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62第 62 章

兩具上衣齊整的年輕肢體交纏,驚得榻邊小几上的物具嘩啦作響。

他壓得她一副身子快要折掉,著了魔似的將她下/身玉柱往外拉扯,攬到精瘦腰身上。

「福兒……就這一次,求你。」太子意亂情迷,嘬她耳輪。

兩人雙雙掙扎了一下,謝福兒突然覺得身上人身子一綳,腿間一涼,濕黏黏的一片,有什麼噴濺上去。

她飛快撐起身,一把推開。

這具身體是生澀的,禁不住主人第一次就這樣莽撞,不受腦子的使喚,還沒入港,就在門口萎靡了下來。

太子頹然,卻再沒別的心思,平靜拉下袍子,綁了發,見謝福兒要走,眼一沉,上前兩步拉住她手腕。

「殿下,你逼人太甚!」謝福兒這回是真的惱了,轉過頭一巴掌甩過去,啪一聲

清脆透心,用了十成力氣。

一個明顯掌印明顯浮在男子臉上。

他緩緩放了手,臉上卻一派輕鬆,半玩笑半認真,吩咐聞聲來的下人:「來啊,送謝美人回太傅府,好好侍候著,不得怠慢。」

車夫哥擼把袖正要湊近,謝福兒狠狠一剜,哪還用人送,奪路下樓。

城南驛館外,老槐木邊,身穿赭色便袍的年輕小黃門侍郎見男裝女郎出門,鬆了一口氣,朝身邊的上司捶胸口:「虧得美人出來得快,不然可真得想法子進去。」天下哪個男人戴綠帽都行,偏偏皇帝老兒不能吃這記悶虧。

「進去?真有什麼也不能進去,鬧大了,被人捅出來,美人可就真是難得回宮了。」胥不驕也是緊張的一手汗,但對自家聖上的心意更清楚。

小黃門啞口,再一偏過頭,見銀袍長身的男子攜著兩名奴僕,從驛館出來,上了一亮烏蓋簡車。

貴胄男子頭一轉,半邊白凈臉龐上的嬌小五指印痕在青天白日下尤其醒目。

「中常侍……」小黃門膽戰心驚。

胥不驕也是看得一緊,卻沒說什麼,只整了整衣襟,瞥一眼下屬:「臉擦乾淨,回宮去給聖上報去。」說著朝不遠處的車駕走去。

小黃門納悶兒:「擦臉幹什麼?」

等會兒報給皇上今天美人行程,兩個時辰,連帶見了兩個男人,這場脾氣是免不了的,疾風驟雨龍津鳳唾劈頭蓋臉,做臣奴的只能硬受,哪有膽子擦。胥不驕早有經驗,哼一聲,提胯上車。

*

謝福兒徒步回太傅府時,進了黃昏,天色暗下來一片,側門阿賞早就沒了蹤影。她來不及多想,沿路偷偷進去,院子里6續掌了夜燈,幸虧熟門熟路,賊頭鼠腦兒避開家人和宮人,打算先竄進謝延壽後院,沿路返回,背後一聲差點兒把她魂兒嚇飛:「不孝女!」

謝福兒後頸衣領被人一拎,悄無聲息抓進了弟弟院內耳房,轉過頭,謝爹爹陰著一張閻王臉。

愛女困住一干貼身宮人在院外,獨留阿賞在裡頭伺候,別人不敢說什麼,謝太傅過來卻起了疑心,也不好聲張,進去一瞧,兒子一個人睡在裡間,哪有女兒的影。

外間守著的賢志達見是美人家的父,什麼都招了。

謝太傅連忙叫了個嘴嚴靠譜的老家人去暗中到外面找人,自己守在兒子院里。

老家人追到桃李堂時,人已經走了,再等跟回來,只在側門搜著昏睡如泥的阿賞,一問不得了,趕緊進來跟自家大人講了。

謝太傅駭得半死,聽阿賞描述,心中有點兒猜測,臨到傍晚,怕外面的宮人久了懷疑,叫阿賞主動在裡面大聲說:「美人拿這條帕子給少爺揩吧……」好容易提心弔膽挨到現在,見女兒還是咬著嘴,只說去過桃李堂,怒了。

謝福兒這才坦白從寬:「太子差人請女兒去過驛館一趟。」

謝太傅從柏梁台那事兒后早就有些猜疑,沉默半會兒,再傷不起了:「聖上接你回宮之前,你再不能出這宅子了,免得再生枝節。」

謝福兒見謝爹爹不責罵自己,愈發對太子謎團漸深,忍不住:「皇上是不是不準太子出京。」

謝太傅不願意多跟女兒說朝事,但生怕她被人利用反倒不自知,拉閉門帘,坐迴圈椅內,小聲說:「二王案背後有異。」

謝福兒一疑,謝太傅說:「二王案承包白龍山的私礦一事,幕後人到底是不是太子雖不知道,但聖上順著密奏查過,懷疑這事是太子派人主動揭發。」

謝福兒不信:「天下人都知道太子跟那兄弟關係交好,二王倒了,他自斷手足,還會因為這場案子被朝廷懷疑,對他有什麼好處?」

謝太傅哼笑:「就是因為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和二王交好,太子主動揭發就證明了自己清白,才能夠無懼被懷疑。至於好處——」

