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奈人生

第二章 無奈人生

鮮紅的太陽已從東方雲海中伸出頭來,夏季特有的悶熱傲然像勁風一樣霸道的席捲而來,雨後泥土夾雜野草的淡淡清香慢慢飄散。

參天巨樹下,六個手持槍桿的彪形大漢身子在不禁顫抖,對面,那趁勢欲撲的白虎和獠牙暴露的走獸,還有現出真身後口吐獸言,皮膚慘白的徐多祺讓他們怎麼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握緊獵槍。

詩曰:

此生無謂錄真情,靈獸護主逞威能。

驕陽似火煉干晴,狹路相逢智者勝。

不識三世孽緣制,獨論擎天蒼樹冥。

道罷百態破嬌媚,旨在亂世留性命。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直太陽快至眾人頭頂,精神高度集中,腦筋綳的緊緊的獵人群中,終於有個瘦高青年忍耐不住,轉過上身向身邊那領頭的詢問道:「易大哥,我們這麼僵著也不是辦法!你看要不我們跟他拼了!」

那氣宇軒昂被稱作「易大哥」的領頭者頭也不轉,雙目冷冷的盯著衣衫襤褸不堪,臉上無一點血色的徐多祺說:「這個人不好對付。」頓了頓又說:「讓我想想。」而心裡卻說:「不好辦啊!這傢伙看樣子就是不好惹的主,似乎和我又是同類,……怪極!怪極!」

眼看徐多祺就要發狂,被叫作「易大哥」的英俊男子卻急中生智,立刻放開了手中獵槍,任憑槍桿撞地,抬腳向前一步,雙手抱拳沖徐多祺笑道:「這位兄弟,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想……即然這樣…」他右手指著白虎說:「即然這鳥獸是…是兄弟養的,我們也就…易娃,我們走!」

此領導轉身拾起獵槍,拍了拍剛才聞聲收槍的親弟弟,被叫作「易大哥」的青年回頭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發愣的徐多祺狡黠的一笑,然後朝長滿楓林的東山去了,心道:「兄弟,當殭屍的日子不好過啊…」

不滿「易大哥」做法的「二當家」易小娃叫到:「易沖,你剛才幹嘛那樣!要不是你在,小爺我就跟他拼了,管他什麼牛鬼蛇神,長這麼大我還沒怕過誰!」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易小娃從來沒有叫過易沖一聲哥,也從來沒聽過他叫誰叫過哥,只是直呼別人大名,憑他草莽般的個性叫你一聲「大哥」還真難!

徐多祺看著六個獵人漸漸遠去,直到眾人背影被茂密的樹林遮蔽之後剛要轉身離去,卻看見那剛走的六人驚恐的拚命往自己跑來,呈一字型迅速魚貫而來。徐多祺低著頭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他們的吶喊:「兄弟,快跑!……國民兵來了!……快跑!」

徐多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陣槍響,被驚擾的息鳥從身邊躥出密林,嚇的群獸急忙扭頭望去。

蔚藍的天空,幾隻小小的麻雀飛過。

六個彪形大漢踉踉蹌蹌的跑著,像是見到了鬼。不過仔細觀察會發現帶頭的易沖速度最穩定,可以感覺到他在故意放慢速度。

「兄弟!快跑!」

聲音越來越近,徐多祺仍在發獃。

槍聲又響,眼見六個奔逃之人有一人中槍倒下,徐多祺仍然無動於衷。

「兄弟,快跑!」

槍聲又一陣亂響,又倒下兩人。

有詩論曰:

巧奪共產資源,厚黑傳人當先。

亂世梟雄介石,古往今來無二。

東方楓林之中,一支似游龍的隊伍慢慢出現在眾人面前。

隊伍之中,一虯髯大漢手持鋼刀,向著心有餘悸的眾人大聲說到:「只要你們願意歸順,做我民國國人,我就不殺你們,怎麼樣?」

剩下兩個滿頭大汗的獵人同時看向易沖,剛才說話的清瘦男子痛苦的攥緊拳頭。六人唯今還剩三人,鐵杆的哥們不明不白的死了,氣憤,非常氣憤。而易沖又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徐多祺一眼,心道:「這該怎麼辦?」但仔細又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於是易衝心頭一橫,回答道:「好,只要你放了他們我就跟你走!」

