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遭遇巫師

克白牙伸了一個很舒服的懶腰，睜開眼睛，發現早已是中午了。經過小半天的冥想，克白牙身上的傷好了個七七八八。說起來，這個克白牙還真是命大，從懸崖來倒是還有棵千年老樹來搭救。「看來，我還真是不容易死呢。」克白牙如是說。

深呼吸一口山中的空氣，克白牙更加精神抖擻，立即爬起來，準備去看看雅姒有沒有醒，當下施展疾風步，在樹枝間跳躍起來，恍惚間，克白牙看見了千里之外的一個要塞，上面有一個巨大的石牌子，，克白牙凝目看去，心下不由得看愣了：比克要塞。那是一個他經常到的地方，也是他父親的防區之一。克白牙心中一暖，原來也並不太遠，至少走幾步就能回國。

盤算著要到了比克要塞后，要如何回學校。不知不覺的來到了之前放置雅姒的青石板，看著空空的石板，克白牙有些驚訝，難道說雅姒被尤利給抓了去？當下四處張望，這不張望則以，一張望克白牙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看見一個仙女朝他走來。

他看見一個仙女穿著白紗向他走來。

他看見一個仙女穿著似風般輕柔的白色連衣裙向他走來。

他看見一個仙女穿著似風般輕柔的白色連衣裙不染一絲纖塵的向他走來。

挺拔的胸脯，緊束的腰肢，如美玉般純潔的腳踝，肌膚彷彿透明一般，絕不是單純的白皙或水嫩。身材更是多一分則豐腴，少一分則病態，真可謂是加到好處。

宛若天仙？哼，天仙豈能比得上？

「雅姒？」克白牙口中溜出了這個名字。

於這個名字相配的嗓音慵懶的回答道：「對。」

這算是回答嗎？克白牙旋即釋然一笑。是呀，或許是人家早就習慣了當卸下修女裝的時候人們那種驚愕的表情了。克白牙坐在青石板上，歌詠道：」正所謂是——

最是那一彎斷魂的淺笑。

英雄淚

路人醉

水做得眼睛

瓷一樣的玉手

為紅顏

衝冠怒發

火凝的嘴唇

冰一樣的聖潔

是禍水？

生死相許

最是那一段纏綿的柔情

乾坤崩

情不移」

「這是誰寫的詩呀，我以前怎麼沒聽過？」雅姒一愣。

克白牙「嘿嘿」一笑，道：「沒聽過就對了，那是我以前寫給夢娜的，形容你一點也不過。」

「夢娜？夢那是誰？」雅姒一愣，「京城顯貴里好像沒有姓夢的，難不成你是寫給十五樓上哪個，那個妓女的？」十五樓，金京有名的十五大妓院。

「喂喂喂！」克白牙老大不樂意的叫道，「就這你還修女呢，張嘴閉嘴就是十五樓的。再說了，我克白牙就那麼志趣低下呀！虧你想的出來，人家夢娜可是歷史上有名的美人。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夢娜這個人，她可是太有名氣了，大概是五百年前的事，夢娜當時在聖女團里……」

「聖女團？南方聯盟的事呀，」雅姒說道，「他們那邊的宗教好像是和我們北方聯盟是同源的……」

「張口就是異端邪說，真懷疑你這樣的修女怎麼不讓人給撤嘍。」克白牙瞪了雅姒一眼，「不過，說真的，南方聯盟和北方聯盟還不都是信奉光明神克里斯蒂安桑，不就是禮拜時的禱詞所用語言不同，一打就是上萬年，唉。言歸正傳，有一年的朝拜中……」

「他們也朝拜呀，就是和我們一樣每年都要各國的國王拜見教皇，陳述這一年所作的是和未來一年的準備？」

「是呀，你讓不讓我講故事呀！」克白牙又瞪了雅姒一眼，「那一年的朝拜時，有一個新國王在宮廷里迷了路，無意中看見了美娜，當場兩人一見鍾情，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向教皇求婚，教皇立即否決，引來了國王的不快，據說沒兩年的功夫就叛教了。那個國家好像離教都很近，叛教的第二個月就攻下教都，強搶美娜為妻，轟動整個兒南方聯盟，所有的南方國家群起而攻之，苦撐一年後被人滅國。教皇緊接著就要處死美娜，但他錯誤的選擇了要在所有國王的面前處死她，結果就在處死的當天發生五個國家的叛教，教皇都被刺當場死亡。」

