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番外二(包子)

129番外二(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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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修昀和高丞曦當年在高志剛面前坦白的時候,高志剛就說他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但是高丞曦必須要有自己的孩子,易修昀一口答應。

但是過了好些年,高丞曦都已經三十了,這個事兒還沒提上日程,於是高志剛有些著急了。

說實話高丞曦不大願意養孩子,他和易修昀之間生活得很好,完全不想要小孩子來打擾,日常生活中多個人反而會麻煩。可他年紀越來越大,高志剛就越發焦急,催得一年比一年緊,高丞曦沒辦法,只能跟易修昀商量。

「我真不想去,想到我兒子是被另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生的,我心裡頭膈應。」高丞曦特不高興,「要不你神通廣大的,去外邊兒抱一個回來,說是我兒子就成……等他長大了咱們也不告訴他是收養的,把他當親兒子對待怎麼樣?」

易修昀哭笑不得道:「你這想的是什麼餿主意?還不如去找個代|孕,你要心裡不舒服,我來啊,反正我不計較這個。」

高丞曦急了:「誒,那更不行了!如果是你和別人生的兒子,你抱回來我立馬扔出去你信不信?」

易修昀失笑:「小|逼崽子。」

而後易修昀道:「你爸要真催得急,再過幾個月吧,我告訴你怎麼解決。」

高丞曦有些懷疑:「真的?」

易修昀抓著他的頭搖了搖:「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嗯?」

高丞曦笑道:「也是,你說要做什麼事兒一定會做得超級好,老公最棒了,來親親……」

易修昀嫌他噁心,一巴掌推向他的臉:「邊兒去啊,下午書協有人過來找你裱字,別讓人等。」

高丞曦收起玩笑的臉,整了整衣服:「那我走了啊。」

易修昀揮揮手:「快滾吧小|逼崽子。」

高丞曦:「你個老逼崽子。」

高丞曦走後,易修昀給陳恪之打了個電話,跟他說了幾個月之後一起去m市的事情,陳恪之顯得十分興奮,即使易修昀跟他說有很大的風險,但陳恪之仍說不管怎麼樣,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掛了電話,覃松雪問陳恪之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陳恪之道:「寶貝兒,咱們可能會有孩子了。」

覃松雪愣了一會兒,隨即興高采烈地抓著陳恪之的手往自己肚皮上摸:「真的,真的啊?幾個月了,我怎麼不知道?你聽聽,有沒有心跳……」

陳恪之:「……」

陳恪之把耳朵靠在他小腹上,回道:「八個月了,快生了。」

覃松雪煞有介事道:「誒,咱兒子真小啊,八個月了不會還是個花生米吧?你看我現在這身材,哪像懷孕八個月的,生下來能活么……」

陳恪之被覃松雪弄得受不了,打斷他:「得了得了,別鬧了啊,我是跟你說真的。」

覃松雪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你沒毛病吧?什麼孩子,難道你在外邊兒偷人了?」

陳恪之:「偷什麼偷啊,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咱們兩個的孩子。」

覃松雪伸手摸了摸陳恪之的額頭:「沒發燒啊,咱們兩個的孩子,是我能生還是你能生啊?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功能,讓我看看……」說著就要去脫陳恪之褲子。

陳恪之推開他:「別鬧,你聽我說。」

覃松雪叉開腿坐在他身上:「你說。」

陳恪之道:「易叔說m大研究出來了一個項目,把幹細胞培養成卵子的,然後和精|子融合,體外受精,成功之後請人代|孕,不會有其他人的基因影響。我覺得咱們可以去試一試。」

覃松雪來了興趣:「誒,有這個項目?」

陳恪之:「咱們上大學的時候m大不就出過類似的新聞么,不過那時候技術還不成熟,只是理論上能行得通,現在好像成功了,但這種技術不能公開,代|孕在咱們國家還沒合法。易叔得了消息,讓我們過四個月跟他們一起去m市取細胞。」

覃松雪:「那肯定得去啊!」

陳恪之又道:「不過不能保證胚胎髮育能順利,這項技術剛剛起步,生出來的孩子可能有智力障礙、畸形還有基因病……無法保障。」

這是個很沉重的話題,他們的決定將會影響一個小生命的一輩子。

覃松雪沉默一會兒,問陳恪之:「如果孩子生下來有問題,我寧願一開始就不要他,小時候還好辦,等他長大了就沒人照顧了,我不想讓我孩子受苦。哥,你覺得呢?」

陳恪之道:「總得試一試……如果有問題,咱們就不要了。」

覃松雪長嘆一口氣:「唉……」

陳恪之:「還有什麼辦法?如果有問題還堅持生下來他今後會更痛苦,害了他也害了我們,最好在他出生之前做決斷。」

覃松雪有點失落:「嗯,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去試試。現在跟爸媽說說么?」

陳恪之:「先別告訴他們,年紀大了的人受不了刺激,等成功了再說也不遲。」

覃松雪:「好……誒,對了,幹細胞是用你的還是我的啊?用了誰的誰就是咱兒子的媽了啊。」

陳恪之:「都取,看誰的能培養成功……不過我估計是你的,你年紀比我小,成功的概率要大一些。」

覃松雪斜眼看他:「那可不一定。」

陳恪之笑:「計較這個幹什麼,你是爹,我也是爹,倆爸爸有什麼不好的?我再和你說一事兒啊。」

覃松雪親了他一口:「什麼事兒啊,比這個還高興?」

陳恪之:「沒這事兒高興……我找著工作了。」

這兩年陳恪之一直待在家裡陪著覃松雪寫寫畫畫,覃松雪總是帶著他參加筆會,手上的戒指戴上后沒有取下來過,兩人的關係早已成為公開的秘密。書畫圈裡的人對這些事情包容性很強,大約是因為所有人都比較標新立異,覃松雪異於常人的性向反而顯得不那麼詭異了,所以也從未有過歧視一說。

