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歌（下）

曲子並不悲，我也不悲。

然而我卻流下了眼淚。

那時淡淡的，哀而不傷的感覺。

我的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一場景，一綠葉隨風飛落後的生涯。

那些浮現在腦海中的影像很換亂，很模糊，更多的，只是片段。

殘缺的，無法連接的片段。

那葉子飛到了楓葉樹旁，感覺很新奇，很新鮮，似乎是看到了不一樣的同類。只是綠葉並沒有停留，隨著清風一舞而過。

那葉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停了下來，落在了草地上。草地的不遠處，是一花叢。上面長滿著燦爛的黃花，在綠野中別有韻味。

可是葉子似乎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

可是眼淚卻不是因為這個。

綠葉又在飛揚，這時是在蔚藍的天際。在他旁邊，蒲公英也在飛翔著。

他們一直在飛，只是過了很短的時間，卻似乎已經飛過了很多地方，流逝了很多時間。

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飛在一起，或者這只是巧合，只是偶然，只是擦身而過。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會否分開，分開后又會飛向哪裡。

可是葉子很快樂，很滿足，很欣慰。

即使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預測不到。

可是，我為什麼還會有眼淚。

那或許，只因一點點的惋惜。

淡淡的，哀而不傷。

淚

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愛。

葉舞葉落，葉為誰？

……

「咔」

開門的聲音，我被驚醒。

眼前，竟然已經出現了晨光。我竟然站著睡著了。

那些葉子的片段，是不是只是一場夢？

半夜聽的那首歌，是不是其實也只是夢中一環？

還是，這一切都是真實？我是後來不知不覺睡著的？

我不知道，這世界的一切真真假假，是夢非夢，莊子他老人家不清楚，我也弄不清楚。

我只知道一件事——段飛回來了。

段飛看著我很驚訝，我沒讓他開口，壓著聲音搶先道：「你昨晚去哪裡了？」

「我和小莉唱K去了。」

「你本來約的不是小花小明嗎？」

「怎麼可能，推掉了當然不能再卻約啦。」

「……好吧，不過下次你去通宵要提前通知我們。」

「日，老子手機不見了！氣死我了。下次會通知你們的了」

我發覺段飛好像有些不太正常，雖然我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我卻有這種感覺。

我的感覺一向很准。

「你幹嘛站在窗子前面，這麼晚還不去睡覺？」

「我在等你回來」

「討厭……老大！我好感動。」

我馬上鑽進了被窩裡，我承認我被噁心到了。可是我發覺這時的段飛正常多了。

一夜無話。

我躺在床上直到天完全亮。

「段段，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死我了。你昨晚去哪裡了」黃謀明終於醒了，跑到段飛的床頭前說。

「秘密，不告訴你。」段飛躺在床上說著。

「咦，老段你回來啦，我想你了。」邢銳天被吵醒了，挺起身子說了那麼一句，又躺下去繼續睡了。

平淡的情景。

彷彿，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