謝福兒聽得心驚,見謝爹爹繼續:「……雙胞兄弟在封地勢力不淺,郡國兵在郡國當中數一數二,郡國就像小朝廷,跟中央朝廷本來就向來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不被聖上覬覦防範是不可能的。兩個兄弟本來輕易是不出郡的,當年老皇爺在京中過逝,你當兩兄弟打心眼願意來給自家老頭兒奔喪?是聖上藉機召來守孝,把兩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多少放心些。沒料太子竟利用起這兩兄弟……兩個親王因私礦案押禁在京中大獄,封地的家臣家將雖然不敢說什麼,但你當他們真的沒想過救自家主人出來,對皇上沒有怨氣?那些郡國臣兵可不是吃素的,知道要救兩個主人,只能倚靠太子,如今鬧著要太子出京的,除了陳太后和原效忠孝昭帝的舊臣,二王封地的官員們吵得最厲害,還主張要將太子接到兩個親王的封地養病呢。」

謝福兒揪了揪衣角。

高長寬即儲君位后,沉溺吃喝玩樂,專長無非是結朋聚友,收納大廚,叫人以為這皇嗣年紀尚小,還不成氣候,與民間的酒肉子弟無異。

隨後假借瘋病,集聚各方力量,只為保全性命,避走京城。

她明白自己對於太子來講是什麼了,棋子一枚。

與聖上的寵人驛館私自晤面,哪個天子能容?這事份屬皇家醜聞,他是嗣太子,總不會因這事誤了性命,最大可能就是被暗中施罰,例如褫位驅走。

自己成了他臨門一腳的離京助力。

只要能離開京城,太子無所不用其極,連儲君位都顧不得,滿腹身心地只想趕緊先開溜。

京城和皇宮,對於他來說到底是多可怕?

皇帝雖不見得捨得將下一任皇位交給侄子,至少到目前為止,面上對他好得很,可這太子滿打滿算,就像未卜先知,預計待久了會有什麼劫難似的。

天色不早,太醫要進來給謝家小國舅換藥,父女再不多說,散了。

##

十來日一晃而過,謝夫人傳了桃李堂的事,手續文書都辦了,孔君虞確實是個辦事麻利,不拖泥帶水的人,也不需要多提點,按照謝福兒那天建議的,著手改建書堂。

謝福兒被謝爹爹說過,暫時也不敢再偷出宅,只能聽娘轉告那邊的動靜,有什麼問題再託人帶話給孔君虞。

年前正好是學堂招收新學子的日子。

孔君虞帶信進來,說是按往常慣例,這幾天要給新收學子登記、收納束脩推薦書,順便提了一下,附近另家私辦啟蒙舍也同時在招生,剛巧算是打上了對台戲。

那家書堂謝福兒聽過,跟桃李堂距離不遠,兩個啟蒙舍正好在城郊兩個村莊一東一西,基本吸收了郊外所有的幼童生源,算是競爭對手。

西邊那家的出資大東家是京里皇商,無論學堂的山長和教師的人數,還是校舍的裝潢規模,都是桃李堂現在難及的。

她想了想,換了衣服就領著阿賞直奔城郊。

剛一近書堂就傳來吵吵嚷嚷的孩童聲,門口詢學的寒門子弟排成小蛇,竟還拐了個彎兒。謝福兒訝異,生意挺好啊,還指望門可羅雀,被隔壁那家湮了呢。

孔君虞看見謝福兒來了,起身迎面過來。

兩人說了些近來情況,走到學堂門口,還是熙熙攘攘,有越來越多的態勢,孔君虞看謝福兒疑惑,主動指了指西邊那頭,語氣是天上掉餡餅的慶幸:「每逢這光陰,桃李堂遠遠比不上那邊人多的,可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輪流轉,村子里來了大批衙役官差和工匠,說是郊區的主徑大道一遇雨雪泥濘不堪,不便進出城,特在年前翻田修路。挖土掘地,剛巧就斷了西邊學堂那邊的路,庄鎮上的人嫌不方便,上個學還要繞路穿小徑,麻煩,所以大半跑咱們這兒來了……」

謝福兒大喜:「修路,好呀!朝廷體恤百姓啊!吾皇英明啊!孔兄啊,您真是我實實在在的大福星啊!只是這樣,就得加快步伐擴充校舍和師資了,日後就得更加麻煩孔兄弟了。」阿賞默想,哪是朝廷體恤百姓,分明是朝廷體恤了您荷包暖吧。

孔君虞第二次見她,又親近幾分,湊近了,低下頭顱,壓低聲音,說:「是謝小姐是桃李堂的福星才對。」

謝福兒見他果然早就識破,也不介懷,乾脆揖了個女禮,笑了一下。

與此同時,桃李堂大門不遠處,簡易馬車的帘子卷上了幾寸,四下是武人打扮的便衣衛尉,掌管京都治安的騎都尉和執金吾騎在高頭大馬上,左右敬審探視。

掌管京城土木營作的將作官員神色嚴謹,恭敬立在車駕外,垂頭朝窗內彙報補路情況,裡面久沒回應,不用問,壓根兒根沒聽進去。

陡然,裡頭有人喉嚨一動,似乎要開腔,老將作立刻噤聲,大汗也不敢出,只聽窗內聲音壓著薄怒:「……朕眼神都花了,什麼騙人鬼玩意兒,那些番邦的長毛怪凈說瞎話,豈有此理,還說這千里鏡能瞧見人臉上的汗毛,大話扯到天邊去了……來來,不驕,你瞅瞅,他們兩個,那是貼在一塊兒在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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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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