但縱然有不同的聲音,覃松雪也沒有去在意過,他想著過日子是他自個兒的事,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怎麼,就因為某些人瞧不起我,我就不過日子了?我還得讓他們瞧得起,他們算老幾啊,我過個日子得讓他們來評判,我累不累?」當書畫圈裡有人問覃松雪的時候,覃松雪如是說。

明面上的進項一直是由覃松雪來完成,隨著他資歷越來越老,身價也越來越高,逐漸在全國派上了名號。而且他不像某些人那樣,有訂單就畫,他基本上是憑著自己樂意,想畫多少就畫多少,一個月很少有成品完成,基本上都是練習,所以他的作品價格比同層次的人更高。

陳恪之一直守著他的證券市場,日復一日地在進行數據分析,還學了編程,白天起床就和覃松雪在書房裡呆著,寫一些覃松雪看不懂的東西。覃松雪問了兩回,覺得太過複雜便沒有管過了,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事物,覃松雪一律不想多費腦細胞。

「你什麼時候找到工作的,我怎麼不知道?」覃松雪把額頭抵在陳恪之的額頭上,兩人靠得急近。

「x私募基金投資顧問團隊……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這個,你都沒問我。」

覃松雪:「這些東西我讀書的時候就不太懂,你能賺多少錢啊?」

陳恪之:「月薪六萬,除了這個,我還建了個投資群。」

覃松雪:「那是幹嘛的?」

陳恪之:「嗯……簡單的說就是我把我看好的股票發給他們,告訴他們怎麼去投資,然後他們把收益的5%給我。現在有兩個群,另外一個群裡面只有十幾個人,他們得把收益的1o%打到我賬上,那個群的投資策略更詳細。」

覃松雪:「那他們就那麼相信你?」

陳恪之:「因為我也買啊,我把我的流水截圖給他們看了,我自己買了他們也願意投,之後進群的人會越來越多。每個人5%,加起來得有多少?而且我推薦的都是短線或者中線。所以今後我收入肯定比高了。」

金融與政治的關係向來十分微妙,二者從未分開過,陳恪之花了幾年的時間成功地從散戶變成了莊家。陳思綺即將步入政壇,她的背後站著的不僅僅是陳建軍,而且有陳恪之,她的根基比原先的陳恪之更穩。

覃松雪親了他一口:「知道你厲害,又得換你養我了?」

陳恪之:「當然還是你養我,我卡全給你管……咱們家那車該換了,你有看中的沒?」

覃松雪:「這次買個越野吧,視線好一些,小車坐太久了。」

陳恪之:「行,下個星期咱們去看看?我出錢還是一人一半兒?」

覃松雪:「一人一半吧。」

由於兩人都沒有穩定的工作,所以不能貸款,好在兩人的經濟情況都不錯,全額付款對於他們來說不算難題。

四個月後,兩家人一起前往m市。

高丞曦特別鄙視覃松雪:「你怎麼什麼事兒都得佔便宜啊?這回又讓你蹭上了。」

覃松雪把臉湊上去,用手在上面拍了拍:「不服你來打我啊!」

陳恪之:「……」

易修昀:「……」

高丞曦正要舉起手,易修昀提著他衣領把他拉了回去:「別丟人!」

陳恪之正在開車,無語了看了覃松雪一眼,分明也在嫌棄他丟人。

覃松雪無所謂地撇撇嘴。

這幾個月之內四個人都十分注重生活品質,早睡早起,還起床鍛煉身體,在小區內跑步,就為了將身體調整到最好的狀態,降低胚胎合成后的風險。

幹細胞取的是皮膚上的,四個人都提取了一點,易修昀說他年紀大了,不可能成功,高丞曦說那不一定,凡事都有個萬一,就算他的細胞不能被培養出來,精子還有活性。合成不成功就一直試,總會有一天能成。

一個月後易修昀和陳恪之都接到了相關負責人的電話,說兩對細胞都受|精成功,並且發育不錯。

「哥,誰的細胞培養成功了啊?」

「你和高丞曦的……大概你們年紀小一些吧,真是巧了。」

那邊的負責人沒有透露代|孕母親的任何信息,易修昀他們也不想和她們有任何聯繫,以免產生不必要的糾紛,事成之後把剩下的錢打過去變再也瓜葛了。

不過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那邊的人每個星期都會將胎兒的影像發過去。

覃松雪把這些圖片全部列印了出來,問陳恪之:「哥,你說這麼小個花生米就是咱們兒子?黑糊糊的,我找了老半天呢……」

陳恪之把平板遞給覃松雪:「我找了一組圖,這個更容易看出來一些。」

覃松雪看著屏幕道:「誒,這怎麼還有顏色啊?怪像的。」

陳恪之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張:「計算機模擬的,你看,咱們兒子大概在這個階段。」

