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驚魂

54驚魂

呃,果然好大一匹馬。

謝福兒跨坐在皇帝肚皮上。

雄性生物也是有意思,毛頭小青年時,生怕別人說自己嘴上沒毛不沉穩,擺出一副邪魅**炸天的裝逼立體樣,年紀長了反倒豁達了,越活越放得開,具體參照這位不莊重的皇帝先森……

謝福兒望著肚皮朝上的皇帝,俯平了身子,聽下面人長吐一口氣,伸直了手臂,拉開榻首的小立櫃,掀開盒蓋拿出塊冰,笑眼裡噙著彎彎波光,瀲灧一閃,撥得皇帝心跳一個失衡。

少女握住一塊滑不溜手的冰磚,隔著綢褲,用冰角輕輕一蹭,見二皇弟立馬昂首敬禮,劍柄一樣筆直對向她,嗤笑:「賊頭賊腦的,跟六郎一樣。」

「呲——」皇帝被冰得一個激靈,眼睛都爽眯了,瞥一眼床頭,一盅溫水冒著熱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添上來的。

皇帝吸了口冷氣。

這法子在大內書庫的春意畫上見過……民間章台楚館三教九流用的多,皇宮婦人多半矜持,捨不得作。

謝福兒小心翼翼地試探:「皇上,還要繼續么?」

皇帝沒說話,就只吞了口唾,咕咚一聲,還挺響亮。

好像真挺興奮的!這樣的侍寢初夜,一定難忘。

到底是跟沙漠風暴齊名的大名鼎鼎的冰火二重天啊。

謝福兒一激動了就更賣力,捧起一摞冰塊,拿不下了,含了一顆墊在舌頭下,趴□子,小小碎碎兩排牙咬住他綢褲邊角,叼緊了往下扯。

這是要開始用到嘴了?

對對,這花樣好像是得要用嘴的,快快快,不要憐惜朕,熱水也一塊走起!

腦補得快要瘋魔掉的皇帝一張臉漲得血紅,眼皮子亂跳,喉嚨一松,喘了一口粗氣,雙手挪到她背上迅猛撫弄。

綢褲被扯下來,謝福兒手一松,冰塊嘩啦啦地掉進襠里,飛快將他褲子提上去,系了幾圈綁了個結。

一陣慘叫傳到外殿時,雙手覆在膝上的蘇娃從樑柱下彈跳起身。

侍寢夜,貼身的近侍是得值全夜的,連盹兒都不能打,半夜貴人們有什麼傳喚和需求,馬上得進去照應。

趙宮人攔住她:「幹什麼?」

蘇娃知道自己失禮了,咬唇瞅了一眼裡面:「不知怎麼,奴婢一夜心裡都懸著不安。剛聽皇上叫得凄厲,怕出事了,美人才剛晉位賜宮呢,擔了責任可不得了。」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你也不算小了,男女事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是叫得凄厲么?」趙宮人好笑。

蘇娃紅著臉蹲了下去。

外面蘇娃剛坐下去,內室皇帝跳起來,一把擰住謝福兒的胳膊,頭上熱汗直竄:「謝福兒你到底會不會?不會不要逞強!砸鍋了朕要斬你的腦袋——」

謝福兒心裡是不屑的(¬&#6538o;¬),臉上卻是奴顏媚骨的(゜e^),撈起手邊的熱水,死鴨子嘴硬:「會會會!」又灌了一口,鼓了鼓腮幫子。

皇帝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謝福兒拉鬆了他腰帶,再一次扯開他半截褲子,咕嚕一聲,滿口熱水噗進去,灌了個滿。

不止是下面被澆了水,皇帝的頭也像被誰澆了一桶涼水,抖著冰塊和熱水漿成了一團的褲子,簡直就成了餵豬的潲水桶,臉都紫了,心裡拔涼拔涼的,半天才不敢置信地翻身下榻,連氣都不知道怎麼出好了。

以為攤上個床幃妖姬,其實血洗了龍塌。

這不是就是二重天嗎?

不是能叫人慾*仙*欲*死永世不忘嗎?

自己是記錯了步驟還是記錯了方法?

開始不是還好好的么?

謝福兒呆了一下,跳下去,跟到屏風后給皇帝換褲子。

他悶聲不響。

她說了幾句話,得不到響應,拿起乾爽褲子,半空一停,悲從中起,鼻翼抽了一下。

皇帝低下頭,嘿,噙著兩泡水,居然還哭了,他都沒哭!髻散環脫,滿頭黑汪汪的發耷在胸前,鼻頭也不知道是凍紅了還是哭紅了,蘿蔔似的掛在雪白臉上,倒像自己對不住她一樣。

皇帝語氣很涼:「本事要學牢了才能用,不然不是害人害己嗎!」見她被自己罵得悲慟,一口氣也堵在心裡,說捨不得罵吧,這輩子還真沒受過這種窩囊邪門氣,脾氣來了:「還好意思哭!」

謝福兒嚇了一跳,噤聲。

皇帝吼了一聲,叫遠條宮的宮人進來代替她伺候。

趙宮人和蘇娃被皇帝再裡面的叱責弄得汗毛都豎起來了,進來大吃一驚。

蘇娃率先反應過來,疾步過去把皇帝攙到一條長凳上坐下換下裳。

一拉褲子,**也就罷了,還滾出幾塊小冰磚,蘇娃又是青了臉,兩條纖柳眉揪動人心,失色一叫:「可別犯了風濕!」起身就顛著纖足,跑去拎了個腳爐擱在皇帝腿下,又搬了個羊毛大毯給皇帝腿上搭著。

