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定名為7.16入室殺人搶劫案

見到王得貴進了房間，又一如既往地站在能夠看到全景的地方后。范新從已經被拉開的米黃色厚窗帘的大窗戶前，慢慢地走了過來，默默的站在他身旁背著雙手，個子高出王得貴半頭。大腦袋轉動著，東張西望地看著房間內，正在有條不紊地忙活著的十幾個重案組現場勘察隊的警員們。幾分鐘后，倆人來到尼古拉大主教的無頭身體前蹲下，仔細地看著大主教的斷頸和兩個被切斷的沒有了腦漿的頭臉。過了一會兒，王得貴扭頭問范新道：「門窗都完好嗎？發現別的了嗎？」

「有一處不太完好，窗戶上的鋼掛鎖被切斷了，以及窗框、窗檯兒和窗帘上也有點兒痕迹。特別是窗戶外面的瓷磚牆上，有一行向下的小洞。」范新說著，倆人站起身來，走到大窗戶前。順著范新的手指王得貴看到了大窗戶掛鎖處、窗檯、窗帘和窗框上的幾個，非常不規則的、非常小的、有淡有重的血跡圖案以及切口、爪痕和被切開的窗帘下擺。

「表面上看起來，像是銳利金屬的切割和划痕，可是，我有點兒想不透，是什麼樣的利器造成的。另外，樓頂上紀時禮已經帶人去了，等一會兒用外壁清洗機的吊藍，吊下來查外面的窗戶和瓷磚外牆。」范新慢慢地說著。

「樓下也應該讓人去看看，昨晚的雷陣雨沖了不少痕迹，血液顯示劑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王得貴仔細看完室內的各種痕迹后，腦袋探出窗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排成一行的小洞說道。

「大張，你去這趟房的一層，看看牆上和地上有沒有什麼痕迹，仔細著點兒。」范新對身材高大的張同軍大聲喊道。沒帶著大沿帽的張同軍應著走出了房間。范新把米黃色的大厚窗帘拉上，對應著血點和痕迹向大主教身體，伸出了一條手臂比成一條直線。這時一個正接電話的組員大聲說道：「組長，外交部、檢察院、國安部和民政部的人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不讓大家看一下是過不去的。」范新一邊回答著，一邊抬腿向著大主教走去，嘴裡開始不出聲地數著數。王得貴則微皺著他那雙淡淡的掃帚眉蹲下身子，一邊嘴裡輕聲叨咕著：「真像呀！又是一個防空洞。」一邊在地毯上尋找著，一點一點地向著大主教無頭身體挪去。房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范新迎上前去，面帶著親熱地微笑，同每一名進來的同樣面帶親熱地微笑的人互通名姓，同時熱烈地握手后，向他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

位於花園國際大飯店一樓大廳里的咖啡廳，被警方臨時徵用作為指揮部。一切安排妥當后，范新、紀時禮和王得貴同國家安全部京城市國家安全局副局長趙庭楷、京城市國家安全局俄羅斯司司長王浩然、京城市北城區公安分局副局長李慶偉、外交部俄羅斯處處長彭大勇、市檢察院刑事一級檢察官金永昌、民政部宗教司司長陳兆宇、市民政局副局長羅燦和管轄京城花園國際大飯店的花園裡派出所所長陳丙信以及京城花園國際大飯店總經理王光輝、保安部經理陸一丹、前台經理紀娟等人聚在一起，開會商量下一步行動計劃。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剛從尼古拉大主教的房間出來的，有的在喝熱咖啡、有的在喝冰水，臉色都不十分好看。經過三十多分鐘的討論后，作出如下的決定：

第一：由於尼古拉大主教的突然去世，記者會改為晚上九點召開，通報情況。

第二：以范新為正組長、國家安全部俄羅斯司司長王浩然為副組長，組織成立聯合專案組。（公安、外交、民政、檢察部門等組成）並上報國務院和各相關部委批准。

第三：由於很多人見到了現場，就無法說大主教是暴病身亡了。因此，此次案件定名為七.一六特大入室殺人搶劫案。

第四：解剖工作於下午二時開始，請相關人員到場。

第五：加強保密工作，不許飯店人員亂講話和亂傳小道消息，這項工作由花園裡派出所所長陳丙信和安保小組組長蒯志統以及總經理王輝、陸一丹、紀娟等人負責。

第六：在京城市各大報紙、電視台和廣播電台以及網路上，說明被搶走的大金十字架的情況和發布照片。並且，重獎提供有效線索者。

俄羅斯大使館的薩哈林大使，在同國內相關部門和東正教教主辦公室取得聯繫后，於九點三十分左右到達。同來的有一等秘書博克紹夫、武官處副武官斯卡若夫中校、商務代表伊萬、大使館醫務處主治醫生捏爾采娃以及早在現場的文化參贊達爾年科等人。由外交部俄羅斯處副處長杜軍陪同，先去現場查看后，來到咖啡廳。

中方人員首先向俄方人員表示了同情和遺憾，並且表示一定在最短時間內抓到兇手，追回十字架。並按國際慣例請他們一起參加解剖工作。薩哈林大使表示了對發生這一慘劇的憤慨和對中國公安系統的快速破案能力的信任，並表示下午一定派人參加尼古拉大主教的屍體解剖工作。並要求關於此案件的一切活動，都通知他們並准許他們參加。中方人員表示向上級領導請示后答覆。

上午十點二十分，京城花園國際大飯店巨大的早餐廳中，聽了一名正裝警察的乾巴巴的幾句話，眾記者嘩然。被圍在早餐廳中三個多小時，哪兒也不讓去，一點消息都不說，到現在只讓他們今晚九時到這裡開通報會。憤怒的記者們亂嚷嚷了一陣，什麼用都沒有，便在眾多警察和保安的不理不睬下，眾記者慢慢地散去，各自找門路打探消息。於是，各種版本的傳言、消息、描述以口頭言語、電話和網路的形式，以京城花園國際大飯店為中心，向京城內、國內和國際上傳播開來。

俄羅斯七月十六日清晨

俄羅斯的聖彼得堡市，彼得大帝大街三十五號是個有著六十多年歷史的七層大理石仿古建築，是原蘇聯政府的眾多的黨務辦公室之一。房間高大寬敞，臨街的單扇大銅門上有個用橄欖樹葉半圍著的雙頭鷹的鍍金標飾，在朝陽的照耀下放著金黃色的光亮。單扇大銅門旁的大理石牆面上嵌著一塊青銅牌，上面鏤刻著：普可盧斯基金融諮詢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