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69第 69 章

「本宮眼光就是好,昭儀妹妹果真妙手,不學自通,比咱們剛剛那位祖師爺還要強。」酈賢妃笑語盈盈,眼角斜飛,開玩笑:「哎唷,還當真舒服,本宮這幾天頭疼得很,腦子裡就像有把鋸子似的,被妹妹這麼一敲一揉,氣血都活了……本宮要用順了,可捨不得還了。」

當昭儀還是女官能調來調去?趙宮人嗤聲,虧敢說。

謝福兒下頭俯在酈氏頸邊,順她的話:「賢妃姐姐腦子裡裝的,怕不是鋸子。」

酈賢妃鏡中的臉刷了一層蠟,正要發作,蕭充媛出來了,接過謝福兒手中膏劑:「外面有事耽擱了,有勞昭儀,讓妾身來弄吧。」

謝福兒洗凈了雙手,退到後面。

酈賢妃吞了謝福兒的一口鳥氣還沒反詰,眼看蕭氏鼠膽子,這麼快就跑出來懷自己好事,分明是不敢太得罪謝福兒,指桑罵槐:「什麼事?本宮這邊就是大事,做一半就撒了手,人都不見了,一群死鬼在外頭也不知道忙什麼。」憋到這會兒已經攻了心,拿起梳頭的的青玉櫛,砰一聲,磕在鏡台上。

蕭充媛正在鏡台上整理餘下物事,手沒避開,生生被那青玉櫛的密齒磕到手指,痛得逼出眼淚。

酈賢妃訕訕丟了梳子,懶懶散散,全沒愧疚:「眼睛沒長似的……來啊,給充媛瞧瞧。」

蕭充媛咽了眼淚,不吱聲氣,被宮娥攙到一邊坐下,忍痛指揮宮娥給賢妃把頭髮洗凈抹乾,編綰髮辮。

謝福兒瞧不下去,俯身一拜:「瞧今天也不是個好日子,賞舞就留著以後吧,日子還長。」

酈賢妃叫她來就是要擺個樣子她看,叫她別得意忘形,沒忘了宮裡還有自己這麼一號人物,這會兒見蕭充媛傷了手,擺擺手,厭惡說:「去吧去吧。」

走出椒風宮外,謝福兒背後有人喊住自己:「昭儀慢行。」

謝福兒回頭,見蕭充媛小步追過來,停了步子,跟她走到牆下廊檐邊。

蕭充媛頰上淚痕早拂了去,傾身一俯:「今天失禮,昭儀可別怪罪。」

謝福兒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曉得她事事遵從賢妃:「充媛為免本宮被人為難,自傷身子,這份好意,本宮明白。」這蕭充媛剛才哪兒是來不及避開手,是故意將手送給賢妃磕,鬧出動靜。

蕭充媛見謝福兒看出,目光一閃,也不敢自攬功勞,聲音壓如蚊吶,湊到耳邊:「免去賢妃和昭儀之間紛爭,妾身也能少受夾心苦,受些小傷值當。更何況,有人臨走前交代過,叫妾身在深宮盡量照拂昭儀。」停了一停,「昭儀如今是大紅人,照拂就萬萬不敢,但遇著事,妾身定當傾力幫襯。」沒指名道姓,可謝福兒明白了那人是誰。