只顧著的叫他覺得自己最好,竟忘了他的病,連個沒見過他面的侍女都比自己經心一百倍。

謝福兒本來就挫敗,自己難道是故意的嗎,先還說得好好,丹書鐵券和協議都還放在箱格里,這下就翻臉不認人了,罵人就像罵牲口似的,見皇帝有人伺候得周道,插*進*去的機會也沒,捏著裙角先站到一邊,想等他消火冷靜了再說。

別說皇帝,吃軟飯的男人都要尊嚴。

平時沒人,由著她翻天覆地都好,有人在,哪怕只是個小宮人,面子也不能不要,皇帝見她也不來哄自己一下,臉色更是刷了一道漆。

皇帝向受過嚴重傷害的二弟發誓,這回絕不主動低頭。

蘇娃悄悄瞥皇帝臉色,雖然難看,但也沒怪罪的意思,給皇帝褪了寢靴后,俯頭過來,悄悄柔聲提醒謝福兒:「美人跟皇上說些好聽話賠個禮吧,皇上不會怪您的。」

趙宮人正端熱水進來,聽見這話,先將皇帝一雙足浸泡到金絲盆里,抬頭瞥了蘇娃一眼,暗示謝福兒來伺候,把蘇娃的胳膊一把拽了,暗中拉出內殿,拖到了廊下。

一出去,趙宮人陡然一停。

蘇娃打了個趔趄,踉蹌兩步才站穩,睜大眼,不知所措地看住趙宮人。

趙宮人上下打量這小宮女一番,臉上霜冷霜冷:「聖上和美人的私帷事,用得了你來當和事佬?美人說話做事小孩氣,你當還真是沒心眼、不會收場?床頭吵架床尾和,不吵架都不好意思說當過夫妻,有什麼大不了,你倒好,勤快得很啊,把美人該做的活計都給搶了,你去服侍去安慰,叫美人兩隻手攤在那兒杵著,成了個閑雜人等,你這到底是打圓場,還是拆檯子?不知上下尊卑!」

蘇娃不敢反駁趙宮人,可也禁不起天大的委屈,垂下臉,淚珠子串在濃睫上,一顆顆往下跌,噗咚就跪了下去:「奴婢一心一意想要伺候好兩個貴人,並沒想那麼多。只覺得美人得寵,咱們都沾光,美人要是違了聖意,咱們也過不好。經您一提點,奴婢確實考慮不周全,奴婢年齡小,也沒伺候過幾個貴人,今後一定多長眼色,多學學。」

趙宮人聽她哭成這樣,說話還有條有理,面上像是承認錯誤,實際分明在叫冤,還沒開口,夜間進出的側門傳來凌亂步伐,急匆匆的打破冬夜寂清,夾雜著人聲。

聲音陌生,顯然不是遠條宮的人。

趙宮人心中莫名亂跳,見遠條宮宮人神色慌張,兩邊夾道相迎,賢志達拎著紗燈帶路,把夜間來客領了進。

打頭的居然是盧太姬。

盧太姬上了廊階,趙宮人上前行禮。

一向穩沉的老宮婦,光潔額頭上此時竟滲出細碎汗光,朝裡頭丟了個眼色:「聖上和美人睡下沒?」

黑布隆冬的寒夜,不是小事誰敢打擾天子就寢?還驚動了盧太姬都親自出面。

趙宮人不敢遲疑,湊耳過去一聽,再顧不上教訓蘇娃,領著人就進了內殿。

這會兒,皇帝兩個眼睛正盯著坐在那一頭的謝福兒。

趙宮人進去就一頭栽跪下:「皇上,太姬來了,太子出事了。」

皇帝眼色都沒來得及收回去,兩隻腳還泡在盆子里,嘩啦站起來,盆子踢翻了,飛濺了一地的水。

跟在趙氏後頭的蘇娃慌忙過去,趴跪在毛織毯上,攙皇帝坐下,替他揩乾了腿腳,過細地一層一層套上鞋襪。

謝福兒見趙宮人上前跟皇帝附耳,皇帝臉變了,知道茲事體大不是鬧性子的時候了,走到皇帝跟前,手扶了一把皇帝的小臂,話音有些不穩當:「太子怎麼了?」

皇帝感覺新封的美人在顫抖,心裡沒來由更加不舒服,整了整衣冠,輕巧甩開她的手,偏倚了身體,面朝趙宮人:「那些蠢貨居然還知道通知朕!」

這一甩,趙宮人和蘇娃顯然也都看在了眼裡,心裡跟著一蹦。

謝福兒倒沒在意,就揣測太子出了什麼事兒,第二次又湊了過去。

趙宮人唯唯諾諾:「大半夜的不好叨擾,又都知道皇上今日要陪新人,含丙殿的宮人個個不敢,可又怕出什麼紕漏,不敢耽擱,實在沒法子,幾個掌事的內侍偷偷去跟盧太姬說了。盧太姬二話沒說,叫人去通知了太后,自己親自到皇上這兒來了。這會兒,太后該也快到含丙殿了。」

皇帝繼續沒理謝福兒,叫蘇娃給自己披上斗篷,頭也沒回,邊朝大門走邊吩咐:「叫太醫沒。」

「叫了,太姬當場就叫含丙殿的奴婢報了太醫院那邊。」

皇帝背影生風,再沒多話,徑直朝遠條宮外走去。

謝福兒也不知道該不該跟過去,跟著幾步走到門檻,還穿著內殿的一套縐紗衣裳,夜晚北風呼呼直灌,冷得打了個哆嗦,被趙宮人和蘇娃一把抱住,用大毛氅裹住,攔了下來,合力攙到暖和的內殿。

一路上,謝福兒耳邊有蘇娃的擔憂飄過來:

「……這怎麼得了,侍寢第一天把皇上開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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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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