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凝血訣

古天緩緩點頭，沒有說什麼。

枯木卻是再度開口：「我蠻族之士，凡塵境蠻音震體，衍生蠻血之法，只是入門之用。步入造血境，另有功法，用來吸收所食之物中的靈氣，締造蠻血。同時，此法熟稔，亦可一念將體內蠻血凝於體外。此訣，名曰凝血訣。不過，想要將血脈之力威力激發，還需專門的修蠻功法配合。如今，我且先將這凝血訣傳授於你。」

說話間，枯木開始講說起那凝血口訣來。

古天神sè一肅，認真傾聽。

「意存胎竅，以念運髓煉血…………」

枯木一字一頓，說的極為緩慢。講完一遍之後，其又講述一遍，直到確定古天完全記下，方才作罷。

之後，枯木又極為耐心的詳細講解了凝血訣的種種。

這凝血訣，講來簡單，不過短短百十句口訣。但其太過jing煉，真正擴張開來，也足足數千言之多。枯木逐字逐句的講解，足足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方才講解完畢。

待其講解完畢，古天便即閉目靜思，將枯木所講在腦海回放、咀嚼。而枯木，則是一臉祥和的耐心等待。

待許久之後，古天甫一睜眼，枯木便衣袖一揮，將一個不知何時取出的石盒丟給了古天：「這裡面，是幾根青靈木藤，蘊含大量靈氣，足以加速你的凝血進程。」

古天將石盒接過，打開之間，但見其中靜靜的躺著九根青翠sè的樹枝嫩芽。一股清新之氣，自其上飄出，聞了令人不由自主的為之jing神一振。

古天心知，這應當就是枯木阿公所說的靈氣。

有石盒阻擋，這靈氣方才未曾散逸。但石盒一開，靈氣便自然散開。且觀察之下，這石盒外觀雖看著普通，但其內卻著實雕刻了幾個古怪的蠻族鳥文，看來，也應當不是凡物。

「按我蠻族修行體系，蠻士之所以能夠上通蒼天，下達大地，就是因為人體之內，有大乾坤，蘊含與天地中存在一般的五行。所謂五行，便是指金木水火土。人體，乃是五行之體。

當五行均衡，人體便也強健。而一旦五行失衡，人體便也紊亂。

蠻士修行，便是藉助體內五行，汲取五行靈物，以凝蠻血。五行之中，初蠻方入修蠻之道，以水木兩行，相對溫和。初入蠻途，先行汲取這兩行，較為穩妥。

這青靈木藤，乃是木行靈物，靈氣溫和。其雖對我已無什麼大用，但對你而言，卻是正合適。服用此藤，需凝神靜氣，腦海空明，守護神智，不得胡思亂想。否則，只是平白浪費靈物，更或有其他兇險。

以你現在的情況而言，每次只吞食半根，至多一根青靈木藤就可。吞食之後，即刻運轉凝血訣，將之轉化為蠻血。此乃是打基礎的重要階段，修蠻功法倒是不需著急修鍊。

況且，現下你蠻血未成血脈，就算修鍊功法，也沒什麼意義，yu速則不達！這一盒靈物，最次也當夠你凝出數十滴蠻血。此物，穩妥收藏，不要讓他人看到。若無其他什麼事情，你便去吧，好生修鍊。期間，我會宣稱你已步入凡塵境第三重，只是卻為方才初入，距離造血境尚早！

而在其間，如果你有什麼疑難，無論什麼時候，需要我解答的，直接前來尋我就是。」

枯木繼續道。

「是，阿公。」

古天慎重的收起石盒，點了點頭。但其盤坐的身形，卻是動也未動，絲毫沒有離開之意。而是臉上略為躊躇之後，再次開口：「阿公，當年我父親，不知最後修鍊到了哪一步？」

「嗯？」

枯木眉頭微皺，似乎沒有想到古天會有此問，但隨即，卻又眉頭舒展，道：「你父古岳，當年資質在我部族之中，還算是不錯，與牙骨祭相當。在其當年，乃是修鍊到了一紋凝聚，第二紋將聚有望的十七條血脈。如若不是發生意外，如今能凝結第三紋，說不定也未嘗不可。」

言外之意，多少有些可惜。

古天點頭，面無悲喜，道一聲「多謝阿公」，便即起身，向竹樓樓梯口走去。

在即將下樓的剎那，古天忽然又心中生出一問，回首又道：「阿公，造血境之後是造血神境。那造血神境之後，又是什麼？我蠻族大地，如今至強者，又是何等境界？」

枯木神sè自若，雖然為古天今ri為何如此多問而微感奇怪，但還是略作思索的回道：「造化神境之後，便是蠻血境。只是，這一步境界，已經近乎傳說。整個蠻族，十萬大山，據傳能夠達到這一步的強者，都屈指可數。聽聞，此境界的強者，體內血脈都會異變，真正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至於蠻血境之後，我便不知了。

