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冥淵

蘇祁是在混沌懷裡醒來的。

混沌抱著他坐在沙發上，正用靈力溫養著他的身體。

蘇祁不知道混沌在做什麼，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像是泡在一汪溫泉里，他睜開眼，就看見了混沌恢復常態的灰棕色眼眸。

阿噗抱著舟舟坐在對面看見自家老媽醒了，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

唯有白澤笑眯眯地扇著扇子，看人醒了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句：「醒了？」

蘇祁打量了一圈眾人，在混沌懷裡彆扭地應了一聲，而後臉頰有些紅小聲地對混沌說：「我沒事了，你放我下來吧，混沌。」

「靈力傳輸還沒結束，老婆你再等等。」混沌安撫地用下巴蹭了蹭自家老婆，他道。

蘇祁的臉更紅了，他哦了一聲，也沒有強求。

「鳳凰，你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麼招惹上的冥淵嗎？」白澤打破小夫夫之間的良好氛圍，不緊不慢地開口。

「啊？我也……」蘇祁看著阿噗變得擔憂的臉，和白澤仍舊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笑臉，下意識就要說不知道，可話到嘴邊忽地他想起了什麼。

「是……在晝光市的時候……」蘇祁坐直了身體，他道：「我在晝光市的時候碰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朱雀羽毛就一直在發燙。」

「看來就是在那個時候了。」白澤睜開了眼睛，他隔空用扇子點了點蘇祁的額頭，忽地蘇祁便感覺後頸一疼。

「冥淵在那個時候在你身上種下了他的印記。」白澤指了指蘇祁的後頸。

蘇祁後頸輕微的刺痛還沒停，他伸手去摸了摸後頸，沒有摸出什麼來，但是混沌和阿噗都眼尖地看見了他後頸正在冒黑煙的黑色荊棘印記。

阿噗的臉霎時白了，他求助地看向白澤：「白澤叔叔，現在該怎麼辦？」

白澤用扇子抵著下巴，罕見地沉默了。

「這個印記是很恐怖的東西嗎？還有那個冥淵到底是什麼東西？」蘇祁被他們這副陣仗嚇到，語氣沒底地問。

「你神魂虛弱，冥淵趁你不備打上這個印記后，便可以隨時在你不察的時候找到你奪舍你。今天這樣的場景可能在你恢復之前會出現很多次。」白澤慢悠悠開口：「至於冥淵是什麼……」

「說法有很多，有說他是人間所有怨氣所凝聚成的怪物的，也有說他是虛無之境里的祟氣滋養出的超脫六界的強大魔物的，甚至還有說他是人皇伏羲死後的一縷不死不滅的執念化成的。」

白澤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扇骨，他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冥淵是在兩位上神把天捅了個窟窿后出現的，而且無論他是哪一種，冥淵都是極為棘手的存在，不死不滅沒有人知道他本體長什麼樣，更何況只要人間有強大的祟氣遊盪，他就可以分出一縷殘魂來到人間作亂。」

白澤嘆息道：「這些年補天大陣鬆動得越來越頻繁，冥淵在世間遊盪的幾率大大上升，他一直在找機會破開補天陣，重現人間。」

蘇祁聽得入神，趁白澤歇氣的功夫問道：「為什麼會有人說冥淵是人皇伏羲的執念啊，他有什麼執念？」

白澤僵住：「……」

阿噗低頭逗弟弟.jpd

混沌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蘇祁不解，他這是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嗎？為什麼都不說話？有什麼大瓜他沒吃到？

「老媽，這個是上古秘辛，聽說知道的人很少的，只有和女媧娘娘關係親近的人才知道。」阿噗看蘇祁和個好奇寶寶似的在他們幾人之間看來看去，忍不住壓低聲音開口。

蘇祁更奇怪了，這和女媧娘娘又有什麼關係？還有為什麼伏羲的秘密，反而是女媧身邊的人知道？

蘇祁越想越不對勁，他很久沒有對一個八卦那麼好奇了，眼睛都賊溜溜地亮起來了。

混沌他們真的不好奇嗎？這可是古神八卦誒！

阿噗看自家老媽興緻不低反高，無奈地小聲提醒：「老媽，討論已故上神的秘密是不禮貌的，會挨天道劈的。」

阿噗這麼一說蘇祁似乎真的隱隱聽見了雷聲，打了個激靈，熄滅了心中熊熊的八卦火焰。

「而且啊，鳳凰，這件事當年你是知情人哦。」白澤笑了起來，看起來像個蔫壞的狐狸。

「啊？」蘇祁回頭看了看混沌。

混沌點了點頭：「老婆告訴了我，然後我告訴了饕餮，結果我就被雷劈了。」

蘇祁咽了咽口水，算了他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不過白澤知道他知道，阿噗也知道議論這個會被劈，那麼證明在這個屋裡可能只有他和舟舟不知道吧？

