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幾度侮辱誰人敵

尤瑾拔劍了，他再也忍受不了眼前這個傢伙對自己神聖家鄉的侮辱，他要同於水決鬥！把這個討厭的傢伙打得滿地找牙！

可是當他血貫瞳仁的準備和對方大戰三百回合時，他發現自己的憤怒沒了「著力點」，那個要他搬老家的傢伙已經轉戰到自己師弟那裡去了。他開始換折磨對象了，自己是該慶幸還是繼續與他執拗於「老家」的問題那？

當於水熱切的勸解尤瑾搬家去洛陽時，在他面前無言以對的岳向仁明智的改變了攻擊目標，他執著的認為這個車夫才是導致自己苦心經營的計劃敗落的罪魁禍首向！於是他車夫發起了總攻。

「喂，趕車的！剛剛叫你讓開你為什不讓？而且還把馬車駛到路中間，你是故意的對吧？」岳向仁這樣質問艾曉乾。

小艾同志默默的目視前方，彷彿沒聽見別人的問話。

岳向仁見他不說話，心說終於找到被自己的威嚴所懾的人了，哪肯就此放過，繼續大聲質問：「怎麼？無話可說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別費勁了哥們！」於水覺得折磨尤瑾已經折磨的差不多了，估摸著對方的忍耐度已經飽和，本著「萬事適可而止，下次才好繼續」的偉大方針，開始開闢新的戰場，目標——岳向仁！

於水開始同岳向仁稱兄道弟，這是他一貫的整人套路，「他是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於水告訴岳向仁。

「難道他真的是個聾子？」岳向仁疑惑了，剛剛自己在於水面前吃癟的時候，明明看見這個車夫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聾子會這樣？

「當然！他其實是個苦命的娃，從一生下來就是聾的，」於水編瞎話不眨眼睛，並且用篤定的語氣繼續說，「不信你問問試試？」

「可是我不會手語啊？」岳向仁為難道。

「你這傢伙真是笨！用有什麼手語啊？」於水表現出一臉無奈的表情，扭頭對艾曉乾說：「告訴他，你是不是聾子。」

「是的，少爺。我是個聾子，而且是天生的。」艾曉乾恭敬而又認真的答道。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於水信心滿滿的對岳向仁說，心下卻對姓艾的小子發出了由衷的讚歎——真是個「上道」的好孩子。

岳向仁徹底無語了，也徹底憤怒了！不帶這樣耍人的！他也氣憤的拔了劍，可是那個人，那個把自己和大師兄耍的團團轉的人，說完這些缺德話竟然向沒事人似地鑽回了車裡，還好似感嘆的說，「哎！發泄完了真是心情舒暢！腰酸腿疼竟然也都跟著好啦！」然後他就命令他那個「天生的聾子車夫」繼續趕路，把憤怒中的自己和大師兄涼在了這裡。

這是恥辱，是**裸的羞辱！比當年自己被爹爹當著穆師妹和所有師兄弟的面兒打了屁股還要讓人不爽！岳向仁越想越是不忿，絕對不能善罷甘休！他回頭示意了一下大師兄，後者亦是狠狠點頭，好！追上去，一定要討回個公道！

這時於水他們的馬車還沒走遠，他自信在分分鐘內就可以追上他們，可是天不遂人願，異變突生！

他的穆師妹回來了！不過不是騎馬，而是靠兩腳飛奔，姿態也非常不雅觀，頭髮散亂的飄在腦後，左臂的袖子也被撤了下去，外面的棉衣上被撕了幾個破口子，露出白花花的棉絮隨風擺動，模樣狼狽不堪，正可謂「惶惶如喪家之犬，茫茫似漏網之魚」。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了六個人一起回來，雖然那六個人看上去是在追趕她。

這是怎麼回事？！

尤瑾和岳向仁顧不得再找於水雪恥，急忙催馬朝師妹迎了上去。

這回艾曉乾比較配合，沒用岳向仁再叫喚，便把馬車向一邊靠了靠，給他們讓了路。沒有「聾子車夫」搗亂，岳向仁順利和他的穆師妹會師，不過此時與他當初預想的場景可差多了。沒心情在展望未來，岳向仁和尤瑾雙雙跳下馬，將師妹護在身後，隔著十幾步與追來的六人對峙。

