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衝突
隨著凝血訣的運轉，一絲絲的靈氣，自腸胃之中，被古天緩緩汲取而出。
絲絲淡青靈氣，在凝血訣下，沿著一條特殊路線，在體內慢慢運行。而在運行中，古天明顯感覺到又一滴靈氣盎然的蠻血生出。
「這凝血訣，凝聚蠻血的速度，的確遠比自擬蠻音，滋生蠻血迅速許多。不過，這也正常，無論如何，凝血訣總是蠻士凝血之法。而自擬蠻音，滋生蠻血，卻只是准蠻手段。
准蠻終是凡人，體質脆弱，若以凝血訣這等蠻士霸道剛猛的凝血功法凝血。就算蠻血凝聚，怕也要肉身虛弱，遭受重創。」
感受到第二滴蠻血凝聚，古天心中jing神大振，念頭微動中，愈加靜心修鍊。
自青靈木藤中散逸出的木行靈氣，被抽絲剝繭的取出，投入凝血訣中。極為緩慢的，一滴又一滴的蠻血，自血脈中生出。
每一滴蠻血的誕生，古天都能清晰的感知。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一滴滴蠻血生出。
而因此番靈氣充沛，蠻血的凝出，並沒有讓古天如之前疲憊不堪，反倒是愈發的神氣十足。
三天，轉眼之間一晃而過。
這三天之中，古天都在巋然盤坐中度過。
三天之間，半根青靈木藤的靈氣，盡數被古天運轉凝血訣，吸收乾淨。
五滴！
僅僅是半根青靈木藤，便讓古天多出了整整五滴蠻血。古天能夠清晰的感知，在自己血脈中，共有六滴蠻血滾動。
「五滴……想不到，這青靈木藤，靈氣居然濃郁到了這種程度。僅僅半根，就凝出了五滴蠻血。而且，我有一種感覺，體內還有殘餘靈氣沒有煉化。照如此算，這九根青靈木藤的效果，還要在阿公所言之上。
靈物，果然是不錯。若是能夠長久吞服，那有凝血訣輔助，進境豈不是神速？」
古天喃喃自語。
不過，他也知道這有些不切實際。畢竟，這許多靈物，都需蠻士外出尋找。而十萬大山中，不獨蠻族，還有更為強大的妖族。其中兇險，難以想象。
三天未食，但他全身血脈激蕩，沒有絲毫不適。
成蠻非凡！
蠻士之所以要進食，只是為了吸收其中靈氣罷了。有靈物吞食，靈氣汲取，那就算不吃凡物，也不妨事。
不過，以靈物維持生機，太過奢侈。至少，以古天現下條件，還遠無法達到。蠻士修到一定境界，擁有自保之力之後，後續的修鍊資源，都要自給自足。特別是黑山部這樣的小部落，資源稀少，更是只能提供初蠻奠基所需，接下來的修行，都全憑運氣。當下，趁其體內靈氣幾乎盡數轉化蠻血，古天緩緩下樓，在門口拿了一些吃食。這些吃食，都是按枯木所言，部落送來的烤肉。
黑山部落，只是一個小部落，往往只能勉強糊口。肉食，很是奢侈。
不過，古天踏入蠻血境，正需大量靈氣補充。雖然這幾天下來，肉食積累頗多，但達到造血境的修者，運轉凝血訣，就算是吃下一頭牛，都不是問題。當下，古天毫不客氣的將這些肉食盡數吞下，凝血訣立即將之分解，其中靈氣被紛紛抽取而出。不需腸胃消化，足以令三五個蠻族力士飽餐一頓的肉食，便被徹底吸收。
這，正是蠻士強大之處！
將肉食吃光，古天也不休息，又吞下半根青靈木藤，濃郁木靈氣充沛下，繼續修鍊起來。
造血境蠻士，氣血旺盛，jing力充沛，便是十幾天甚至一個月不休不眠，都不是問題。若是修為真正高深，凝聚出血脈，那更是可以長年不休。
一天接一天，古天夜以繼ri的吞服青靈木藤，不斷的運轉凝血訣，凝聚蠻血。
一根、兩根……
一天、兩天……
將近兩月，古天都沒有離開竹樓半步，將時間全部耗在了凝聚蠻血上。
兩個月時間，古天將九根青靈木藤中所有靈氣，完全轉化，凝聚了整整九十三滴蠻血。加上其最初凝聚蠻血，共計九十四滴。
九十四滴蠻血，在造血境而言，微乎其微。但對古天而言，卻是極大的進步。雖然其依舊遠遠無法凝聚出第一條血脈，甚至，就連凝結血脈虛影，都差許多火候。然而，兩個月的苦修，卻令他對凝血訣極為熟悉。意念一動，暗運凝血訣之下，古天身後，便即出現嬰兒拳頭大小的一團鮮血。
這，赫然正是古天所凝蠻血。心念意動中，這團鮮血緩緩飄動，落入古天掌心，如露珠一般靜靜浮動。繼而，在古天心意一動間，這團血又一動的化為血流，滲入古天手掌，消失不見。
「造血境，果然神秘。我不過造出九十多滴蠻血，但卻感覺體內力量澎湃，似乎力量隨著蠻血增多，而大為增長。」
古天眼中閃爍一絲神采。
「青靈木藤，已經用完。現在，也該再次前往阿公處了。之前，便聽阿公說過，溫養身體，以木、水兩行靈物最先。現下，我已用木行靈物凝聚蠻血，接下來，應該就是用水行靈物了吧？不過，卻不知會是什麼。」