想想還是很在意。

但是為了不被雷劈還是算了。

「解決辦法呢？總不能天天看著冥淵和我老婆搶身體吧？」混沌緩慢停下靈力傳輸，問道。

白澤笑著，賣關子地沉吟了一會兒，說：「也不是沒有，但是……」

「但是什麼？有辦法說就好了，能不能實現我和阿噗會想辦法的。」混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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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點了點頭，他看向蘇祁：「鳳凰，我們進房間，我單獨和你說吧。」

「啊？」

蘇祁正納悶為什麼要單獨說，混沌就不高興地說道：「有什麼話我和阿噗不能聽的。」

「不是不能聽。」白澤眯著眼睛，語氣意味深長：「是鳳凰有事情暫時不想讓你們知道。」

白澤這話一出口，蘇祁就感覺到三道灼熱的視線盯著他。

混沌低下頭問：「老婆，是什麼樣的事情，為什麼你不想讓我們知道啊？」

阿噗緊接著說：「對啊，老媽，我們真的不能知道嗎？」

舟舟附和：「咿呀！」

蘇祁也不知道白澤說的是哪門子事，莫名其妙的話把他架在火上烤，他求助地看了看白澤，臉上掛著訕訕的笑：「怎麼說呢……就是這個事吧……」

「好了，先讓我和鳳凰單獨聊聊吧。」白澤搖著扇子：「這可關乎鳳凰的生死，你們還是別耽誤時間了。而且，鳳凰要是願意告訴你們，我們聊完，他會說的。」

混沌和阿噗看著蘇祁，很快就沒有多想了，沒什麼比他們老婆/老媽生死更重要的事情。

「我們進房間聊吧。」蘇祁看白澤要起身，也如獲大赦地要從混沌懷裡掙紮起來。

但是他這一動就發現身體哪哪都不對勁——他這腰怎麼這麼酸？四肢也和剛認識的一樣，好像一動就要散架，還有身體那個地方也……

昨天晚上他和混沌……

蘇祁從混沌懷裡出來，腳剛踩上地就差點腿軟給白澤拜了個早年，還好混沌扶了他一把，但幾個人的目光還是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蘇祁臉一紅，又惱又羞，甩開混沌的手，惡狠狠瞪了混沌一眼。

混沌摸了摸鼻子，心虛看天。

白澤和阿噗瞭然，也沒有說什麼。

蘇祁別彆扭扭和白澤來到房間，怨氣頗重地摔上門。

白澤被關門聲嚇得一心驚，默默搖了搖頭。

「白澤，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能聽的？」蘇祁站著實在難受，但是出於禮貌還是沒有自顧自地跑去床邊坐下。

「噓。」白澤在嘴唇邊比了個食指，而後用扇子敲了敲蘇祁身後的門，水波一樣的結界立馬以門為起點籠罩整個房間。

門外趴著的阿噗聽了半天沒聽見什麼，身後的混沌抱著舟舟催促道：「聽見什麼沒？怎麼說？」

「還沒說話，你別吵。」阿噗回頭不耐煩道。

門內白澤做完這一切，彎唇笑了笑：「現在好了，不會有人偷聽了。」

蘇祁明白大概是那父子倆不放心擱那聽牆角，但是被白澤發現了。

不過這讓他更好奇了，到底什麼事情要這樣瞞著混沌他們。

「不舒服就去坐著吧，鳳凰。」白澤體貼道。

蘇祁搖了搖頭：「已經好多了，你說吧，到底什麼事？」

白澤還是笑著，但是一直眯著的眼睛睜開，他琥珀色的眼眸里盛著兩個小小的人影：「不用和我這麼客氣，至於我要說的事情自然是和你有關了，鳳凰，或者說——我該叫你蘇祁？」

白澤眼眸里那個小小的人影瞪大了眼，好像很是驚訝，接著他露出了恐慌的表情——他的秘密被人發現了。