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狼王小白,親情淡漠不如狼
墨落抬頭,望著這無盡黑暗籠罩的夜空。
絕望,充斥了心頭。
一種無力感,讓的墨落瘦小的身軀,不停的顫抖。
狼群緩緩的靠近,整片的世界,似乎只留下了那狼群踩過積雪時發出的細微的沙沙聲,還有偶爾傳來的一聲空曠的狼嚎。
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凍得胖嘟嘟的小手,緊握著長棍都是泛起了白色。
「來呀!
老子不怕你們!」
色厲內荏的嘶吼,猶如是困獸,在發出最後的掙扎。
沒有人注意到,在少年的胸膛位置,一朵聖潔無比的白色蓮花紋身,緩緩的浮現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少年的周身,也是縈繞起了一層肉眼難辨的黑色煙霧。
周圍的餓狼,更加的兇殘了起來,腳下用力,踐踏的積雪,都是揚起了老高。
「嗷嗚……」
就當衝殺在最前面的一隻灰色餓狼,即將要撲到墨落的身上之時,一道白影,突然閃過,叼住了那隻灰狼,猛地一個翻滾。
那隻灰色的頭狼被遠遠的丟飛出去了老遠。
如同牛犢子大小的白狼站在墨落的身前,背對著墨落,朝著周圍的狼群做出了攻擊姿態,用最為兇殘的眸子環顧著周圍,喉嚨里發出了低沉的怒吼。
灰狼們似乎十分的畏懼這頭白狼,剛開始還兇殘的呼呼的亂叫了兩聲,但是到了最後卻都又夾著尾巴,重新的退回到了三十丈之外。
墨落一愣,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隻白狼居然在保護自己。
隨後,一段記憶傳來。
……
那是在墨落和父親第一次進入青牛山捕獵的時候,父親設下的捕獸夾,夾住了一隻體色純白的小狗。
「爹,抓住了一隻小白狗!」
「落兒,這不是狗,是一頭幼狼!
狼,天生兇殘無比,養在身邊恐生禍患!
殺了吧,正好給咱家添一頓肉食。讓咱家落兒長得高高壯壯的……」
只有三五歲的墨落,盯著那隻可憐的小白狼。
可能當時墨落剛剛穿越而來,內心無比孤獨。看到這隻小白狼,似乎和自己一樣,目光之中,也是充滿了那種莫名的恐懼和孤寂。
心生憐憫,便是鬼使神差的擋在了父親的柴刀前。
「不!落兒要養著它!」
小白狼就這樣,被墨落給救了下來,然後養在了家中。
墨落笨拙的為其傷口上抹葯、包紮,小白狼都溫順的十分享受,可是父母靠近,它都會呲著牙,表露出了兇殘的一面。
可是好景不長,等這隻小白狼傷勢好了一些之後,突然之間,就是消失了。
為這事,父親還教育了墨落幾句。
「爹就說嘛,狼這種畜生,是沒有人性的!
即便你養它一輩子,也沒有用。
白眼狼,就是說的這種東西!」
……
墨落從記憶之中回過了神來,伸著手望著眼前的白狼。
「小白?
呵呵……是你嗎?」
「嗚!」
白狼低聲的叫喚了一聲,然後邁動著比墨落胳膊還粗的四蹄,朝著墨落撲了過來。
一下子,將墨落都是撲的倒在了厚厚的雪地里,舌頭在墨落的身上舔呀舔的。
「呵呵……果真是你!小白,你還好嗎?