如今，蠻族大地上，最強的，自然是凌駕無數部族之上的蠻神殿。此殿之中，據傳有我族蠻神、蠻王等血脈後裔。

此殿，素來神秘，擁有我蠻族大地最為完善的傳承。僅此，就絕非其他可以比擬。此殿中，應當有蠻血境強者坐鎮，甚至有更強者坐鎮，也毫不奇怪。」

「造血神境之後，就是蠻血境？」

古天心中喃呢，口中卻道：「原來如此，多謝阿公賜教。古天改天再來拜會阿公。」

一躬身間，古天退了出去。

枯木望著古天退出的方位，嘆息一聲，以幾乎自身都聽不見的聲音，嘴唇輕顫道：「唉，蠻神殿……蠻神殿……如今的它，還能稱之為蠻神殿么？」

驀然之間，一聲悠悠嘆息傳出，隨之，拓跋高大的身形，不知何時出現。

「枯老，可是被阿古那孩子，勾起了往昔記憶？」

拓跋開口道。

「呵呵……的確，年紀大了，便總是回想從前。許多事情，縱想挽回，也是無可奈何了。」

枯木苦笑，對拓跋的到來，沒有絲毫意外。

「唉……枯老，你為部落犧牲，實在是太大。當年，若是您肯，早就成了蠻神殿之修。凝煞，絕不是問題，甚至就連踏入神境，也是大有希望。只可惜……」

拓跋似乎知道什麼，無限崇敬中，帶著一絲惋惜。

「好了，不必說了。這都是我自願，當年我若是肯，縱然可為蠻神殿之修，獲得凝煞之地。但，黑山部卻可能因我離去，而面臨覆滅之災。此事，我絕不容許！再說，若是你處在我所在位置，又當如何抉擇？」

枯木打斷了拓跋話語，似乎不願其再說下去。

「我？我資質愚魯，哪裡及得枯老？獲得蠻神殿承認資格？這簡直不可能，不過，若是可能，我應當也會與枯老一般抉擇。」

拓跋一愣，但卻老老實實的回道。

「這就是了。我所做的，也只是一個黑山部族人，應做的份內之事，沒有什麼值得可惜。我們追求更高境界，更加強大的力量，不就是為了守護心中的那份珍視么？若是一味的追求力量，忽略了這份珍視，那力量得來，又有何意義？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以你的資質，足以在小部落之中自傲。不過壯年，就五紋齊聚，假以時ri，達到八紋齊聚，也不是不可能。屆時，你也同樣有進入蠻神殿的資格。若是僅你一人，許你內心有些牽挂，不能進入蠻神殿修鍊。但古天這孩子，很有潛力，你雖然吞了妖獸血脈煉出的高等獸血散，血氣大盛，修為又進許多。但距離八紋齊聚，還有不少差距。

這段時間，若是古天肯用心，再加上我們部族大力栽培，想必完全可以成長起來。如此，你也可以安心的前往蠻神殿。若能有幸成為造血神境蠻修，就算不再在部落之中，也足以餘蔭部族了。」

枯木淡然說道。

拓跋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是化作一嘆，道：「但願如此吧！希望這孩子，真能堪當大任。」

枯木似又想起什麼，道：「雪川部群蠻之聚，又要開始了吧？這一次，我會親往，且古天、牙蘇他們，我也會帶去。」

「什麼？阿公您要親往？這本身倒沒有什麼，但還要帶古天等初蠻前往，這恐怕就有些不便吧？畢竟，路途太過遙遠，更有妖獸等兇險。」

拓跋一驚，下意識的反對道。

「我部落既然有幸得生古天，那就要其儘快成長起來，接觸到這個蠻修世界。雪川部落的群蠻之聚，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只是，若只帶古天一人，未免太過顯眼。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去準備吧！」

「是。」

拓跋似想要再說什麼，但終究未曾說出，而是應承下來。

……

「這就是靈物？得天地之jing氣，孕育而成？我之前所得的白靈花，雖然也不錯，但現在想來，其中蘊含的靈氣量，怕還不足其中百分之一。藉助此物，若真能如阿公所言，凝出數十滴蠻血，那當真可謂進步巨大了。」

古天一手托著打開的石盒，望著其中青靈木藤，暗自忖道。

這一次拜謁枯木，他可謂是收穫巨大，於蠻修知識上，大為增長。更是準確獲悉，蠻修體系之中，的確有一個蠻血境。而且，此境還是極為幽深的那種。

僅此，他便可以確信自己的夢境，屬實！

關於旃台部，他並未再去確認。畢竟，若是那樣，只怕會引起枯木懷疑。不過，他心中已然深信，這蠻族大地，的確有一個名曰強大到萬部來朝的旃台部。

平復心情，心如止水間，古天隨手夾起一根青靈木藤，一口咬下半根。另外半根，則依舊在石盒中放妥，被其收起

這青靈木藤，雖名為木藤，但並非樹枝，而是嫩芽。入口之間，口感更是如水果一般可口，不過並沒有任何味道。

木藤入口，古天頓覺舌頭之上，一縷縷的清涼靈氣散逸。古天心中一動，胡亂嚼了幾口，將木藤咽下。

凝血訣，緩緩在腦海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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