覃松雪:「嘿嘿,長得真像小外星人,腦袋好大,要是咱兒子是大頭娃娃怎麼辦?腦袋太大站不穩,得用棍子撐著……」

兩人坐在沙發上,陳恪之把覃松雪圈在懷裡,把屏幕往下拉:「你又沒給他喝劣質牛奶,長不成大頭娃娃,你看……他越長越大,腦袋就顯得小了,還有手指頭也出來了。」

覃松雪:「誒,真是……真小,真好玩兒。」

陳恪之拍拍覃松雪:「你先看著,蛋蛋要曬太陽了,我去看著它。」

覃松雪站起來:「快去吧你。」

胎兒接近六個月的時候,覃松雪和陳恪之分別撥通了父母的電話,告訴了他們這個消息,讓他們安心等待孫子降生。

在高興的同時,覃母還問了他們這個舉動會不會有風險,畢竟是在國內做的。

陳恪之說全過程非常保密,易叔介紹的人他們信得過。

覃母說讓他們小心為上。

陳恪之說他會的,行事盡量低調,看孩子長得像誰,如果像他多一些就隨他姓,對外說那是他兒子,如果像覃松雪多一些辦法一樣。

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覃母點了點頭說好。

陳恪之和覃松雪的孩子出生早兩天,但四個爸爸還是一起去了,細胞融合成功的時間差不多,易修昀和高丞曦決定提前候著。

「寶貝兒不緊張啊,又不是你自己生,再等等,就快出來了。」

覃松雪咬著下嘴唇,一直坐立不安的,目光忐忑地看著陳恪之:「還不如我自己生呢,至少我知道怎麼樣了……急死我了。」

陳恪之安慰他:「乖啊,過幾年科技更發達了,給你植入個人造子|宮,你自己懷自己生,這一胎是兒子,下一胎咱們生個女兒啊。」

覃松雪想到自己挺著肚子懷孕的場景,被雷得打了個哆嗦:「我才不生,要生你生啊!」

高丞曦小聲罵覃松雪:「三十多歲了也還是個逗比。」

覃松雪瞪他:「別以為你說得小聲我就不知道你在罵我!」

高丞曦挑釁地看他一眼。

陳恪之無可奈何道:「別吵了。」

孩子的降生很順利,一出來連保溫箱都沒進,覃松雪看到那個紅彤彤皺巴巴的小東西心情十分複雜,趴在玻璃窗上看他,半晌沒說話。

他說不出內心的那種雀躍感,在他的生活中只有他與陳恪之的二人世界,他甚至都沒有自己已經當了父親的自覺。

躺在小床上面閉著眼的小傢伙就是他和陳恪之的兒子?

陳恪之推推他:「想什麼呢?」

覃松雪猶豫道:「這麼丑……是我兒子?長得跟我一點也不像啊,是不是抱錯了?」

陳恪之:「……」

陳恪之:「說什麼呢你,過兩天就好了,你看他鼻子,不和你一模一樣嗎?」

覃松雪認真看了看:「嘴像你……誒,眼睛還沒睜開,不知道像誰。」

陳恪之:「像你就好了,你比我好看。」

覃松雪忽然想起了什麼,小聲對陳恪之道:「你之前不是跟我媽說,這孩子長得像誰就跟誰姓么?現在看上去跟咱們都像啊,怎麼辦?」

陳恪之笑笑:「我無所謂,跟誰姓都一樣。」

覃松雪想了想:「還是跟你姓吧,你更適合當爸爸……我……我不太懂怎麼教孩子。」

高丞曦湊過來道:「你們兩個偷偷摸摸說什麼呢?話說這孩子名字取了嗎?」

覃松雪搖頭:「還沒……哥,給他取名字沒?」

陳恪之:「一直沒想好。」

小傢伙的名字問題已經被四位老人討論過,但覃松雪說等他出生后要上戶口了也不遲,所以拖到了現在也沒個結果。

覃松雪:「要不這樣,哥,他跟你姓,然後名字第二個字用我的姓。陳覃什麼什麼的,挺好。」

高丞曦囧道:「你兒子大名乾脆叫陳情表得了。」

覃松雪:「滾,你兒子還叫高樂高呢!兒子跟我哥姓,名讓我爸取吧,反正這小東西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

正說著話,陳情表小朋友醒了,閉著眼睛哇哇大哭,把四個大人都嚇了一跳。

陳恪之搖頭嘆氣,對覃松雪道:「這還真是遺傳啊,你小時候嗓門也這麼大。」

覃松雪哦了一聲,不搭理他:「這小東西是餓了嗎?」

嬰兒的皮膚細嫩有彈性,覃松雪不敢貿然抱他,尤其是他腦門還沒有完全閉合,頭頂一直在隨著心跳的頻率跳動著,生怕碰壞了,只時不時地用手指尖戳他的臉。

「好軟……」覃松雪第一次碰到他的臉,帶著十二分的小心,「兒子,我是你爸爸,咱們商量個事兒好么,你能不能睜開眼看看我?」

陳情表小朋友懶洋洋地抬眼皮,看了自己覃松雪一眼,不到一秒又砸吧嘴閉上了,窩在陳恪之懷裡睡覺,完全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覃松雪:「……」

覃松雪瞪著眼睛道:「這小東西架子挺大啊!」而後又特別不爽地戳了戳他,結果只是讓這小子轉了轉頭而已。

覃松雪奇道:「這小兔崽子隨了誰啊?太臭屁了。」

陳恪之笑笑:「大概像我?我爸說我小時候就這樣,誰也不搭理,拽得二五八萬的。」

覃松雪嗤了一聲。

陳恪之又道:「兒子,我也是爸爸,睜下眼睛好嗎?」

陳情表壓根沒搭理他,一直閉著眼睛,連腦袋都懶得轉了。

陳恪之:「……」

覃松雪哈哈大笑,相對而言這小子更給他面子一些。

「要不要抱抱這小子?」陳恪之小心翼翼地把陳情表遞給覃松雪,「手一上一下,像我剛才那麼放著……對,就這樣……」

覃松雪張著雙手不知所措,小傢伙放在他手臂上的那一刻,他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有什麼感覺?」陳恪之問他。