俺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此時的墨落,再次見到當年養過的一隻寵物,孤獨的心,總算是有了些許的慰藉。
抱著毛茸茸的白狼,也讓墨落感覺到了少許的溫暖。
一人一狼,打鬧了半晌,白狼用大舌頭,舔著墨落那被凍得長出了膿瘡的小腳、小手。
也不知道是白狼的唾液有著什麼神奇的功效,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居然很快,墨落不僅是感覺到了雙腳的凍瘡,在快速的癒合,似乎就連身子也沒有那麼冷了。
墨家村和李庄村其實中間只是相隔著這麼一座蒼狼山。而有了白狼帶著,沒有多久,墨落也就已經來到了李庄村的附近。
站在了李庄村外百丈的位置,白狼停下了腳步,趴下了身子,示意讓墨落自己進去。
朝著李庄村走出了幾步的墨落,回頭看著依然趴在原地的小白。
「你不跟俺一起進村?」
「嗚嗚……」
白狼似乎聽懂了墨落的話,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又緩緩的退後了兩步。
那不舍的目光,加上那低低的嘶吼,似乎還很想讓墨落留下來。
墨落低下了頭,小跑著,來到了白狼的身前,抱住了白狼的脖頸。
「小白,俺還要救俺娘,俺不能跟你一起。
俺會想你的!」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不同選擇,白狼選擇了山野,可能在這蒼狼山裡它才能獲得自由。也可能人類聚集的村莊,對它來說,才是更危險的所在吧?
最終,墨落還是轉身,朝著李庄村而去。留下了白狼不捨得盯著,墨落的孤單背影消失在人類的村莊。
夜晚的村莊街道空曠寂寥,也只有偶爾的燈火,才能說明這裡還存在著人煙。
村子里的院落,都是那種用簡單的籬笆牆圍起來的模樣。
墨落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偶爾從某處傳來汪汪的犬吠聲。
「二舅,二舅……」
站在一個院落外的籬笆牆外,墨落對著裡面大聲的喊話。
「汪汪汪……汪汪汪……」
一隻大黃狗,嘶吼著,朝著墨落的位置衝來,隔著籬笆牆,對著墨落瘋狂的嘶吼。
一隻狗子的叫聲,很快就引得整個村子的狗子,也一起跟著吠了起來。
似乎這個時候,在這個村裡,才有了一些人味!
「誰呀?」
中年男人的聲音,有些粗。
這時,二舅家屋子的房門,這才打了開來,屋子裡的燭火,照亮了屋前不大的一片地面。
一名漢子,一邊往身上裹了一層棉衣,一邊小聲的嘟囔著。
「呲……哈……好冷,這大半夜的,誰呀,有啥事?」
漢子來到了籬笆牆處,看著墨落。
「二舅,是俺,墨落!」
「落……落兒?這大半夜的你咋來了?」
漢子朝著黃狗踹了一腳,一邊打開了籬笆門,一邊說道。
「去去去……阿黃,滾一邊去!」
「二舅,俺爹死了,俺娘被衙役給抓走了!二舅,你可要幫俺救救俺娘!」
聽完了墨落簡單的講述了一遍情況,漢子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眉頭皺的很緊。
這時,房間里一名婦人的聲音傳來。
「孩兒他爹,是誰呀?不會是哪裡來的野狗吧?沒啥事,就快點進來!」
漢子轉頭,看到了房間門口站著的那名婦人的身影,眉頭皺的更緊了。
「墨落,二舅這裡……這裡只有一間屋子……你去大哥那裡先湊合一宿。
明天,明天二舅過去和大哥,商量商量再說。」
墨落的眼中,頓時黯淡了幾分。
「哦!」
聲音落下,墨落便是轉身朝著村子的另外一頭走去。臉上露出了自嘲的苦澀笑容。
「哎,落兒!
你等等!」
漢子見到了墨落停下了腳步,這才連忙朝著屋裡走去。
……
「你幹啥,這是咱們虎子的棉衣。」
「幹啥?孩子還在外面凍著哩!這棉衣,虎子早都不能穿了。」
「哪裡來的孩子?
你別糊弄俺,俺都聽到了,翠翠她男人都死了,你還幹啥?
人家墨家還有人哩。
人家自己人都不管,你管啥?
他們墨家的孩子,凍著就凍著,礙咱們李家啥事?這棉衣,改一改接一接,還能穿哩!
就算是撲在狗窩裡,大黃暖和了,還能給咱看門哩……」
「你這敗家娘們兒,說的這是啥話?當初落兒他爹,還給咱幫忙蓋房子哩!你都忘了?」
墨落站在籬笆牆外,看著那燈火搖曳的兩個影子,似乎正在爭搶著什麼東西。
滋啦的一聲,衣服被撕爛的聲音傳出,房間里頓時安靜了片刻,隨後便是傳來了女人的哭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