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後偷襲

第三章 背後偷襲

窗外是漆黑的夜,窗內是糜爛的生活。

於一間房中,一張床上,一瘦男面朝東,一胖女面朝西。

如骷髏的瘦男打開床前的燈,扣扣鼻屎,嘰咕一聲:

「媽的,死了爹還是死了娘,叫的那麽難聽,還讓人睡不成?」

如豬的胖女人也不睜眼,不耐煩罵道:

「沒用的東西,叫的比你好聽,快睡!老娘明天還有客人!」

劉建成死了,趙計純為了不想整日躲著警察生活,便聰明的尾隨老道士回深山老林「修身養性」去了,他可不管老道士姓誰名誰,只要能逃脫法網,做個乞丐又有什麼?

可是劉建成的老爹——劉力在幹什麼?

詩曰:

家主迎客貴在誠,魔門劫殺卻朦朧。

不為錢財喪心力,只把性命拉甍中。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春去夏再來,物換星移,人世變遷不定,混亂的生活還是生活,非一人之力可以改變!

王子魔的二尺白刀放在桌上,被枯瘦的右手按著,右半邊臉卻被一頂油光發亮的大黑草帽傾斜遮住。

慘白左臉上像蛤蟆般的眼睛閉著,昏暗的燈光下,那眼似鐵釘鑲在銀盤之上,煞是嚇人!

他像是在想些什麽,沒人知道。

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小矮子為什麼要用破帽子蓋住自己的半邊臉。

王子魔當然不僅有一隻右手,他的左手裡拿著塊發霉的硬饃,他這人就像這塊有毒的饃饃一樣,以往誰惹了他就必死。

可這裡是明珠酒樓,大上海天字第一號酒樓,沒人敢在這裡撒野!

這裡是劉力的地盤!

鋪著透明薄膜的桌上,有一桌撲鼻的香菜,菜旁也有淳淳的美酒。

然而,王子魔卻動也沒有動,眼依舊閉著,連茶水都沒有喝,雙腿蜷縮在板凳后。

巧小的身材縮著,似冷不冷。

卻是在慢慢地用銀白的鋼牙啃著這一小塊他自己帶來的霉饃。

黑草帽不是很嚇人,但是卻在無形中透出一股死亡的陰冷氣息,和王子魔矮小的身子一樣,似軟弱,卻殺了許多不該死的人!

空曠的明珠酒樓,燈光昏暗,只單人合抱便能摟下的木桌邊,僅有王子魔一人。

時間過去的很快,眨眼間,三更已到,月上中天,涼風習習。

王子魔似乎有些不耐煩,緩緩的抬起右手,只是他手中依然握著那把短刀。

他現在像是小孩,玩弄似的抽出刀身,刀光一閃,他手中的饃饃成了無數碎片。

「你,想和它一樣嗎?」

這是王子魔用沙啞的聲音說的,他像是自言自語,但樓上卻搞出了點動靜,因為有人踏著木質樓梯,一步一步朝王子魔而來。

「子魔神君,呵呵,你也會落得如此地步?」

王子魔抬頭,費勁全身力氣,睜開一隻眼睛,綠豆大的眼珠子盯著眼前的人看了許久,搖搖頭。

此人,頭光如滑石,油脂不多,但耳朵只有一個,下巴掉了,鼻子也塌了大半,眼睛卻是和狐狸的一樣,光亮有神,漆黑不見底,僅此一點更比狐狸多了幾分獸性的味道。

他叫劉力,這個上海的實際主人,整個城中所有生物的生殺大權皆在此人一身,他是市黨委主席,市長的結拜大哥,市監察局局長的表兄!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劉力看著眼前這個矮子。

頭頂一頂黑色草帽,眼睛只露一個,臉小如成人的一張手掌,耳朵和貓的差不多大,鼻子小的如豌豆,嘴巴薄如一條皮筋,臉骨內縮,醜態畢露。

劉力道:「你真的是王子魔?」

王子魔迅速閉上右眼,右手中的刀已經不見蹤影。

眨眼間,樓上的燈已經開始變化。

燈外的玻璃,嘩啦一聲全部碎了,可,燈還在亮著,這可能嗎?

劉力差點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為什麼?

任誰都不能讓燈外的玻璃粉碎而不把內部的稀有氣體弄散,想要不讓氣體散掉,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東西把氣體裹住,什麼可以裹住稀有氣體?

當然,肯定是真氣!

誰的真氣有這麼強悍?

不用說,一定是王子魔。

劉力呵呵笑道:「子魔神君請恕罪,小人不是故意出言壞神君名聲,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王子魔,伸手,攥拳頭,緊接著再鬆開手,手中多出一把刀,這刀正是剛才打碎玻璃罩的那把。

劉力恭恭敬敬的彎著腰,俯身在王矮子身邊,小聲問道:「神君,小人做事一向低調,今日小人請神君來,是想讓神君您幫我除掉一個人。」

王子魔緩緩把手放回桌子上,左手動了動帽子,沒有說話。

劉力見王矮子不理他,便轉身一跪,下拜道:「請神君勞累一趟,就這最後一次,我劉力定不再追究追究曾經的的債,想必,這次的決定,您我的哥哥也會同意的。」

王子魔動容道:「僅這一次,也是你我之間的最後一次。嗯,這回,是哪個活膩的蠢貨?」

劉力見王子魔終於開口說話,喜得是狠狠拍著自己光滑的頭,右耳抖動著,鼻子也跟著顫抖,起身貓著腰道:「神君金口一開,定是馬到成功。」

王子魔不厭其煩的怒道:「少廢話,說,是誰?」

劉力呵呵眨著眼,點頭哈腰的言道:「小人打探過了,是『煞刀雙雄』的後人,他叫趙計純,長的和張飛極像,是個燕頷虎鬚,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不過現在身在何處沒人知道,小人能力有限。」