蕭充媛是太子外戚家的女兒。

這臨走前交代的人不是剛剛離京的太子還有誰。

這高長寬,人是走了,怎麼還像是活在他眼皮底下呢……

蕭充媛跟其他宮人一樣,知道她晉位前跟儲君那些流言,畢竟是深宮老實婦人,這會兒有些拉皮條的惶惶不安,不敢多說了。

她是打著替賢妃送客的名義出來,不好獃太久,覆在謝福兒手背上輕拍兩下,正要告辭,卻見對方手一縮,眉頭蹙起來。

「昭儀怎麼了?」蕭充媛訝問。

一拍,震疼了手心傷口,謝福兒沒多說,瞧出蕭充媛趕著回殿內,說:「充媛長久這樣,也不是法子。」

蕭充媛明白她在說自己牆頭草,臉一紅,難得透出幾分叫人動心的顏色,強顏笑:「資質平凡的人,在宮裡除了仰人鼻息,借人家的瓦檐遮風擋雨,還能怎樣?我沒賢妃的資歷,沒中宮的權位,更沒昭儀福分。惟獨太子是我娘家倚仗,現在連太子都不在京城了,宮人們瞧我的眼光,更不比以前。賢妃能繼續留我在旁邊,我已經該慶幸了。」

蕭充媛剛剛轉身進殿,謝福兒回頭一望,硃色殿門門後有個熟悉小人影兒探出頭,旁邊有宮人看著。

高佛佛眼巴巴盯著自己,像在目送,被保姆催了半天才勉強回去。

趙宮人笑說:「小孩兒家還挺感念恩情,這會兒就喜歡上昭儀了」

謝福兒琢磨:「趙宮,安慶公主先前對著本宮最後那話,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小孩子家,糊裡糊塗,想著什麼信口說什麼,能有什麼意思。」趙宮人回應。

謝福兒心裡豁然開朗,這小女孩兒才不糊塗,四歲大而已,已經深諳宮裡夫人們的關係,曉得自己風頭旺健,還懂得借力打力,找自己求助呢。

腹黑小蘿莉一個。

謝福兒頭一偏,在趙宮人耳邊耳語幾句。

趙宮人聽得心驚,卻還是應下來。

**

回了遠條宮,謝福兒手還在隱隱作疼。

瘡面不大,血一路回來都凝幹了,但是不知怎麼,鈍疼一抽一抽,還挺厲害。

趙宮人差人叫了個醫女來上藥,用紗布把她一隻手掌連著腕子包得像個粽子,弄得像是斷了一條小臂。

要平日,謝福兒精力還算充沛,今天鬧了大半日卻渾身疲乏,趕在晚膳前進內室,摒去了下人,打盹去了。

睡得雲里霧裡香噴著,有人上床睡在她身後,環住自己,一隻手伸進了被子,一握就摸到了胸脯上,攀上去捏雪球兒似的。

謝福兒夢裡也知道是誰,由著他一個人在那兒自娛自樂,佔了半會兒便宜,才捨得睜眼睛,打個呵欠。

皇帝見她被鬧醒了,坐起身子,掰著她一條膀子:「出去一趟,手都看不見了。」

「噯喲,疼……」謝福兒瞄他臉色,應該知道了自己摔跤的原因,並不好多責怪。

她奪回膀子,喊底下人,半天沒個人回應。

「別喊了,一個個失了職,朕叫她們跪在殿外。」皇帝拇指摩挲綁得厚厚的紗布,淡淡然。

謝福兒翻了臉,套上靴子跳下去:「宮裡做錯事的人多了去,您管別人去啊,罰我的人倒是最不含糊!」

皇帝聽她像是意有所指,把她拉回腿上坐著:「想說什麼直接說,不要跟朕兜圈圈。」

謝福兒咬咬唇,也沒多說:「沒什麼。就是想跟六郎求個人。」

一叫六郎就沒自己什麼好事。皇帝問:「要誰。」

「您先答應了,我就說。」謝福兒賴住。

皇帝保持理智:「你先說。」

「您先答應。」謝福兒呲呲白牙。

皇帝冷笑:「你要是找朕要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朕哪兒給你去掏人去?」

謝福兒努嘴:「近在眼前的人,聖上一句話的事……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說了。」

要是這麼簡單,就不會繞圈子,皇帝略一頓,說:「朕答應。」

謝福兒一勾他脖子,笑嘻嘻:「福兒要安慶公主。」

皇帝明白她說的要是什麼意思,馬上就反了口:「哦,朕不答應。」

這是一言九鼎的天子嗎?剛說的話就吞了進去,太奸詐了。

謝福兒一惱火就容易忘形,揪他衣領子扯得他翻白眼兒:「您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啊?」