古天琢磨中，起身奔枯木竹樓處走去。
才到枯木竹樓之外，古天便聽到竹樓之內隱隱有話語聲傳來。其中，還夾雜著枯木的笑聲。
「嗯？是阿古來了？進來吧！」
枯木的聲音傳出，卻是察覺了他的到來。
「是。」
古天恭恭敬敬的進入了竹樓。
一上二樓，古天便見到了枯木，除枯木外，拓跋、牙蘇父子、赤石，也都在。
「嗯？阿古，你還沒進入造血境？不過，境界也還算不錯，骨髓已經被蠻音煉的差不多透了，距離造出蠻血，也只差一步之遙而已。不知道，你這次來見我，卻是遇到了什麼困境？」
枯木望古天一眼，眉頭一皺，隨即便舒展開來的道。
「阿公英明，我的確是在修鍊上遇到一些問題，所以，前來求見阿公解惑。不知為何，我自擬蠻音，每一次都有即將煉透骨髓之感，但卻總是差一絲距離，功虧一簣。」
古天反應也是很快，一臉憂思的愁道。
被枯木以蠻符遮掩蠻血，自然不能說邁入了造血境之事。否則，必然引起懷疑。靈物之事，看來也只能暫緩了。
「呵呵……修鍊，不是一朝一夕可成之事。你自擬蠻音律調，應當只是一個片段。所以，雖然只差一步，有一種隨時突破的感覺，但實際上，還要震蕩許多次，才能成功。只要你持之以恆，必然邁入造血。這一點，不必擔憂。」
枯木笑著說道。
他這笑意雖落在眾人眼中，但也唯有拓跋、古天二人真正明白。那是對古天反應敏捷的讚賞，而不只是長者慈愛。
繼而，枯木又道：「不過，就算你這次沒有前來見我，我也要喚人前去傳你來了。
是這樣的，我們九千里方圓的蠻族部落，如今而論，以雪川部最強。是以，九千里方圓所有蠻族部落強大之士，每三年都要前往一晤，交流修鍊經驗。
而眾蠻士更會藉此機會，出售一些並非自己所需的靈物，換取一些有利修行之物。除此之外，很多部落新晉初蠻，也會在此會出現。這一次的群蠻之聚，即將舉行。這一次，我打算帶你們三個前去。三天之後，便要出發。
你們無論是否已然晉陞蠻士，遲早都會踏出那一步，或許，可以藉此機會，在交易中，看是否有合用之物，由部落出資買來，鍛造蠻器。
蠻族之修，凝聚出第一條血脈，一般都會開始鍛造蠻器。以血脈溫養，使之威力增加。一個蠻士強大與否，除卻自身實力，蠻器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甚至，在爭鬥中，能夠起到定鼎的作用。」
「蠻器？」
古天眉頭微皺，似乎醒悟什麼，道：「阿公，是否所有蠻士在凝聚第一條血脈之後，都會開始鍛造蠻器？」
「這個自然。」
枯木點頭。
「那我父親，當年也已經鍛出蠻器了？」
古天又道。
「這……的確如此。」
枯木又是點頭，他已然有些明白古天之意。
果然，古天緊接著道：「那不知，我父蠻器現在何處？我父在獸cháo中，不幸身亡，但想必，那蠻器不至於徹底毀滅吧？但在我記憶中，父親遺物中，並沒有什麼蠻器。」
「嗯？」
聽到古天這話，牙骨祭原本燦然的臉sè，陡然一暗。
「這……」
枯木似有猶豫，不過還是說道：「依照部落規矩，蠻士之器乃是部落提供，所以其生前，蠻器歸其所擁。但其若死，而子嗣中，又沒有蠻士。那麼，蠻器便會由部落收回，賜予其他蠻士。現在，你父親的蠻器是在……」
「是在我的手中！」
一個聲音，打斷了枯木的講話，卻是牙骨祭。
古天望去間，牙骨祭一臉的鄙夷，冷笑著道：「怎麼？就你一個連蠻境都沒進入的小小准蠻，還想打蠻器的注意？哼！痴心妄想！
實話告訴你，我兒牙蘇已經邁入造血境，此器是我為他準備，你就不用想了。
這一代黑山部的驕傲、守護者，註定是我兒，而不是你古天！人，有時候，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免得不知在何時，死在了畜牲口中！」
「牙蘇邁入了造血境？」
古天一訝。
蠻士境界越高，感知力便會越強。
雖然邁入造血境，但由於境界原因，感知力依舊低微。故而，未能及時感知到牙蘇身上的變化。但經牙骨祭一說，果然感到牙蘇身上有一股親切氣息，顯是邁入了造血境。
牙蘇的進度，固然讓古天微微驚訝，但牙骨祭冰冷無情的話語，更令古天臉sè一變，yin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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