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劉鳳翎的香膏
「跟我來。」
老者微紅的眼滿意打量謝朝朝，轉身後退，「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想來你也不太清楚這裡是做什麼的，不然，早該來找我了。」
謝朝朝確實才知道這裡。
母親的書里並沒有交代太過於具體的事件。
二人一起朝著地下室前進，對方徐徐吐之。
「小丫頭，你母親身份很特殊，我們是負責保護你母親的人，她去世之前讓我們保護你，但你父親從中阻攔，導致我方損失慘重，我們力不從心，被殺了幾千弟兄，便就此擱置，但我們發現，殺害你母親的人，不只有你父親一人，真正的兇手我們調查不到。」
謝朝朝蹙眉，微奇怪，「母親有你們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死？」
「不知。」
老者站在柜子前，親手遞給她一個包裹，懷念道：「我是你母親手下最得力的幫手，你可以叫我龍伯，你母親去世之前特別叮囑我，不要怨恨你父親，也不要告知你真相，但你既然找來，我也不得不告訴你。」
「我老了，不想帶著遺憾進棺材。」
謝朝朝撫摸包裹，心神不寧，沒想到母親的死另有隱情。
「你母親走後，保護她的侍衛，不復存在，只有寥寥幾人還在支撐你的到來，如今告訴了你，我卻不知該去往何處了。」
龍伯表情悲傷，佝僂的背更彎。
「我會為母親報仇，需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
謝朝朝一字一句，說得堅定，聽得龍伯表情激動，表情顫抖，半晌后，重重地點頭。
「好！」
謝朝朝重活一世，定不會讓它付諸東流，還可以利用這等優勢，變成自己背後的一把利刃。
……
回到楚宅已是凌晨，謝朝朝簡單收拾好，上床睡去，夢裡，那男人的呼喚與大火的燃燒重新撲來。
他一遍一遍喚著自己不要睡。
說要帶自己去看小時候一直想去的花海。
說她怎麼能不信守承諾，就這樣輕易死去。
大火燒來，謝朝朝被驚醒，她抬起手看著掌紋，花海是自己小時候與一位小哥哥玩耍時隨意所說，第二天再也沒見過他。
這人是誰？聲音怎麼會這麼耳熟？
「表嫂呢？」
門外，傳來劉鳳翎的聲音。
「還在睡，表小姐……你不能進……」
「憑什麼不能進？都日上三竿，哪家姑娘睡到現在？讓我進去。」
劉鳳翎可抓住謝朝朝的小辮子，懶惰的傢伙，楚家乃將軍府，不管男女老少都起得早，偏偏她懶。
這邊剛剛掙脫丫鬟的束縛，門就被『砰』一聲打開。
陽光照在謝朝朝身上，把她消瘦的身影拉長，她冷漠望著劉鳳翎，「有事嗎？」
劉鳳翎迅速把不滿隱藏，抱住她胳膊，撒嬌告狀，「好嫂嫂，你看看我不過是想叫你吃飯，結果被你丫鬟阻攔！嫂嫂你可要替我做主。」
不知道的，以為二人關係多好。
看謝朝朝看來，丫鬟迅速跪在地上，「對不起夫人……我……」
「沒事。」謝朝朝把她攙扶起來，回頭看劉鳳翎，「楚家家規有闖行宮的規矩？楚小姐，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怎麼能如此不守規矩？」
被冷言冷語懟，劉鳳翎臉色微變，但很快裝作委屈模樣，「表嫂，你不會還在記恨我昨天在飯桌上的話吧？對不起，你別怨我，我也是為了楚家好。」
「當年舅舅帶兵打仗，我和表哥一起出生入死，還差點有了婚約，就是因為無意一句話被賊人聽到才被將了一軍，楚家受創我才被擱置，我和你不熟，難免會注意些，你別生氣。」
話里話外全是自己與楚恆的關係多好，實則暗示自己才是外來者。
不過劉鳳翎也是蠢貨，把弱點拋出來，勤等著別人拿捏。
謝朝朝笑笑，「那真是抱歉，我先來一步成為正室夫人，您就算嫁過來，只能算妾。」
劉鳳翎臉色微沉，打量謝朝朝的臉，發現古代女人就是封建，如此坦然，心安理得讓丈夫納妾，丟人現眼。
不如她二十一世紀的一個黃毛丫頭開闊。
她不屑一顧，「三妻四妾有什麼？一生一世才算愛。」
穿越過來她就認清一個道理，楚恆與皇上是她攻略對象，一個天之驕子，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將軍，二者前途不可估量，她這新腦子就是比迂腐腦子厲害，攻略他們不是分分鐘的事？
要不是那場意外，嫁給楚恆的就是自己。
趁著二人還沒夫妻之實，趁早趕走謝朝朝才是重中之重。
劉鳳翎思及此，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
「嫂嫂，你別生氣，我是帶禮物來的。」
「這是我特別製作的香膏，你聞聞。」
二人還沒撕破臉，謝朝朝也不好多說，拿過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熟悉的味道令她片刻失神。
這味道與上一世謝月兒身上的一模一樣。
外出時，被狗追被貓咬被蜜蜂蟄，整個人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險些丟掉性命。
找不到兇手，他們就把罪名扣在了自己頭上，蘇墨青不幫著自己反倒說自己心狠手辣連妹妹也不放過，接著去花天酒地不管自己死活。
害得自己被家法打了三十大棍，皮開肉綻，差點死掉。
原來，這藥膏是劉鳳翎給的。
謝朝朝回頭看劉鳳翎，只覺得好生歹毒。
她不動聲色收進袖子中，「多謝楚小姐。」
「表嫂客氣啦，我等著明天嫂嫂回去艷壓群芳！」
她眼裡閃過期待與幸災樂禍，心情大好地離開。
謝朝朝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拿起小玉瓶反覆查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給了自己這份大禮，她必然也要回一份。
「老爺和夫人呢？」
小丫鬟恭恭敬敬回復，「前兒成婚楚府進了叛賊，這件事被皇上知道，特請他們入宮商量對策，加上邊北乾旱，恐怕幾日都回不來了。」
她說完，從懷裡掏出荷包，「對了，夫人讓我給少夫人的。」
謝朝朝疑惑，「這麼多銀兩？」
「是，夫人說明天回府，要好生打扮，讓您出去購置飾品與衣服，他們會趕在明天之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