覃松雪整個脊背都是挺直的,盯著陳情表的臉,結巴道:「感覺好小,好軟……他都不動的嗎,是不是睡著了?」

陳恪之笑道:「沒睡著,睡著了他會張嘴。現在他太小了還不會動,翻身還得讓我們幫他。」

覃松雪問道:「彎腰都不會?你看他一直那麼直直的睡著,我怎麼抱他啊?」

陳恪之:「那是穿太多了彎不起來。」

覃松雪:「哦……」

兩個人一直圍著陳情表在轉,完全忽略了身邊還有高丞曦和易修昀,后兩者頗為鬱悶。

不過只過了兩天,高丞曦和易修昀的孩子就降生了,這小子一出生就白白凈凈的,比陳情表好看很多。這讓覃松雪非常不滿,吐槽說高丞曦長那麼難看怎麼會生出這麼好看的兒子,陳恪之對他們兩個無語,索性懶得理他。

高丞曦兒子的名字早已被高父定了下來,單名一個祁字,易家對於這個名字沒有異議。

小傢伙們在m市待了幾天之後便回了n城,覃家和陳家四位老人等得望眼欲穿,全擠在陳恪之的家裡。

陳情表小朋友的大名是覃父定的——陳翊言。陳父說他這輩子也取不出什麼好聽的名字,多虧了有覃父在。

陳翊言眼睛閉上的時候像覃松雪,但睜開了眼睛卻幾乎和陳恪之小時候一模一樣,特別是那副拽兮兮的表情,說不是他兒子都沒人信。

小傢伙們喝的奶粉由易修昀解決,一個電話訂了大量的專用嬰兒奶粉快遞運到了n城,四個爸爸從剛開始的手忙腳亂慢慢動作開始嫻熟。

易修昀抱著他兒子開玩笑說:「知道的人清楚我是他爸,等他再大一點,我帶著他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是他爺爺呢。」

高丞曦拍了他一下:「你看上去哪兒有那麼老啊,就你這樣的也就三十來歲吧。」

小高祁張著嘴吐泡泡,小舌尖露出來,易修昀伸手指頭往上面點了點,高祁似乎感受到了大爸爸的愛,笑得眼睛彎成一汪新月。

鑒於小傢伙來得特殊,所以滿月酒沒有辦,兩家人在一起吃了個飯。覃松雪給小傢伙拍了很多張照片,選了兩張特別好看的給陳其夜發出去,引得陳其夜好一陣羨慕嫉妒恨,拉著孟弘烈問他們兩個是不是也去生一個。

高丞曦和易修昀時常抱著高祁來找陳翊言玩,似乎特別喜歡跟陳翊言粘在一起,可惜陳翊言不太愛搭理他,準確的說陳翊言小朋友除了喜歡趴在覃松雪身上之外對其他人都十分冷淡,包括他親爹陳恪之。

有一回覃松雪不在,陳恪之拿著奶瓶戳他嘴巴,好半天才撬開,勉強喝了兩口,小舌頭一伸又睡了過去。等覃松雪忙完之後回家把小傢伙搖醒了,讓他喝點奶,小傢伙這才大口起來。

「咱兒子這是酷到沒朋友啊。」覃松雪抱著陳翊言手臂搖晃著讓他躺得更舒服,小朋友一隻小胖手掌搭在他衣領上,頗為愜意地砸吧一下嘴,「陳翊言,你剛醒來怎麼又睡了,醒醒,來跟爸爸笑笑。」

陳恪之站在一邊戳他軟軟的小鼻尖:「你媽讓你睜眼睛呢,配合一下。」

覃松雪罵道:「滾,你才是媽呢!」

陳翊言懶洋洋地睜開眼,看了看覃松雪,眼角彎彎的似乎在笑,陳恪之繼續摁他的鼻子想吸引他的注意力。於是過了半分鐘,陳翊言終於肯搭理他了,但表情十分糾結。

陳恪之:「乖兒子你終於肯看我了啊。」

陳翊言剛三個月大,雖然比出生時好看了太多,但視力水平實在不怎麼地,盯了陳恪之好一會兒,眉頭皺得越來越厲害。

覃松雪低頭一看,樂了出來:「嘿,哥,這小子嫌棄你啊。」

陳恪之有點受傷,這小東西向來只跟覃松雪親近,但仍然鍥而不捨地伸手:「爸爸抱抱……」

陳翊言見陳恪之湊過來,忽然撇嘴,嘔了一口奶出來,濺了陳恪之一手。

陳恪之:「……」

覃松雪慌亂地扯了紙巾擦掉污漬道:「他不喜歡你抱他,你非要抱,吐奶了吧?下次別抱他了!」

陳恪之反駁:「明明是你喂多了。」

覃松雪瞪他:「你還有理了?」

「……」陳恪之張著嘴說不出話,那瞬間居然有點後悔讓這小傢伙出生了,自打有了這小子,他在家裡的地位一落千丈。覃松雪一切都以兒子至上,只要他一點沒做好,覃松雪就會發脾氣吼他,一點也沒了以前「乖巧」的樣子。

也許等小傢伙長大就好了?陳恪之自我安慰道。

覃松雪收拾完以後,親了親小傢伙:「言言乖啊,下回喝慢一點。」

然後對陳恪之道:「你先抱著,我去把紙扔了。」

陳恪之接過兒子,也想親一親小寶貝兒的臉,剛湊過去,陳翊言就猛地打了個噴嚏,噴了他一臉鼻涕口水,還帶著一股奶香味。

陳恪之:「……」

陳恪之吼道:「覃松雪趕緊把你兒子帶走!這日子沒法過了!」

小傢伙快七個月大的時候牙齦冒了一點點白色的小尖,並且能發出一些簡單的無意義音節,於是覃松雪夫夫倆開始教他說話。

陳恪之有了工作以後得去上班,所以並非時常在家,所以教陳翊言說話的任務就落到了覃松雪身上。

一天晚上陳恪之應酬完回來,覃松雪正抱著陳翊言躺在沙發上睡覺,陳翊言趴在他身上,口水浸濕了一大片。肉嘟嘟的臉蛋被擠得變了形,小短手像藕節一樣抱著覃松雪的脖子。

陳恪之躡手躡腳地關上門,打開防潮箱,取了相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覃松雪沒正式工作,在家帶孩子跟全職奶爸一樣,天氣不錯的時候會帶著小傢伙去高丞曦店裡玩兒。

