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番外：國際魔法教學大比（七十六）

送走了德拉科后，哈利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中，微微自嘲。剛才竟然真的哭了，要他自己說，他也未必說得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他不是不知道西弗勒斯從來不覺得他自己做了間諜就是無罪的，畢竟，西弗是在知道莉莉的兒子是預言中的男孩后才成為間諜的，而在那之前，他可是個真正的食死徒，不管他的初衷怎樣，都無法改變他曾鑄成大錯的事實。對於哈利來說，他對於伴侶的想法最為清楚，他也能夠理解他。可是，一碼歸一碼，在哈利看來，即便西弗勒斯曾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食死徒，但是這個和他是鳳凰社的高級間諜所鑄造的功績毫無衝突，為什麼因為一個人的錯誤就無法看到他的功績呢？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功過相抵么？至少可以將他看成一個普通人吧，那麼自己愛上一個普通人，又如何需要那樣的非議呢？

閉上眼睛，哈利略微苦澀地長嘆著。

【哈利，你是否需要檢查身體？最近你的情緒有些不對。】西弗勒斯有點擔心，似乎自從哈利上回中了那個將他的心智變成幼童的詛咒魔法陣之後就有點不對勁。

哈利知道西弗勒斯的擔心，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於是道：【今晚吧，現在離午餐還有1個半小時，我也去看看安薩瓦多，找點事做，就沒有那麼多愁緒了。】他的想法得到了西弗勒斯的支持，於是，他換了一件日常的比較舒適的長袍，就走出了辦公室。

而正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給阿爾忒彌斯指導一個魔法的西弗勒斯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自然被阿波羅看在眼裏，於是，在看到父親指導完阿爾忒彌斯就要離開時，他便提出需要父親辦公室里的一本書做為參考，不著痕迹地跟着父親去了辦公室。阿波羅取好書之後，就直接開口問道：「父親，是不是爸爸的身體有什麼不對？」

看到父親因為自己的問話而一瞬間有點驚訝地微微一縮的瞳孔，阿波羅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你怎麼知道？」西弗勒斯對長子的判斷十分驚訝。

阿波羅笑了笑：「爸爸說過我和您很像，不只是長相。」

西弗勒斯深深地看了看長子，這孩子雖然從小不在自己身邊，卻意外地和自己相像。反而是自己從小照顧長大的阿瑞斯，一點也不像自己，他們的小兒子像哈利。或者說，無論他還是哈利都喜歡把孩子潛意識地教育成對方的模樣，因為對方在自己眼中才是最好的。

「具體什麼問題，我還不知道，不過你爸爸他自從上回中了那個詛咒法陣之後，我就覺得他的情緒有些不太對。晚上我會給他檢查的。這個事在還沒有確認之前，不要告訴阿爾他們。」西弗勒斯交待着長子。

「爸爸呢？」阿波羅問。

「去醫療翼，看安薩瓦多了。對了，昨天我和哈利接受了普林斯家委託德拉科送來的請柬，兩天後的晚上，你或者可以就此和斯科皮、萊姆斯·布萊克交流一下。」西弗勒斯說道。

「我知道了。阿爾也要去么？」阿波羅替妹妹問了父親。，

「她如果想去的話。」向來寵愛阿爾忒彌斯的西弗勒斯自然不會給女兒什麼硬指標，「你爸爸他最喜歡看熱鬧。」

「如果我去的話，雅各布森也得去；阿爾要去的話，瓦琳也要去的。」阿波羅皺眉，「那麼，阿瑞和阿荻、阿斯該怎麼辦？」

「普林斯這回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們都不好說，所以他們三個我們想送到斯萊特林莊園去。」西弗勒斯對阿波羅的考慮很滿意，這孩子沒有因為有好事就忘記弟弟妹妹，這很好，「或者，阿瑞他們三個更喜歡波特莊園的話，我就讓哈利邀請上銀狐和怖狼去波特莊園陪他們，畢竟銀狐是阿瑞的教父。」

「好，我會記得問阿瑞的。」阿波羅點點頭，他很喜歡弟弟妹妹，做大哥的感覺很好。

「你先去吧，我也要去醫療翼看看了。」西弗勒斯對長子說道。

「呃，父親，如果爸爸真的有什麼不妥，請你們一定要告訴我。」阿波羅在走到門口時，停了腳步，對父親要求道。

西弗勒斯愣了愣看着兒子眼神中有些慌張，他十分擔心自己的爸爸。無論這孩子多成熟，能力有多高，他還是只有十五歲啊，依舊只是對自己濡慕、對哈利依戀的孩子。西弗勒斯柔和了些許目光，道：「長子總是有很多特權的，不是嗎？你是個斯萊特林。」

阿波羅聽到這個，立即點點頭，就走了。西弗勒斯知道阿波羅明白他的意思，長子有特權，而身為斯萊特林應該明白，特權就代表有更多責任。看到阿波羅離開，西弗勒斯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就想去醫療翼看看。用靈魂伴侶的聯繫「看」了一下哈利在醫療翼里所遭遇的情況，原本以為小扎比尼先生會因為哈利和赫敏的關係對哈利排斥，可是，他也不得不說，哈利總有辦法討這些小巨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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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翼

