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翻轉的世界（二）

只有笨蛋才會迷路，危險的地方，一般訓練師是絕對不會過去的

她滿懷期待地看著艾琳，自己太笨，這個時候能夠指望的只有對方。她正在低頭翻著手機，沒有了信號，利用基站來定位屬於基本不可能。即使定位了也無濟於事，因為不管什麼地方，都沒有關於這裡的任何記錄，即使是神殿。

「我覺得謎團應該很好解。」艾琳最終冒出這樣一句話。

「我們都忽略了，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若簡單地從口氣的流動判斷方向的話，很顯然是不可能的。」看零在那裡發愣，她只能解釋，「你知道反轉世界吧。如果沒想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反轉世界的附近，就因為這樣，重力的混亂，時間的混亂，空間的扭曲…所有不可思議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所以不能用常理去看待問題了。」

「那用什麼去看？」

「用腦子。」她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覺得，即使相當混亂，這個世界依舊是有著某一些規律的。製造這個世界的人除非是瘋子，否則不可能去將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細節都刻意分開來。所以，我們只要找到其中的規律，或許就可以通過這個地方。」

「那…」

「所以我讓你用用腦子…」艾琳又說。她覺得這個時候零的腦袋實在是太不頂用了，平時很容易想到的東西，現在卻是完全轉不過彎來。

「哦…」零的聲音小了下去。

只剩下艾琳在一邊抱著腦袋，因為稍微冷靜下來了一些，才意識到這樣一點準備都沒有就過來，實在是相當地不靠譜，雖然即使做了充足的準備，也無濟於事。

她解下零脖子的海魂，捏住項鏈的末端，吊墜很自然地垂著。這裡確實能感覺到風的方向，因為海魂在皮膚感覺不出來的微風之下輕輕搖擺——它的中心偏離了一個小小的角度，很難擦覺出來。

艾琳嘆了一口氣，將海魂還到零的手中，「我忘記了，這個東西不是每個地方都適用的。」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艾琳。」零試探道，「我覺得，好像海魂上顯示出來的風向和我們身體上感覺出來的風向不是很相同。很可能…」

「很可能？」

「很可能對於人類來說，這裡給予她們的感覺是錯誤的吧，或者對於所有的生物來說。所以能來到這裡的人不一定能找到正確的道路，即使他們有足夠的力量祛除詛咒的影響。」零回答說，「若找不到正確的方向，要通向那個未知的目標，每個方面都有那麼多個門通向不同的房間，而房間又是如此的不計其數…所以十有**，即使不按照自己的感覺去走，胡亂碰運氣的下場也只可能是迷路。」

「恩。」艾琳點點頭，看似零馬上進入狀態了。

「海魂的感覺很敏銳，在以前我走過的幾個遺迹之中，它曾經以很多不同的方式給我指出了正確的道路。這次雖然沒有反應，在我看來，很可能是這裡某一種很強大的立場壓制住了它的力量，所以沒有任何反應。或是很細微的反應。」零繼續解釋說。

「所以…我忽略了，你剛才那個動作，我覺得，若是吊墜更長一些的話，很可能方向的會個更明顯，而且我們幾感覺不到望那個地方颳去的風。」

「好吧，按照你的感覺去走。」艾琳放鬆了心情，因為好歹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了，「伊娃經常在我們面前吹噓，聯盟里有個直覺很敏銳的水精靈族訓練師。那個人不是菲拉，就是你吧…而且，我覺得她沒什麼理由將菲拉拿出來炫耀的。」

相視點點頭，兩人重新站起來。

艾琳按照零的提示，將海魂拆下來，吊在一條長長的棉線下邊。棉線是臨時從衣服上扯下來了，那裡剛好有一根線頭——對那個線頭，艾琳已經忍了好久了。

果然，海魂的方向確實有一個相當細微，但卻相當敏銳的偏移，真的和零說的那樣，方向和皮膚上的感覺不一樣。

她仔細想那扇門看去，很可能是因為心裡作用，那裡要比普通的門黑暗一些。

不需要太多考慮的時間，艾琳拉著零向那裡走去。無可反駁的，那裡又是一間幾乎相同的房間。因為這裡的房間幾乎是一樣的石室，只有少許不同，但又不能從大體上說出有哪些不同。

但是海魂的指引似乎真的生效了，雖然指向相當微弱，棉線的長度足夠的話，肉眼就能看出方向。直到現在，海魂的指向還是不能完全肯定是正確的，但作為救命稻草，心裡上的作用要比實際作用大一些。

漸漸能感覺到，似乎房間的亮度比剛才留意的時候高了好多。這會已經不直到穿過多少個房間了，每個房間的跨度都大得讓人無法吐槽。

艾琳決定先停下來，整理一下剛才走過的路線。她沒有敢直接在牆面上標記，而只是選擇了攤開一張大大的羊皮紙，耳朵上夾著一隻鉛筆，時不時拿下來刷刷寫寫。她能夠相當熟練地畫下每一個房間的平面圖，以及兩個房間之間相當精確的相對方位，甚至所有的石門，都意義被標記下來。

零在旁邊無聊地啃著壓縮餅乾，每當看見艾琳從耳朵上拿下鉛筆，她就下意識地地給自己灌一口水。這種情況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直到自己昏昏欲睡，再到後來開始側倚著房間里突起的石柱打盹。

迷迷糊糊了好長時間，她才被艾琳叫醒。艾琳的嘴邊同樣掛著沒有抹去的餅乾碎屑，「我弄清楚一點點眉目了。」她說道。

「恩。」零撐著地面坐直身體，剛才那張被寫寫刷刷的羊皮紙就放在前面的大石頭上，它剛好能代替一張矮桌子的作用。羊皮紙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被刷滿了密密麻麻的鉛筆痕迹。

「我不直到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大，所以才盡量縮小那個比例。」艾琳解釋說，「否則這樣下去，不知道要用多少紙張，翻來翻去怪麻煩的。」

零點點頭。

「好吧，說我的發現。」艾琳再次將羊皮紙攤平，「你看這裡，我們走過的地方，全部被標註起來了。仔細分析過後我發現，雖然每個房間的門都聯繫著下一個房間，並且都是不同的房間，在同樣一個平面上，這樣排下去的話，一個平面上是絕對放不下那麼多房間的，所以…」

「所以？」

「確定確實是有著空間扭曲，你是不是也有那種感覺，穿過房間和房間之間的甬道，其中的那種奇怪的穿越感？」艾琳問道。

「有點點。」

「然後你試試想一下，現在的時間是多少，不要看手機。」

「恩…過去有半天了吧，至少…」

「然後你」艾琳說，「我們進來以後，到我們逛了那麼長時間，只過去了半個小時。零，在這半個小時裡邊，我們做了或許十個小時都做不完的事情。」艾琳翻開自己的手機，屏幕面對著零——她的桌布是冥王龍的神殿全貌，飛舞著裂空那段時間安拍下來的照片。

時間確實是沒有過去多長時間。

「所以，時間也扭曲了。」艾琳最後說道。語氣還不是很確定，因為不管是空間還是時間，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總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