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逼近

28逼近

「我知道你生小熠的時候很痛,但是在這裡,你完全可以進行很安全的無痛生產。不過你不願意的話我會採取一些措施。」稍後,他扳過她的身子,輕撫她有些凌亂的額發,語氣略帶妥協。

余湛搖頭:「生孩子我怎麼會不願意,只是現在......」前面還有好多不確定的因素在等著他們。

他臉色一沉,不動聲色地將她抱進懷裡,「不許胡思亂想。」

余湛貪婪地吸了一口他的氣息,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部,嘴裡不明不白地嘟噥了一句:「難怪我當初那麼快就喜歡上你了。」

他沉默不語,看著天空中漸漸飛遠的戰機,眼裡放出柔和的光彩。

晚上果然是人山人海,火樹銀花。

塔斯中心區的聖凱街上,老老少少都穿著華麗,戴著精緻而造型各異的面具,嬉笑打鬧,盡情發泄。天空明亮無比,無數架戰機在上面自由地飛行,場面磅礴而大氣。四周有著一觸即發的狂歡氣氛,帶給人一種繁盛到了極點的感覺。

余湛穿著花式簡單的泡泡裙,戴著當地傳說中的五彩仙子的面具。旁邊跟著一大一小都穿著黑色衣服,戴著黑色類犬獸面具的言曜和言熠。再旁邊,是全身白色,連面具都是白色的挺拔少年。

「這裡就跟保加利亞的面具節一樣,不過我只在電視上看到過,而且那裡沒有這邊這麼熱鬧。」她牽著兒子的手,腰被男人有力的臂膀緊緊攬住,面帶興奮地瞧著周圍的景緻。

「保加利亞在哪裡?」全身白的少年語氣慵懶,面具下的神色有些不悅,因為人類過多,氣味太大而被熏得直皺眉頭。

「保加利亞在地球,你當然不知道。」言熠接過余湛的話,轉頭對阿白說,「算了,我原諒你的無知,畢竟你也沒去過那裡。」他掙開母親的手,轉向少年的方向,伸出兩隻小手,黑溜溜的眼睛直眨。

「你要我抱?」阿白雙手抱胸,冷聲問他。言熠點頭,理所當然地說:「我看不到,爸爸不準媽媽抱我,他自己又不抱,所以只有你了。」

「小屁孩最麻煩了。」他這麼說著,還是彎腰將他抱起,小小軟軟的身子彷彿一捏就會碎,搞得他心裡極度不爽。所以說小孩子這種生物,對於他來說真是世上最麻煩脆弱的存在。

余湛注意到兩人的互動,抿唇笑了,嘴邊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他家兒子可真是找了一個可靠的保姆。

「待會兒有最精彩的節目,我帶你們到視角最好的地方看。」言曜在她耳邊輕語,靈巧地躲閃著周圍人的觸碰。透過面具,見她如此開心,崩到極限的情緒也稍稍恢復了一些。

「這個節日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為什麼大家要戴面具呢?」她抬頭看向他,雖然整張臉被面具遮住,但她還是可以感受到他的一絲不悅。很正常,一個重度潔癖狂,在雌性和雄性聚集的地方,臉能臭到何種地步可想而知。

「一種偽裝和宣洩。塔斯人民的壓力不比地球上的人小。在這裡,競爭不僅是權力方面的,更是生存上的。人類要隨時面對奇怪的病毒和外族的侵略,除此之外,還有對災難潛在性的恐慌。」他手指不著痕迹地輕撫她的腰部,感受到裙子布料的細膩,心裡暗暗讚歎了一聲。

正當這時,藍黑色的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塔斯宮殿方向的上空出現了一道藍色光柱。光柱的直徑大概有十米左右,周圍縈繞著點點光絮,直直地插(hx)入無邊無垠的宇宙。

街上的氣氛像是沸騰的開水倏然被結成冰,一瞬間安靜極了。但不過數十秒,氣氛卻更勝剛才。余湛聽到人民在齊聲歡呼著:「君上!」那種狂熱的追逐,簡直讓這群人失了理智,要掏心掏肺地把自己的忠誠和信仰獻給那個至高無上的人。

言曜眯著眼,隱藏在面具下的薄唇扯開一個明顯的弧度。

「明白這束光柱的涵義嗎?」言曜看了懷裡的女人一眼,小小的臉在藍光的映照下顯得輪廓柔和,心裡一軟,他自顧自地說下去:「每年的這一天,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就會用自己的能力發出這道光,以此來證明自己還存在。」

她不解:「什麼叫『證明自己還存在』?」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群眾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幾乎要淹沒空中戰機發出的轟鳴聲。阿白自動屏蔽掉噪音,修長的手指將言熠的耳朵堵住,面露不屑地看著這群發瘋的人。