「看到因為自己而生靈塗炭，我要是美娜的話，肯定當場自殺，來阻止這種可怕的戰爭，她這個聖女當得可真是不稱職。」雅姒撅著嘴說道。

「不過有人說，人家美娜可是個慈悲心腸，聖女團里數她救的窮人多，是最年輕最有前途的聖女呢。」克白牙翹著二郎腿，一副說書先生的模樣，「對了，你的修女裝呢。」

「那兒掛著呢。」雅姒剛一指過去，修女裝立即燒著了，雅姒愣了一下，立即意識到什麼，馬上使出聖光刃擲向克白牙，克白牙嘻嘻一笑趕快躲開，叫著：「不燒了的話，那我還看什麼呀！」

雅姒的眼圈當場紅了，克白牙當場就傻了。

「別，別哭呀！」克白牙下意識的去拉雅姒的袖子，雅姒一掙扎，「嗤」的一聲，連衣裙壞了一個口子，雅姒用力一跺腳，氣哄哄的向遠處走去。

突然，克白牙看到一道寒光襲向雅姒，當下瞬發疾風步將雅姒撲倒。雅姒以為他要耍流氓，拚命掙扎，可是克白牙說什麼也不放手，只聽到處都是「哇啦哇啦」的聲音，等他們爬起來的時候，一群蠻族人在二十步外圍了他們一圈。

「知道我們這是在那裡嗎？」克白牙面露死光，冷冷的說道。

「比克山脈？」雅姒的臉上掠過一絲寒意。

「不錯，蠻族天堂，比克山脈。」克白牙說道。

山路，好一派山色空濛，鳥語花香。

十一班的眾人可沒有這份賞景的心思，輕舟的馬走得很慢，只能算是勉強跟上隊伍，他的目光有些渙散，意志也有點消沉。腦子裡回蕩著克白牙的話：

「不服不行，還是哥的招術硬吧。」克白牙那表情彷彿說得跟真的似的。

「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必要重新來一場決鬥。」克白牙就像是個好鬥的瘋子。

「就一個呀。」克白牙好像從來就沒有什麼害怕的。

無畏得就像是天生的。

「欠揍，標準的欠揍。」剛剛做完對克白牙的鑒定，懷裡的莉莉絲終於醒了，伸了個懶腰，沖他笑了一下，說道：「比在馬車裡睡覺好多了，謝謝你。」

許久，莉莉絲說道：「你說克白牙哥哥和雅姒姐姐真的，死了嗎？」

輕舟一時語塞，望著無邊的天空，他的心中不停的向天發問，克白牙到底在哪。可是不會有人回答他的。他慢慢的低下頭，堅定的說道：「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那一定是私奔了！」莉莉絲壞笑道。

「對，私奔了。」輕舟笑道，旋即，他重新向天空望去看去。

不過，他們還真是登對啊。

比克山脈，一切都是荒蠻的。

「快走！」克白牙拉著雅姒拚命逃竄。這不像是血捍維拉，至少還有個防線什麼的，克白牙他們倆根本就是進了別人的老家，蠻族人的戰鬥能力並不如金背狼，但是架不住對方人多。

突然，克白牙感到背後生風，轉身就是一個「百花驚瓊」，飛過來的長箭被四散彈飛，可是卻漏掉了一隻飛箭，「噗」的一聲穿透了克白牙的肩胛，鮮血迅速染紅了武士服。

雅姒一聲尖叫，趕快問道：「沒事吧！」

「快……轉移！」

「神聖四十一，神聖轉移。」

「怎麼又是森林呀，你告訴我的方向倒地對不對呀。」雅姒喘著粗氣道。

「噓！」克白牙示意不要說話。這時，兩個人聽見了一種十分細小的聲音，像是小蛇吐信的聲音，但更像是燒紅的鐵放入涼水時的聲音，只是相對這聲音小了很多。克白牙低語道：「難道是被人中了蹤絲？」

