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歌(上)
原本想著段飛一定會在宿舍里等著我們,可是宿舍里一個人也沒有。
事實,那天晚上他一直沒回來。
他究竟去哪了?是不是還在山上?
沒人清楚。
我們一直折騰到凌晨兩點,都沒有他的消息。
竟然弄不清楚,糾結也沒用。
到了兩點鐘,邢銳天就先去休息了。
我也實在太累,和黃謀明商議了一下,決定如果明天上午還是沒段飛的消息,我們就打電話報警。然後我也去睡了。
他被困在山上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我心裡清楚,如果他真的被困在山,估計已經凶多吉少了。
臨睡前見到黃謀明還在憂心忡忡,估計他今晚是睡不了了。
我用被包著頭,決定不再去想任何事。
……
半夜
當我聽到黃謀明的夢話聲時,我已確定我是現在宿舍里唯一一個清醒的了。
因為在我躺在床上之前,我已經聽到了邢銳天的酣睡聲。
身體雖然異常疲倦,但我卻無法入眠。
其實這也算正常吧,畢竟今天,應該說昨天經歷的事情太過震撼了。
正常人,又有幾個能經歷得到。
如此說,我還是不是正常人?
我下意識地抹了抹我的心口。
我想起了之前的疼痛,那種鑽心的疼痛。
剛才回來時一來因為太累,二來因為段飛失蹤了,很多事都沒來得及細想。
現在卻不一樣了,夜深人靜,出了事隔睡覺的好時機,也是個思考的好時刻。
一.我剛剛看到的究竟是什麼妖怪?
二.為什麼我下山的時候健步如飛,一躍數米?難道因為涉及生死,我狗急跳牆,發揮出了人的潛能,極限?
三.我追逐那兩隻怪獸的時間顯然不短,雖然我不知道精確的時間,但這個我還是能確定的。為什麼我回到山下時,才晚上10點?
還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你還是很精神的,那麼,除了人的思維特
別活躍外,人的感官也會變得特別敏感。相信不少人也會有這樣的經歷。
我發覺,我的身體產生了某種變化,開始我以為只是因為太過勞累的緣故,現在卻發現我的意識中似乎有某種意識(另外一種意識?)在蠢蠢欲動。我再也不能在床上躺著。
我下了床,走到了窗前。
我望著窗外的景色,看著那些黑壓壓的樹葉和樹榦。也沒想其他什麼東西,就看著出神。
我就那麼獃獃地站著,那個「某種意識」(我發現這其實是一種衝動,一種想做某事的衝動)終於平息了,可是雙眼卻不由得流出了淚水,我沒去理會他,讓他慢慢地在臉頰上流淌。
為什麼?因為我聽到了歌聲。
我從來沒聽過那首曲子,但是這支曲子並非悲天泣地。我也聽不出她唱的是什麼東西,那是一種我沒學過的語言。
曲子並不悲,我也不悲。
然而我卻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