那虯髯大漢憨厚地笑道:「我說的是『你們』不是『你』。我再說一遍,只要你們全部歸順我民國,我就不殺你們!聽清楚沒有?」

徐多祺笑道:「民國?民國!你說的是民國?」

徐多祺像傻子一樣目光獃滯地笑到:「哈哈!哈哈!你居然說『民國』,哈哈!哈哈!」突然他語氣一變,冷的似冰:「我媽我爸就是被你所傷,『髯…三…哥』!」

那虯髯軍官大驚:「你是誰?」

一片發黃的楊樹葉被夏天的涼風從樹枝上吹掉,無聲無息的經過眾人面前悄然落地。時間彷彿在這一瞬凝固,靜得出奇。

「我是誰?我是要你死的人!」

炸雷般的話音未散,徐多祺用盡全力向髯三哥出了一拳。只見,一道殘影從眾人眼中閃過。

「啊!」

慘叫聲停,髯三哥吐出一大口血,身子像斷線風箏向後倒去,重重得摔在地上。當他屬下扶起眯著眼睛的他時,嘴角還在流血的他已氣絕身亡!僅僅一拳,徐多祺只出一拳,他就死了。死得其所,快哉快哉。殺父殺母之仇得以報,還有什麽留戀。

剛才還狂妄自大,無人能比,自以為他人的生殺大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髯三哥就這樣一命嗚呼。叱吒戰場,曾經讓八路軍都感到害怕的髯三哥就這樣吐口血去了,永遠的去了。人啊!一輩子不管做什麼,只有一番驚世駭俗的做為也就足夠了!

剩下的士兵愣住了,此乃群龍無首,亂作一團。

「***,誰敢傷我兄弟?」

這聲音仿若炸雷,但見撥開密葉,從楊樹叢中走出的人身長八尺,瘦似竹竿,可給普通人的壓力卻不亞於身處高壓鍋之中,胸悶的發慌。

身著軍裝,頭帶軍帽的來者動了動薄紗似的朱唇,也不看沉睡的髯三哥一眼,徑直向徐多祺一干人等走去。他滿臉憋的通紅,氣沖斗牛的切齒道:「剛…才…是…誰,弄死了我兄弟?有種的站出來跟大爺我單挑!」

徐多祺也不搭話,雙手一背,側身擠出人群,拱手行了一禮。亂世謀生,能解則解。

瘦似竹竿的「大將」道:「你是何人?我兄弟與你有啥仇?」

這邊以徐多祺為首的三人和群獸緊緊靠在一起,剛才還恨不得幹掉對方的兩仇家卻因此聚在一起。那嚇得臉色發白的易小娃這會兒也老實,縱然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小時見過民黨惡人燒殺搶掠,內心深處留下陰影的他也只能順著大哥。

易沖也無能為力,可誰知道徐多祺和民黨有不共戴天之仇?

白虎狂叫一聲,眾兵士這才看到樹林之中還有一群野獸。頓時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心道:「這怎麼回事嗎?」