高祁坐在固定好的小椅子上,看著他爸忙上忙下,一滴口水掛在肉嘟嘟的下巴上搖搖欲墜,覃松雪走進店裡,扯了一張紙巾給他擦掉。

高丞曦看到他來了打了聲招呼。

覃松雪道:「茜茜,你們家高祁流口水你也不擦擦。」

高祁聽不懂大人們的話,一直對陳翊言傻笑。

覃松雪注意到他,於是抱著陳翊言俯身,拉住他的小手對高祁打招呼:「言言,這是弟弟,來,你們兩個擊個掌……」

高祁兩隻小手在空中亂舞,顯得十分興奮:「啊,啊……」

陳翊言面無表情,湊得非常近的時候掙脫覃松雪的手,往高祁鼻子上狠狠地打了一下,這小子動作太過迅速,覃松雪都沒能阻止。高祁瞪著一雙大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隨即一陣鑽心的痛讓他嚎啕大哭起來。

覃松雪嚇了一跳,拍了陳翊言的小胖手一下:「你幹嘛打弟弟?」

陳翊言面無表情地閉上眼睛不搭理他。

覃松雪:「……」

高丞曦聽到自己兒子的哭聲心疼壞了,放下手裡的工作,對覃松雪道:「你兒子怎麼又欺負我兒子?再欺負我兒子,我不打小的我可要揍大的。」

高祁見高丞曦過來,聲音更大,伸出雙手讓抱。高丞曦把他抱起來后高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淚打濕了高丞曦的肩膀一大片。

高丞曦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哄他:「寶寶不哭啊,等你長大了揍回去,把打得陳翊言找牙,以後多吃點飯……」

覃松雪還想教訓陳翊言一頓,聽完高丞曦的話,於是改了口,對陳翊言道:「兒子,以後你要是被高祁揍了就別進家門啊,我沒你這兒子。只許你打他,不許他打你,知道嗎?」

高丞曦:「……」

高丞曦:「去你媽的,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

覃松雪充耳不聞,捏了捏陳翊言的小鼻子:「好兒子,叫聲爸爸聽聽。」

陳翊言揮著小手啊啊兩聲,還是無法發出那個音節,覃松雪堅持不懈地教他發音,陳翊言也很配合,只是受限於他那點發育程度,實在不做來。

而後覃松雪問高丞曦:「誒,茜茜,要是這倆小子長大了,該怎麼喊咱們啊?我讓陳翊言叫我爸爸,那我哥怎麼叫,難不成叫媽?」

高丞曦道:「我和易修昀早商量好了,高祁管我叫爸爸,管他叫daddy,還和國際接軌,你說是吧?」

覃松雪不屑一顧道:「洋不洋土不土的,我還是自己回家想想。」

陳翊言小朋友第一次說話時的情景讓陳恪之終生難忘。

那是一個夏天,陳翊言小朋友還不滿一歲,大約遺傳了陳恪之的智商,語言天賦明顯比覃松雪高了很多,當初覃松雪一歲多的時候才對著陳恪之喊出了一句蟈蟈。

快滿周歲的孩子已經可以喝雞湯了,覃松雪抱著他用小勺子舀了一點喂到他嘴裡,陳翊言喝了兩口,似乎特別滿意易修昀的手藝,很給面子地飛快咽下,結果嗆得不輕。

覃松雪趕緊道:「哥,拿點紙來。」

陳恪之耐心地拿濕巾紙給陳翊言小朋友擦乾淨,又倒了點溫水喂他,陳翊言嗓子被嗆得不舒服,這孩子幾乎沒有哭過,所以這時候也只紅了眼睛,眼淚沒掉下來。

陳翊言獃獃地趴在覃松雪懷裡,一動也不動,過了好半天才扭了一下。

覃松雪有些不確定道:「這孩子不會嗆傻了吧,怎麼沒反應呢?高祁那小不點兒動不動就哭了,咱兒子這沒毛病吧?」

陳恪之也有點怕:「要不明天送去檢查檢查,確實有點兒不對勁啊……不,我先給我媽打個電話問問。」

正當陳恪之準備轉身的時候,陳翊言忽然伸出小手啊啊了兩聲。

陳恪之覺得受寵若驚,陳翊言極少喊他,於是回過頭語氣也變得興奮起來:「寶貝兒你要什麼?」

陳翊言:「mama!」

陳恪之:「……」

覃松雪:「!!!」

陳恪之跟被雷劈中一樣呆愣當場,結巴地問覃松雪:「這小子剛才說話了?」

陳翊言特給面子地又對著他喊了一句:「媽媽!」

這一回不再是模糊的音節,而是有聲調的稱呼。

陳恪之的臉當即就黑了。

覃松雪裝傻,驚喜地搖了搖陳翊言:「誒,小寶貝兒,你會說話啦?來叫一聲爸爸。」

陳翊言:「趴……趴趴……」

覃松雪糾正他:「爸爸,是爸爸,不是趴趴。」

結果陳翊言頭一歪不搭理他了。

覃松雪不在意這些,自己兒子會說話了這事兒對他而言意義十分重大,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拿出手機發了條微博。

【今天言言會說話啦,第一個會喊的是媽媽,媽媽已經開心得說不出來了=3=[圖片]1分鐘前來自weicopro贊(o)轉發(o)評論(o)】

陳恪之:「……」

誰能告訴他這小子為什麼會對著他喊出這句話?這孩子也沒媽啊,就算要按照精子和卵子的貢獻者來區分父母,那也應該是喊他爸爸,喊覃松雪媽媽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