皇帝眼睛瞪大了,鬆開她拉扯:「謝福兒你放肆……咳、咳,佛佛兩歲起寄在賢妃名下,是經過太后和朕的准可,無端端的給你?於理不合。」

賢妃照顧不周,縱容下人慢待公主,還合不合?可這會兒沒實際證據…謝福兒才不會先拋出來,轉了個臉色,小手貼住皇帝皺巴巴的龍袍領子撫平展了,笑眯眯:「開春了,太后差咱們過兩天陪她老人家游上林苑,您去不去。」家庭聚會時間,皇后賢妃和安慶公主都在場。

皇帝瞧她一眼,不咸不淡:「有空去,沒空就算了。」半天又酸溜溜開口:「要佛佛不如自己努力些,到現在還沒給朕下一個蛋,白辜負了朕下大力氣。」

謝福兒心裡一個咯噔,想起太子在驛館的話,當時覺得他就是發了瘋魔,亂說一氣,現在心裡撲通跳得厲害。

太子說,自己婦科不順,受孕難。

第一次教訓她,居然沒犟嘴,皇帝不習慣,估計是戳她心窩子去了,有些後悔,一掌子把她給掀翻了:「再多試幾把也未嘗不可。」

謝福兒還念著太子的話,精神不集中,大叫:「呀,您壓著我頭髮了。」

皇帝敗了興緻,卻不罷休,把她長發撈起來丟在旁邊:「朕今天不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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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上林苑內,宮中婦人齊聚戶外。

