爾爾不愛她，蘇傾羽知道，雖然七年摯友，可也只是朋友。陸佳山的出現，搶走了她的關爾爾，帶走了她的心。

可是蘇傾羽愛關爾爾，不只是朋友間，比妹妹更愛，可是她只要關爾爾開心幸福就好，從來不想去奢求什麼，只是單純地希望，在蘇傾羽的心裡一直都是，她好她便好！

說到底，她和關爾爾都是生性淡漠之人，除了自己所愛，別的，無論什麼，卻也不會在乎！就像她不在乎蘇慕凡他們一樣，關爾爾不在乎她。

答應莫黎，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蘇傾羽的目的很明顯，但是莫黎卻是只能接受，她讓莫黎失去了最後要挾她的王牌，可是，這又如何。

對蘇傾羽來說，唯一感到抱歉的，就是墨墨，她的妹妹！只是，那一切，是必然！

雖說蘇傾羽知道是夢境，卻還是不願再醒過來，能看到關爾爾，即使是屍體，也好！

不管怎樣，她不願與關爾爾分開，僅此而已！即使是夢境，現在的蘇傾羽好想問一句：「關爾爾，你知道蘇傾羽愛過你么？」

即使是在夢裡，蘇傾羽的心臟也同樣不可抑止的疼痛起來，可是怎麼辦，她並不想醒來，醒來，關爾爾會不見的！

爾爾，我來陪你，可好？蘇傾羽在心裡默念著，只是心下一片寧靜，她並不為自己心臟的痛楚而感覺到恐慌。

「不好，病人心臟正在快速衰竭，自生血液已經供應不上！」醫生焦急的聲音傳來，此刻，蘇傾羽是清醒地，只是，毫無痛感。

爾爾，聽到了么？蘇蘇很快就會來陪你的，你不會孤單的，看，蘇蘇怎麼都舍不下你呢！你莫要再如此狠心了，好不好？

雖然知道關爾爾是感覺不到的，也聽不到她心裡的話，只是，她的心不由她自己控制。

「病人的生命體征正在下降，準備電擊。」醫生的命令下達以後，很快，蘇傾羽便覺得自己渾身似是有電流流過，心臟也猛的一陣戰慄。

「砰，砰，砰，」

好吵，蘇傾羽覺得自己快要炸了，渾身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