瘦似竹竿的軍官放出了所有隱藏在丹田裡的真氣,除了徐多祺和易沖之外,包括易小娃在內的所有人都被他的真氣壓的吐出了鮮血,臉憋得通紅。

群獸之中除了白虎無一不暴躁不安,站立不住,像松鼠一類的弱小動物已躺在地上打滾,甚至有的都鼻孔流血而死,慘不忍睹。

「我就是人稱『鐵臂通天』的『臂二哥』,小子,看你身手了得,師出何門?」高個軍官先報了姓名,他眼看自己三十年的真氣對徐多祺一點影響都沒有,這才心道:「此人厲害。」

深知無法打敗眼前之人,唯有走一步算一步,看看能不能用自己從老參謀長那學的計謀把眼前之人騙到自己手下。試試先用自己的名聲做個大蓋子,然後再引他掉入陷阱。

「我…我姓徐,我爸是徐大壯…」徐多祺回頭看了一眼易沖,見憤怒的易沖朝自己點點頭,接著又說:「我…徐多祺。」他有些不知所措,語無倫次。

「你爸我到是見過,都二十幾年了。他可是老前輩了,第一次遇見他時我不過才十幾歲,算起來你也該叫我聲叔叔。」臂二哥一聽是徐大壯的後代,開始套起了近乎。

三十幾歲的人,正值壯年,可十年以後呢?歲月無情啊!即使一代新人換舊人,但英才總有被世人誤解而無地生存地時候。

表面看起來粗人一個的臂二哥,現在看來卻是如此精明。髯三哥重傷徐多祺父母,而這臂二哥不顧兄弟情義,卻與徐多祺論資排輩,悲夫!這就是某些偽君子的真面目。

臂二哥陪笑道:「我的侄兒,你叔俺哪能和你打呀!」馬上回頭掃了眾士兵一眼,嚴肅的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把『老三』的屍體找個地方埋了。」

徐多祺啞然,沒想到這臂二哥變臉比翻書還快。臂二哥轉動眼珠瞥了徐多祺等人一眼,嘴角微微一翹,回頭小聲對抬著髯三哥的兩個士兵說:「你們只要見我一出手,就立即開槍。」

眾士兵也個個陰笑,但見臂二哥大叫一聲:「我的侄兒,你鐵臂大叔來了!」

他奔跑的速度不亞於短跑冠軍的速度,就在他一拳剛要擊中徐多祺左胸時,徐多祺把身一轉,能打死兩頭牛的巨拳輕而易舉的被徐多祺躲了過去。

而就在此時,接近五十人的士兵團體齊力開槍,槍聲明亮,震耳欲聾。

這邊易沖護著弟弟易小娃和朋友在楊樹林里左閃右避,白虎帶領群獸沖向民黨士兵,野豬用它那鋒利的牙齒撞得敵人肚破腸流,白虎和野狗野狼等兇悍動物和敵人拼的你死我活。

不幸的是,易小娃和剩下一個獵人中彈身亡,可憐二十齣頭空有一番抱負已無法實現。失兄之痛是常人沒法理解的,易沖真的已經憤怒了!

他居然現出真身,狂嘯一聲,在嘴唇上露出了兩支獠牙,發狂的易沖冒著槍林彈雨,沖入敵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易沖這黑暗生物居然不怕刺眼的驕陽。

頓時敵人的慘叫聲,動物的咆哮聲,沖得雲層都散開一片。

徐多祺和臂二哥的驚人大戰已結束,但見軍帽離身掉地,踉踉蹌蹌跑著地臂二哥七竅流血,而徐多祺卻安然無恙,仍然一臉的酷相。眾士兵已被殺的慘不忍睹,遍體鱗傷,簡直是人間地獄。再看野獸,死傷不計其數,唯獨白虎等兇悍生物沒有傷。

但槍不是任何普通生物好惹得。

受了重傷的臂二哥帶著殘餘部下奔逃而去,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風已平浪已靜,夏天的熱依舊繼續著。

易沖抱著易小娃的屍體,泣不成聲的罵著自己:「都怪我,要不是我他們也不會…死,要不是我昨天硬帶他們來,他們也不會…都怪我……都怪我…」

徐多祺蹲下身子,拍了拍易沖的肩膀說:「人死不能復生,兄弟請節哀啊。」

易沖紅著雙眼說:「你不是我兄弟,我兄弟已經死了…呃…」

「別太難過了,兄弟。這不能全怪你,我若用盡全力殺了臂二哥……他們…他們也不會無辜慘死。」徐多祺看到白虎和剩下的野獸都已經疲倦,紛紛趴在地上喘著大氣,又見易沖悲痛欲絕,想了又想然後拉開抱著易小娃的易沖正色道:「如果你沒意見的話,從今天起我就當你弟弟!」

易沖是殭屍,殭屍的小弟能被槍殺死嗎?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欲知後事,且看下回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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