安慶公主高佛佛打扮一新,銀紅春衫琉璃抹額,搭上白嫩粉凈臉蛋,精緻如璞玉,上前喊一聲皇奶奶,能叫陳太后喜半天,一路賞景都牽著這孫女的小手。

酈賢妃因為高佛佛,被陳太后贊了幾句,得意到腰肢也扭得頻了些。

陳太后見謝福兒的左手綁著紗布,知道是抱著孫女兒摔跤碰著地,看謝福兒的臉色和緩了些,還主動問了一句:「昭儀的手聽說只是擦了一下,怎麼包得這麼嚴實。」

謝福兒捻裙俯身:「沒什麼,有勞太后關心,趙宮緊張罷了,弄得隆重了一些。」

「哪兒是趙宮緊張,」酈賢妃笑著打岔,「聖上緊張吧,。」

陳太后對謝福兒本還算和藹的臉色燭火被風颳了一下似的,又暗了。

高佛佛救場子,拉奶奶的袖:「皇祖母,那兒報春花開得多漂亮。」

陳太后這才浮出笑容。

這小公主,果然是個爭寵利器,難怪酈賢妃要死要活的搶過來養育。

哪有天生就恨孫子孫女的人,又不是黑心爛肝的,何況高佛佛還被陳太后養到一兩歲才給酈賢妃。

陳太后是皇帝親娘,謝福兒不想在她眼裡就跟天敵似的,更不想走到陶采女和趙婕妤那一步。

快到中午,天氣明媚,陽光正暖,戶外難得氣候,陳太后照著遊玩慣例,叫宮人直接在苑亭裡布膳置酒。

高佛佛來上林苑這一塊園景多次,頭一次見亭子外草坪上有個小鞦韆,高興得不得了,才吃了兩口就坐不住,眼饞一指:「怎麼突然有了個鞦韆?」

保姆哪知道,喏喏:「回殿下的話,怕是哪位貴人遊園時,臨時搭的,還沒來得及拆。」

對面的謝福兒撩弄小孩似的,漫不經心問:「安慶公主想玩?」

高佛佛得了謝福兒開口,見她滿臉支持,壯了膽子,丟下筷子跑出亭子,慢慢走向那架鞦韆。

謝福兒清楚看到,高佛佛對著鞦韆,臉上表情很矛盾,大半是小孩兒見了玩具的驚喜,小半卻是畏懼。

酈賢妃見高佛佛出去了,正是表演慈母的時候,放下琺琅筷,飯也不吃了,跟過去:「你們還不把公主看牢了……哎佛佛,跑慢些,別摔了……」

保姆連忙跟在安慶公主屁股後面,貼得緊緊。

高佛佛見母妃過來,笑意一空,少了些雀躍,就像是個牽線木頭人兒突然被扯住,不那麼靈光了,停在小鞦韆前頭,剛剛抬起來的手半空一滯,挨都不敢挨鞦韆繩子,還退了幾步。

謝福兒看在眼底,將一塊蟹黃鮮菇到陳太后碟子里,涓涓笑:「安慶公主對賢妃真是守禮,母妃一過去,馬上乖乖巧巧,話都不說半句,像妾身弟弟阿壽,是個再老實不過的孩子,但一遇著喜歡的玩意,完全坐不住,跟安慶公主這麼大的年紀時,十個大羅神仙也拉不住,聽爹娘說,妾身幼時比弟弟還難管教……都是小孩兒的童子性而已。安慶公主倒像個大人,被賢妃教得好啊。」

前半句還算正常,後半句就有些怪了。

蔣皇后唇角一動,心中大概明白,只看好戲。

陳太后老人精,知道謝福兒話裡有話,有些猜疑,揚聲說:「佛佛啊,想玩鞦韆?」

哪個小孩子不愛玩半仙戲,高佛佛見祖母都發了話,情不自禁點頭。

陳太后望一眼酈賢妃,半是自語:「雖然是女孩兒家,性子管得太拘束也不好,咱們不是北方那些粗野的馬上王朝,把女兒當兒子養,但皇家的女兒,還是得有一點英姿颯爽氣,膽子太小,以後嫁出去了唯唯諾諾,連下人都鎮不住,叫夫家看笑話。」

酈賢妃在亭子外聽得清楚,立刻使眼色,叫保姆將高佛佛抱上鞦韆。

保姆兩手扶住繩索,晃蕩起來。

謝福兒大聲說:「佛佛,抓緊了繩子,不能鬆手。」

酈賢妃暗中呸一口,當真管得寬。

高佛佛盯著斜前方的母妃,小身子一高一低,心裡像有個兔子似的,隨著鞦韆起伏幅度漸大,臉色變了,低低呢喃:「佛佛要下來——」

才怪自己將這獨苗兒皇女教得怯懦,酈賢妃丟個眼色給高佛佛,並不准。

保姆也說:「殿下,好玩著呢。」只當小孩兒不滿意,手一重,往上加力氣推了一把。

這一把力氣並不重,保姆心裡有數,可上面的滑條咯吱一聲,鬆了一樣,下面的繩索不受控制,滑了出去,甩了個拋物線,還在半空歪了一下,形似要傾潑出去,儘管還是勾得緊緊,但這一甩,實在是驚嚇,眾人紛紛丟下碗筷,站起來。

「啊啊——」高佛佛尖叫,有過一次經驗,那種不能忍受的痛雖然已經痊癒,但還殘存在小孩心裡,這會兒噩夢重降,緊緊握住繩索,死都不放,剛一落下,已經被旁邊的內侍拉住鞦韆,有驚無險,一把搶過來,抱了下來。

酈賢妃見陳太後面皮兒發白,上前一把抱住高佛佛:「佛佛,沒事吧?嚇死母妃了!」

高佛佛虛汗淋漓,見著酈氏就像望見鬼一樣,一把推開。

酈賢妃措手不及,被她掀開幾尺。

高佛佛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到在地上,抱住腿膝,哭起來,嘴裡念叨什麼。

陳太后大驚,斥道:「一個個還愣著幹嘛,還不過去把公主抱上來!」邁著蹣跚步子親自下階,走近幾步,才聽清楚孫女兒嘴裡的抽泣:「佛佛的腿,佛佛的腿——佛佛再不坐鞦韆了——斷了骨頭好疼的——」