「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竟敢行兇傷人？」尤瑾怎麼說也是大師兄，出了事他第一個站了出來。

「這你都看不明白？」那六人嘻嘻哈哈，明顯沒把對方三人放在眼裡，為首的一個年輕小伙道，「咱們是打劫的啊！哈哈！聽好了，男的把錢留下，女的把人留下！」

「哼！光天化日，賊人竟敢如此大膽！你們可知我們乃是花山弟子，小小毛賊豈可如此猖狂！」尤瑾還是老套路，先報個師門，希望可以嚇嚇對方。但這招今天明顯比較失靈，先是於水根本不理會他是花山弟子，現在這六人聽了花山之名，也是面上毫不變色，甚至眼中更是閃過凶光。

「嘿嘿，花山弟子！花山弟子好啊！」說話的還是那年輕小伙，他語氣輕佻，雙眼閃著狼光，不停的掃視穆清風的全身上下說，「小爺我玩過那麼多女人，還就是沒玩過花山弟子那。」

「你——」岳向仁氣的咬碎鋼牙，拔劍就要往上沖！

「師兄小心！」穆清風一把拽住他，小聲說道，「這幾個人功夫都不弱，師兄一個人過去恐怕會吃虧。」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別說你一個人，就是咱們三都上都未必能是人家對手，更何況他們人多，眼下逃都是個問題。

尤瑾畢竟多闖蕩江湖幾年，經驗比這兩個師弟師妹多得多，他也看出了情況對己方的不利和師妹眼中深深的擔憂，於是小聲問穆清風，「師妹，怎麼回事？你不是先行騎馬走了嗎？怎麼遇到這些人的？」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哪裡來的？」穆清風小聲回答，「剛剛與岳師兄賽馬，本來我以為你們一直都跟在我後面，可是跑了一會兒才發現你們根本沒有追上了，所以我就放慢了速度等你們。但是等了好長時間也沒見你們跟上來，我以為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正想回去找你們，這些人就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攔住了我的去路。然後他們就要打劫，讓我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我當然不可能聽他們的，於是就動起手來。沒想到這些人的功夫都不弱，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剛剛險些就傷在他們手裡。」

原來是這樣。尤瑾聽了師妹的敘述，終於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縷了縷，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總覺得似乎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

「你的袖子是誰撕壞的？」岳向仁不管那麼多，他只想知道是誰侮辱了師妹。

這個問題問的穆清風滿臉羞憤，怒視著對面的陰笑著的年輕小伙，憤憤道：「就是那個敗類！」

「好！我去給你報仇！」岳向仁不顧師兄的阻攔和師妹的提醒，為了給佳人出氣，大步朝那個罪魁禍首走去。

那人見岳向仁滿臉殺氣的向自己走來，絲毫不改面色，反而臉上的笑意更濃，而他身後的其他人看著岳向仁這一舉動，也是滿臉戲謔，似乎在恥笑他的不自量力。

果然，無論岳向仁質問那小伙對自己師妹做過什麼，人家都滿不在乎的承認了，完全一副「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對師妹的非禮，加上對自己的輕視，再加上先前在於水那裡吃的癟，滿肚怒氣的岳向仁早已忍無可忍，再也不想同對方廢話，亮了個架勢便要同對方拚命！

那小伙看著岳向仁在自己面前擺好姿勢，嘴裡「嘖嘖」有聲，明顯是把對方當做街上打把式賣藝的了。他也不亮兵刃，沖岳向仁勾勾手指，擺出一副極度輕視的姿態。他後面的人見他如此託大，心裡也有些沒底，一個漢子隱晦的提醒道：「老大，這種貨不用跟他客氣，一刀砍了算了！兄弟們還等著咱們回去吃午飯那！」

小伙微笑著沖他搖搖頭，臉上閃現著成竹在胸的淡定，看來是執意要空手對付岳向仁了。

岳向仁狠的牙根直癢，用眼光「殺死」了對方七八次，手底下變換了十多個劍式，正猶豫著用那套劍法扎死對方好那？就聽身後不遠處一個極度不耐煩，而又讓他極度厭煩的聲音喊道：「我說你們快點啊！還開不開場了？大爺我還要趕著回去餵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