哈利過來已經有半小時了，他進來之後，先當着安薩瓦多的面給雪瑞兒檢查了一下狀況，然後同龐弗雷夫人例行公事地了解了一下醫療翼的藥品情況，和器具是否有缺乏的情況，因為今天是月初，雖說還在放假期間，但今年留校的學生以及友校的學生也是不少。前幾天他就應該問了，可是他前些天也有些忙民，工作完成之後，他才坐到安薩瓦多的身邊，從口袋裏掏出兩個蘋果，遞給男孩一個，一個自己咬了一大口。並不主動說話，就像只是工作累了想吃一個水果解乏的樣子。

「怎麼不吃？我洗過了。麻瓜研究，餐前吃點水果對身體好。」哈利又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說話。

這樣的吃法讓安薩瓦多有些新奇，要知道，他從小吃水果都是家養小精靈去皮去核分成小塊擺上盤子之後端到他面前的，他可從來沒有這麼啃過的經驗。哈利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孩子沒有這麼吃過水果，於是笑道：「試試看，個人覺得這樣啃水果會比較甜。大口點兒。」

「這樣會不會不優雅？」安薩瓦多擔心地說道。

「又不是什麼宴會廳，或者公開場合，私底下偷偷這樣做沒有什麼關係。我家阿普他們在家也這麼做的，試試看嘛。」哈利一點也沒有可能教壞小扎比尼的負罪感。

安薩瓦多一聽阿波羅就好奇地問道：「那兩位殿下和斯內普校長也會這樣吃蘋果嗎？」

「當然啦。雅各布森超喜歡這樣啃的，他很小的時候都是直接就坐在精靈族的金蘋果樹下這麼啃一天的金蘋果。不過，在公開場合就得優雅得體了，每個場合的規矩就是如此的。」哈利笑道，「來吧，試試看。」

安薩瓦多聽到這話，立即大口啃了一口，果然比平時甜。他眯着眼睛，道：「好吃。」

「那就快點吃完它。」哈利就好像根本就不是特意來和男孩談話般。趁著男孩吃蘋果的時候，他故意又拿起雪瑞兒的數據本，翻了翻，然後做出眉頭微皺的樣子。

「叔叔……我妹妹情況很不好？」安薩瓦多一邊吃蘋果一邊觀察著哈利，直到咽下最後一口蘋果，很擔心地問道。

「剛剛德拉科應該來過了，對嗎？」哈利說道。

「是的，叔叔。教父告訴我，妹妹得暫時做幾年啞炮……不過，是『暫時』的，對嗎？」安薩瓦多有些緊張地說道。

「當然，那麼，他有告訴你雪瑞兒在這段時間需要怎麼治療么？」哈利善意地說道。

「他告訴我，妹妹需要爸爸和部長女士的魔力溫養。」安薩瓦多說道。

「很對。但是，安薩瓦多，你了解過啞炮在巫師當中的地位么？」哈利柔和而認真地問道，像是把眼前這個男孩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這個態度讓男孩覺得自己被重視了，想了想，說道：「了解過一些，不太多。一些故事裏面說，明明都是巫師家庭出身的孩子，一個是巫師，一個是啞炮，啞炮要被趕出家族，然後被人嘲諷、辱罵，過着很可憐的生活。可是，最後拯救家族的卻是啞炮。」

哈利很耐心地聽他說完，然後點頭道：「雖然只是個故事，但是，故事是現實情況的影射，不是嗎？」

「嗯，妹妹以後也會被人嘲諷、辱罵嗎？」安薩瓦多立即擔心地問道，「可以避免嗎？」

「安薩瓦多，我很抱歉，恐怕這就是現在啞炮的現狀，所以，雪瑞兒必須好起來。」哈利輕聲說道。

「嗯。」安薩瓦多點點頭，「我一定會像故事裏的愛柯的哥哥一樣保護妹妹的。」

「真好，你讓我想起了我家阿普。」哈利笑着說，「我在阿普很小的時候，就和他說，他是阿爾的哥哥，所以要保護阿爾，即使他只比阿爾大了幾小時。阿普一直都記得這個，現在他不僅僅是阿爾的哥哥，還有另外的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他依舊是哥哥。但是，你知道怎麼保護妹妹嗎？」

「打跑那些嘲諷、辱罵妹妹的人？然後給妹妹找一切對她好的東西？」安薩瓦多說道。

「呵呵，沒錯，但是，你要是打不過那些人怎麼辦呢？」哈利試探地說。

「我……我會努力的。」男孩有些心虛地說，他的教父告訴他，要是自己真的和部長女士割裂了，就會變得很弱很弱。

「你知道阿普小時候做的最蠢的一件事是什麼嗎？」哈利歡樂地曝光長子的糗事，他想，長子不會介意自己的糗事曝光的，尤其是如果這件事能夠改變一個小巫師的前途的話。

「什麼？」安薩瓦多好奇地說。

「有一回，阿爾把她最喜歡的發繩丟到了一桶鼻涕蟲里了，阿普那個時候還是最噁心軟件生物的年紀了，阿爾哭鬧着要發繩，我只好哄她，等我把她哄睡了以後，我看到阿普拿着都是黏液的發繩交給我，然後跑盥洗室嘔吐了好久。結果，第二天，阿爾醒來了就喜歡上了另一條發繩。」哈利聳肩說道。

聽了這個小故事，安薩瓦多沉默了。

「阿普是個好哥哥，他可以為妹妹克服自己的厭惡。」哈利笑着說道。

然後，西弗勒斯來了，哈利被他帶走了，直到他離開醫療翼，小男孩都沒有說話。他一直看着躺在相鄰病床上的妹妹，沉默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