覃松雪憋笑憋得肚子疼,面上雲淡風輕的:「好媽媽,咱兒子真喜歡你。」

陳恪之黑著一張臉問他:「怎麼回事?」

覃松雪見他臉色實在難看,生怕他突然發難自己屁股不保,於是抱著陳翊言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好兒子,爸爸來教你說話啊!」

陳翊言沒睡著,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重新睜開了眼睛,啊啊兩聲,似乎很高興,難得彎一彎的嘴角此刻變為了標準的笑臉。

覃松雪驚喜異常使勁往陳翊言的臉上親了一口:「寶貝兒,爸爸愛死你了!你看,這是你哥,叫蛋蛋,你摸摸它。」

陳翊言看到烏龜又變為了先前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懶洋洋地偏過頭把臉埋在覃松雪胸口:「……」

覃松雪抓著他的胖手腕搖了搖:「誒,你看看蛋蛋啊,好兒子,別睡了,給點兒面子啊。」

陳恪之:「球球,你最好老實交代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

覃松雪捏著陳翊言的小胖指頭,漫不經心道:「什麼交代清楚?」

陳恪之壓低聲音道:「你自己清楚。」

覃松雪被他盯得打個寒噤,咽了口唾沫,回答道:「沒、沒什麼好交代清楚的……兒子,你看你媽真兇,咱們不和他說話啊,進屋爸爸給你畫畫好嗎?」

陳翊言彷彿聽懂了他的話,小手輕輕地打在覃松雪的那是,顯得很開心。

「趴趴……」

「好兒子!再叫一聲來聽聽!」覃松雪又親了陳翊言的臉一口。

陳恪之攔住覃松雪:「去哪兒啊?」

覃松雪:「誒,我教我兒子鑒賞畫去,你也攔著啊?你這人怎麼越來越不講理了呢,更年期吧你?」

陳恪之:「……」

陳恪之:「行,你走,明天讓你起不來床。」

覃松雪:「嘿嘿,我待會兒去找我爸媽。」

陳恪之氣到內傷:「這日子沒法過了!」

覃松雪站在書房門口,拉著陳翊言小手,用他的小胖指頭指著陳恪之道:「兒子,看到沒,你媽脾氣真大,離他遠點兒。」

覃松雪說完之後立馬將書房的門給反鎖,對著陳翊言傻笑,陳翊言不知道覃松雪開心什麼,於是也跟著他笑,覃松雪連親了他好幾口。

陳恪之站在門外鬱悶地抽煙,覃松雪教小孩兒亂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兔崽子早有前科——在帝都念書的時候,他就教曾筠清的兒子喊他叔叔,喊自己哥哥。誰知道覃松雪在背後怎麼教陳翊言說話的?

陳恪之上班比較自由,於是為了糾正兒子對自己的稱呼,痛定思痛,特地待在家裡陪著他教他說話。

陳恪之用手指頭指著自己,對陳翊言道:「爸爸,我是爸爸。」

陳翊言轉頭看覃松雪:「趴趴……」

覃松雪也不說話,給陳翊言舀了一勺蛋羹放在他嘴邊以示獎勵。

陳翊言有了吃的更高興:「趴趴,趴趴……」

陳恪之:「……」

陳恪之:「別吃了,你看著我,我是爸爸,這才是你媽!」

陳恪之的語氣有點兒凶,陳翊言咽下嘴裡的蛋羹,皺著眉身體往後倒,明顯地想掙脫陳恪之的懷抱,並且還對著覃松雪伸手讓他抱。

陳恪之:「……」

覃松雪放下勺子和碗,熟練地接過兒子:「好兒子,你媽又生氣了,快叫聲媽媽給他聽。」

陳翊言:「媽媽!」

陳恪之:「……」

陳恪之抓狂道:「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或許是因為覃松雪和陳恪之都是固執的性格,陳翊言把這個特質發揮到了十成十,無論陳恪之怎麼糾正他,他依然喊陳恪之媽媽,喊覃松雪爸爸。不過可憐覃松雪三十好幾的年紀還被陳恪之扔到床上揍了屁股,操得死去活來。

陳翊言小朋友很安靜,不喜歡鬧騰,晚上睡覺也極少哭,通常一覺睡到大天亮,倆爸爸在大床上翻了天他都不會吭一聲,與高祁是兩個極端。陳恪之和覃松雪的夜間生活沒怎麼被他影響過,所以那天覃松雪被抓著揍屁股的時候,陳恪之第一次覺得他兒子幫了他一回。

但是當陳翊言小朋友長大了一點,睡眠相對少了一些的時候,他和覃松雪的性福生活便嚴重受到了影響,例如——

陳恪之壓著覃松雪賣力地交公糧,忽然聽到一聲稚嫩的童音。

「趴趴……媽媽……」

覃松雪:「!!!」

陳恪之:「!!!」

覃松雪罵了一句:「我操!」一腳把陳恪之踢開,插在自己身體的那玩意兒也瞬間退了出去,不料卻蹭到自己的敏感點。

覃松雪:「啊……」

陳翊言學著他叫:「啊啊!」

「……」覃松雪趕緊又手捂住了嘴。

陳恪之還硬著,做到一半被打斷那滋味難受得他都想把陳翊言變成個精|子,然後直接射牆上——這倒霉兒子,盡壞他爸好事兒。

覃松雪扔了個毯子給陳恪之:「你呆那兒幹嘛呢,兒子還看著你呢!」隨後用另一塊毯子把自己下半身包裹住,挪動的時候后|穴里的潤滑劑被擠出來一些,黏糊糊的弄得覃松雪一陣尷尬,於是瞪了陳恪之一眼。