王子魔道:「他身法如何?實力已達先天了嗎?」

劉力道:「他原本只是江湖二流的混混,不知怎的,改頭換面,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小白臉。趙計純在我兒壽禮上殺了我兒,留下了三個字『趙計純』。聽目擊者謠言,趙計純已經練成金鐘罩,刀槍不入,水火難侵。雖不比先天宗師,卻難纏得很。」

王子魔道:「此事到此結束,明天,留人頭於城門口,你可驗收。」

言罷,閃身沒入黑暗。

劉力嘿嘿一笑,猙獰道:「殺我的兒,我就讓你腦袋搬家!」

這正是:

殺人只為一時急,怒把人頭認做瓜。

出手不留慈祥樣,總有一遭身定踏。

王子魔迅速離開明珠酒樓,跳在一棟樓房的頂端,腳踏瓷磚,頭頂明月,手中緊緊握住短刀,小眼睛四處亂轉,帽子也傾斜往下。

此時,天已破曉,金雞出籠,仰頭鳴叫。

王子魔頭一低,身影一閃,消失在蛋清色的黎明中。

趙計純跟在老道士身後走了三里多路,離開市區,遠離郊區,擠進一片松樹林中,樹林陰暗無光,又因為是秋天的清晨,所以露珠打濕了趙計純的衣角。

老道士猛地回頭道:「徒弟,你知道為師我叫什麼嗎?」

趙計純愣在當場,不明白老道士的意思。

老道士仰頭瞥著東邊剛探出邊兒的太陽,嘆息道:「徒弟,以後你就叫為師老道士吧,為師也沒什麼好聽的道號。」

趙計純嘿嘿一聲怪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盯著老道士怪叫道:「師父,你別和徒兒開玩笑,不是每個道士都有道號的嗎?徒兒以後說不定也要師父賜個名號,不然,難道要我叫你『老道士』,而我叫『小道士』啊?」

老道士奸計得逞,哈哈一笑,拍了一下趙計純的肩膀道:「走,道號以後再說,距離為師仙府不遠矣。」

正待趙計純弓腰尾隨老道士離去時,王子魔從天而降,他雙腳盤結在一起,黑草帽套在頭上,左手高舉,右手持短刀,對準趙計純的脖頸,狠狠一絞。

趙計純肉身強悍,一身實力已達到玄陰鐵屍初期,普通刀槍難傷其分毫,更不用說王子魔不是寶貝的短刀。

短刀命中趙計純的后脖頸,刀口就像碰到鋼鐵似的,發出叮的一聲響,接觸處擦出几絲火花。

何為殭屍?

活死人是也!

死人無視覺,無聽覺,無嗅覺,更不會說話,不會有任何感覺。

趙計純走著走著,突然感到後頸被物體狠狠撞了一下,頓時扭頭望去,卻無任何發現,於是搖頭道:

「怪了,怎會這樣?」

松樹林里慢慢有了無數道極度暗的光線,雖然很暗,但數量至極亦可發生質變。

樹林中光線緩緩強了起來,趙計純總算把松林看了清楚。

這高約三至五米的松樹皆是百年的古松,有些松樹的樹皮都已脫落,細針似的葉子長滿整個枝頭。

無數棵松樹像妖魔鬼怪站立在趙計純四周,蛋清色的晨昏已經被明黃色所代替,老道士在前帶路,趙計純避著太陽光尾隨其後。

王子魔一擊失敗,也不生氣,只是貓耳朵顫抖片刻,小而光的鼻子哼了一聲,抬手按下黑色的破帽子,繼續跟在趙計純背後。

他見趙計純四處躲避陽光,突然心生一計,既然他金鐘罩無物可破,定然怕熱,不如就依他皮厚,引他入陣,老道士實力高強,我隱身法終會被他所識破。

想到這裡,王子魔閃身到老道士前方三十米外,設下一陣,陣按九宮八卦排列,分別為南、東南、西南,北、東北、西北,又有東、北兩處方向,內設南離火,東木火,西金火,北陰火,中天火,此陣威力巨大,專門對付玄陰之體的物事,陰物入陣觸動陣眼便即化血水,陣名「火化陣」,端的是遇鬼滅鬼,碰妖殺妖,對世間一切陰物皆有先天上的剋制。

老道士領著趙計純樂呵呵的踏步前走,趙計純垂頭喪氣的跟在其後。

兩人行走了足足十來分鐘,見到面前出現一塊攔路石,這石頭高有兩米,寬三米,算是真正的攔路巨石。

老道士背身言道:

「徒兒,你看,這石頭有何特別之處嗎?」

他希望趙計純是個有大魄力的有大智慧有大理想的人。

欲知王子魔行事如何,趙計純性命能否保住,請看下回分解,謝謝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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鍊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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