而這廂,向婕穿著中規中矩的長裙,帶著中規中矩的小丑面具穿梭在人群中。

「好歹遇到了,怎麼不打個招呼?」肯司穿著煙灰色的襯衫,修長的身材盡顯無遺。

她轉身,被周圍擁擠的人群擠到他懷裡。肯司一愣,虛掩著她的身子,粗聲道:「真沒禮貌。」

向婕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針見血地說:「我長得不像我姐姐。」

她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反倒讓他有些懵了。

向婕推開他的懷抱,轉身離開。肯司見她走了十幾米停下步子,腳步便不自覺地追了上去。

她牽起長裙,緩緩轉身,手指在黑暗的地方輕微顫抖著。

「姐夫,你好。」

言曜偏過頭,看見來人,面色變得有些僵硬。周圍人聲鼎沸,余湛光顧著看那束光柱,絲毫沒有注意到向婕。

「姐夫,再見。」還沒等言曜反應過來,她便掩面退後,幾乎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言,你在這裡啊。」肯司撥開人群走過來,在看到言曜懷裡的女人後,震驚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余湛看過去,那是一個很高大的男子,隱藏在面具下的臉龐隱隱可見清秀的輪廓。肯司站在原地,指著她和少年抱著的言熠,支支吾吾到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肯司,不要暴露你的身份。」言曜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肯司愣住,這個空間只能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

「小向怎麼......」他疑惑地看著帶著面具的女子。

「你沒必要知道。還有,不要在她面前做出任何奇怪的動作。」

肯司冷哼,「不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樣,總之,她能回來我也很高興。」言曜面色一松。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余湛見他如此熟絡地叫言曜,心裡如此猜想著。

肯司激動地上前拉住她的手,「你好,美麗的小姐。」

「動手動腳做什麼?」言曜面色不悅地拍掉他的手,把人護在懷裡。余湛尷尬地笑著,暗地裡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就是這副樣子,你不要在意。」

肯司擺擺手,紳士地朝她行了一個禮:「沒事,我理解。我叫肯司,美麗的小姐,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余湛。」言曜冰冷的聲音插(hx)進來,眼神銳利地看向故作紳士的男人,「你可以滾了。」

一個大老粗裝紳士也夠累的,他甩了一下手臂,沉聲道:「我跟你們一起,難得遇到。」

「可以啊,多一個人多分熱鬧嘛。」

言曜臉色鐵青,正欲說寫些什麼,卻被一個穿著奇怪服飾的男人碰到了肩膀,接著人群開始不斷湧向前方,幾人完全是被推著在前進了。他忍住心裡的不適,將余湛護在自己翼下。

而在離他們十米左右,向婕跟在後面,一步一停,透過人群注視著言曜摟著的女人。

幾人很快就來到塔斯最高的樓上。果真如言曜所說,這裡的視角極好,那束光柱幾乎在是近在咫尺了。近看果然是光芒綻放,充滿著神聖感。

阿白把言熠放下后,活動了一下微酸的手臂,身體變回原型。它懶懶地趴在地上,好像沒有什麼精神。離光束越近,他的身子就越疲乏,甚至不能隨心所欲地變成人形。

「這就是你家那隻神獸?」肯司指著地上的糯米團問。

「它叫阿白,是我的寵物。」言熠站在高大的男人面前,表情十分嚴肅。阿白半睜開眼,伸出舌頭習慣性地舔爪子。這小屁孩,還真把他當自己的所有物。他得意地想,自己可是世上僅存的神獸之一,被人這樣介紹真是有損身份。

肯司乍一見到這個縮小版的言曜,心裡一下子就得勁了。他蹲下身子,毫不客氣地摸摸言熠短短的頭髮,咧著嘴笑開:「我還以為當初那個孩子死了呢。」

「肯司,閉嘴!」

「閉嘴!」父子倆充滿怒氣的聲音同時響起,嚇得肯司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余湛眸子一暗,心裡莫名地泛起一股悲傷的情緒。這種轉瞬即逝的感覺,像抓不住的流水,但是給她的感覺很強烈,比前幾次更加清晰,也更加飄渺。正所謂一葉障目,她覺得自己被什麼所迷惑所桎梏,這才看不到本質的東西。可前方的真相,又好像是塊沾滿毒藥的蛋糕,讓她舉步不前。

肯司眼神奇怪地看著父子倆,識相地閉嘴。不說就不說,唧唧歪歪像欠了他們錢似的。他被兩人不善的語氣也搞得有點怒火中燒,但是看到余湛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好像明白了幾分。

「快看光柱!」最終還是余湛打著圓場,她中氣不足地指著光柱的方向,「這樣看好近。」

言曜顯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的意思,他斂了怒色,走到天台的最前方,背對著幾人,背影孤獨而流露出一種濃濃的悲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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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尋妻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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