陳恪之:「……」

覃松雪伸手把陳翊言抱起來,耐心道:「怎麼啦兒子?」

陳翊言揮舞著小手:「趴趴,餓……」

覃松雪:「吃糊糊嗎?」

陳翊言笑了:「糊糊!」

覃松雪:「爸爸給你去煮糊糊,你跟爸爸一起去嗎?」

陳翊言開心地點頭。

父子把陳恪之晾在了一邊,出門前覃松雪望了陳恪之一眼,陳恪之揮揮手:「去吧去吧去吧……」

覃松雪嘿嘿笑著關了門。

陳恪之那個氣啊,這麼一折騰下面都有點軟了,再也提不起興(性)致,索性扯了套子進洗手間沖澡,同時想著把小傢伙放在爺爺奶奶那邊玩兩天,正好老人家想孫子了。

陳翊言極為聰明,從兩歲多能握筆開始,覃松雪就開始教他寫字,拿著少兒描紅本一筆一劃地一邊教一邊認,基本上字只要跟他說三遍,陳翊言就能記住它的讀音還有適用的詞語。

「這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覃松雪想到自己以前無論如何都記不住詞語的意思,二十幾歲都還在亂七八糟地用,特別沒面子。

陳恪之道:「就你那點兒語文水平,別說了,丟人……誒,誒,誒……」

話音未落旁邊的水杯倒了,裡面的半杯水潑在了他身上,淋濕了一大片,陳恪之躲都來不及。

陳恪之一看,這事兒的嫌疑犯正在專心致志地寫阿拉伯數字,嘟著小嘴一副無辜的樣子,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這小子剛剛故意偏了一□體,用手肘把杯子撞到,八成還會相信這小子沒小動作。

覃松雪見狀,拖著椅子坐在陳翊言旁邊,摸他的小腦袋,一邊對陳恪之道:「趕緊去換衣服啊,言言不是有意的。」

陳翊言聽到覃松雪喊他名字,停下筆,看著他說:「趴趴,你說什麼?」

覃松雪:「乖啊,繼續寫。」

陳恪之氣得沒了脾氣,這小兔崽子見不得覃松雪吃一點虧,才這麼點大就知道給人出頭了,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的好。

等到陳翊言三歲的時候已經能在小區裡面到處跑了,但這小子仍然喜歡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看著別人家小孩兒玩上玩下,那些孩子跟他打招呼從來不搭理。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叫陳翊言的小朋友不喜歡說話,也漸漸地不跟他玩兒了。可陳翊言似乎是打算將自己的高冷進行到底,完全不在乎這些,只等著高祁來的時候可勁兒欺負他。

幼兒園的老師也向覃松雪彙報說這孩子不太合群,小朋友做遊戲他從未配合過。

覃松雪有點發愁,晚上睡覺的時候問陳恪之:「哥,你說咱兒子不愛說話,以後長大了怎麼辦啊?」

陳恪之說:「無所謂,我問過我爸媽了,這小子性格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別擔心……大概是太聰明了吧。」

覃松雪:「……」

覃松雪:「想說自己聰明直說啊,別拐彎抹角的。」

陳恪之親他耳朵:「用不著操心,咱兒子好著呢,別跟老媽子似的。」

覃松雪怒道:「你才老媽子呢,別忘了我是爸你才是媽啊!」

提起這茬陳恪之還是生氣,到了三歲陳翊言這小王八蛋還沒改口,一直管他叫媽媽。為此陳恪之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跟覃松雪商量,讓他教兒子正確的稱呼,玩久了之後覃松雪也意識到這樣不好,於是開始糾正陳翊言。

但陳翊言不聽他的了,一意孤行就是要對陳恪之喊媽。為了不在外人面前出醜,陳恪之幾乎沒帶他出去玩過,送陳翊言去幼兒園從來都是覃松雪的活兒。就算覃松雪不會開車,父子倆得擠地鐵,陳恪之都沒參與過。

總體而言,陳翊言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雖然總把陳恪之氣個半死,但是從未給覃松雪添過麻煩,可凡事也有例外的時候。

在他四歲多的時候,一天覃松雪接到老師的告狀電話,說他兒子在幼兒園打架了。

覃松雪下意識問不是老師搞錯了吧,陳翊言在家裡就不哭不鬧的,而且還不樂意和人說話,怎麼會和別的小朋友打架?但老師就是肯定是陳翊言打了其他孩子,而且還不肯交代打架的原因,非得讓覃松雪去幼兒園他才肯說。覃松雪沒辦法,只好放下手裡的毛筆匆匆往幼兒園趕。

這事兒還是因高祁那小傢伙而起的。

高祁和陳翊言在一個幼兒園,他個小,人長得漂亮,頭髮軟軟的剪個齊劉海,在幼兒園人氣頗高,所以很多小孩兒喜歡跟他在一起玩。可高祁不喜歡,他膽子有點兒小,平時就喜歡跟在陳翊言屁股後邊兒轉。

幼兒園小孩兒有時候會有打架的現象,高祁特別害怕這些,每次有小朋友發生衝突都會躲得遠遠的,去拉陳翊言的衣角。他不像陳翊言似的,隨了陳恪之,比同齡孩子個頭大上一圈,彷彿跟在他後面就能得到最大的保護一樣。

陳翊言頂著一張臭屁臉,別的孩子不敢惹他。

高祁也聰明,知道自己受到了陳翊言的保護,經常從家裡帶一些糖果給陳翊言吃。陳翊言不愛吃甜食,帶了之後每回都放在衣兜里留給覃松雪,對他說是幼兒園老師發的。覃松雪不疑有他,兒子的一番心意,就算巧克力化了也吃得開心。