「蹤絲？」

「是一種能有效克制空間魔法的蠻族法器，我身上好像沒有，你試試讓自己的精神力在集中起來，然後快速的從一處移動到另一處。」

「慢了很多。」雅姒說道。

「這就對了，」克白牙的臉上又白了一些，「很顯然，對方的蠻族人中有法力高強的祭祀甚至是一些巫師什麼的。」

「巫師？不能吧，巫師怎麼說也是文明職業，怎麼可能與蠻族合得來？」

「你們聖教閑著沒事就緝拿巫師，恐怕這裡反倒安全。」

「這八成時你自己猜的。」

「誰說的，有人告訴我的。」

「哦？是誰呀？」另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嚇了這兩個人一跳。

「誰！」雅姒趕緊舉起法杖。

「是哪位巫師先生？」克白牙的手飛快地擺動，在空中不斷的凝聚魔法陣，準備在對手出現時，立即給與致命一擊。

「別叫巫師先生，如果你叫他邪惡的惡魔巫師，他會更加高興。」這神秘的聲音並不難聽，反倒像是那種非常溫和的老紳士在和他們喝下午茶。

「那麼，」克白牙頓了一下，他仍然不太習慣以邪惡為榮譽的這種稱呼，「邪惡的惡魔巫師，能不能通報一下姓名嗎？」

「先把你那隻手停下來好不好，對你我都好，就是這樣，」虛空中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黑影很快清晰起來，「我叫拉姆西塔，流浪巫師。你好像是聖職者吧。」黑影變成黑色的斗篷，斗篷里的人指著雅姒道。

「是……又怎麼樣？」雅姒顫聲道，「我……告訴你，我已經做好了殉教的……的準備了！」

「是嗎？」老紳士的腔調彷彿是在呵斥一個多次把籬笆弄壞的小屁孩，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那我可要開殺戒了。」說著老紳士的手中凝結出一個巨大的黑球。

「慢！」克白牙一聲大喝，喝住了兩個決鬥者，「拉姆西塔，你怎麼說也是個男人，有種的話，跟我打，我可不想讓我的……我的……我的女人受傷。」

克白牙著急的模樣，就像是真的似的。

「女人？」拉姆西塔哈哈大笑，「你們結婚了？開什麼玩笑，明明還是學生，就女人女人的啦。」

「克白牙，你……自己走吧，」雅姒的臉上浮現出必死的決心，「沒有我拖累你，估計你能快點到比克要塞。」

「少廢話，」克白牙自知不是這老東西的對手，但是仍然十分堅決地說道，「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我是不會記你的情的。」

「你拿我當什麼人了，還說這種話。」

「我不想拖累你的。」

「哈哈哈，我看呀，你們連戀人都不是。」

「為什麼？」克白牙和雅思同時說道。

「說登對吧，你們倆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是呢……」

「但是……，你們知道為什麼，行了，不跟你們鬧了。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我的實驗到了瓶頸，正好需要兩個活人來做實驗，這樣我不但會幫你們走出比克山脈，還會幫你取下蹤絲。二是衝出去幹掉那些蠻族，不過我看你們若是有這個能耐的話，也不會在這裡耽誤這麼長時間。」老紳士的話彷彿是在問吃巧克力還是喝咖啡。

「哼！」雅姒冷哼道。

「唉，你們可真是被聖教毒害不淺啊！」拉姆西塔搖頭道。

「我看你才是呢，墮落得已經不成樣子了！」雅姒怒道。

「真是頑固啊。」拉姆斯塔冷酷地說道，克白牙立即捕捉到他向後移動的左手，趕緊向雅姒使了個眼色，同時從背上抽出長槍，向拉姆斯塔狠狠斬去！

雅姒也同時浮到空中，吟唱道：「吾以主之慈悲，奉勸汝等，奉獻汝等之靈魂……」

「飛馬瀑天！」

時間彷彿瞬間停止一般，克白牙瞬間停滯在空中，雅姒念咒的聲音也被迫停止了。

但是周圍的樹葉卻在殘忍地抖動……

這說明，時間依舊在流逝……

克白牙的心臟明顯一滯，這，這怎麼可能。

「真是遲鈍啊！」拉姆斯塔依舊用著老紳士的口吻說道，「我現在，突然有了一種想法，既然你們這麼登對，我又怎麼能棒打鴛鴦呢？讓你們互相了解一下，怎麼樣啊？巫術一百，無盡記憶透視！」

克白牙的頭突然像撕裂一般，什麼東西在從腦袋裡抽出來。

眼睛也模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