有宮人俯身去抱,又被這小公主一手推開:「別推我!你們別推我!我要下來!下來!」

嚇得幾乎魔怔了。

尋尋常常盪個鞦韆,哪會這樣。

陳太後腦子一明,回憶起什麼,有些犯哆嗦,差馬氏將高佛佛抱過來,語氣溫和:「佛佛,你上次摔斷腿是怎麼回事,告訴皇奶奶。」

剛剛原景重現,高佛佛受了驚駭,得了祖母的主動詢問,就像是開了閘門的洪水,天王老子都不怕了,窩在馬氏懷裡抽噎:「佛佛在母妃後院盪鞦韆,盪著盪著,當時的乳母猛推佛佛,佛佛要她停下來,說太高了,怕,她不聽,結果佛佛噗咚一下摔下來,腿骨頭磕在石頭上,咔嚓一聲,就斷了……奶奶,好疼啊……疼死了……骨頭咔嚓咔嚓地響……」

這繪聲繪色的……孩子你演戲天賦這麼厲害你皇帝老爸造嗎。謝福兒忍不住。

陳太后差點兒都閉過氣了:「那佛佛當時為什麼說是摔跤磕到石頭上了?就不怕父皇罰?」孫兒交給酈氏這兩年,幾次莫名其妙的小傷小病,本來就覺得不對勁,可小孩兒碰碰撞撞也正常,這孫女身體不大好,得病更不奇怪,現在想來才知道是砧上魚肉,被人利用上了,這兩年也不知過的什麼日子,本來還想細問,又不忍心。

瞧高佛佛這怯懦樣子,哪裡有一點公主風儀?連莊戶家的女兒都不如,除了身子上受苦,精神上指不定還受了什麼打壓。

陳太后控制老六生孩子,可真正生下來了,那就是皇家的種,哪能由外人去糟踐。

酈賢妃面無人色,上前就要抱回高佛佛,陳太后一個眼刀過去,喝住她動作。

太后最見不得哪個拿自己當傻子,就像當初高環環哄騙自己一樣。

「乳娘說,要是不這樣說,父皇得罵佛佛貪玩,再不喜歡佛佛,還要拆掉宮裡所有的鞦韆……還有,」高佛佛小手指揪著眼角,擦眼淚,不敢說。

「安慶,太后在這兒,母后在這兒。」打從高佛佛出生,蔣皇後跟這小皇女見面的次數還不超過十個手指頭,這會兒端起母親架子,極合時宜地冒出一句。

高佛佛有了兩宮撐腰,吶道:「……乳娘說,要是亂說,母妃也會被父皇責罰,到時說不定就跟佛佛親娘一樣……佛佛害了一個娘,又害了一個娘,天下最不孝的就是佛佛了。」

陶采女之死跟陳太后脫不了干係,這事是提不得的,現在童言無忌吐出來,就像穿心劍,比剛才還要戳准太后的軟肋,一時臉色激紅。

怎麼著,難不成這賤人還時時在高佛佛面前耳提面命,告訴她親娘是死於非命?還想鬧得滿宮無人不知?

陳太后狠狠瞪一眼酈賢妃:「好啊,哀家的肉疙瘩,就成了你爭寵的刀俎。」

酈賢妃軟在侍女手臂上,又振作起來「母后哪,佛佛年紀小,有些事兒一知半解的,說得不清楚,並不是那回事。」

虐待皇女這事不光彩,酈賢妃位份不低,陳太后再怨恨她,這會兒也不好替皇帝拿旨意,甩掉她手,轉過身子,正要叫馬氏抱走高佛佛,亭子那邊傳來通傳聲音,步履漸近,一方玄色九龍騰雲紋錦袍在眾人視線中漸行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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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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