等覃松雪趕到幼兒園的時候,還有小朋友紅著眼睛在哭,覃松雪問陳翊言怎麼回事兒,陳翊言指著哭的那個孩子說:「這小子耍流氓。」

哭的孩子反駁道:「你才流氓!」

陳翊言怒道:「你不流氓你親高祁幹什麼!」

覃松雪看向高祁。

高祁躲在陳翊言後面伸出小指頭,指著那個孩子道:「他一直追著親我,我不讓他親他就要打我,言言哥哥幫我打他……」

覃松雪:「……」

老師問那個孩子:「你幹嘛要親人家?」

那個孩子支支吾吾道:「高祁長得像、像昨天電視裡面放的那個小、小豌豆,我跟余歡玩遊戲贏、贏了,誰贏了誰就能去親小、小豌豆……」

覃松雪:「……」

覃松雪知道那個少兒節目,小豌豆就是裡面的兒童演員,長得特別可愛,也是剪了一個這麼個髮型。覃松雪對這幫孩子無語,看了看時間快要五點了,於是對老師道:「老師,這事兒我還真不想教育我們家孩子,我們家孩子沒做錯事情。第一呢,你沒有叫對方家長來,說明我們家孩子下手不重,所以他懂得分寸。第二呢,他是出於保護他人的目的才打架的,如果不是這個小朋友欺負高祁,我們家孩子也不會跟他動手的是吧?快要放學了,我先帶孩子回家,如果有事兒直接給我或者是給他爸打電話,高祁我也接走了。」

出了幼兒園后,陳翊言對覃松雪道:「爸爸,你今天真帥!」

覃松雪摸他的頭:「那我平時不帥嗎?」

陳翊言:「也帥,不過沒今天帥,你今天是最帥的。」

覃松雪親他一口:「寶貝兒你真會說話。」

高祁拉住覃松雪的衣角:「覃叔叔……我想和言言哥哥一起吃飯。」

覃松雪:「好啊,我給你爸打個電話。」

至此,覃松雪明白他兒子是十分有正義感的。

到了陳翊言五歲多,他終於不喊陳恪之媽媽了,而是直呼其名,覃松雪不在家的時候,動不動就喊:「陳恪之,我餓了,我要吃糊糊!」

陳恪之一邊把米粉糊糊拿出來,一邊罵他:「說了讓你叫我爸!你幾歲了還要吃糊糊,當你還小是吧?」

陳翊言不甘示弱道:「我今年年底就滿六歲了!還說你是我爸爸呢,你連我幾歲都不知道,你怎麼當我爸爸的?」

陳恪之:「……」

陳恪之把糊糊倒進陳翊言的小碗里,遞給他:「自己泡。」

陳翊言不接:「等我爸爸回來我告訴他不肯讓我吃飯,故意讓我肚子餓。」

陳恪之蹲□,好聲好氣對陳翊言道:「陳翊言。」

陳翊言:「幹嘛?」

陳恪之:「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啊?」

陳翊言:「我是不是你兒子你還要問我,你自己不知道嗎?」

陳恪之:「……」

陳恪之把小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對陳翊言道:「別以為我不敢揍你啊。」

陳翊言指著自己的臉:「你打,我去告狀說我讓你給我吃糊糊你不肯,然後你還打我。」

陳恪之:「……」

陳恪之咬牙切齒道:「你不是我兒子,你就是故意來整我的!」

陳翊言哼了一聲:「誰讓你老欺負我媽媽!」

陳恪之:「……」

陳恪之:「你說什麼?」

陳翊言淡定的表情和陳恪之如出一轍:「我知道你不是我媽媽,你提供的不是幹細胞是精|子,所以你是我爸爸不是我媽媽。」

陳恪之打量他兒子幾遍,跟看怪物似的:「你從哪兒知道的這些?」

陳翊言:「你電腦里都寫了,我看見了,我還告訴高祁那小傻帽了呢。」

陳恪之懷疑地看著他兒子:「你以前是故意那麼喊我的?」

陳翊言看著陳恪之不說話。

陳恪之:「你行!」

覃松雪參加完筆會回來,剛開門就聽到陳恪之在咆哮:「這日子沒法過了,覃松雪你趕緊把你兒子扔爸媽那去!」

覃松雪看陳翊言,用眼神問他怎麼回事。

陳翊言不慌不忙道:「我今天讓陳恪之給我泡米糊糊,他不肯,他還想打我,我說我要向你告狀,他就吼我,我跟他說你再吼我我就讓爸爸拿拖把打你,你看他現在還在吼。」

陳翊言說完跑向覃松雪,把他的大腿抱著:「爸爸我可想你了……」

覃松雪順手將陳翊言抱起來:「寶貝兒現在還餓嗎?」

陳翊言:「我要吃糊糊。」

覃松雪:「爸爸給你泡好不好?」

陳翊言:「不,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我還要自己洗碗。」

覃松雪親了他一口:「真乖!」

陳恪之:「……」

陳恪之:「你也不管管他!你知道他把家裡的拖把叫成什麼嗎?」

覃松雪抱著陳翊言笑道:「寶貝兒你喊它什麼啊?」

陳翊言道:「溫柔賢良棍!」

覃松雪誇道:「好名字!」

陳恪之:「……」

那天晚上陳恪之極為認真地考慮一下離家出走的事兒。

「我從沒想過咱們倆也能有孩子。」陳翊言上了小學之後家裡一下子清靜了下來,陳恪之在家裡陪覃松雪,覃松雪對陳恪之說道。

陳恪之:「小時候我跟你說,長大了咱們倆就結婚,現在咱們真結了。」

覃松雪:「誒,我聽易叔說有風聲要通過同性婚姻的法律了,要不咱們去領個證?」

陳恪之:「行啊,等出台了咱們第一個去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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